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居然跟孩子较真,礼尚往来了好几下。
不然她说他把元元招成那样呢。
“想什么呢?”赵千帆这头吻得正起劲,发现下头的人吭哧吭哧地闷笑,皱着眉问。
霍童摇一摇头,手一勾继续吻。
这回吻得投入,吻得赵千帆渐渐把持不住,手从下面探进她毛衣里,爬上胸口揉搓。半晌抬起头来,下巴冲客房那边指指,贴着她的嘴唇哄:“进去?”
不行,这房子格局不行,客房和卧室在两头,她得听着元元的动静。霍童撑着他的胸换口气:“现在不行。”
“啧。”赵千帆挺上火,这人怎么总这时候泼他冷水。
霍童仰脸看看他憋屈的神色,贼笑了下,垂眼扫扫四周。
赵千帆跟着她的动作也转转头,笑了,这家伙。
抱了她在沙发上半躺下去,他还笑:“摔了我可不管。”
霍童嫌他罗嗦,哗一声已经拉下他的拉链,手伸进去一紧:“要不要?”
赵千帆嘶地吸口气,掀了她的毛衣把头埋进去。
“轻点。”霍童推他。
赵千帆嘿嘿笑:“疼?”
“嗯。”这两天例假该来了,那儿本来就涨,他还那么使劲儿,能不疼吗。
“忍着。”赵千帆这时候从来不怜香惜玉,又掀了一层衣服,解了胸衣的扣子,推高,直接捧住了含着拉扯,看着她鸡皮疙瘩一点一点立起来,低声笑着大口咬。
霍童手还放在他肩膀上推,但并不特别用力,到底还是舒服的。等到他终于离开她胸前,沾着他口水的胸口碰上了冷空气,格外凉,她不由缩了缩肩膀。
“冷?”赵千帆察觉了,抬头问她。
霍童不吭声,半抬了腰等他的下一步的动作。
赵千帆把她的腰压下去,对着她的肚脐吹气。
“凉。”霍童被他吹得浑身汗毛直竖。
赵千帆停下来,点着她的肚脐皮笑着问:“怎么没了?”
霍童勾起头也往那儿看:“什么?”
“上回跳舞那东西。”
哦,脐环。霍童咚一下躺回去,谁没事戴那个啊,当时是晶晶小老师说细节也不能马虎,她们人脐一个:“临时贴的。”
“唔。”赵千帆闷在她肚子上的声音听着挺遗憾。
霍童拿脚踹他:“你到底——”还要不要。今天怎么废话特别多。
赵千帆把她的裤子从腰上一直褪下去,脸贴上她的大腿。
霍童靠在他身侧的小腿倏地一紧。
门铃响。
赵千帆头一僵,半秒之后扶在她腿根上的双手把她拉得更近。
霍童用手肘把自己半撑起来,喘息着往后退:“……你去看看。”不然该给元元闹醒了。
赵千帆心不甘情不愿,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坐起身,抽张纸在脸上抹了两把,揉烂了狠狠扔进纸篓里,站起来走到门边按亮对讲机屏幕,等看清上面的人;恶声恶气问一句:“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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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童被他挡着;看不见屏幕上是谁,心里多少有点好奇——惹他这么大火儿;听着又不像是单纯为了好事被打断。
不过她暂时也顾不上那些。霍童眼见着赵千帆闷声在门铃前头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冲楼下的人说“那你上来吧”,意识到自己身上还乱着呢,忙起身把刚才褪掉的衣裤穿戴整齐。
刚刚好,她才整理出个模样来,赵千帆开了门,她听见外头一男的声音不稳地冲他打招呼:“头儿。”
赵千帆把人让进来,回头交待她:“你去看着元元。”
霍童心里呦了一声,他这脸色,比上回她们院长那饭局上看着还可怕,应该是有正事儿要办,于是也不罗嗦,点个头进了卧室。
外头俩人并没像她以为的那样进书房,就在客厅里,开始声气都还正常,渐渐地就不对了。
“赵千帆,我为公司拼了条命进去,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别欺人太甚!”
霍童开始还坐得住,可来人扯着喊的一嗓子把她惊着了,拍拍也被惊动了皱着小眉头翻动的元元,看着小伙子吧唧吧唧嘴又睡熟过去,她掖好被子,想了想还是走到门边侧了耳朵听。
“哦?”赵千帆的声音不高,很稳:“这就算欺人太甚?拼命,公司里谁不拼命,玩什么游戏就守什么规则。怎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还指着我给你论功行赏?胡正彦,我现在还让你安稳站在这儿跟我吵吵,够仁至义尽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霍童听到茶几咔地一响,然后是来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赵千帆,你别以为就你能掐着人玩儿!”
她心头不由一跳,觉得不是个事儿,回头看看元元,嗯,没醒,拉开门走出去再带上。
客厅里的俩人一时都没有注意她。
背对着她的赵千帆冲着来人正笑着:“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话。”说完这句,霍童看着他站起来,弯身从茶几上拿了什么东西,一晃眼那东西已经飞过了茶几,打得来人脸一偏:“有胆儿你就拿它来掐我!”
是个红色的文件夹,被打得劈开来,里面的资料四散在地上。
来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转过头,右脸上一道红痕异常醒目,一双眼瞪着赵千帆直喷火,霍童隔得远远地仍能感觉到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
“看什么看,没胆儿?没那胆子就给我滚。”最后是赵千帆发了话:“老老实实去找个下家,以后咱碰不上就什么事儿都没有,碰上了——你自己明白。”
不知那人被他拿住了什么把柄,气成那样居然也还是忍了下去,重重地踩着步子出去了,门哐地砸上。
屋子里静下来。
霍童没动地方,直盯着赵千帆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背影。
他终于回头,对着她笑:“立那儿干嘛,元元醒了?”
