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了?”William做了个深呼吸,在江森边上坐下来,根本没看赵妍一眼。
江森笑着搂过赵妍,对William说:“你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打搅我的好事,你有跟踪癖吗?”
William指了指离他们五步之遥的那一桌,瞪了他一眼,“谁他妈跟踪你,我和Lisa在那里,刚好遇到你!”
Lisa?江森一愣,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Lisa。Lisa没有看过来,低头玩着手里的东西。
“靠!你什么时候跟她在一起了?”江森一见Lisa就莫名反感。
“你在胡扯什么!”William想揍他,瞥了眼赵妍,然后低声说,“Lisa说,你怀疑她把Ruby推下山了?”
江森皱眉,William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
“不是她?”江森笑,“她自己都默认了!不是考虑到Ruby的心情,早就起诉她了!”
William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森,Ruby掉下去不可能是Lisa推的。”
“为什么?”江森像在听笑话。
“因为Lisa一直跟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做这件事!”
江森收起笑意,与William对视,脑海中闪过些什么东西,却又一时间理不清楚。
“那时候,我和Lisa在一起,没有分开过,你明白吗?”William一个词一个词地说,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江森。
江森的表情从愕然到迷茫再到惊恐。
小如是被人推下去的,如果William没有撒谎,那么……
“你确定Ruby是被人推下去的吗?森,当时除了我们,就只有Justin、Andrew、Helena。”William提醒道。
“啊——”赵妍叫起来,江森握着她肩膀的手忽然用力,她能感受到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江森慌忙找他的手机,中途还掉了一次。
未接来电五个,其中两个是William的,三个小如的。短信一个,很简单的词:“救我”,时间刚好是他关机的那时候。
他的心脏像被人箍住了一般,一时间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气都喘不过来!
他把电话打了回去,小如的手机却已关机,接着他又打给Justin。
“Ruby回来了没有?”江森问。
Justin本来就写作业写得有些瞌睡,接了电话愣了一下,问:“什么?Ruby?”
“快,去看看她在不在!”江森吼道。
Justin吓了一跳,睡意全没了,拿着手机就跑去小如房里,没有人。
再跑到楼下去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森,没有,Ruby不在……”话未说话,江森在那一头就挂了电话。
Justin有点无辜,耸耸肩干脆在厨房里拿了些吃的东西,才又上楼。
“小如……”江森低喃,脸色煞白,捏着手机的手心出了汗,很凉很滑,又烫得像被打上了烙印。
手机屏幕上还是那条短信,简单的令人发狂:救我。
“森!”William扯了他一把,拿过他的手机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她……”江森低喃,抱着头,仿佛要哭出来了,“Ruby……跟她……她们……”
“冷静点,你在讲什么?!”William在江森脸上拍了一下,“Ruby怎么了?”
江森抢过他的手机,一把推开William,像疯了一般冲出去!
凌晨12点,寒风像刀子一样在刮。
“小如,小如!”他对着夜色大喊,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她留下的号码,耳边一便又一便响起了已关机的提示音,眼泪在脸上都快冻成了冰,嗓子像锈掉了,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他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了吗?
真的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吗?
他的人生……
从那个求救短信发出到现在,将近过去的这两个小时里,她到底遭遇了什么?而他,又在干什么?
William拉住江森,从Lisa那里问到了Helena的电话,打过去,也是关机,又打给Helena的室友,同样没回来。
“森,别急,我已经叫很多人一起去找了,或许……或许是手机没电……”William说到最后,觉得这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江森却忽然笑了起来,在深夜洛杉矶的街头,他仰天长笑。
“森。”William见江森笑得那么悲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看得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难过么?爱情中,总是爱着的那个更难受吧。于是只能拉住他,抱住他。
江森抬头看着天空,微笑着,用嘶哑、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William,如果她死了,我就不活了。”
William一悸,摇头,“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江森只是笑,只是笑。
这时候,江森的电话震动了,他的身子猛得一震,像做了噩梦,忽然间梦醒了过来。
是陌生的号码。
他哆嗦着根本说不出话来,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手机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这里是警察局。”
正文 海外存知己Ⅹ
William靠在病房门外的墙上,一条腿站地,另一条腿交叠其上,低着头,手上玩弄着打火机。
他不抽烟,但随身会带着打火机。这个打火机他带在身边很多年了,银色的机身上那只老鹰已经被磨得光闪闪了。
很轻地“啪”一声,打开,一簇火焰跃起,冰蓝的色泽,交织着边缘一圈金黄的光亮,明媚炫丽。又“啪”一声轻轻合上,火焰消失,只剩走廊上一盏白炽灯的光亮,静谧、压抑。
于是打火机又打开,关闭,再打开,再关闭……如此周而复始,伴随着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冰蓝的火焰明明灭灭。
病房里没开灯,小如打了针,睡得很沉。病房外路灯的光芒从窗帘缝隙中洒进来,在江森脸上划开了一道光晕,仿佛狰狞的伤口。
江森缩在墙角,离她的病床很远,像是再也无力站着了……那样的恐惧和害怕,无助和疯狂。他咬住自己的手,努力克制呜咽之声,只在喉间低低咆哮着,哭得撕心裂肺。
原以为远离小如对两个人都好,却没想到差点让他完完全全的失去……这个他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女人,经会如此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口腔里有着浓烈的血腥味,手被咬破了却一点不觉得疼。
那么多年来……绝望地爱了她那么多年,也没有现在这般的无助过!
