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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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不可爱-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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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a说道:“古小姐要结婚了吗?”
  古暮沙笑着往她看去,这外国美人儿几日不见,中文造诣提升之快倒真让人刮目相看,连“围城”的引申义都了如指掌。
  轻啜了口红酒,她垂眸轻笑:“还不至于那么快。”
  梁风向梁爽眨眨眼:“我说哥,你要加把劲哪!我这么提前回国,就是怕错过了你们的订婚仪式,谁知道你还在那里磨蹭!”
  梁爽笑嗔:“这是谁对你谎报的军情,不是自己瞎想的吧?你毕了业不回国想去哪儿,还‘提前’?你这丫头,不要操心大人的事,管好你自己,不要让爸妈担心就行了。”
  古暮沙侧头,微笑着开口:“风风回国,有什么打算?”
  梁风目光在默然的綦连客和好奇地抬头的Emma身上一瞟而过,转头对着古暮沙笑道:“我想开家形象设计的店。公司的事务我不熟悉,去了也帮不上忙,再说有哥就够了。”
  梁爽无奈地道:“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就被公司给压榨得一点油水都没有了!”
  古暮沙淡淡笑了笑,心情却没来由地低落几分。瞟了对面的綦连客一眼,他神色淡然,用餐的姿势优雅无比,全神贯注于面前的美食,根本没有加入谈话的意思。
  他这自顾自淡然的神态,哪有半分为人接风洗尘的样子?
  暗地叹了口气。其实,她也不像吧?虽还不至于失礼,却也谈不上热情,大部分时间倒是梁爽和梁风兄妹在说话。也幸亏梁风性格活泼,才不致冷了场。
  又有叹息到唇边,她压了下去,命令自己扬起轻快的笑容,又找了个话头聊下去。
  过了片刻,待得梁爽和Emma聊起来的时候,梁风轻轻扯了扯古暮沙的袖子,轻声问道:“沙沙姐,Emma是……”想了想,竟不知该如何称呼綦连客,只好向自己左手边瞟了一眼示意,含糊地道:“是他的……女朋友?”
  彼时梁风正坐在綦连客和古暮沙中间,她凑到了古暮沙耳边轻声说话,声音虽低,綦连客却恰在此时抬起头来向她们瞟了一眼,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的问话。
  梁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綦连客笑笑,他淡淡颔首,目光又落到古暮沙脸上。
  古暮沙轻轻揉了揉额角:“嗯……这个我也不清楚呢,小客的隐私,从来不会告诉我的。”话刚说完,便看到他唇角一抿,煞是不悦的样子。
  呵,梁风是冲你来的,难道要我替你推拒不成?古暮沙懒懒地挑起眉,默不作声地对上他的注视,嘴角噙了淡淡的讽笑。
  好在梁风没有再追问下去,晚饭在和谐的气氛中完美落幕。
  *** *** ***
  没错,就是这样。太阳照常升起,地球也照样转动,甚至连她和綦连客的关系,也还是那么僵硬。
  他的作息还是那么地规律,六点起床七点出门,没有手术的手术的时候就五点下班六点前到家,若是哪天回来得迟了,必定是有手术要做或是参加了会诊。
  他还是那么话少,衣饰还是那么整洁稳重,神情还是那么冷淡有礼。
  只除了,他的目光,再也不在她身上停留;她说的话再不中听,他也只是淡淡挑眉,却懒得和她争辩;她回来得再晚,也没有人在客厅等着她,然后冷冷地斥责她夜不归宿。
  无人管无人问,该感到自由不是的吗?这几个星期下来,古暮沙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想大喊大叫,她想把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扫掉,她想把花瓶里的玫瑰花瓣全部揪下来,她想掐着他的脖子问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可事实上,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只是把自己扔进大床,把自己卷成蚕蛹,催眠自己: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正常的……
  可是!又把被子在身上卷了一圈,她恨恨地掐着手里的米老鼠,想象着某张可恶的脸在她手下艰难喘息的样子。
  啊啊啊——真想冲过去掐死他算了!
  哪有这样的姐弟!
  姐弟,不应该是打打闹闹,互相争吵却又互相保护互相依恋的吗?就像是之前——他们还没有到暧昧的地步之前——那样,她想要回到那个时候,可是,为什么回不去了?
  是她下定决心要两人各走各的路,如今又有什么立场抱怨他的疏远?!
  明知如此,却仍是止不住地沮丧。而想到今天吃的那顿晚饭,她更是觉得怄得慌。
  怄来怄去,怄得睡不着。古暮沙裹了件毛毯,下楼去找王妈专门为她有时半夜进食的古怪饮食习惯而放在冰箱的宵夜。
  走过寂静的长廊,到了楼梯口,发现楼下客厅竟然亮着灯。
  扶着栏杆张望了一下,发现綦连客躺在沙发上,似乎在看书。她不由犹豫了下,似乎和他在客厅狭路相逢的几次,她都没讨到什么好,现在是否该避开这个事故多发地段?
  旋即又摇头自嘲:不是在冷战么?就算她在他跟前晃来晃去,恐怕他连眼皮都懒得抬,她还胡思乱想什么?
  施施然下楼去,直奔厨房,拉开冰箱一看,嗯,莲子百合汤,不错。拿微波炉一转,捧到客厅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调低音量,漫不经心地看起来。
  綦连客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她,皱眉:“很吵。”
  她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捧着小碗满足地喝了一小口热汤,眯眼轻笑:“你到楼上去看书嘛!”楼下多冷啊,现在已是深秋了,他还只穿着薄薄的羊毛衫,炫耀自己体格好不成?
  他坐起身来,不悦地看着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尊重别人?”
