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渺见他找起这个借口来说道:“好吧,我等你五分钟。”
“我让你在五分钟内离开我家,别赖在我家!”欧迪火了,推开他边向外走边说,“烦死了!无聊死了!没有烈焰的声音好听!烈焰——,烈焰——”
林易渺看着欧迪向屋外跑去,那不是卫生间的方向,是烈焰的方向,也是自己本应去的方向。 。。
第78章 急救
林易渺走出大厅,来到花园,见欧迪在犬舍里和烈焰玩,知道他一时不会收心,走上前去,恳求般地说:“欧迪,如果不去卫生间,玩会儿就去练琴吧,只练一小时就行。”
“我不喜欢的事你偏要我做,我喜欢的事你偏不让我做!你早点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欧迪看也不看林易渺地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林易渺,“你有什么权力倒数三声?这是我的家,我才不怕你!你再惹我,我就倒数三声,让烈焰赶你走!”
林易渺想起他连一点师生之情也没有心头凉凉的,劝他练钢琴真是多管闲事,但是答应钢琴老师的事还没办到他又不甘心。做钢琴老师多好啊,无论欧迪怎么不喜欢那位老师,学得多么痛苦,姜彩墨对钢琴老师都那么客气,几年来都未曾换过。而自己,一边要看欧迪的脸色,一边得向姜彩墨要求的那样要让欧迪快乐,一不小心就被别人代替了。想起凄凉,他还得去劝劝欧迪,于是又说:“欧迪,你不练琴,下次会让你补上的,你休想偷懒。”
欧迪回过头仇恨地看着他,说:“你想告我?你在走之前还想害我?我可不是好惹的,让你看看烈焰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再管我、再害我!”
说着,欧迪开始解开拴住烈焰的皮链,又指了指林易渺对烈焰说:“烈焰,咬他,好好帮我教训他一下!”
藏獒这种动物只认主人不认其他人,可以舍命保护主人。烈焰对主人的话言听计从,如果让它咬谁它不会含糊,即使咬死了谁也没有人责怪它,只会夸它对主人忠诚。
林易渺见烈焰对自己失去了往日的温驯,呲牙咧嘴地对着自己狂吠,努力要挣脱皮链向自己扑来。它应该是听懂了欧迪的话,真的要来咬自己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命令一出它就会条件反射地执行命令没有回旋余地,熊也不是它的对手,群狼也不是它的对手,自己不能麻痹大意,在一个小孩的玩笑和一张狗嘴之下一命呜呼。
“你可别胡来!”林易渺见欧迪真有放开烈焰的意图了,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回头的时间都不能有。房间在底楼,不太远,当他刚跑进屋子关上门烈焰就在门外撞击起门来,让人担心那门会被它巨大的力量撞开。
欧迪也追了过来,在门外哈哈大笑了一阵,朝着旁边的厨房喊道:“薛姨,把他的门打开!我要进去,他该走了!”
薛姐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午餐并没把他的闹腾当回事,说道:“我没有钥匙。”
欧迪见这一招不行,又喊道:“烈焰,到后面从窗户上跳进去咬他!”
林易渺能听到门外的声音,没有想到欧迪这样和自己没完,头都急炸了。他冲过去关了窗,那推拉窗烈焰一撞就碎,不起任何作用。烈焰从门外到这个窗外要绕道穿过一个厨房,路过几个房间最迟十秒钟就能跑到窗外。情况万分危急,他正想把写字台旁的双门小书柜推到窗前挡住烈焰往窗里跳,只听门外咣当一声,欧迪“啊啊”地惨叫起来。薛姐也“天啦天啦”地大声尖叫起来。
烈焰咬了欧迪?怎么可能?倘若不是,怎么会有那样可怕的声音?