不敢靠近,怕自己发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要推开,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还能重新开始吗?他还能重新开始什么?
胸口那血淋淋的疤越切越大,越缝越烂。
William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江森正背靠着窗口,远远地看着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脸色白得像暗夜的鬼魂,没有一丝生气。
那么孤单,像要失去他所保有的最后的东西……
这样的江森,他竟然不敢靠近。
William出去买了包烟,然后跑到医院的顶楼去抽。
东方地平线处白光渐现,天蒙蒙的有些亮光,空气中有些微薄的晨雾,轻轻缠绕在旁边的建筑物上,风吹过来,分外湿冷。
黎明前的一刻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
William穿衣单薄,在顶楼站了不过五分钟,便整个手都冻红了。
他靠在栏杆处,手支在铁栏上,打了个喷嚏,手一颤,夹在指间的烟便掉了下去,红光一闪,看不见了。
William重新点燃一根香烟。
世界上很多东西失去了还能再来,但也有很多,不能重新来过。
所以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才需要格外慎重,比如选择要不要坚持去爱,比如选择要不要接电话。
他把那支重新点燃的烟扔了,转身离开。
回去病房的时候,江森还在里面,依然靠在窗上,呆呆的望着小如,像是濒临死亡的动物,没有挣扎,只是默然等待。
等待她醒过来,将他打醒,或者打死。
天大亮的时候,来了两名警察,后面还跟了眼睛已经哭肿的Helena。
江森做了个手势,让他们都出去,自己也跟出去,然后关上病房的门。
没等警察发问,江森便走到Helena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那巴掌打得很用力,Helena扶住了墙才没被打趴下,脸上刹时红肿了一块,嘴角破了,一丝血渗了出来。
两位警察同志吓了一跳,William在他们之前拉住江森,江森没有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Helena说:“如果她有事,就不是打你一耳光了。”
Helena先是一愣,然后边哭边叫道:“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要来的!我没有让她跑过救我!我没让她救我!!”
江森眼都红了,犀利地盯住她,Helena吓得腿都抖了,却还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若非William拉住,江森一定又是一巴掌上去!
江森说:“Helena,你想死吗?人的死法有很多种,有的痛苦,有的快活,还有的,看起来会像是自杀。”
Helena浑身抖得像个筛子,此时的江森犹如从地域跑上来的恶鬼,能将人活活吞下。她尖叫了起来,“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是她自己不好!被□了她也活该!我恨她!我恨她!”
Helena失心疯一般的尖叫声震慑了整栋楼,小如房门的隔音效果并没有太好。
小如慢慢睁开眼,一入眼便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动了一下,身上很疼,思维似乎有着裂痕,昨晚发生的那幕又慢慢映入了她的脑海。
昨天下午她和Helena去教堂,然后一起在外面吃晚饭,吃好饭小如要回去,但Helena要小如陪她去下她打工的印度人开的小饭店,小如想了想,答应了。
Helena去店里是为了拿她自己遗忘的东西,让小如站在小店的后门等着她,结果她进去好半天也没出来,小如觉得奇怪刚想进去瞧瞧,谁想在这时候听见了Helena的叫声!
当时小如就意识到情况不对,边走进去的时候边打电话给江森,电话通了,可是江森没接。就在那时,她看到了两个男人压在Helena身上。
小如并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如果对方人多,她一定会先逃跑,再思量着别的办法去救Helena,但当时只是两个人而已,她几乎想都没想,顺手端起手边的扫把就扔过去,高声叫道:“救命啊!”
小店的前厅是客人呆的地方,后面是厨房,厨房过来才是店主人的住宿区域,后门在住宿区再往后些的地方。后门口连着一条狭窄的走道,很脏乱,也很偏僻。
都说洛杉矶的白天属于繁华和富贵,洛杉矶的夜晚是犯罪的天堂,这一带附近黑人很多,一到夜里,治安特别差!
外面的喧闹声很大,小如这一声尖叫,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那两男人见到小如,愣了一下,眉头一拧扔掉小如扔过来的扫把,□着放开Helena走向小如。
小如当时脑子一热,凭直觉就要逃跑!
人在逃生的时候跑得都很快,那两人一时间倒也抓不住她,她边跑边给江森打电话,慌不折路。而江森在第二次切断她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