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刘烨盛赞纯爱经典:斯大林大街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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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刘烨盛赞纯爱经典:斯大林大街之恋-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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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雅问,许志在家吗?
  赵秀芝说,去南湖了,一会儿就回来。
  可能是怕晓雅呆不住,赵秀芝推开许志的小黑屋,拧亮台灯说你进这屋来看书吧。
  晓雅跟着她进来,坐在书桌旁,看见桌上许志的钢笔夹在打开的笔记本中间,笔帽也没戴。她扫了一眼笔记上的蓝色钢笔字,上面的那段话显然是他刚刚写的,字迹比前面的颜色要深一些。晓雅伏下身子仔细看起来,赵秀芝关上门出去了。
  晓雅发现许志已经读了好多本哲学书,那些书的名字很多她都是第一次听说,书里的思想跟现在报纸上说的很不一样。她翻了翻书上许志划下红杠杠的那些文字,许多话她是看不懂的,不明白说的什么意思。她又看许志写的读书笔记,有一段话引起了她的注意。许志说,使人生具有意义的不是随波逐流,而是努力寻求真理之路,为保证全人类的幸福和完善的理想,我要像布鲁诺那样勇敢地说出我的思想。我再不能沉默下去,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危险,如果我不站出来,我不知道我们伟大的祖国——我深深挚爱的祖国——这条航船将要驶向哪里。是时候了,我要用行动惊醒沉睡中的人们,哪怕上断头台……
  晓雅看不下去了,推开房门就往外走。赵秀芝忙追到门口,说你再等一会儿吧。
  晓雅说,我找他去。
  午后四点钟的黄昏,冬日的残阳是冷峻的,在白色冰湖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苍白凄然。冰冻得太久,冰层已经坚不可摧。
  晓雅在湖面上奔跑,看见远处开来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西城人都知道三九天南湖水结冰以后是多么结实,一些司机为了抄近路常常从冰面上开过去。有人说,别说是辆解放,就是开个坦克来,也碾不碎那层层冻结的冰面,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人力是无法与之抗衡的,只有等到春天,燕子从南方飞来了,树快要绿了,花也要开了,那时候热气从地底下突突地往外冒,南湖的冰才会悄悄开始融化。晓雅就曾听见过冰河开裂时发出的声音,轰隆隆的,像打炮一样排山倒海。
  突然,她听见有人好像在大声地喊着什么,她抬起头,看见那辆大卡车正急速地朝前面行走的一个人驶过去,她再一细看,那人居然是许志!这时那辆卡车马上就快要撞上他了,她立即飞奔过去,一把推开他,卡车擦着晓雅的身子过去的,卡车速度很快,晓雅刹不住脚,一下子摔到了冰面上。
  许志跑过来,等真正看清了是晓雅,他被惊呆了,他把她抱起来,正要往前面跑,晓雅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看见许志抱着她,知道他没事了,她的心放了下来。许志说,快看看撞没撞坏哪儿?他摇了摇晓雅的胳膊,看她没说疼,便慢慢地把她放到地上,看她站稳了,然后说你赶紧走两步看看腿有没有撞坏啥的。
  晓雅说我是铜墙铁壁,哪那么容易就撞坏了呢?许志说没工夫和你开玩笑,快走两步给我看看,晓雅便往前走了两步,许志见她走得挺稳当,心这才放下来。这时围上来了一帮人,那个刚才开卡车的司机也跑过来了,慌得一头汗,连声说着对不起,轮胎刚打滑了,没刹住。他指着晓雅对许志说,多亏这位活雷锋,要不你今天命就没了。 。。

斯大林大街之恋10(2)
晓雅拉着许志要走,这司机见晓雅拉起了许志的手,反应过来说,你们,你们认识……然后他拍了拍许志的肩膀说,哥们儿,好好珍惜着点儿啊,冲她刚才不顾一切扑上来救你那样,就是迎面飞来一颗子弹,她也能替你去挡。
  晓雅拉着许志往前走,许志说,你刚才咋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呢?晓雅说,我就是从天而降,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那书上说的哪吒,手持火尖枪,脚踩风火轮,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把你推出车轮外。
  晓雅边说边比画着,把许志给逗乐了,路上的人都朝她这儿看,许志说,你说你这也真是奇了怪了,刚才你摔出去那么远,我还以为……晓雅说,以为我死了?告诉你吧,我是死不了的,我姥姥说我命大着呢,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许志摸着她的额头上鼓起来的一块鸡蛋大的大包,柔声说,是刚才磕的。晓雅用手摸了摸,说,好像是磕到冰块上了。
  许志轻轻给她用手掌揉着,问她,疼吗?晓雅说,嗯,还真是有点儿疼。许志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晓雅说,哪有那么严重,我又不是胶皮捏的。
  路过上次他们大伙儿一块滑冰的冰场,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通往林中的小路上不知谁砍下来几棵矮树,树根折过来弯成了树墩子。晓雅拉着许志在树墩子上坐下来。晓雅把那副重新织好的手套又戴在了许志的手上,这一回,他没再拒绝。
  一轮红日沿着远处浓密的树丛正在徐徐向下沉落。许志问晓雅,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晓雅说,是太阳正在落山。
  许志说,是啊,你看它的余晖虽然还是那么明亮,可却不会持续多久了。
  晓雅说,我刚才去你家,看见了你写的读书笔记,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感到特别的害怕,我觉得你说的那些话,你想的那些问题,它们有一天会给你带来麻烦和灾难。
  许志说,我最近脑子里很乱,有时候我害怕思考,因为一思考我的头就会疼得要命,里面像团乱麻,有时理清了,有时它们又乱了套。我曾经是如此地狂热,“五一六”之后,我和红卫兵一起揪斗走资派,可能你也听说过那次地质学院和师大最激烈的武斗,当时我也参加了。那之后我们去北京串联,在天安门广场接受检阅,看见毛主席的时候,我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可是这几年来,又发生的许多事情,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我试图解开它们,自己去寻找答案,于是我读哲学书,现在我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
  晓雅马上用手捂住了许志的嘴,这时一个穿蓝色警服的公安正走过他们身边,公安看了看许志,晓雅忙把头依偎在许志胸前,公安走远了,晓雅把头抬起来,不好意思地往外挪了挪身体,低头摆弄起两条辫子。
  许志又说,你想没想过这些问题:为什么我们搞了这么多年生产,人们的生活却一天天衰退下来?买肉要肉票,买布要布票,吃饭要粮票,还有,除了几个样板戏我们还能看到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出现了那么多的叛徒,特务,反革命?那些被打倒的人,他们真的像报纸上说的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吗?我越来越弄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事情最后都走向了自己的反面?
  晓雅说,这些话你自己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到厂子里跟别人说去啊。都是那些哲学书害了你,你可别再看那些书了。
  许志说,那怎么行呢,对我来说,它们就是指路明灯,没有它们我发现不了真理。 。 想看书来

