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接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柄小刀锐利无比,头重脚轻,又个头小巧,握手上用起来极为顺手,看起来像是经过改良的暗器。
“有备而无患,随身带着,倒是不曾用过,今天正好派上用场罢了。”凌多多接了过来,重新塞腰带里面,“走吧。”
方世玉跟着他走出一段距离去,方才道:“有没有觉得,今天李小环好像是帮们一样?”
这个猜想实是太惊悚了,然则方世玉回到梅花胜地后怎么想怎么觉得确有其事,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也有这种感觉,看来确实不是自己胡想八想,凌多多纠正道:“她不是帮们,而是帮小小。”
他说到这里,一摸下巴道:“想,李小环应当是确实打算着,先把小小放过来,然后们放了她,再用李巴山换回严姑娘或者苗师姐,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冯道德手上多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这个时代可没有优待俘虏的国际公约,所以李小环先蹿撵着冯道德放了凌小小。
她的一系列举动已经做得很明显了,甚至不惜帮着凌多多来偷换概念,省下了跟冯道德扯皮的大量时间。
只帮凌小小确实比要帮助他们所有要说得通,方世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难道是小小平时悉心照料她,所以打动了这个女魔头?”这也太扯了一点吧,他怎么就没看出来李小环是一个这么容易被打动的?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不是李小环肚子里的蛔虫。”凌多多一耸肩膀,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点不靠谱,然则李小环的行动却又偏偏传达出这么一个讯息来,弄得两个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两个一路聊着,很快就来到了少林寺,凌多多去方丈禅房把事情说了,至善非但没有责备他让李小环逃脱,反倒很庆幸幸亏他们正好半道上碰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冯道德若比凌多多早一步找到李小环,那李小环也是要得以逃脱的,冯道德手中还多了三个筹码;而若是他凌多多把李小环带到少林寺之后再去山洞,发现里面没有,恼羞成怒之下不定会对三个女子做出什么来呢。
至善很看得开,是冯道德抓了三以之为要挟,相比较之下,现的情况已经是三种可能性中最为理想的了,他是真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凌多多从方丈禅房中出来,又被智能叫去了戒律院。
智能分给他一把小竹筒一样的玩意:“这个是为师让三戒师兄从山下买来的响哨,一吹就能发出尖锐的声音,拿下去分发给少林诸位弟子,若是遭受了袭击,就让他们吹响这个示警。”
智能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凝重,丝毫没有想出来了一个法子的喜悦感,叹息道:“冯道德若是对上三代弟子,则好歹还有一战之力,若是他再对明字辈弟子下手,恐怕他们连吹这个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被一击毙命了。”
他们对此都没有过于乐观,冯道德杀了一个少林弟子,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肯定会有第二、第三次偷袭的。
凌多多愧疚道:“都怪弟子今日没能留下冯道德,否则可为少林除一大害。”
“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听说了,能全员生还已经很不错了,不要过于苛责自己。”智能道,“这几天就多辛苦一点,跟本座带领各院精英弟子轮流守夜,一旦听到了哨声,就立刻赶去救援!”
“是,师傅,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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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冯道德并没有再次出手。然则众都知道他这是等待着己方松懈时再一举夺命,因此精神都格外紧张。
方世玉跟着凌多多巡视了一圈少林寺,看着路边十几成群走过的弟子们,一脸愁苦道:“这种心惶惶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凌多多心情也不好,侧头看着他问道:“还是回佛心小筑练功吧,一个碰上了冯道德也能应付的。”
“现大家都自发地组织起巡逻队到处搜查呢,就算是回了佛心小筑,自己一个练功,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方世玉捡了根青草塞嘴巴里,嚼了两下,“这段时间唯一的好事儿,恐怕就是咏春和熙官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
凌多多对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关注,然则既然提了起来,倒不如多打听几句,听听八卦是缓解压力的好方法,因此问道:“他们两个和好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熙官听说了咏春被冯道德抓住的消息,吓得脸都黄了,一溜烟跑去梅花胜地看她,虽然两好像最后又吵了几句,也总好过就这么冷战下去。”方世玉说完,坐起了身子,问道,“有没有告诉,为什么熙官一直想避着咏春吗?”
凌多多侧脸看着他脑袋上挂着的杂草,稍稍一想,道:“大概有六次左右想要跟说,不过出家要守戒,几次都拿话岔开了。”
方世玉禁不住笑了一下:“那是世玉扰乱了大师向佛之心,真是罪过,罪过。”
凌多多含笑白了他一眼,都懒得再告诉自己要戒嗔戒躁了,道:“是不是像先前猜的那样,是严湛严老爷横加阻挠、棒打鸳鸯?”
“是啊!”方世玉锤了一下旁边的木柱子,“他嫌弃熙官家里穷,不肯让咏春跟着一个穷小子过苦日子,警告熙官离咏春远一点呐!”
为父母的谁不希望子女过好日子?尤其严家又是杭州第一富户,严咏春金娇玉贵当宝贝一样养大的,严湛心疼女儿,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方世玉主要不是气严湛,而是气洪熙官,愤愤继续说道:“熙官那个傻子啊,也觉得不能让咏春跟着他挨饿受冻,有意疏远咏春。”
“……”凌多多沉默了很久,他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听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因此再一次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最近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熙官啊?”
