,我去喊沈放。”
“小三湘”地方不大,老板做生意实诚,菜价格便宜,份量又多,所以生意特别好。一去几个人就给挤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角落里,越发地高声谈笑,疯到没形了。老板的女儿一直在他们这桌忙活着,倒茶上菜,没事的时候也在旁边擦擦抹抹的听他们说话。
“不对啊!”文欣悄悄示意,“这小姑娘好像看上谁了?”
“看上谁了?看上谁了?不会是帅哥我吧?”高乔又是习惯性地一掠那郭富城式的的头发。
“对啊,就是你吧,我看人家那么含情脉脉的,眉梢眼角都跟着高乔转呢。”文欣话还没说完,高乔和沈放就一齐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不是……不是看上了。是我们两个老来这里吃饭,每次叫一个8块钱的糖醋排骨,然后每个人吃8碗米饭,哈哈,米饭不算钱的啊!吃完了高乔还要调戏人小姑娘说,妹妹,给打个折呗……现在人家一见我们就条件反射似地数咱们吃了多少碗饭……”一时几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朋友真好!不需要诉说,不需要解释,只是真诚地把关心和温暖传递给彼此。想着,文欣心底最后的那丝不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十九章 迟来的告白
活动中心依然人头攒动,旧的一批学生要毕业了,新的一批生力军又补充进来。几个人不禁感叹了几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岁月催人老”之类的废话,一时竟有些萧瑟。活动中心的刘老师一见他们就跑过来了,拉着文欣就走,边走边说:“赶紧的,给我去顶一首歌。今天林艺请假,就我一个人在这唱,嗓子都喊干了。”
“您就是唱10个小时也干不了!”文欣抗议地喊。
“干不了你也得给我上。”刘老师笑着把文欣推到台上。
文欣既不是专业歌手,就不怎么讲究台风,每次都是随随便便往舞台边上一靠,好像台下的人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刘老师经常讲她,要注意台风,要注意跟观众交流,说如果能够加强舞台素质,可以培养她去参加比赛,文欣就是不听。对她而言,唱歌不过是娱乐,就该我行我素。时下孟庭苇之风吹遍校园南北,她却每次都选冷门的粤语歌,比如这首《如风》。当时还刚崭露头角的王靖雯远不比今日的王菲风光,但是那飘逸的声音和婉转的曲风一听就让文欣迷上了。
“有一个人
曾让我知道
寄生於世上
原是那么好
他的一双臂弯
令我没苦恼
他使我自豪
我跟那人
曾互勉倾诉
也跟他笑望
长夜变清早
可惜他必须要走
剩我共身影
长夜里拥抱
来又如风离又如风
或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
人在途中人在时空
相识也许不过擦过梦中
来又如风离又如风
来又如风去亦匆匆
或我亦不应再这般心痛
但我不过
是人非梦
总有些真笑亦有真痛
让我心痛
独迎空洞
今天暖风吹过亦有点冻”
唱这歌的时候,文欣有点走神,险些没跟上节奏。她忽然想到丁伟杰,那个烈日下奔跑踢球的大男孩,只知道他回了新疆,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她甚至想,如果杰也能像薛柔的“枪杆子”那样,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该多好,可现在……想到最近的荒唐,文欣蓦地觉得一阵心痛。
曲终人散,几个人把文欣送回了农舍。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文欣才上楼回房,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人影吓得一声尖叫。“别怕,是我。文欣,是我。”灯亮起来的时候,文欣看到那张世界上最不愿看到的脸。
打开门,刘国祥默默地跟在文欣后面进了房间。
“你……还好吧?”刘国祥试着去拉文欣的手,却被她甩开,眼睁睁地看着她屋里屋外地进进出出收衣服、洗漱。
小半会功夫,文欣才停下来,看也不看刘国祥,冷冷地说:“我要睡觉了,请回。”
“文欣……”
“走吧。我们两个的事情早就了结了。”依然是硬邦邦的语气。
“我知道我冒犯了你,我知道你生气,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不好。”话虽如此,文欣还是坐了下来,低着头看着地板,手指卷着床头一本书的角边。
刘国祥蹲下身子靠着床边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文欣,低声说:“我混蛋,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
他有点颓然地把头靠在床边上,喃喃自语般地说了起来:“文欣,你知道我认识你多久了吗?”
