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了,想起今天要干嘛,很是happy,掏出手机拨号:“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等着。”那头只蹦了俩字就挂了线。
没有幽默感,悲哀啊。赵千帆慢条斯理地收了手机,等。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越拍越快:就是个简单约会,她紧张什么。以她的条件,穿什么出来他都绝对待见,至于这么精挑细选吗。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诶?
让他望穿秋水的那个人出来了,一身火红的运动装,走得那叫一个昂首挺胸,果然有他喜欢的强大气场。
可她怀里那团是什么?
赵千帆看着霍童抱着孩子噔噔噔地走过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张嘴就问:“我来决定去哪儿行不?”
那都再一说,她不觉得有必要先解释下眼前的情况吗?赵千帆斜瞅着她不吱声。
霍童看看他的脸,明白了:“这我姐的孩子。我爸妈今天要参加社区的活动,带不了他,他得跟着我们。”说完了也不等赵千帆反应,头一低问小孩子:“来,元元,告诉叔叔,你想去哪儿玩?”
小男孩偷眼看了看赵千帆,半天才小小声说:“wu……yuan……”
赵千帆一愣,婺源?那可远,去不了。
偏偏霍童还用一副你明白了吧的表情看他。
赵千帆略想了想,哦,他知道了,动物园。啧,这孩子,还真是个标准的孩子。
等他发动了车子,霍童才姗姗来迟的补一句:“他在家看小卡片认识了不少动物,我爸就给我布置了任务,让带他到动物园见见活的。”
这种妈妈经,老实说,他兴趣不大。赵千帆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了事。
按霍童的指示一路把车开到动物园停好,虽然是周末,但人不多,赵千帆很快买好了门票,回头一看霍童肩上背着个硕大无比的包,边把票递给她边说:“包儿给我吧。”
霍童仔细看了他两眼,卸下包交给他。
赵千帆拎着包指指门口的示意图问:“先上哪儿?”
霍童微微笑着问孩子:“元元说吧,要去哪儿啊?”顺手把孩子抱高些。
小朋友很兴奋,抬头就指向图板上的一处:“猴ji猴ji!”
好家伙,这舌头大的。赵千帆单手一伸揽上霍童的肩膀:“行,猴山,走吧。”暗暗高兴霍童居然没有甩开他,再瞟瞟因为他的靠近显得有些瑟缩的元元,他龇着牙冲小朋友笑笑,你小子还有点儿作用嘛,坚持,表现好了叔叔给买糖吃。
很快到了猴山,霍童抱着孩子一只只地指了看,元元小朋友不乐意,嘴里嚷着“jìjǐ、jìjǐ”,两只小脚扑腾着就要下地。霍童被他撞得左摇右晃,无奈之下只得放他站好。可这么一来又有问题了,水泥砌的围栏太高,小朋友双手伸直了也才勉强够到上方的扶杆,根本连根猴毛都看不见。
赵千帆被小伙子皱着眉头叽哇乱叫的着急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提着包的手往霍童那儿一递:“拿着。”完了双手往小伙子胳肢窝下一插,一使劲呼一下给他举起来放上肩膀跨骑着:“好嘞,抓紧了啊!”
元元小朋友听话得很,呀呀叫着两手就去耙他的头发,把赵千帆耙得生疼:“哎呦呦,你当那是草呢,轻点儿嘿!”
霍童边笑着靠过去抓下元元的手塞到赵千帆还在忙着捕捉的大手里,边指着猴山上围坐在一起的大小三只猴子问:“元元看,那是什么呀,是不是家里书上的猴子爸爸、猴子妈妈和猴宝宝啊?”
元元小朋友兴奋得不行,跟着重复“爸爸……宝宝……”,奶声奶气的嘟囔声惹得身后经过的一个小女孩也拽着爸爸的手直要求:“爸爸,豆豆也要坐高高!”
那位爸爸瞥一眼赵千帆,暗叹了叹,吸足一口气把自家小胖妞也送上了肩膀,然后歪着脖子靠到栏杆边上,妞啊,你也不看看人弟弟的个头和人家爸爸的海拔,咱能比吗,这是存心毁你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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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孩子这种事,真tm不是人干的活儿。而且让赵千帆特别不理解的是,他一个大男人都已经累得跟条狗似的了,那一大一小怎么看着愣是一点事儿没有,还能有说有笑地对着车窗外头指指点点咿咿哦哦。
从车上下来跟着霍童一起走到饭馆前,赵千帆看看头顶上“装粥小孟”四个大字,再看看里头的厅堂,这家店倒比他想的来得气派。
——“中午——”
——“中午喝粥,有个地儿元元喜欢。”
刚才从动物园出来,他才开了个口,霍童惊堂木一拍,决定了午饭的地点。现在看看,还行,小伙子眼光还行。
进了店里,霍童第一件事就是找服务员要宝宝椅,等椅子搬来,赵千帆一看就知道自己又歇菜了,方桌的一边靠着墙,椅子占了另一边,他有心想挨着霍童也不可能了,只能面对面老实坐了。
可等粥端上来大家吃开了,赵千帆觉得老天待他不薄。
天其实挺凉,但店里生意好,人多,暖意就重,再被热腾腾的粥一烘,霍童身上的运动外套就有些穿不住,她也大方,哗啦一下把拉链全拉开了。
火红的运动服底下穿的是件黑色的低胸紧身衣,衬得她肤白胜雪不说,她还挂了条蛇形的铂金坠,直直地垂向若隐若现的□,随着她探身看顾元元的动作往里钻一钻再朝外透透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模样,就是圣人也不定能扛住。赵千帆心里直叹,值了,浪费了他费尽心思的约会计划也值了。
元元小朋友也很高兴,被人驮着逛完了动物园还能上自己最爱的店里吃饭,兴致那是相当高,挥舞着姨给准备的小勺在自己的塑料小碗里练功,哼哼哈兮,正中。
赵千帆就着眼前的胜景吃得正美,浅色休闲外套上突然给上了朵胸花,低头一看,一坨豆沙包冒着新鲜的热气以极其温顺的姿态贴着他的胸口正往下出溜。
“元元!”霍童呵斥一声,随手开了桌上的那包方便纸巾,抽了一张就倾身往赵千帆那边递:“你赶紧擦擦。”
这个角度这个胸型,真漂亮。赵千帆慢慢伸手,眼还舍不得挪:“没事儿,小孩子你骂他干嘛,他又不懂事。”
“啧!”霍童嫌他磨蹭,那玩意不赶紧弄掉留了印就不好洗了,干脆站起来横过桌子重重帮他抹。
赵千帆这下受了大刺激,被几乎送到眼前的壮阔胸怀逼得反而不好直直盯着了,只得偏开眼,谁知正好撞上也被这突发状况弄糊涂了的元元小朋友望过来的一双特无辜的水灵大眼。
乖啊,真懂事啊你,叔叔改天真要买糖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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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吃完饭,小朋友也终于困了,回家的路上就睡死在霍童怀里了。
赵千帆把人送到小区门口,这地儿已经没了一早上的热闹,估计都歇了午晌。
孩子睡得香,他连告别都说得小心翼翼:“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吧?”