方世玉一愣,思维立刻跟着他一块跑偏了:“哦,对了,不说还忘了问呢——寺里的那位至大长老,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凌多多眼睛闪烁了一下:“至大长老?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方世玉一直都紧盯着他,见状立刻指着他道:“呐,这个反应就说明至大真的有问题啊?”一边说一边仿若生怕凌多多不肯说一般,顺势蹲下来抱住他的大腿,“大湿,告诉吧?”
“至大师伯是传道院掌事,同菩提院掌事至宽师伯、罗汉堂掌事至宏师伯和般若堂掌事至量师伯以及师傅共为少林寺五大长老。”凌多多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不过,他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长老——他的身上不具备武功。”
“……什么?”方世玉震惊了一瞬间,微微张大嘴巴问道,“少林寺还能有不会武功的长老?”
“少林讲究的是以德服、佛先武行,尤其传道院只是给弟子弘扬佛法的地方,至大师伯就算是不会武功,也可以胜任。”凌多多说到这里就停住了,问道,“先回答,怎么会突然提起至大师伯?”
方世玉托着下巴道:“熙官他最近老是往至大师伯的禅房跑,和惠乾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肯说呐。”
他这样一说,凌多多大体已经猜出了原因,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大湿,能告诉吗?”方世玉一直想不明白洪熙官跟至大之间能有什么秘密,尤其刚刚又知道了至大不会武功,就不是自己先前猜测的那般是至大私底下指点他武功了。
凌多多好整以暇地低下头看着他,摇头道:“君子不论是非,只能告诉,至大师伯当年的遭遇跟此时的洪熙官颇为相近,他肯好心劝诫洪熙官,可能是不希望看到悲剧重演。”
方世玉露出点若有所思的神情来,隐约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明净被杀的那天,们都被召集到大堂去,至大师伯提到‘三十年前’的时候就头痛欲裂,是不是也跟当年的悲剧有关系?”
凌多多并未回答,起身道:“走了,一柱香时间又过去了,们得再巡逻一圈了。”
方世玉从他的反应中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猜测得不差,从地上利落地爬了起来,拍拍屁股呼唤道:“大湿,等等!”
凌多多停住脚步,等着他追上来,屈指一弹他的额头眉心处,笑眯眯道:“看不要再叫‘方世玉’了,改叫‘跟屁虫’正合适。”
“是怕碰上冯道德被偷袭暗算啊!”方世玉叫屈了一句,一时间心绪荡漾,抓着他的手不肯撒开,“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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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德沉寂了半个多月,半个月后的雨天,凌多多刚刚洗漱完毕躺床上,正往身上拉被子呢,骤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
他飞快从床上下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跑去,顶着暴雨和闪电隐约看到一道黑影从佛堂中蹿了出来。
此处临近传道院,洪熙官本来正跟至大交谈,听见了哨声也赶忙跑了出来,正看到凌多多跟一个黑衣缠斗一块。
洪熙官见此情景如何还能不明白,喊了一句“三礼来助”,便也加入战团。
两个合围冯道德,交手不过四十招,冯道德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嘴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应对起来格外狼狈。
洪熙官则还罢了,这小子虽然拳术至刚至猛,然则冯道德武功其之上,浸淫多年的武当功夫也恰好能克制住他。
而凌多多别的招式压根不用施展,一招接着一招打出的全都是大力金刚掌,明显是报他用大力金刚掌打死少林弟子的仇。
同样是至刚至硬的招式,冯道德却不敢像对待洪熙官时那样跟凌多多硬碰硬,他的柔力克不住凌多多的刚力,一旦对上掌,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则对不对掌又不是他说了算的,凌多多出招一掌比一掌狠辣,跟洪熙官合力把他逼至墙角,不断压缩战圈。
冯道德避无可避,额头不断冒汗,左右一看却又感觉惶惶无助,接下了洪熙官的一拳头之后,眼角瞄到凌多多又一掌拍到,躲闪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提起内力迎了上去。
两掌相对,冯道德立时感觉到对方内力如同江河奔腾顺着手掌源源不断涌了过来,前臂骨头如同碎裂一般剧痛难忍,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凌多多恼恨他再三下手伤害少林低阶弟子,这一掌全力施为没有半点的放水,听到冯道德手臂断裂的脆响后,改掌为爪,顺着他的胳膊一路向上,扣住肩膀处,一发狠,竟直接把肩胛骨生生捏碎了。
“啊——”冯道德痛叫一声,疼得两眼发黑,倒被逼出来一股狠劲儿来,没有受伤的左手掏入怀中,拉起一根红线。
凌多多只感觉眼前亮光一闪,右手一拨把射过来的东西打到一边,感觉到手心一痛,仿若被蜜蜂蛰了一般。
冯道德见一击不中,调转身子对准洪熙官,又一拉红线,几道银针从他胸口的机关射了出来。
洪熙官来不及躲避,只是偏转身子避开了要害之处,胸口一麻,动作迟缓了一分。冯道德趁机纵身一跃,跳出矮墙,提起功力几个腾移跑走了。
洪熙官正想去追,被凌多多拉住了:“别追了,针上有毒,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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