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被拉上去没多久,有一个小伙子坐到小如身边,跟她搭讪。
那是一个……看不出民族的青年。眼睛像印度人,很大,却是蓝色,轮廓没有白种人那样立体,却又不似黄种人那般平面。他的皮肤偏黑,是白人晒多了阳光后的黑,泛出健康的色泽,整个人就跟他的微笑一样阳光而健康。
在夏威夷混血儿要比纯血统的多,小如估摸着这大概就是一个。
她很兴奋,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被老外勾搭。
“你好,我叫William。”他的蓝眼睛闪亮亮的,笑起来很好看。
“你好,我叫Ruby。”小如回答说。
Ruby是秦然给她取的英文名,红宝石的意思。其实小如本来琢磨着要叫戴梦得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块被埋在地层里的钻石,本身是闪闪发光的,只是没出土而已。
结果秦然皱了一下眉,说有点俗。
小如挣扎,欲说服秦然觉得这名字好听,然则,秦然不为所动,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随便你吧”,于是潘净如小朋友就很没出息地屈服了。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在乎秦然的看法。
秦然展现出他勾魂摄魄的笑容,对她说:“叫Ruby吧,红宝石,心口上的朱砂痣。”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温情似水,小如看得有些痴,迷迷糊糊就点了头,于是秦然随口一句的Ruby就成了她的英文名。
“你是第一次来夏威夷吗?”William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啊。”小如凝了凝神。
“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很喜欢夏威夷。”William笑着说,并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堆篝火,“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小如扭头看了眼被美女围困住的江森,想着也不走远,便同意了。
William所指的那里上正演着土著人的舞蹈,他们脸上涂了油彩围在篝火边狂舞,嘴里还时不时喊出一些口号。William跟她解释说:“夏威夷是火山群岛,他们是在用舞蹈的方式赞颂火山女神。火山的爆发给夏威夷的土著人带来了震惊,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就是由火山女神所掌管的,所以要赞颂她。”
William的语速不快,声音很有磁性,小如几乎要以为这是她听过的最悠扬的英语了。
William见小如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失笑道,“你在看什么?要不要听我唱歌?”
小如一愣,反应过来,欣然点头。
William看起来跟这边的舞者熟识,在他们跳完舞退场的时候上前说了几句话,接过一把吉他随手就拨出了一串音符。
然后他找地方坐下,唱了一首歌,是小如很喜欢的THE BEATLES的《Hey,Jude!》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Hey Jude don't be afraid
You were made to go out and get her
The minute you let her under your skin
Then you'll begin to make it better
……
这个月华如水之夜,在凉风习习的沙滩上,椰树林下,一个穿着阿罗哈衫的英俊青年,怀抱着一把吉他,弹奏出了这洒脱却略带悲伤的乐曲,用低沉的歌声演绎那一首浪迹天涯的歌。
他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湛蓝,他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这是她在夏威夷的第一个夜晚,美好得让她不得不去深深思念她的爱人。
爱人吗?小如低头傻笑,什么时候她在心底把秦然归类为爱人了?
她枉自出神,没注意吉他声已经停止,换上了隔壁刚才跳草裙舞的性感女郎,一只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小如一愣,看到了William的笑容。
“欢迎来到夏威夷。”William轻声说,然后脑袋凑过来,在小如脸上啄了一口!
小如尚未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哪里能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突如其来的亲吻!她下意识地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啪!”
那声音很清脆,但立即淹没在周围狂欢的人群里,没人注意到这里。
William愣住了,两只蓝宝石般的眼里满是惊愕。
就在这时,小如忽然感觉有一只手把她大力拉了起来,接着整个人就跌进了一个怀里。
“阿森!”她惊呼。
江森握住她手臂的力气大得让她生疼。而江森没有看她,只是盯住了William,敌对意味十分明显。
虽然这个小角落发生的事情没有惊动到欢闹的人群,但是小如还是感觉到周围一些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这里,是令人心惊的不友善。
小如赶紧拉住江森,说:“阿森,别……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出门在外,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收敛点为上。
江森皱了下眉低头看小如,William也似乎松了口气,对他耸耸肩,满脸无辜。
“走。”江森没给他好脸色,揽住小如的肩膀,很有占有欲地将她带走。
森妹很生气,后果……挺麻烦。
江森生气的时候不说话,有点像孩子在赌气。
小如扯着他的衣角主动认错:“我不该乱跑的,我知道错了……”
江森手一甩,向远处的沙滩走去,不睬她。
小如追上去,“我想你玩得正开心,而我也不走远的,应该没问题……”
江森继续不睬。
小如挑挑眉,手里抓了把沙子,悄悄上前拉开他后衣领,将沙子灌了进去!然后等着江森愤怒地转身。
“潘净如!”江森不负所望,睬她了,还够愤怒的,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像要喷出火来!
小如可怜兮兮地讨好他,像只小兔子一样,软软地说:“人家知道错了么,你总得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不对?”
