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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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不可爱-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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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移到綦连客脸上,看到他眸中掩不住的神采,她浮出一个浅笑,低声道:“我知道这是一条错路,但我已经走上去,就不打算回头了,爹地。”
  綦连端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得手直抖,指着她几乎语无伦次:“你……你真是……荒唐!知道错了还不回头,你、你非得闹个身败名裂才罢休吗?!古家的名声、綦连家的名声,你都不管不顾了是不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你这个……”他唇抖了半天,终究没有骂出来。
  古暮沙脸上血色“唰”地退去,纵使綦连端并没有破口大骂,但她又何时受过他这般重的说辞。心底又是愧疚,又是难过,还夹着一丝自嘲,淡淡的讥刺。一时真是百味陈杂,分辨不清。
  呵,老头在乎的,究竟是什么呢?
  总归,不会是她。
  “爸,你也说够了吧?”綦连客上前一步,站到古暮沙身前,蹙眉冷声道:“罪魁祸首是我,和她无关。”
  血一阵阵地往脸上冲,綦连端脸涨得通红,呼哧呼哧直喘,死死地盯着綦连客,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你们是姐弟啊,亲姐弟!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丑事!”
  綦连客淡淡地道:“我不是綦连家的养子吗,和她怎么会是亲姐弟?”
  “啪!”綦连端急怒攻心,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畜生!”
  古暮沙心一颤,綦连客若无其事,依旧淡漠地开口:“爸对外界,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他勾了勾唇,淡然一笑,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我现在,十分喜欢这个身份呢。”
  綦连端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没来得及发飙,客厅门再次被人推了开。柳萍站在门口,显是对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无措。她走到綦连端身边,担忧地开口:“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待得看到綦连客的脸庞,她低低地吸了口气,心疼地抚上他脸上的指痕。即便她早就习惯以綦连端为天,此时却也心疼儿子,不由低声埋怨道:“有话好好说,干吗打孩子呀!小客是哪儿惹着你了,能发这么大火?”
  綦连端怒哼一声,将她伸过来相扶的手挥开,喷火的目光死盯住綦连客,话却是对柳萍说的:“你问他!这个孽障,从小不听话就算了,现在一捅又捅这么大的篓子!为了这丑事,连爹娘都不认了!这个死不悔改的东西!”
  柳萍从未见綦连端如此生气过,自然也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便转向綦连客,脸色略沉,道:“小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綦连客挡在古暮沙身前的护卫姿态,再联系到綦连端口中的“丑事”,心底也不由慌乱了几分。这件事,恐怕真的不是小事。
  綦连客道:“妈,没事,您就别管了。”
  “小客!”柳萍轻声斥责道:“惹你爸那么生气还说没事?”
  綦连端冷哼道:“看到了,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连父母管教都不让!”炮口又转向綦连客,“你说你是养子是吧,好,你问问你妈,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柳萍轻轻抽了口气,不安的目光在对峙的父子俩之间转换不定,讷讷开口:“小客,你怎么能这么说……”
  綦连客垂了垂眸子,淡淡道:“难道不是吗?”
  “你……”綦连端一只手紧紧抓住沙发背,青筋条条蹦出,另一只手却扶住了头。他张大眼睛,却仍觉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似有什么鸣叫不止,胸闷恶心,极为难受。身子越来越没力气,不由晃了一晃。
  “老爷!”柳萍连忙上前扶住他。
  綦连客神色微动,急步过来,将他小心地扶至沙发坐下,仔细观察他的症状,简单问了几句,得到綦连端的肯定回答之后,道:“沙沙,去拿些冰来。妈,你打120,就说有人可能是中风。”
  镇定指挥之后,拿过古暮沙取来的冰,用毛巾裹了之后置于綦连端额头,又对古暮沙道:“你到我房间,把桌上的血压计拿来。”
  柳萍已经打了电话过来,焦急地守在旁边,綦连客道:“妈,爸的药都放在哪个口袋?”
  “哦,药……药都在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柳萍手有些发颤,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綦连客依言取出了小药瓶,看了看,轻出口气,安慰道:“妈,别着急,爸没事的。”
  量了血压,见綦连端血压明显很高,但神志尚算清醒,綦连客略略放心,给他吃了降压片,又道:“现在应该不要紧了,不过还是要去住院检查。”
  柳萍长出口气,也顾不得小辈都在身边,坐在綦连端身侧,握住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綦连客拉着古暮沙,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轻声道:“别担心了,爸没事,真的。”
  古暮沙苍白着脸看着他,眼底有着薄薄的水汽。她抿了抿嘴,轻声道:“小客,我们真的不该……”
  綦连客定定地看着她:“沙沙,你不忍让爸伤心失望,却舍得一次次伤我是吗?你是不是……想要反悔了?”
