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夜以继日的辛苦能用金钱衡量吗?”
“你太让我伤心了,小Ronnie~”
“你们别玩了!”我不会侥幸地以为双胞胎真的不会做出那种混账事来,毕竟他们不是没有前科。
俩混蛋耸肩,居然开始倒计时:“四——”
“三——”
“二——”
“条件随你们开,把药给我!”
乔治往我的怀里塞了个小包:“这才是我们爽快的小Ronnie,我们早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呢~”
“你们……”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女孩总是嫌自己不够瘦,这么宝贵的机会我们怎么会轻松放过?”
“麻瓜的生意我们已经计划很久了,只不过药品有点来路不明很难打开销路。”
“所以,小Ronnie你不能让我们失望~”
“一定要说服赫敏帮助我们~”
在双胞胎们二重唱的“欢迎光临”中,我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脑子里冒出无数个回到过去告诫爸爸妈妈如果怀的是双胞胎就立刻打掉的想法,刚刚找到解决一个麻烦又引来另一个,我把自己扔到床上,头埋进被子里。
也许是太疲惫了,我居然带着懊恼慢慢睡去。
傍晚和爸爸一起工作的时候,我向他抱怨了这件事。
“弗雷德和乔治总是喜欢捉弄我,可恶透了!他们就不能友好点吗?!”
我激动之下捏痛了手里刚刚做到的地精,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我差点失手把它放跑。
爸爸又给了它一个昏迷咒:“抓紧了,要想再逮到它可得花一整个晚上,试试我上次教你的束缚咒。”
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我有些丧气,爸爸认为我太焦躁了,又安慰说那是高年级才会用的咒语。
“弗雷德他们并不是出于恶意,实际上他们很关心你,只是方式用得不妥当。”
哼了一声,我才不相信。
爸爸见我手中地精的表情相当痛苦,好笑地说道:“别看他们做什么都无所顾忌、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对外在的一切抱有畏惧。”
“如果您说的是‘好奇’,我还可能相信,但是……”
“我知道是有点难以置信,”爸爸把地精关进笼子里,“弗雷德和乔治是一体的,他们既骄傲于这一点,又从骨子里讨厌这一点。想想有另一个人和你吃一样的食物,穿一样的衣服,甚至连喜好、想法都是一模一样的,你会觉得好受吗?”
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那太可怕了,好像自己的所有想法和秘密都被别人知道一样。”
“还不止,大家都分不清楚谁是谁,连你妈妈也会认错,久而久之大家都把他们看做是一体的,直接把他们叫做‘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反正长相和行为都一样,根本没有分辨的必要,他们自己说不定也会迷惘到底谁是弗雷德谁是乔治,最后明明是独立的两人成为了一个整体,下意识地抵触排斥外在的一切。他们做那些恶作剧,就是很好的体现,用无伤大雅的玩笑来掩藏自己的冷漠。”
我震惊又崇拜地看着爸爸:“您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爸爸露出怪异的神色,我不好意思地转过眼,刚才我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幅成年人的样子了。被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崇拜着一定很奇怪……
爽朗地笑出了声,爸爸轻快地说道:“别忘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其实我之前还很担心弗雷德和乔治永远都走不出他们自己的世界,幸好他们让你加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上次把你送进圣芒戈而感到抱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抱怨好像被心底涌上的某些热热的东西融化了。
“好了,我先回魔法部交任务,你去给苏珊小姐送解药,反正那离对角巷很近,顺便给哈利买些无梦魔药。”
“那样的话就赶不上晚餐了。”
“没关系,我会和你妈妈说的。”
根据爸爸留下的地址,我找到了那个麻瓜住宅区,整理了一番衣服,确认自己没有露出马脚之后,我敲响了门。
许久,我都要以为人不在的时候,屋子里才响起了女孩警惕的声音。
“谁?”
“是我,送东西的。”
“我没订包裹,走开!”
“苏珊小姐,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魔法部的工作人员。”
‘魔法’一词就像钥匙一样让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了,我友好地点头示意,不让自己的惊讶表露在脸上。那女孩看上去更糟了,肤色如同久泡在水里的尸体一样,浮肿苍白。
“你终于来了。”她发出干涩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快要崩溃了。
“我带来了好消息,”我不善长应付女孩,尤其是快要哭的那种,所以赶忙拿出双胞胎的成果,“每天吃一颗就可以了,不要多吃。三餐照常,见效的时间可能会慢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感激地看着我,我强迫自己维持冷硬地表情,生怕微笑泄露出孩子般的稚气。
“没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立刻通知我。”
“我该怎么和您联系,先生?”