狼性难改
“行啊,你们自己能排得开就行。”手术之前,霍童跟着主任一块儿仔细洗手,顺便把春节想请假的事儿说了,主任没多为难,很快点头,临进手术室之前想起件事,举着手回头又交代她:“我看你前些时帮谭宝娜顶门诊的班顶得蛮欢啊,年后你排半年门诊吧。”
霍童其实更愿意在科里待着,可主任刚刚给她卖了个人情,她现在就把任务推回去,怎么都说不过去,只能点头:“好。”
这次的这个准爸爸挺争气;拿着DV的手很稳;也能注意不要影响到手术进行;除了在孩子出来的那一刻深吸了几口气;算是进过产房的爸爸中最镇定的一个。
顺利做完手术,霍童从楼上下来,刚推开妇产科的大门就闻见满走廊的一股甜香。走到护士站跟前,她偏头问里头立着的小李:“哪个这大胆子啊,这时候买吃的回来?”
小李没什么笑意地笑了笑,也没回她,看看墙上的呼叫灯,端了针盘走了。
这丫头,最近遇上什么事儿了,本来嘻嘻哈哈的性子都改了。霍童并不多想,搓着手转进办公室,门还没开就先笑上了:“你们也太嚣张了咧,主任马上——”
“就下来了”四个字因为看见自己位置上坐着的人吞了回去。
赵千帆见了她,靠在她的椅子上望着她笑:“手术完了?”
霍童边点头边往座位上走,扫扫几位同事手上的东西,问:“你买的?”
赵千帆没来得及回答,谭宝娜咬着半个汤圆已经吸吸呼呼地说上了:“哈哈,冇得你的了啊,我赶得好,回来拿个东西刚好碰到,你那份我吃了,让他再跟你买。”好不容易把嘴里滑腻润甜的东西吞下去,勺在碗里一放,一掌拍在赵千帆肩膀上,对着霍童说:“汤汤水水的,亏他带上来的呃。表现不错,贤惠得很,赶快娶回去放到。”
一番话说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那是你们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儿,狼崽子一样,狠着呢。霍童只低头对赵千帆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就下班。”
谭宝娜拦住她:“等一下。”斜靠在桌上指着赵千帆笑:“我说真的啊,你这个家属蛮不错。么样,星期六去玩,把别个带到吧?”(怎么样,星期六去玩,把人也带上吧)
赵千帆听了个大概,贼笑着斜眼瞅霍童,看她怎么回答。
霍童还在想,旁边吃人嘴软的一群同事已经开始起哄:“带到带到。(带上带上)”也不怕交浅言深,纷纷对着赵千帆乐:“你把钱包也带到。(你把钱包也带上)”
赵千帆乐意得很:“行!”然后转头看霍童,到底周末什么事。
霍童低声说:“我们科组织出去玩,可带家属。”
赵千帆脸一肃,她可提都没跟他提。
“你现在不是一样知道了。”霍童不以为意,手一伸划拉下还在交流美食感受的同事们:“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去就做好思想准备。”
这不算是个事儿。赵千帆听着被划拉到的那几位医生对霍童的群起而攻之,从心里笑到脸上。他果然是老了,以前这种事情要搁他,避之唯恐不及,没事给人当家属从来不是他的爱好;可现在,看着霍童一副我家这男的见不得人的避讳模样,他还就想去露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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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阴,温度6℃―15℃,偏北风2到3级。
这是她早上听的天气预报,在这样的天气下到这种一点儿遮挡都没有的地方玩,倒霉催的。
玩也行,但,划船?
霍童听着远处湖面船上飘过来的嬉笑声,觉得同事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值得嘉奖——知道的,这是一群医生;不知道的,这就是六角亭那边的病人。
“呵呵,你怎么也不去玩?”同事刘亚敏把手里的提兜往她跟前递:“来一个?”
霍童不饿,但确实冷,掏一个出来在手里捂着:“我晕船。”这是真话,虽说W市号称江城,可她从小沾着水就晕。
刘亚敏把提兜的口系死放在塑料小桌上,原地蹦了蹦才挨着她坐下,看着湖天相接处横着的那艘船,说:“那他也不陪到你?” (那他也不陪着你)
这个距离她已经看不清赵千帆在船上的位置了。霍童笑:“他贪玩。”
说来也怪得很,她这群平时绝不讲客气的同事这回挺善良。这景点是新建的,位置又在郊区,设施都不是很完备,再赶上她们科里女多男少,这趟来的人数又尴尬,对着湖上那艘灰尘积了半尺厚的游舫嫌贵,就只能将就附近农家自己摆出来做生意的几只小舢板。赵千帆觉得那样不安全,要出钱上游舫,居然被同事们埋怨冤大头:
——“有那个钱中午你加一点请我们吃顿好的。主任啊,这回用不到公家的钱,你再莫找些鬼地方打发我们这些好吃佬啊!”
——“就是撒。小赵,冇得么事,小船就可以了,天冷,挤到还暖和些。”(就是啊。小赵,没关系,小船就可以,天冷,挤着更暖和)
于是按人头一分,还是要了几只那种搭个小棚就冒充游船的小舢板,来的几个男性家属简单分配了下,每只舢板上派上一两个护花使者,霍童眼看着尽享齐人之福的赵千帆笑眯了眼。
这头刘亚敏见她望着远处的船,做出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现在的小姑娘都活泛得很呐,你这位要真的贪玩,你也不怕守不住?”
霍童偏头看看她脸上不自然的笑,心里很是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