江森抿着嘴,睫毛微微颤了下,侧过脸去,不想看她。
或者说,不能看她。
跟夏威夷女郎跳舞是在赌气,所以一直都没回头看她,可当跳完这支舞回头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了……
周围都是人,都是狂欢的人,他找不到她了。
那个瞬间他只觉得脑子空白成一片,心脏仿佛要跳出这个胸膛!他不能这样把她丢了啊……在这个异国他乡,而且是晚上,要是她有个万一……
他完全不敢想象。
那种惊慌,悔恨和恐惧一直到她站在他面前,都还没有消退。
小如以为他还在生气,抓住他的衣摆摇啊摇地耍赖,“我不管,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许不跟我说话!”
他想狠狠地抱住她,很想。
可是他又一次甩开她的手,因为他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在颤抖。
然后他在沙地上坐下,小如坐到了他旁边。
远处的灯火并不能照亮这片夜的沙滩,可在月光相伴着繁星的点缀下,这里却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静谧。
“星空好美啊,快看。”小如仰首望天,用胳膊肘顶了下江森。
江森盯着面前漆黑且望不到边际的大海,半晌才低低地叹了口气。
反正他从来就拿她没有办法。
正文 浪迹夏威夷Ⅲ
江森只觉得肩膀一沉,回首才发现,小如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唇角不由扬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眼神柔软到了心底。尽管不舍,他还是伸手拍拍她的脸颊,轻声唤醒她:“累了吗?回去吧,在这里睡会着凉。”
夜晚吹着海风确实很凉,她半睁开眼睛,四肢缩了缩,点头。
江森起身拉她,小如低叫了一声,弯腰按住左腿。
“怎么?”江森有些紧张地问。
小如无辜地眨了眨眼,“腿麻了。”
江森松了口气,转身背对她蹲下,“我背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背她了。
第一次,还是五岁的时候。
那次秦然不在,小如要荡秋千,让江森给她推,这个过程中两人不知说到了什么问题,发生争议,互不相让,江森一生气就重重地将她推了一把,她重心不稳,向前跌倒,手臂和膝盖被地上的沙砾磨出一片血红。
小如“哇啦”一声大哭起来,江森慌了神,赶紧哄她,可那伤口只看着就疼,怎么是他哄哄就能好了的?于是江森蹲下来说:“别哭了,我背你去找大人好不好?”
小如委屈地瞪着他抹眼泪,抹了一会儿,还是乖乖趴上了他的背。
那时候江森个子还没小如高,要背她是件很困难的事,好几次他颤巍巍得几乎把人给摔下来,但都咬牙挺住了!一直到找到大人,他才僵硬地将她放下来。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他的手臂不只是肌肉酸疼,估计还有轻微拉伤,一直在颤抖。他一度很害怕,怀疑自己要残废了,还想着给家里写个遗书后离家出走。好在没过几天,手就自己复原了,他才一边高兴一边遗憾地打消了这个计划。
“森妹,你对我真好。”小如将下巴搁在江森肩上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
笑容不由自主浮上来,心里微微酸涩,还有似乎有微微的幸福。
“别睡着了掉下去。”江森略微低了下头,以掩饰自己的表情。
“嗯……”她确实快睡着了。
“小如,你说是小时候好,还是长大了好?”江森试着跟她说话,不让她睡。
“这个啊……”小如嘀咕,“有秦然,就什么都好……”
江森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小如反问:“你呢?觉得小时候烦还是长大了烦?”
“都烦。”江森抬头看了眼星空,慢慢向前走。来自海洋的风吹过椰树林,带动叶子互相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细细的,像磨在了人的心底。
“烦恼什么?”小如问。
“小时候烦恼长得不够快,力气太小,要背个人也背不动;长大了力气也大了,可是……能背得动的,却背不起了。”
夜风微凉,小如贴近了江森温热的脖子,以寻求多一点的温暖。江森的话太绕,她半寐状态的大脑显然反应不过来。
“森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姐妹两要相依为命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当真睡着了。
夏威夷的奇花异草一年四季盛开不败。那些飘扬在风中的歌声和沙滩岸边靓丽的身影,构成了夏威夷式的天堂。夏威夷有各式各样的海滩,形状,大小,浪潮,和沙子的颜色都各不相同。
小如是属鱼的,到了海里,便是如鱼得水,畅快淋漓。
她坐在沙滩上补擦防晒霜,自己擦完了,还要给江森擦。江森拒绝了几次无果,便任她摆布。
沙滩上最美妙的事,除了大海,还有那些穿着比基尼的女郎。
江森看着Tony在不远处跑来跑去追女生,摆出各种逗人的姿势,不禁哈哈大笑。
小如发表总结说:“同样是黄种人,一看特别丑的或者脸特别端正的,是韩国人,就是整形没整形的差别;一看脸特别平庸,大饼脸的,是日本人;而一看像我们这样的俊男美女,就知道是中国人。”
江森吹了声口哨,目光扫过她A…Cup的胸围,笑道:“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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