林易渺必须出门去看看。他害怕烈焰发了疯会咬自己,火速打开写字台上的行李箱,从里面拔出刚才放好的藏刀,在惨叫声中冲出了房门,冲向了厨房,准备和烈焰殊死搏斗,你死我活。
厨房里,欧迪却是倒在地上惨叫着,大半身被鸡肉鸡汤湿透,冒着滚滚热气,双手举在空中抖动着。薛姐吓傻了,在一旁捂着脸哭道:“完了完了!怎么得了!”
烫伤!怎么会是烫伤?
“淋冷水,降温!”林易渺把藏刀往厨柜上一扔,随手拿起厨柜上的空盆在洗碗台上接冷水。薛姐回过神来,拿起空不锈钢锅也开始接水。
林易渺接了水,俯身向欧迪身上小心淋去,见欧迪一脸的恐惧安慰道:“欧迪别怕,坚持一下!”
淋了几盆几锅水,厨房闹起了洪灾。林易渺把吓呆了的欧迪抱了起来,走进隔壁卫生间,放下欧迪,举起喷头向他身上冲冷水。欧迪这才缓过气,仰起头闭着眼“哇哇”地大哭起来。
薛姐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欧迪焦急地哭道:“冷水去激烫皮肤,受不了的啊!铁锅烧红了淋冷水也会开炸裂啊!今天我怎么去交差啊——”
林易渺说:“别乱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薛姐说:“这天气淋冷水会感冒发烧的!”
林易渺说:“感冒发烧也比烫伤强,等会吃点感冒药。赶快准备干浴巾和衣服,用鸡蛋清敷皮肤,还要通知医生来看看。”
“我怎么给他妈妈说啊?”薛姐胆怯地说着,赶紧准备去了。
中秋节刚过不久,太阳之下有夏的炎热,冷水之下却有冬的冰凉。欧迪淋了阵冷水,哼哼地望着林易渺哭,开始喊冷。林易渺安慰说:“要坚持,冷水把热退了就没事了。有我在,不用怕,乖。”
欧迪抽泣着说:“我是不是会变成癞哈蟆呀?会不会成为丑八怪啊?”
林易渺说:“你让我变成烈焰的骨头都不怕,你变成哈蟆王子有什么好怕的?只有别人怕你的。”
欧迪又呜呜地哭起来。
“逗你玩的,你还会是原来的小王子。”林易渺笑道,然后把他烫过的手臂捞起看了一下,指着说,“看,没有水泡,没事的。”
欧迪看了看,有点红,真的没水泡,身上也没开始那样刺痛了,安静了下来。
“怎么闯这么大的祸?”林易渺责怪道,“如果听我的话去练琴,不会有这事儿。”
欧迪低头不语,有些发抖了。
“如果我早些走,不管你,也不会有这事儿。都怪我,赖在这儿把你*了,*烧身了。”林易渺打趣地说。
欧迪笑了一声,说“都怪烈焰!烈焰撞到了薛姨,薛姨就把手里的一锅汤泼到了我身上……烈焰,烈焰呢?”欧迪这才想起烈焰来,向门口看去,只见烈焰趴在卫生间门外,露出一个垂头丧气的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欧迪,象在恕罪,刚才的凶恶劲荡然无存。欧迪对烈焰生了气,对它叫到:“看什么看?回你的屋,不想看到你!”
烈焰似乎听懂了欧迪的话,站了起来,委屈地望了望他,呜呜地哼了两声,耷拉着尾巴走开了。
“泼到你身上……”林易渺一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知是薛姐有意还是无意。这时薛姐送来了浴巾和衣服,他也就不好再多问。
欧迪怕羞,不让林易渺帮他穿衣服,就独自在卫生间里穿起来。
林易渺在厨房里帮着薛姐打扫着残局,问:“怎么会这样?幸好没有伤到脸。”
薛姐说:“是啊是啊,我一想起就怕啊!昨晚做了个不对的梦,今天硬是出了事儿……你看怪不怪嘛,刚才,我煲好了鸡烫,准备把它放在那头,哪知道烈焰在我转身那会儿冲进来,撞上我了。我差点被它撞倒,想用肘子去扶墙,一不留神,砂锅一偏,脱手就泼了出去,正好泼到跟着跑过来的欧迪身上……我以为他和你在那边玩,哪想到他们会往这边跑嘛!欧迪平时也不会往这里跑啊!真是的,躲过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没什么吧?”