  她曾说过不会放弃他,但那时两人尚未直面这般困难的境况,这般痛苦的选择。他信她那时是真的那么想的,但是,在真正地看到这件事造成的冲击影响之后,他却不敢确定她能否还信守诺言。
  古暮沙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綦连端,默然不语。
  “沙沙……”他在她面前蹲下,手轻轻握住她的,欲言又止。
  古暮沙下意识地抽出手,不去看他痛苦的眼眸,道:“我去给你拿点冰。”
  拿毛巾裹了冰递给他,他却不接,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古暮沙心神不定,看看柳萍紧张地照看着綦连端,她扯了个笑,对上綦连客的目光,叹口气,低声道:“别闹脾气了,快敷上吧。”
  见他仍是无动于衷,古暮沙看着他脸上红肿的印子,无奈地叹口气,将裹着冰块的毛巾贴上他的脸。
  他再次将手覆上她的手,这次,古暮沙没再躲闪,只是微微低垂了眼睑,略略出神。
  綦连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则心不在焉。两人没有发觉,已经冷静下来的柳萍抽空往他们这边看来,诧异之后,脸色渐渐转白。

  47 瞒天过海未酬

  綦连端此次的确是出现了中风预兆,幸亏急救措施妥当,才有惊无险。不过住院观察治疗总是免不了的,毕竟脑出血意外的后续症状不谓不严重,不可掉以轻心。
  三天过后,诊断结果总算出来,算是有惊无险,只需再观察几天便可出院。綦连端本就觉得精力不济,索性借此机会在医院好生调养。
  綦连端生病,来看望的人自然不少,但大多都以病人不宜被打扰而挡在了门外,能进来的都是亲朋好友。梁鸿仁夫妇和梁家兄妹都来看过,綦连端跟梁爽确认了两人分手的消息之后,黯然叹息,倒是梁爽反过来安慰他道:“我和沙沙是有缘无分,伯父不要太过介怀,还是放宽心,好好养病。”
  綦连端更是连连叹息,只觉很是对不住梁家。这般倍受打击之下,整个人看着都苍老不少。
  这几天,古暮沙和綦连客都尽量避免出现在他跟前,就算出现,也是来去匆匆,以免愈加刺激到他。綦连端对他们也是爱答不理,就当没看到,只顾闭了眼,压下火气。
  这日医生终于对他解除了警报,说只要继续好好调养即可,柳萍送医生出了病房,回到綦连端床前,坐下叹了口气。
  綦连端难得心情轻松,问道:“叹什么气?”
  柳萍犹豫再三,双手下意识地绞了绞,低声道:“这几天我一直想问,小客到底怎么了,惹你生那么大气?”
  綦连端脸色一沉,冷声道:“别跟我提那个孽障!行啊他,有本事,连亲生爹娘也不认了!”
  柳萍忧心地道:“好了好了,当心身体,我不问了。”
  綦连端铁青着脸,胸口剧烈起伏,过了片刻,才渐渐平静下来,说道:“以前小客培训去的那家医院邀请小客去工作,我准备让他待在美国,不要回来了,你心里先有个准备。”
  柳萍吃了一惊,道:“移民?怎么突然……”她突然顿住,停了片刻,才道:“那沙沙呢?”
  綦连端紧盯着她,带着迫人的压力:“小客出国,和沙沙有什么关系,你问她做什么!古氏还在中国,沙沙当然是在国内经营。”
  柳萍低了低头,轻声道:“只是觉得,沙沙从小就没大在父母身边,还是和小客在一起长大的。小客这一出国,我怕……乍一听你这么说,我自己都觉得挺难过的,不舍得小客一个人在外。”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光想着把他留在身边,没出息。”綦连端哼了一声,“孩子长大了,各有各的生活,哪还能老是黏在一块儿?他们姐弟俩,早晚各自婚嫁,小客早该从古家搬出来了!”
  柳萍低垂着眉眼,唇角翕动,欲言又止。綦连端道:“今天你怎么这么奇怪?有话就说,是怕我生气怎么?”
  柳萍深吸了口气,抬眼道:“小客……和沙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綦连客眉一压,喉头滚动,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胡思乱想什么!小客和沙沙,能有什么事!”
  柳萍看着他,神色渐渐笼上一层悲哀:“阿端,你就别瞒我了。他们俩,如今是在一起了,是吧?”嗓音渐渐低下来,带着艰涩继续道:“要不然,你不会这么生气,还要把小客送出国去……”
  “胡扯!”綦连端拍着床头小柜,怒道。
  “阿端,”柳萍怔怔地看着他,并未被震慑住,“你总是这样,做的决定,从来不和我商量;有什么事,也从来不告诉我。但这次,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总该告诉我,让我也知道来龙去脉啊!”
  綦连端盯着她,忿怒的脸色渐渐缓和,最终颓然地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柳萍脸色白了一白,嘴唇微颤,神情也有些恍惚。
  綦连端见她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便皱了皱眉,挥手道:“你回去休息吧,不用陪我。”
  “你……”柳萍深吸口气,眼睛里却忽然迸射出光辉,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成全他们俩吧!”
  “什么?!”綦连端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待得缓过劲来,眉头一压,火气冲天道:“你魔怔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们做错了事,你不光不管,还纵容他们胡来,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他们疯了,你也跟着发疯是不是!”
  柳萍怔忡片刻,待他火气宣泄够了,才轻声道:“不是的。”深吸口气,似是下了极大决心,定定地看着綦连端,哑声道:“阿端,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一直不敢告诉你……但是现在,看到你和小客僵成这样,我……阿端,小客他,不是我们的孩子。”
  綦连端身子一颤,威严十足地看过来:“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小客刚生下来就做过亲子鉴定,怎么会不是我们的孩子!”
  柳萍十指紧了紧,神色黯然,道:“没错,是做过亲子鉴定……但是,阿端,你还记得吧,那之后,你就去日本出差,去了整整三个月?”
  “那又怎么了,和我出差有什么关系?”
  柳萍唇动了动,继续道:“你走后,我们的孩子就得了急病……夭折了……”她紧张地注视着綦连端的反应,生怕他再度犯病,见他神色极为严厉,却还算冷静,才继续困难地说下去:“那时候,我很怕你知道孩子不在了,正好医院里有个刚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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