霍童正给小朋友扣拢外套,轻轻地点点头。
“下回,”赵千帆想想还是笑着说出口:“咱能不带孩子吗?”
霍童把最后两颗扣子扣好,转头也看着他笑:“再说吧。”
得,说了等于没说。赵千帆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给他们开车门。
胳膊被人拽住,他回头,嘴唇被猛堵上。
霍童勾住他的舌头狠狠吸了两下,啵地松开:“你甭下车了,我自己能行。”咔地开了车门走人——
这人行动力太差,不就好的这口,她给他就完了。
白粥咸菜
“喂?”
乍一听电话那头的声音,霍童恍惚了一下才回答:“姐夫。”
陈双庆也是一愣:“童童?”
“嗯。”
“啊,”那头语气轻松起来:“你在家啊。最近忙吗?”
霍童笑了,当医生的,什么时候不忙。只问:“姐夫,有什么事?”
陈双庆也觉得没话讲话挺难受,转到正题上:“哦,是这样,我父母春节要过来我这边,说想见见元元。”
霍童明白了:“那到时候你来接?”这要让她爸她妈知道了,恐怕不好办。
陈双庆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我负责的一个工程春节可能都完不了,大概没时间过去。我是想,我在W市那边还有些朋友,到时候不行让他们帮忙把元元接过来。”
那不行,元元才几岁,吃喝拉撒哪样也缺不了人,交给外人怎么能让人放心。霍童想了想说:“这样吧,到时候我找医院请个假,把元元送过去。”
“……那也行。”陈双庆很是犹豫了一下:“麻烦你了,童童。”
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霍童说声“没事”,撂了电话。
一回头,本来应该在厨房里的王兰珍拎着菜刀立在她身后:“陈双庆?他又有么事?”
霍童知道老妈刚刚只怕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就不再隐瞒,一五一十把事儿说了。
王兰珍恨恨地:“当初说再辛苦也要自己带小伢的是他,后来说工作忙顾不上伢、他自己爸爸妈妈冇读过么书带不好要给我们带的也是他。哦,现在一句想伢了就要我们把伢送去,话都被他说完了,天底下哪有这好的事啊?!”
霍童等她嘚吧完,轻轻一句:“再么样,元元身上流了一半他的血。”
王兰珍气不打一处来:“那又么样,元元身上还有我霍家一半的血咧!”
“妈——”霍童终于皱了眉:“其实你心里一清二楚,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个造成的。”
王兰珍被戳到痛处,不由更加咬牙切齿:“我真是不晓得你是不是我亲生姑娘!我随说么事你都有话磓我。”
她这是帮理不帮亲。霍童知道老妈已经气急败坏到开始迁怒,刚好房里手机响,她叮嘱一句“小声点,莫把元元吵醒了”,放王兰珍在客厅里生闷气,转身进了房。
拿了手机一看号码,她乐了,看来这人是真上了火,接起来问:“又怎么?”
赵千帆嘿嘿笑:“没怎么。你在哪儿呢?”
“家里。”
“……那真没事了。”那头听起来有点遗憾:“我在你们医院附近吃饭。”
“哦,好好吃。”
“你少惹我,”赵千帆听出她声音后头憋着的笑:“要不是之前你那么招我,我能这么无聊?”
霍童今天心情好,也就不再刺激他:“你那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让赵千帆彻底没了聊天的兴致:“不怎么样,还耗着呢。”那帮废物,“你再等我两天,完事了我找你。”
霍童哈哈笑:“我不急。”
“啧,”赵千帆嫌她不懂事:“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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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我急!”
赵千帆的一声喊,惊住了对面陪他吃饭的公司副总小胡,小伙子停了筷,等他挂了电话,仔细瞅瞅他的脸色,半天吭哧出一句:“头儿,你也别生气,我回去抓紧催他们。”
赵千帆愣了一下才觉出好笑来——倒让他歪打正着——索性板着脸教训:“你当然得催。特别是那几个应届的,你告诉他们,别把我这儿还当学校!要再跟不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