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军道:“这人的武功必然极可怕。”
“这一点是当然的事”,秦大官人道:“没有高明指点,她的武功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展得如此神速,居然可以击落你的暗器。”
慕容天军闭上了嘴。
秦大官人叹了口气,道:“这人究竟是谁,竟然可以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把海三爷的女儿变成绝顶高手?”
慕容天军摇摇头:“我不知道。”
秦大官人缓缓说道:“我倒想起了一个人。”
慕容天军道:“谁?”
秦大官人道:“赌命老师父。”
慕容天军吸了口气。
“贺闪山?”
“不错。”
这二十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江湖传言,他早已在西域沙漠里给烈日晒干。”
秦大官人冷冷一笑,道:“赌命老师父虽然十赌九输,
但那一次估与人打赌,要在一个月内,渡过大沙漠,他却
是赢了。
慕容天军道:“江湖传言,本来就不足以完全相信。”
秦大官人道:“但自从那一次之后,赌命老师父的确没有再在江湖上出现过?所以不少人都以为他已死在大沙漠之中。”
慕容天军道:“听说赌命老师父曾经收过一名弟子。一年之后就已艺成,而且还在江湖上杀败不少武林高手。”
“不错,他就是“赌命小煞星”夏候宝。”
“夏侯宝的武功确使人吃惊,据说,他单掌挫败三陌上人的时候,他只有十七岁。”
“夏候宝虽然资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师父就是贺闪山。”
慕容天军道:“贺闪山的武功有多高,一直都是江湖上的一个谜。”
秦大官人沉声道:“他一直都不喜欢跟别人动手,虽然曾有不少高手向他挑战,他都是—避了事。从来都没有人能逼他出手一战。”
慕容天军道:“就以夏侯宝的武功而论,已是惊世骇俗,令人有不可思议的感觉。”
秦大官人道:“倘若海飘遇上了这个老怪物,她在短短的数月之内武功大进,也并不是一件怪事。”
慕容天军沉默着。
秦大官人也不再说下去。
因为在这个时候,观雪庭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笑声。
笑声并不响亮,而且多多少少都令人有一种滑稽的感觉,笑有很多种。
每个人的笑声都并不一样,有些人的笑声很悦耳,有整人的笑声很刺耳,也有些人的笑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也有些人的笑声,会令人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当然,每个人的心情都在随时随地的改变,可能刚才你的笑声还很悦耳,但当你知道自己的钱匣子给小偷扒走之后。电子书,你的苦笑声会变的比哭还难听。但有些人的笑声,却通常都是那么滑稽。
在观雪庭外发笑的人,无疑就是属于后者。
秦大官人皱了皱眉,沉声对慕容天军道:“是郎如铁的跟班。”
跟班!
这两个字实在很不好听,绝大多数的人给别人说成是个跟班,心里都一定会很不舒服。
但八腿猫并不如此。
他本来就是个不在乎别人怎样批评自己的小偷,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成为郎如铁的跟班,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八腿猫终于出现了。
他居然只是一个人来到这里,而且脸上的神态,简直可以让坐满八十桌的男女老幼一起喷饭。
他的手里握着一块令牌。
那是郎如铁的飞龙令牌。
毫无疑问地,八腿猫自从跟随着郎如铁之后,他的胆子实在是越来越大了。
若在两年之前就算给他捧着皇帝老子的玉玺,他也绝不敢单独去会见秦大官人!
即使是皇帝老子再派八十万御林军护送他到雪城,他也不敢踏进雪梅楼一步。
他会告诉皇帝老子:
“御林军中个屁用,那个姓秦的老小子在百万军中要摘八腿猫的人头,简直比皇上要娶老婆还容易一百万倍。”
八腿猫未必会怕皇帝。
皇帝虽然是九五之尊,但他不懂武功,而且跑起路的时候绝对快不过自己,就算八腿猫开罪了皇帝老子。他也有把握可以一溜了之,大内高手再历害,也来必就能抓得住自己。但秦大官人却还比皇帝更可怕。
八腿猫虽然轻功绝顶,但秦大官人武功高深莫测,他的轻功如何,八腿猫虽然从未见识过,但他却深信对方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他若开罪了秦大官人,而又给他抓住的话,那可没趣。
八腿猫是个很有趣的人,对于没趣的事,他是宁愿自己刮自己七八个耳光也绝不肯干的。
自己刮自己耳光虽然也很没趣,但最少比起干其他没有趣的事好一点点。
所以,不少人看见八腿猫,都忍不住会笑!
当秦大官人看见八腿猫的时候,他也笑了。
但他的笑,是属于“麻木式”的。
皮笑肉不笑已是“麻木式”的笑容,但秦大官人的笑,却是皮也不笑,肉也不笑,但偏偏嘴角间好象在笑,而且笑得比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更麻木。
麻木得可以让别人的心头发冷。
八腿猫虽然胆子大了不少,但看见了秦大官人这副表情,也不禁为之一阵头皮发炸!
幸好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飞龙令牌。
飞龙令牌是代表飞龙帮主,他现在觉得自己筒直就是郎如铁。
郎如铁一直都是他崇拜的英雄人物,他能代表郎如铁会见秦大官人,可说是一件极其光采的事情!
人生在世,能拥有光采时刻的机会并不多,八腿猫觉得自己非要好好得掌握这个机会不可。
观雪庭中,八腿猫单独会见秦大官人和慕容天军。
秦大官人终于开口。
他第一句说话是:“你有种。”
能够让秦大官人称赞的人并不多!