“从开学军训第一天,你站在前排报告‘本班应到36人,实到36人,报告完毕’的时候,我就记住你了。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见人就笑,见人就闹。你还记得那次军训大队长的事吗?他骑着车绕场巡视经过咱们班的时候,你突然嗲嗲地喊了一声‘嗨,帅哥!’大队长一个紧急刹车,一头就从车上栽下来摔了个跟头,都快把我们笑死了。”
“我喜欢你的声音,喜欢听你说话,喜欢看你笑。我看了你四年,等了你四年,直到那次听你在活动中心唱歌,看着你眼里闪着泪光,我一时心潮澎湃地就鼓足勇气去请你跳舞。结果,你根本还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
说到这,刘国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还是着了魔一样地去接近你,你是不是有时候也觉得我脸皮够厚的?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每天说再也不要来了,第二天又跑来热脸贴冷屁股。见到你,我难受,见不到你,我更难受。”
文欣偷偷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睛红红的,脸上胡子拉杂,大概这些天也过得不怎么好。想起那天他说的那些话,又硬起心肠继续看地板。
“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接受我,就像薛柔说的,凭什么?每次牵着你的手,抱着你,我都要问一万遍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不该对你那样……不该不尊重你,可就算是那样你也没拒绝我……那天晚上回去,我怎么都睡不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又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后来我来了,还没想好该怎么和你开口,你就几句话把我满肚子话堵住了。你那样傲慢,对我不屑一顾,我甚至想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个玩偶,一个小丑,玩过了就要扔掉的玩具。当时脑子一昏,我就口不择言地说了那些话……”
“这些天我不停地想,不停地后悔。你骂我是头猪,我真是猪!你对我那么好,我还要辜负你,我简直……”刘国祥拉住文欣的手,哀求道:“今天我也去了活动中心,听见你唱歌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敲碎了,然后我就来这里等你。你骂我什么都可以,可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别生气了,你怎么对我都行。”
“那你走吧。”文欣挣脱他的手,打断他的话,“我真的困了,想睡觉了。”
第二十章 回家
一觉醒来,推门就看见刘国祥蜷在门口睡着了,大概是一夜没有回去。
文欣的脑子有点乱,留在这里肯定又是纠缠不清,尽管刘国祥的告白显得很有诚意,还是消除不了文欣对他的戒备。回家吧,文欣忽然想,立刻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把钥匙放到薛柔那里就动身了。
家,不管它温不温暖,总是人在受伤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地方。刘国祥没有露面以前,文欣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不愿意过多去想,也就不觉得受了多大伤害,反倒是他道歉以后,文欣所有的委屈才一齐涌上心头,越发地对这个人怨恨交加。甚至是在回乡的路上,看着车窗外一排排闪过的树影,眼泪都会莫名其妙地一颗接一颗掉落下来,离家越近,心里越乱。
“爸,妈,我回来了。”推开门,文欣把背包扔到沙发上,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
一百多平的三房两厅依然收拾得一尘不染,母亲是个几乎有洁癖的人。换了鞋,走进客厅,文欣才发现宽敞的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鱼缸里的几条小鱼在高大的宽叶盆景掩映下悠闲地游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爸,妈,我回来啦!”文欣提高声音又喊了一次,旋动门锁进了父母的房间,一眼就看见母亲面容憔悴地躺在床上。
开门的声音把母亲惊醒了,睁眼看到文欣,母亲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紧紧地攥住文欣的胳膊。
“文欣啊……文欣啊……”还没开腔,两行热泪就从脸上淌了下来。
“妈,妈,怎么了,怎么了您?”文欣惊慌失措地问。
“文欣啊……”母亲仔细地端详着文欣,用手抚着她的头发和脸庞,好像唯恐她缺胳膊少腿一样。“文欣啊……你还好吧?”
除了不停地喊着文欣的名字,母亲泣不成声。文欣的心里慌成一团,一看床边上空着呢,惊恐地问:“妈,我爸呢?”
“他出去买菜去了。”母亲总算是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文欣的心也放了下来,父亲没事就好。她像哄小孩一样地拍着母亲的后背,轻声说:“我挺好的呢,这不回来了吗,活生生的,完好无损。”
一听这话,母亲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问不出个所以然,文欣只好继续哄着她:“妈,没事了啊,我回来了。我肚子饿了呢,去厨房找找看有什么吃的没有,您先接着躺会,啊?”
把母亲放下,文欣还真是觉得肚子饿了,转到冰箱里找了些剩饭剩菜就着吃。到底怎么回事啊?正想着,父亲回来了,文欣赶紧迎上去,“爸!我回来了。”
“哦,文欣回来了啊。吃饭没啊?”看到文欣,父亲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我正吃呢。”文欣接过父亲手上的菜,发现父亲也是一脸憔悴。“爸,您坐下,喝口水。怎么回事啊,家里这是?我妈怎么一见我就哭啊?”
“唉……”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得告诉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啊?”文欣压低声音指着母亲的房间。
靠着父亲断断续续的述说,文欣总算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天晚上,父母正在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咚”地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摔了下来。他们打开灯一开门,发现文慧披头散发地蜷在地上。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女儿不孝,你们原谅我,你们一定要原谅我啊。”文慧撕心裂肺地哭着。
“没事,没事啊,出什么事爸妈都原谅你,快起来,快起来啊,这孩子!”父母亲手忙脚乱地抬着文慧,可她还是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除了磕头就是翻来覆去地那一句忏悔。拉扯了好一阵,文慧口里还呢喃着,迷迷糊糊地好像要睡着,父母这才把她扶起身来坐下。
一看,面色苍白的文慧目光散乱,口里已经开始流出白沫,母亲当时就身子一软顿在了地上。还是父亲冷静,一边叫母亲打急救电话,一边跑到文慧房间里,发现桌子上整齐地摆着一封信和一个空药瓶……文慧把一整瓶安眠药都吞下去了。
接下来家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医生和护士把文慧送到急救病房抢救,母亲在病房外面等着等着就昏死了过去,也被送进了病房。
“那文慧呢?”文欣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