斯大林大街之恋10(3)
晓雅说,可你就是发现了真理,又能怎样呢?
  许志说,我要传播真理。
  晓雅说,在这个时代传播真理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你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微薄的。
  许志说,不会是我一个人,我相信和我一样的人一定还有很多。
  晓雅说,可他们在哪里呢?
  许志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晓雅说,那也毕竟是极少数的人啊。
  许志说,许多伟大的事业都是从少数人开始的。
  晓雅说,这个我也明白。
  许志说,你明白?你真的明白?
  晓雅说,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不怕死,可我害怕你死。
  许志说,死并不可怕。
  晓雅说,我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是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偏激,不能陷在一个问题里面出不来。
  许志看着晓雅,她的脸因为这样急促地说话变得红了起来。他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要和她说那些话,那些话那一天和林远兵似乎也隐隐谈起过,但他那时说得比较模糊,没像现在这样直接。他是怕她担心他,还是怕什么?但对于晓雅的担心他就不怕了吗,好像也不是。大概是在晓雅面前他要轻松一些,而面对林远兵他总是会感到有些紧张,而且一些话,还没等他说出来呢,她就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似的。
  晓雅对许志说,本来我不想和你说这件事,这件事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许志问她是什么事?
  晓雅说,是我妈的事。
  许志说,你妈怎么了?
  晓雅说,我妈以前是西城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那一年她去北京参加了那台大型音乐舞蹈节目,那里面有段独舞就是她跳的,她那时候已经和我爸爸结婚了,可是她在北京遇见了一个空军飞行员,她和他相爱了,他们爱得很深,她从北京回来就要和我爸离婚,我爸不同意。
  后来,那个飞行员在一次试飞中遇难了,我妈因为和我爸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然后她和飞行员的事情也让歌舞团知道了,她被批斗,被游街,她再也不能上台演出了,她从小就喜欢跳舞,把它当作她的生命一样地热爱着,但是,她热爱的舞蹈,还有她爱的人,突然之间全都离开她了,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后来就疯了。
  我跟你说这些,是觉得你跟我妈很像,我不是说你们做的事情像,是你们的性格,你们都太执著了,有的时候,这会很害人的。
  看着晓雅的眼泪快要落下来了,许志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再往下说了,他握了握晓雅的手,问,你妈现在在哪里?晓雅说,她在原平精神病院。许志说,什么时候我陪你去那儿看你妈去。
  太阳落山了,天空变得幽暗起来,风从远处树丛中吹过来,吹乱了晓雅的头发,许志替她把额前的刘海拢到一边。晓雅拉住许志的手,把他从树墩子上拽起来,她说,我们去冰上吧。她扯着他的手,拉着他一直走到了湖面上。
  这里还是上次他们大伙儿一块滑冰的南湖,但那时他们是在滑冰场上,而现在晓雅和许志是在湖心岛这边,夏天这里的湖水从湖心岛向两边漫过,被南湖大桥分成两个部分。现在湖水结成了冰,冰上覆盖着雪,远处有一帮小孩儿在玩滑冰车。
  晓雅牵着许志的手,来到了冰面上,晓雅说,咱们也玩滑冰车,然后她让许志转过身去,在许志身后蹲下来,扯着许志棉大衣的一角,她说,快跑。许志便在冰面上飞快地跑了起来,许志带着晓雅,他们跑过了南湖大桥又从桥底下钻过来,再跑到了白桦林那边的冰面上。 。。

斯大林大街之恋10(4)
有时晓雅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冰上,许志便拉起她,帮她拍掉身上的雪,他们再继续往前滑行。有时许志脚底下一滑,晓雅便也跟着他一同摔出去,他们倒在一起,晓雅手抚着许志的膝盖先站起来,再弯下身去拉许志,许志坐在地上故意使劲往下沉,让晓雅拉不动,然后他再突然一用力,晓雅就又倒回了他的怀里,他们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跑着,一次次地摔倒再一次次地爬起来。
  后来他们又开始玩叠罗汉,他们两个人背靠背站在冰上,许志先弯下身,晓雅便往他的后背上仰过去,许志驮着她,她的身体悬空,脸望着天,天上朵朵浮云从她眼前飘过,她回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一个人躺在小仓房顶上,她就是这样看着天空的。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仰望天空,那会儿大概六岁或者五岁吧,她还记得,那是个非常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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