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徒--实体书版- 第38节

难道……他想杀了我？

杨震飞的脑海不禁闪过这念头，全身顿时发麻发寒了起来，甚至开始微微发颤，有如千万只蚂蚁爬窜，极为难受却又无法控制。

此时此刻，他才又重新感受到恐惧的定义……

第三集　暗战　第四章　差距

“啊啊啊！”

杨震飞从床上猛然翻起身，一脸恐惧的不停喘息，全身大汗淋漓，左右躺着熟睡的弥乐与温妮两女。

闹钟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杨震飞走出睡房来到一楼，从客厅冰箱取出了一瓶冰矿泉水，一口气全部灌完。

“该死……”

自从在停车场侥幸活着回来后，他一连几天下来，都梦见雷瑜杀他的景象，想打也打不赢，想逃也逃不了，梦中的他非常无助，就好像回到他还小的时候，遭到大人的摆布却无力反抗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这让他非常不爽！

那天在雷瑜出现之后，虽然笔直朝他走了过来，但也仅仅是询问金宇成和他有没有关系，便抱起倒在血泊中的茉莉离开了。

对于他与女魅影部队是否为斗徒，雷瑜表现得就像一点兴趣也没有，彷佛是为了救他们才将核弹击毁的。

另一方面，这停车场事件宣告结束后，杨震飞便让恩雅先回家去，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他都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姑且不论现在恩雅拥有不死之身，光是有雷瑜与美月的保护，就算金宇成循着线索找上恩雅，恐怕也无法轻易动她一根汗毛。

说来可笑，“敕命”的力量将他和恩雅的生命联系起来，也因此，反让恩雅成了他对抗雷瑜最大的王牌。

杨震飞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相当厌恶这样依靠他人才能苟活的感觉。

“王，原来你在这里。”弥乐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杨震飞转过头去，弥乐的身子已经黏到他背上来。

“很重……”杨震飞没好气的问：“有什么事？”

“刚刚负责修筑“王宫”的领民传来消息，“城门”部分已经抢时先完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杨震飞想想便点了点头。

杨震飞认为斗徒未来的争斗，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毁灭战，军事武器会满天飞窜，炸遍所有斗徒待过的地方，甚至更残酷的方式都有可能出现。

这也是因为竞赛本身属于个体利益的竞赛，而非团体利益的竞赛，再加上斗徒本身就是个强大而无法制约的个体，在只能相互争战讨伐的情况下，斗争的手段只会越来越残酷暴虐。

预见这样的状况，杨震飞便是为此而建立“王宫”。

王宫位于圣乔治学院附近的山腹之中，实为一座现役中的军用地下堡垒。

透过弥乐的操作手段，堡垒内部的职业军人已经全数转成“王权”的领民、转变成杨震飞的私人禁卫军，表面上仍服从军部的指挥。

弥乐口中所谓的“城门”，就是在王宫堡垒外特别开通他个人的专用通道，进出口是一栋居家楼房，外观与附近民房相差无几，比校长的别墅简陋了些，占地约四十多坪，两层楼高，还有约十来坪的前庭。

杨震飞带上温妮，在弥乐的指路下开车来到此处。为他们开门的是一名身穿可爱女仆装、外貌漂亮的年轻女性。

杨震飞从她的神态中看得出她也是领民，遂问说：“弥乐……这女的是“城门”看守人？”

“是啊，王，她的名字叫水瑄，看起来很可爱漂亮吧？她可是臣妾特地替王挑选的人呢！她不但是“城门”看守人，也身兼管家佣人，用来服侍王的起居。”

杨震飞无力的问：“是吗……那穿女仆装有什么意义吗……”

弥乐困惑的问：“王，你不喜欢吗？奇怪，臣妾还以为是男人都会喜欢说……”

“妳听谁说的……”杨震飞无力的再问。

“没有啊？臣妾看电视上都是这样演，那些男人看到女孩穿成这样子以后，就会很兴奋的飞扑上去，不对吗？”

“电视……锁码频道，是吧……”杨震飞很无力的承认。理论上，大多数男人都会有“性”趣没错。

站在一旁的温妮听到杨震飞的心声，拉拉他的手问：“主人，如果温妮也穿上女仆装，那主人也会兴奋得扑倒温妮吗？”

“妳想太多了……”

进入楼房内，水瑄带着他们参观，屋内装潢俭朴，感觉很一般，绕完一、二楼才走往地下室，也就是城门出入口的所在。

那是一间二十来坪，藏满书籍的书房。

水瑄带他们走到书桌前，轻轻拍了拍桌面，桌面顿时弹起块木板，出现了一处夹层，里头是一块按钮键盘。

只见水瑄按下密码后，位于书桌正后方的书柜向外弹出了几分，那是一道暗门，门后是一处简陋的单行道。

杨震飞等四人走入通道，步行约五分钟，再打开下一道门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个广阔的空间。

一眼望去，室内至少停放了几十台军用装甲车，而此时他们眼前还伫立着三、四百名士兵的部队，以标准军礼欢迎他们到来……

同一时间，大北市，某饭店房间。

雷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笔记型计算机上网查阅连日来核弹爆炸案的相关报导。

他自核弹案侥幸存活下来后，便全力调查引爆核弹的斗徒，想找出那家伙是谁？现在究竟躲在哪里？手边到底还有几颗核弹？

因为那家伙的手段实在过于残忍，雷瑜知道如果再放任那家伙乱来，不出一年世界就玩完了，所以他不得不把寻人的事暂且搁置一旁。

一连两起核弹事件，民众均认为是恐怖分子在滋事，以大北市为中心的周遭城市居民开始陷入恐慌，移民潮爆发，港口、机场均作出入境管制，各地状况都是一片纷乱。

雷瑜又看了一会儿数据后，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美月的电话号码。

“阿瑜，我查到那家伙是谁了，你现在收一下email，我把那家伙的资料传给你了。”