林易渺说:“我看过他的胸和背了,只是有点红,涂上蛋清应该没事。”
说话间,欧迪已经换好了新的衬衣和七分裤回从卫生间出来,他显然没开始那样难受了,也不恐惧了,朝他们笑了一下。林易渺就把他带到客厅涂抹蛋清。
姜彩墨得到薛姐的通知赶回来了。她是从美容美体馆里赶回来的,脸上还没有擦净泥巴样的深海泥面膜,倒更象一张烧伤的脸,显出怪模怪样。她回家就大喊着家里有去烫伤的蛇油膏,但长期没用过,一时还想不起放在哪里了,也怀疑它失效了。
家庭医生也匆匆赶来,对欧迪作全面的检查。最后长嘘了一口气说处理得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姜彩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仍是心痛不已,骂着薛姐太不当心,当即就说要扣她两千工资。
林易渺趁着大家都关心着欧迪的时候到厨房收回了那把藏刀,晾好了自己的衣物,提着行李箱默默地走出了别墅。想起刚才抱欧迪的一幕,他对自己断过的左大腿有些吃惊,以前怕它负重,今天居然还负了重,没有一点不适。平安地告别这里就好,是该告别这里的时候了,在丰衣足食的这里他也感到了劳累,心累。
走到花园大门口,烈焰摇着尾巴跑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想绕开它,但它始终挡在他面前,随后咬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回拖。
欧迪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望着他哭道:“林老师,不要走,不要走……”
林易渺很久没听欧迪叫过他“林老师”,感动地说:“林老师走了也会记得你的,你这样可爱。”
欧迪说:“我今后一定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你要留下来,我不要其他老师,只要你。你不要走,不要走……我现在就听你话,去练琴,你听我练,妈妈也要听我练。”
林易渺看着欧迪乞求的眼,不知该为他的挽留高兴,还是该为他的“听话”而违心练琴难过。他曾经鄙视过把学生当答题机器的老师,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成了刻板的老师,眼泪不禁汩汩而下。
第79章 重礼
欧迪的十一岁生日到了,他盼望着一份礼物,年年也就只盼着这份礼物——父亲。他父亲的名字在生日的前一周就出现在房间的小白板上:我想爸爸苗齐昊。
林易渺说直呼爸爸的名字可不好。欧迪说如果一直只叫爸爸,会把爸爸的名字忘记的。
林易渺看着这个不见其人却见其名的名字,不明白这个叫苗齐昊的人怎么姓“苗”而不姓“欧”,或者说欧迪怎么不姓“苗”而姓“欧”,甚至连“姜”也不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他想一探究竟,还是打住了。自己本来就不姓“林”,而姓“木”,如果问起为何改姓“林”,那就得提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愿提及。
苗齐昊在欧迪生日的前一天从上海飞来成都,林易渺在双流机场第一次看到了他。只见他身穿黑色真皮休闲装,步伐矫健,抬起左手来还能看到一只不知什么牌子的精致手表;他体形微胖,印堂发亮,红光满面,有种富豪之气,看起来比姜彩墨要老十岁,也很容易在欧迪脸上看到他的印迹;他神情严峻不拘言笑,接起电话来有时说着上海方言让人一头雾水。林易渺从他们一家人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他从事着与海洋有关的工作,而且他说了算。如果他说了不算,姜家也不至于如此气派了。
欧迪在春节也不一定见到父亲,只有生日期间父亲一定会出现。他念叨着父亲,开始见到苗齐昊的那阵还是有些生疏,然后才慢慢地粘上,时不时就问父亲什么时候带他去上海,上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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