  古暮沙愣住了——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反感。不由笑了笑,是啊,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他又何必容忍她的霸道。
  拿起遥控器直接按下电源开关,色彩斑斓的屏幕在一下电弧似的闪光之后变得漆黑一片,模糊的镜面屏映出两个僵坐的影子。没再说话,她捧着小碗,慢慢地喝完那碗甜汤,把碗到厨房洗了,再平静地经由他身旁走向楼梯。
  从她拿起遥控器那一刻起,綦连客的脸色便铁得不能再铁,不知为什么心底无名火起,她越是平静无波轻手轻脚,他心里火气愈盛。
  她从沙发背后走过,一脸淡然。綦连客皱眉,侧身抓住她的胳膊:“古暮沙,你就是有本事气我是吧!”
  古暮沙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莞尔一笑,神色温柔:“有吗,我亲爱的弟弟?我只是按你的要求,尊重你、还给你安静而已。”说罢,伸出自由的那只手揉揉他的头发,一脸大姐姐式的爱怜。
  他咬牙,手下不觉力道加大,古暮沙痛得蹙起眉尖,依然笑容不减:“我说,我亲爱的小弟,可否高抬贵手?不然你姐我这条胳膊大约就要废了,我可不是杨过,你让我上哪儿去找小龙男去?”
  綦连客简直七窍生烟。行啊她,惹怒他的本事又上一层楼。
  手下放松力道,古暮沙立刻脱出,甩了甩因血流不畅而有些酸麻的手臂,漫不经心地走向楼梯,扶着楼梯扶手,她笑容可掬地回过头来:“小客,脚踏两只船的滋味如何?奉劝你还是早些定下来,不然两边晃荡,你掉进河里可就湿身了……”像是想到什么,她忍了忍笑,才重拾正色,“你是年轻不要紧,也可以不把老头的催促放在心上,但是,总要想想你外婆吧?”
  见他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古暮沙知他心生不耐,却还是说下去:“就算你短期内不结婚,至少能带女朋友去老人家跟前,承欢膝下、聊表孝心吧?你自己去得再勤快,也不如带她去一次更能哄人开心。”忽然之间,心底泛上深深的倦意和无力之感,她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转身上楼:“反正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柳萍的托付,她一直没有对他直言,如今就这样说了也好,听不听在他。
  綦连客,你又会选择谁呢?

  22 谁是你的公主

  伴随着寒冬来临的,还有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
  就算是像綦连端这样的商场老手,也很难做到独善其身。古氏集团下属多家企业的股价频频跳水,最严重之时,比最高点缩水三分之二还多,当然在惨遭“腰斩”再“腰斩”的股票都屡见不鲜的大环境之下,也不算什么特别鲜见的例子。
  集团会议不间断地开,董事局会议也召开了两场,一小股董事兴风作浪,搅得古暮沙头疼不已。在这危难当头更需团结一心之际,这一小撮害群之马自然不能放任自流。对于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既然他不仁,古暮沙也不认为自己有义气的必要。
  故而在“先礼”无效之后,和綦连端商议之后,古暮沙采取了“后兵”的对策。集团连续召开了两次股东大会,对那几位董事进行了罢免并进行了董事补选,采取如子公司合并重组、领导层集体降薪等措施,经过几个月的折腾,局面总算稳定下来,公司慢慢回到正常轨道,新一年第一季度的利润明显回升。
  这少半年来,古暮沙觉得自己一直疲于奔命,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殚精竭虑过。除了考虑公司的事务,几乎没有精力考虑其他任何事情,连和梁爽的约会也似乎变成了单纯的“吃饭”,过年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喜庆的气息。但好在,付出得到了回报,古氏集团元气恢复的速度令人瞩目,而她果敢决断、雷厉风行的风格也得到进一步的彰显,原本对年轻的总经理报以怀疑态度的几位老董事,如今也对她刮目相看。
  春暖花开之际,古暮沙终于能够长出一口气,把泰半工作交给和自己同风雨共患难的诸位得力干将,而她则回复了以前的生活,几个月来首次出现在乱世佳人。
  按说经济不景气,来酒吧进行奢侈消费的人应该会减少许多,然而乱世佳人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人群依旧喧嚣,气氛依旧疯狂。或许是在这疯狂的危机中,人们需要的,是可以放纵的、不去思考困境的避难所——哪怕只是暂时的。
  去了吧台,却不见花弄影。和她相熟的侍者道花弄影让他转告,说她去了世界某个角落放逐自我,思考人生,让古暮沙自己打发时间,不必太想她云云。
  古暮沙听得直摇头,这女人,自我感觉向来不是一般的好。
  既然花弄影不在,找不到人吵闹拌嘴,光是和男朋友跳跳舞、喝喝酒不免无趣,古暮沙没待多久,便拉着梁爽出去了。
  全球经济不景气,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梁爽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松闲一时半刻,还要和恋人加深感情,说起来或许比古暮沙还要累。
  不知是什么人说的,在一段感情里,先喜欢上的那一个,处于劣势。
  在这段感情里,是他先喜欢上的,是他处于劣势,是他需要付出更多,需要对她包容。“累”,是自然的,但却甘之如饴。侧头看着她微醺的脸庞,迷离的眼神,梁爽凑过来在她颊上轻轻一吻:“突然放松下来,就觉得特别累吧?叫你回去好好休息,你偏要过来,看,撑不住了吧?”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侧着头靠在椅背上,路边的灯光扫进来,睫毛在脸上划出一道浓重的阴影,和青黑的眼圈形成一体,的确是倦极的模样。
  梁爽又抚了抚她如今已到肩胛骨下方的长发,缓缓驶上车道。
  第二天是周末,她实在浑身无力,便躺在床上装死尸,大大的落地窗打开一半,薄纱般的窗帘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她躺在温暖的阳光下,真想变成一只猫咪,就这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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