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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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翅膀-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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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渝迷茫地眨眨眼,不好意思地呵呵笑:“我中文不是很好,不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鱼是什么意思。”
   夏云竹在纸上写下“周子鱼”三个字,周子渝连连摇头:“不是这个。”他划去“鱼”字,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渝”,虽然工整却笔法稚嫩。像小学生的字,夏云竹心里不屑地想,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很不厚道,对一个外国人来说,他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应该取笑他。
   
   周子渝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会儿撇着嘴,马上又皱眉,鼓着嘴,脸上表情丰富得很。
   夏云竹点点头:“这么说用的是‘忠贞不渝’的意思。”见他又是那副迷惘的表情,她一向好为人师,耐心地解释道:“这个词的意思是忠诚坚定,永不改变,通常用来指对爱情坚贞,渝是改变的意思。”
   周子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笑道:“我就是这样的。”
   夏云竹心里直翻白眼,心说,你这个跳脱少年,知道什么是爱情么?懂得什么是坚贞么?她其实忘了,自己不过才十六岁,比周子渝还小两岁,就这么老气横秋地在心里教训他。
   周子渝笑问:“你的名字怎样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含笑看着她。
   夏云竹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周子渝皱眉看了看,追问一声:“你的名字用的是什么意思?”
   夏云竹抢白道:“说了你也不懂。”
   周子渝不以为忤,仍是乐呵呵地说:“是不懂啊,但是不懂才要问才要学啊,你告诉我我以后就懂了。”停顿片刻又笑道:“再说,你也不是什么都懂。”
   
   夏云竹正为刚才脱口而出的抢白后悔,自己理智冷静了这么长时间,做了两年的好孩子好学生,还从来没这样这么不留面子地说过别人,怎么遇到这个少年就像个小孩一样斗嘴呢。而且他说的有道理,谁不是通过学习才懂的。谁知他马上揶揄一句“你也不是什么都懂”。虽然夏云竹知道他说的正确,也知道自己该像以前遇到挑衅时那样冷静得近乎冷漠,可是不知为何体内的血性被他挑起,竖起眉毛就要和他争论。
   周子渝见她要恼,嘻嘻笑着伸手去推她胳膊:“告诉。。。”
   夏云竹正想给他一点教训,见他伸手过来碰她,更是恼怒,手腕一翻,手指搭在他胳膊上就想将他摔出去。周子渝手迅速一缩,退了半步,夏云竹这一下就没搭上,一切只不过电光火石间。
   他们两人都有些愕然,周子渝想的是,她居然会功夫?夏云竹心想,他居然能逃脱?应该不是偶然。两人各怀心事地打量着对方,忽然又觉得对方这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很好笑,忍不住指着对方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夏云竹边笑边想,这可不正像两只乌眼鸡么。
   
   笑过之后,刚才的那点小冲突也化为无形。周子渝笑问:“你会功夫?怎么学的?”
   夏云竹笑着点点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而且老被别的小孩欺负,我又从来不服输,就跟妈妈说要去学功夫,也没学好,不过身体倒是好了不少。你呢?”
   周子渝暗暗点头,心说,你还的确是不肯服输。听她问自己,赶紧答道:“我是从小跟在爸爸哥哥后面打打杀杀,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夏云竹笑着微微点头:“还不错嘛,知道这里用‘皮毛’这个词。”嘴角向下撇着,带着那么点讽刺意味。
   周子渝见她总是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恼道:“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夏云竹见他第一次露出恼火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也会这个表情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笑呢。。。别生气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什么意思。”见他扭头认真倾听,不禁详细地解释道:“是出自一阙词‘楚山修竹如云’,苏轼一阙‘水龙吟’的第一句,意思呢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其实是一首咏笛的词。。。笛子,你知道么?”夏云竹做个吹笛的手势,见他点头,继续道:“‘楚山修竹如云,异材秀出千林表’是指做笛子的竹材之地,后面还从不同角度写。。。我的古文也学得不够好,只能给你解释这么多了。”
   周子渝又小声念了两遍,朝夏云竹高兴地笑道:“懂了。”说完看着夏云竹笑,也不说话。
   夏云竹被他看得发毛,粗声粗气道:“干嘛?”
   周子渝嘻嘻笑:“你刚才干嘛一定要追上我?”
   夏云竹竖起眉毛:“谁让你先挑衅我!”
   “我哪有。”周子渝带着委屈的声音抗议道:“而且我还让着你了。”他取过滑板示意给她看:“你看,我的滑板带推进器的,如果我刚才用了,你怎么可能追上我。”
   夏云竹探头过去看了两眼,不屑地翻个白眼:“靠机械不算真本事!”
   “能借外力为什么不用,再说现在什么东西可以不靠机械。”
   夏云竹仍是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过了会儿忍不住好奇道:“你在哪儿买的?”
   周子渝得意地扬扬眉:“我自己改装的。怎么样,厉害吧。”
   夏云竹撇着嘴腹谤,吹牛吧,就你那小样儿,还自己改装呢。
   周子渝眼睛一亮,跳起来高兴道:“走,我带你去试试我这个滑板,找个空旷的地方,想不想去?”说完伸手去拉她,想到她刚才的举动又有些迟疑,手就那么尴尬地伸在那里。
   夏云竹很是心动,见他傻呆呆地伸着手的样子不觉好笑,在他手上一借力站起来。其实她本不需借他的力就能凌空跳起,只是不忍拂他的好意。
   