敬语让我有些不习惯,我局促地站起,她也紧跟着跳起来,我内心无比尴尬,因为麻瓜不可能养一只猫头鹰来送信。
“街角有一个咖啡厅,我偶尔会去那,有什么消息你可以留给那里的侍应。”
我微微叹息,看来,还得去咖啡厅一趟。
匆匆告别了女孩,我把爸爸给我打车的钱交给了那家爱尔兰咖啡店的杰克,得到了他的保证。
“当然,韦德先生,我一定会记得的。”
他大概以为我在和什么女孩秘密约会,表现得热情极了,虽然不排除那几张英镑的作用。
徒步赶到对角巷的时候,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了,麻瓜还好,巫师对加班却是厌恶至极,夜间的娱乐除了酒吧之外基本上没有了。顶着魔药店店员的白眼,我强硬地买了药剂,走出店门的时候我听到年轻店员不无恶毒地抱怨:“一身麻瓜的衣服,就不担心食死徒把你捉去当祭品!”
紧接着传来店主冷冷的呵斥声,大概说些祸从口出之类的东西。
英国夏天并不十分炎热,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凉。也许是心理原因,我总觉得路上巫师看我的眼神十分怪异,浑身泛起一阵寒意,我裹紧了身上的麻瓜外套,快步走出了对角巷。
相比之下,麻瓜街头热闹了许多。
汽车鸣笛的声音和喧闹的人声交织在一块,餐厅里明亮的灯火驱散了不适感,我快饿晕了,挑了家最近的小餐馆,在靠墙的位置坐下。餐厅不大,却很整洁,我点了份三明治和咖啡套餐,因为它不仅便宜,而且上菜快。
我坐的地方拥有宽阔的视野,所以当我看到一个铂金色的脑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立刻呛到了。
门开了,我没工夫分辨那是爸爸的死对头还是自己的,立刻低下脑袋,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盘子里。
“没有包间?”
反问的讽刺语气里带着天生的优越感,让人忍不住皱眉。
德拉科·马尔福。
他来麻瓜的餐馆做什么?和谁见面?有什么阴谋?
头脑中警铃大作,想到他并不认识我现在的模样,我稍微镇定下来,谨慎地坐直身体,假装专心应付我的晚餐,不时用眼角瞥向马尔福。
“先生,我们不收这样的货币。”服务员尴尬地站在马尔福的旁边,她似乎被那闪亮亮的贵族做派吓得不轻。
看到马尔福面无表情的脸,还有手上发光的金加隆,我乐了。
餐馆里为数不多的客人纷纷看向争执的两人,确切点说,只有急得满脸是汗的服务员不停地在解释、道歉。
“抱歉,先生,请您……”她咬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我猜测她正打算客气地把极有可能是骗子的帅气小伙赶出去。
我刻意忍受,都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更别说是其他麻瓜客人了。哦,我不得不说,马尔福那被羞辱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
“我们店里……”额,我觉得挺遗憾的,现在的空位很多,她得换个借口了。“十分抱歉……”服务员焦急地看向周围,希望里面能走出一两个同盟,但看客们纷纷避开了她求救的目光,毕竟谁也不希望成为热闹的一部分。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我眯起了眼睛,骄傲的马尔福不会善罢甘休,在麻瓜的嘲笑声中撤退绝对不会是他的选择。好像印证我猜测似的,马尔福白着脸,他的右手摸到了腰后。
以我和他作对长达三年的经验发誓,那是他攻击的信号。
巫师和麻瓜的冲突=小马尔福胜利=爸爸加班=大马尔福找麻烦=爸爸加更多的班。
脑中闪过‘麻烦’两个字,我在更多的思考前出声喊道:“住手,马尔福!”
餐馆里的所有视线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在脸部肌肉僵硬着,没有泄露我的惊慌。
“先生,您认识他?”服务员首先反应过来,她擅作主张地把马尔福往我这边领,马尔福顿了顿,才迈着气派十足的步子走来。
“是的。”我干巴巴地说道,多想向梅林翻个白眼,大吼一声‘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找到了付钱的替罪羊,服务员放松了许多:“您想要来点什么?”
马尔福的视线扫过我吃了大半的三明治,目光仿佛在说‘梅林啊那不是穷鬼的最爱么’,我大度地接受了必须请·马尔福吃饭的事实,脑海里出现了自己把整个盘子盖在他脸上的画面。
“和他的一样。”他冷冷地说。
我动作迅速地掏出为数不多的英镑,生怕他后悔多要一个布丁或者虾卷,服务生清点了数目,连小费都没要就迅速离开了。
面对陌生人,马尔福挂着虚伪的假笑,举止很是优雅,无论我怎么讨厌他,我也得承认他的贵族礼仪和英俊长相都让他如同王子般高贵。
然而,这改变不了我吃饭吃得胃疼的事实。
“我想你和我是一类人。不像那些目光狭隘的麻瓜……”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是的,马尔福……先生。”我勉强打起精神。内心狂撇嘴:切,好像我认识你有多荣幸似的!
“我该怎么称呼你?”
“韦德。”强压下说出真名给他难堪的迫切愿望,我报出假名。
“很高兴认识你,韦德先生。”他客套地说着,用冷酷的灰眼打量我。
我的心情已经从幸灾乐祸发展到惊恐万分了,看热闹的梅林打发了送餐的服务员来解救我,看着简单的食物被摆放在桌子上,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用餐期间安静极了,马尔福吃得很慢,我埋头,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