八腿猫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八腿猫的回答,就象是他脸上滑稽的表情,同样足以让人把三天前的饭都喷出来!他道:“每一个人都有种,无论是杂种,纯种,鸭种,猫种,猪种都同样有种,所以秦帮主不必夸奖!”
秦太官人的脸色沉下!
“你竟敢在帮主面前如此无礼,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八腿猫挺起了胸膛,昂首傲然道:“你若要杀我,就算爬着来求见你,你也一样不会手万留情。”
秦大官人和慕容天军互望一眼,脸上都是木无表情。
八腿猫冷冷一笑:“拚着一身剐,本猫爷又何必怕你这个强秦帮主?而且你若是个聪明的人,应该做一个令人尊敬的帮主,而不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大魔头。”
秦大官人盯着他!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八腿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是它想出来的,你若不相信可以把它,砍下来问一问。”
秦大官人和慕容天军都怔住。
慕容天军忍不住道:“这小子好象是来找死的。
“的确很象。”秦大官人点头。
“一点也不象!”八腿猫冷冷道:“本猫爷要找死,最少还有好几百种法子,例如在赌桌上赌死,在酒坛里浸死,在女人的胸脯间窒息而死,甚至可以用最古老的自杀方法吃十八碗饭活活噎死。”
他的声音居然有点傲然,道:“无论怎样,我绝不会劳烦两位的手来杀我,因为你们的手早已染满血腥,又脏又臭,连婊子桌下的臭猪都不如。”
秦大官人呆了呆!
接着,他长长叹了口气:“他不但是来找死,而且还是来骂人的。”
慕容天军道:“他的胆子的确太大,比他的脑袋还大百倍。”
秦大官人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放肆。”
慕容天军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手里有一块令牌?”
“不错。”秦大官人缓缓说道:“世间上有一种人,当他拿着这些令牌的时候,就会以为自己真的是令牌的主人。
慕容天军淡淡道:“他以为自己就是飞龙帮的帮主郎如铁?”’
秦大官人道:“他以为是的,但他不是。”
慕容天军道:“就算是郎如铁亲自来到这里,他也绝不敢胡乱开口骂人。”
八腿猫冷冷道:“他也许不会骂你们,因为你们的脸皮已比墙还厚,骂了等于白骂。”
秦大官人道:“但你却骂得不少。”
“我和他不同。”
接着,八腿猫又再挺起胸堂,道:“他是飞龙帮的帮主,而我只不过是他的跟班,他没有骂人瘾,而我却有这种瘾。”
慕容天军一听,点了点头,道:“狂吠的,通常都是被人拖着脖子到处逛的狗,主人是不必吠的。”
八腿猫道:“我不是狗,是猫。”
幕容天军道:“猫猫狗狗,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分别。”
八腿猫冷冷一笑,突然道:“我和你也没有分别。”
“哦!”
“八腿猫固然是天下皆知的跟班,你又何尝不是一样?”
慕容天军的脸色有点变了。
八腿猫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冰冷冷接道:“只不过我跟着的是郎如铁,而你跟着的是秦大官人而已。”
以他的武功,要杀八腿猫可说是易如反掌,但他还是没有动手。
秦大官人和他都想知道,八腿猫打到这里,究竟是怀着什么目的?
(六)
八腿猫终于走了。
他没有留下自己的脑袋,甚至连头发都没有留下一根。
他留下的是一封书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那是郎如铁的挑战书。
他要找秦大官人决战。
尽管有人认为决战是一件残酷,野蛮的事,但在战士的眼中看来,世间上再也没有任何事,会比一场公平的决战更伟大,更神圣。
郎如铁是个战士。
他是江湖中的战士。
他曾目睹不少高手死在自己的枪下,而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郎如铁都没有忘记,就算他白天的时候没有记住到了晚上夜间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记起他们每一个人。
但自从老尉迟死后,令他最难忘的人就是秦大官人。
秦大官人是他的敌人,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绝对无法避免的对手。
郎如铁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避。
一场公平的决战,也许就是唯一可以解决一切的方法。
他已找到了海飘,他已成为海飘最信任韵一个男人,虽然,她知道郎如铁所深爱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白盈盈。
海飘己把蜡丸交给了郎如铁。
蜡丸里的秘密,郎如铁已知道,但海飘却还是一无所知。她也没有去问郎如铁。
因为这是霍十三刀交给郎如铁的东西,她根本就无权过问。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蜡丸里的秘密,对她是有多么重大的关系。正因为她一无所知,所以她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假如她知道蜡丸秘密的话,情况就绝对会发生变化。
但她一点都不知道,还以为这蜡丸的秘密和她根本毫无关系。
冬夜虽然漫长,但黎明终于又再降临在辽阔的雪地上。
阳光温柔,风也温柔!
今天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秦大官人喜欢在这种天气里做事,尤其是与敌人决战。
风轻吹,郎如铁一身白衣,迎风站在雪地上。
他背负双手,英雄枪斜插在腰间。
他的神态是冷酷,也是寂寞的。
在这雪地里,唯一陪伴着他的,也只有腰间这一杆英雄枪。
直到一阵徐缓不声的马蹄声响起,他终于有了一个人相陪。
那是他决战的对手……秦大官人。
看见了郎如铁皑白如雪的衣裳,秦大官人就想起了方杀。
能令秦大官人怀念的死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方杀也许就是仅有的一个。
郎如铁的服饰也许就和方杀有点不同。方杀穿的是豹皮靴子,郎如铁的靴子却是用金钱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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