           周子渝篇二
   
   夏云竹和周子渝并肩滑到校园中一个空旷的地方,这次没有人再争强好胜。周子渝示意夏云竹把轮滑脱了,单脚站到他前面和他一起掌握平衡:“我说‘好’你就把另外一只脚放到滑板上,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周子渝调整了一会儿,大叫一声:“好了。”夏云竹赶紧把脚收回,放在滑板上。周子渝扶着她的肩,让她微屈膝,放松肩背。加了助推装置的滑板速度比得上汽车,夏云竹从来没有在这种四面毫无依靠的状态下感受速度,脚下的滑板仿佛随时都会飞出去,不禁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刺激。
   滑板很小,两人其实靠得很近,周子渝感觉到她的臀部贴着自己的身体,脸上不觉有些发烧。他看看她迎风眯起的眼睛,贴在脸上的卷发被风吹开,小脸上满是兴奋。她的右额上贴近发际处有道寸许长的伤疤,在光洁的额头上很是显眼。很快他就忘了这个伤疤。她身上的气息像青草一样清新,又像家乡的莲花一样芬芳,他不禁有些熏熏然。
   周子渝将手移到夏云竹腰间,指点她如何身体随着滑板摆动,如何利用身体的倾斜转弯,如何改变滑板的方向。
   夏云竹照着他的指点摆动身体,她的平衡性和对身体的掌控度本就很好,这么一试果然效果很好,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她兴奋地大笑:“真的很好玩!”
   两个少年乐此不疲地玩耍着,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终于,夏云竹叹息一声,大声道:“玩够了。。。”
   周子渝停下助推器,让滑板的速度慢慢降下来。停下后,夏云竹扭头高兴道:“很好玩。。。”却惊觉周子渝的脸就在身后不远处,含笑看着她,刚才猛然回头让她的脸差点擦过他的唇。
   夏云竹脸上渐渐升起红晕,立刻更是惊讶地醒悟他的手握着她的腰。以前,她和男孩子的接触仅限于勾肩搭背互拍肩膀,那种接触根本没有任何暧昧,她不知道原来男孩子的手扶着她的腰会让她产生异样的感觉。她想她应该把他摔出去,可是她很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他这样。
   夏云竹垂下头,小声喝道:“放手!”
   周子渝赶紧把手挪开,心里却不情不愿地,他沉迷于她脸上难得一见的娇羞。为了打破尴尬,他献宝似的说:“你想不想玩滑板,我教你。”
   夏云竹沉吟片刻,摇头:“算了,会轮滑就够了。”说了句中文:“贪多务得,细大不捐。”
   周子渝不解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云竹双手叉腰得意道:“就是说你不应该太贪心,对什么事情都贪求得到,什么事情都想做好。其实在某些地方做得好就够了,不可能所有地方都做得好,所有的地方都比别人强,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周子渝认真咀嚼了这句话的含义,点点头。后来每当夏云竹与他争强好胜时,他就拿这句话来教育她,弄得夏云竹每每气恼道:“真是老虎向猫拜师学艺。”
   
   周子渝拉着夏云竹肩并肩地坐下:“你这个学期的选课单填了没有?”
   “还没,不过差不多了。”
   “你选什么课?”
   夏云竹掰着手指头数:“微积分,代数,线性代数,数论和场论,概率,还有力学。唔,可能还会选一门体育课。”
   周子渝吃惊地瞪大眼睛:“你选这么多门课能应付么?”
   夏云竹看着他但笑不语,抿着嘴,嘴角又带着那种淡淡的嘲讽。
   周子渝被她看得恼火:“好了好了,不管你!知道你聪明。”心说,总是那样看人,好像我很笨似的,其实我也很聪明的,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夏云竹笑问:“你呢?”
   周子渝转转眼珠:“除了不选力学,其他都和你一样。。。嗳,我的兴趣是金融数学,你呢?”
   “应用数学,我以后想做流体力学。”
   “对了,刚才新生训练的时候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也不听导师讲话。”
   “看小说呢。再说,他讲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他又啰嗦,当我们小孩子一样,没什么好听的。”
   “你其他手续都办完了吗?”
   “还没呢。”
   “呆会儿一起去吧。”
   “好。”
   “。。。”
   两个少年坐在草地上低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沐浴在秋天金色的阳光里,心情也变得无比舒畅。他们都是独自离开家在外求学,都对身边的这个异性有着不同寻常的好感。在这个孤寂冷清的校园里,两颗心似乎又靠得更近了些。
   
   周子渝和所有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是个喜欢玩乐的人,喜欢球类喜欢派对喜欢美女,也喜欢。。。跑车。周子渝升入大学的礼物是一台名厂跑车,他也时不时地和他心爱的座驾出去兜兜风,运气不好的时候会被警察逮到,只要不没收他的驾照其他都无所谓。
   那是九月底的一天,一个初秋的晚上,周子渝参加完派对开车回宿舍,他开得并不快,微风拂面很惬意。忽然,一辆摩托车从他后面驰过。周子渝气极,竟然有人敢超我的车!他踩下油门追上去。那辆摩托车转了两转上了一条公路。他知道那条公路,以弯多而急著称,他走过好几次,看来那个摩托车手也是同好之人。想到这里,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仿佛知道了他的意图,摩托车手加快了速度。不过周子渝这台车不愧是名厂出品,加速快,可是每每眼见着要超过那摩托车,都被那车手巧妙地利用转弯和摩托车的灵活而摆脱。
   周子渝和那车手两相较劲,互不相让。正玩得起劲,听见后面尖锐的警笛声,周子渝恨恨地叹口气,扫兴!却见那摩托车反而加速向前,他哈哈一笑,用力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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