“这么快？”

雷瑜是昨天才打电话给美月，拜托她帮忙调查这件事。

雷瑜收到信件，点开数据，那是PowerPoint的简报，里头有着金宇成的照片与详细资料，从出生背景、经历与个性等等，记录得非常详细。

“只是小事而已。”美月又说：“这份资料是从警署弄到的东西，他们好像早就锁定这个金宇成了，只是他们也一直找不到人，最后一次发现他位置的地方，就是在停车场他飞走那次。”

“飞走……原来就是那家伙……”雷瑜喃喃自语。

那天他获知消息后，便连忙从外县市赶来，好不容易来到现场，就看到一个长出翅膀的男子，从停车场出入口飞走。

“好，资料帮你找到了，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说，为什么那个人会飞，你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还有，那家伙是人类吗？还是外头在盛传的怪物，回答我……”

雷瑜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说：“辛苦了，大姐，如果有金宇成的消息就再联络我，再见。”

雷瑜说完就将手机关机。关于斗徒的事情，他并不想让美月知道。他清楚若是美月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蹚入这浑水中大闹特闹。

然而，没过一会儿，美月又寄来一封email，那是写给他的信。

“死雷瑜，不说就算了，关机干嘛！还有还有，下次，要是再敢挂老娘电话，就试试看，看我下次会不会帮忙你！死雷瑜死雷瑜死雷瑜……〈无限〉”

雷瑜笑了一笑，切掉窗口，继续看着金宇成的文件数据。

“雷瑜哥哥，你的衣服洗好了，你看干不干净？”

茉莉出现在浴室门口，拿着魅影的黑外衣，笑容满面的对雷瑜说话，而侍者埃玛则坐在茉莉的头顶上。

雷瑜将茉莉从停车场救了回来后，她昏迷了足有十八小时才清醒，而她对于停车场的事情，只依稀记得她跟一名自称警察的女人，一起到B5楼去找核弹，可是核弹没找到也没遇到嫌犯，却不小心遇到军方的攻坚部队。

那之后，茉莉便被误认为嫌犯，遭到攻坚部队的围剿，她便是在那时吓昏过去，之后的情况她就不清楚了。

雷瑜对她这番说法颇为相信。

透过茉莉本人解释，他才了解茉莉在遇上某些事后，常会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在那当下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

因此，雷瑜虽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停车场那血流成河的景象，他猜想，八成绝大部分是茉莉的所作所为，也肯定茉莉有这种能力。

由于金宇成的所作所为，也才让他深深的体会，无法制约的强大力量，是多么恐怖的东西，他认为有必要让茉莉远避争斗才行。

雷瑜头也没回，语气冷淡的说：“好了，茉莉，别再做那些事了，赶快回家去。”

茉莉露出微微沮丧的神情，说：“我只是想答谢你而已……”

“我说过，不用了。现在这座城市里，来了不少斗徒，如果妳不打算参加这场竞赛，就赶快离开这里，留下来只是当“肥料”而已。”

“当肥料……什么意思啊？”

“就是……被杀的意思。”

“可是……”

“离开。”

“是……再见。”

茉莉缓缓向雷瑜礼貌的躬身，才神情黯然的转身从大门离开。然而，茉莉的侍者｜─埃玛，由始至终都敌视着雷瑜，从未对他说过任何话。

直到门板关上，雷瑜才转过头望向门口，微微叹了口气。

深蓝色的狮子──纳尼亚，凭空浮现在雷瑜身旁，缓缓的说：“主上……这样真的好吗？属下认为既然她到头来都会死，与其“星数”让别组斗徒夺去，不如……”

“别说了，狮子。”

“是……主上。”

雷瑜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狮子，我想问你，其它的侍者是否都像你这般，一直怂恿斗徒去杀戮？”

“大多都会这样没错，因为这是神定下的任务与规则。侍者除了担任辅佐的角色外，也是一个观察纪录者，我们的任务，只需站在斗徒的立场思考，说出对斗徒有利的建言，只希望负责的斗徒能走到最后。

“而斗徒的任务是赢得竞赛，要生、要死、要战、要怯，可全凭个人的意识行动，后果也当然要自行负责，因此判断是非对错的人，是斗徒而不是我们。”

雷瑜说：“是吗？那么，当斗徒的行为产生偏差，就像那个金宇成一样，导致世界因此毁灭，对神而言，也没关系？”

纳尼亚不答反问：“主上，众生平等，您懂这意思吗？在神眼中，生命不会因为是人类，是动物，是植物，而改变神对它的态度。”

“你想说什么？”雷瑜觉得牠话中有话。

“属下的意思是，神对人类就如同人类对蝼蚁般，这意义就看您怎么解读了……”

“是吗……”雷瑜陷入了沉默。

“扣！扣！扣！”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雷瑜以为是茉莉折返回来，可能有东西没带走，便走过去开门。

令雷瑜讶异的是，门外的人，并非茉莉那娇小的身影，而是三名身材壮硕、身穿黑衣西装，金发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名为首的男子，更是直接递出一张名片，交到雷瑜面前。

“麦尔国际生化科技有限公司＃亚洲研发部外务组组长＃卡尔。尼克松。”

入夜，中岛市，丽凰酒店，十楼顶阁楼。

丽媛坐在顶楼庭园中，坐在白色长椅上，品着红酒，望着楼前灯火喧嚣的夜景。

侍者茱儿倾靠在她的身旁，熟睡的红润脸蛋写满醉意，似乎是再度喝挂了。

丽媛心中颇有感慨。这家酒店原本是她从前上班的地方，从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