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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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6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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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阵上,你为何不想想,宋人是有意后退,来消磨你们的锐气呢?”

斡离不年纪较长,在阿骨打诸子中也较为知兵,闻言便即反应过来,喜道:“狼主,你要让铁浮屠进击了么?”

阿骨打点头道:“正是!我看了许久,宋军虽然后撤数次,然而勇气不减,而且他们的雷弹威力太大,我们的马匹总是被惊,失去了骑兵的冲击,我们金人在步下并不占优势,所以才一直不能打退宋军。绳果……”

绳果是阿骨打的嫡长子,倘若按照中原的礼法,阿骨打登基时便当立他为太子,不过兄终弟及的异族习俗,却令他上面还有吴乞买和斜也这两个阿骨打的亲弟弟,这狼主之位不知何时才能等到他。然而身为嫡长子,绳果也获得了统领合扎猛安的殊荣,他听到阿骨打的召唤,立时跳出来叫道:“狼主,我愿率军力战,纵使失去了战马,也决不后退一步,定要砸倒宋军的石炮,冲开他们的阵营!”

阿骨打击掌道:“正要如此!你先进兵,我随后便出阵,这一次要一举击垮宋人,杀到他中军去,捉了那个高宣抚来牵羊!”绳果应命,兀术便跳了出来,与他一道驰向前敌去。

阿骨打这边又唤斡离不,命他部下士卒即刻准备火把,待攻到宋军石炮处时,便以火把焚烧敌方雷弹,要宋人也尝尝这雷弹在身边炸响的滋味。斡离不一听便即大喜,叫道:“狼主恁的妙计,我这便去预备火把!”

阿骨打一笑,向身后的儒生杨朴道:“但愿先生妙计成功,我这便要出战了,先生还有什么话说?”

那杨朴紧皱眉头道:“狼主还是勿要轻动,我观宋军严整,恐未易胜之。”

阿骨打摇头道:“先生知书,却不知兵,此役实为我起兵以来仅见之恶战,至此方悟粘罕之谏,倘使今日不胜,我族尽为宋人之虏矣!我意已决,先生但在此间观我成功,切记,不获我号角为令,不得发伏兵!”

说话之间,一阵异样沉重的蹄声在战场上响起,高强远远望去,瞳孔顿时收缩几分:“铁浮屠,终于登场了!”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六二章

铁浮屠这个名字,在后世有很多传说,有说是连环马的,有说是重甲步兵的,甚至在高强小时候看过的某个版本的岳飞传连环画中,铁浮屠被描绘成了大威力的火炮,铁铸的哦,那副画着岳云和张宪、牛皋几人将铁火炮推下河里,岳飞骑在马上仰天长笑的画面,曾经让当时还没上小学的高强兴奋莫名。

当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既然以金兵为主要的大敌,高强很早就开始收集关于铁浮屠的资料,当他向女真国中派出常驻商队,极力设法打听女真的各种信息时,铁浮屠更是重中之重。结果非常令人失望,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铁浮屠这么一号,不管到底是大炮还是连环马,总之就是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名词。

后来女真起兵击辽,双方连场大战,女真的兵力和战术情报越来越多,直到护步答冈一战,女真兵两万大破契丹十余万,铁浮屠这个词才第一次出现在了高强所收到的情报当中。令人意外的是,这份情报不是来自于女真国中的苏定等人,反而是从辽国上京一带送出,原来铁浮屠这个词根本就是辽人叫出来的,对于金人最为精锐的重甲骑兵部队,辽人畏之如虎,便起了个称号叫做铁浮屠,意即黑铁塔是也,之所以叫做浮屠,则是因为辽国佛教昌盛,各地都建有寺院兰若和浮屠,大一点的州城更是直接用寺院的浮屠作为城防的制高点,因此辽人对于浮屠极为熟悉,信手便用来形容对手的王牌军。

知道了铁浮屠的本来面目之后,高强不禁大为失望,倒不为别的,原本以为铁浮屠若是连环马之类的部队,那么自己便可以用钩镰枪来对付他。水浒里有名地一回,钩镰枪大破连环马么!只是对付真正的铁浮屠。步兵倘若真的敢于直面滚滚铁骑而去割马腿的话,那么使大斧其实比钩镰枪要好很多,大斧是真正的上砍人头下砍马腿,其重量更可以对抗骑兵的攻击,比钩镰枪强了不知多少倍。高衙内穿越者的优势难以发挥,自然要失望一下。

“李小哥,敌人这可是铁浮屠登场了,决胜在此,可该动用朱参议那个小小圈套了吧?”高强见到阿骨打的大旗也开始向前移动。虽然铁浮屠没有正式加入战斗中,战线上金兵的士气却明显高涨,宋军阵线不稳连连后退,不由得颇为紧张。他所说的那个小小圈套。便是昨夜朱武和韩世忠等人悄悄在战场上设下的一个陷阱,上百枚大号雷弹被埋地土中,就在宋军阵线前五百步处,只要用一个十斤火油弹投过去,便会点燃引线,上百枚雷弹炸将起来,那是三千斤火药,城墙都要炸塌一截的,倘若是在铁浮屠冲锋队列中炸开,只这一下就能将敌人炸个七零八落。

哪知李孝忠却摇头道:“为时尚早。衙内,这炸弹虽好,却不可徒恃为凭,一旦不能奏效或者其效不尽人意。岂非反而自缚手脚?要当战到分际处,突出奇兵方好。只今金国国主亲自上阵,却不可小觑,衙内当以中军精锐当之,再命后阵益兵前阵。以挫敌锋。”

军事上的调动。高强干脆就不插手,只见李孝忠将令旗挥舞,中军号炮连响,索超的大嗓门立时嚷了起来:“等了这多时,总算轮到某家也!儿郎们,举斧,随我上前!”

这一千大斧兵乃是全军精选出来,俱是敢斗大力之士,手中的斧头更是特意加料铸造,比宋军的制式大斧更重三分,原本就是专为对付铁浮屠而设。这半日间两军血战连连,杀声震天,中军这里却一直都不见动静,自索超以下人人都是憋足了一股气,好容易等到出兵的命令,有些人甚至披着四十斤的重甲都跳了起来,一路小跑着向前阵跑去。

前阵的金兵本是斡离不等人轮番上阵施压,宋军在黄信的指挥下应付自如,战线两进两退,到现在仍然稳守在第一道拒马后五十步的第二道阵线处。此时金兵欢呼遍野,正攻到阵前的挞懒率军转回,让开了正面道路。

须臾之间,战场中大多数人手脚都有些慢了,一阵低沉的马蹄声响起,铁浮屠缓缓迫近阵前。高强举起望远镜望去,却见这铁浮屠果然如情报中显示的一般,以精选健马,三匹为伍,牛皮索相连,人披重甲,马身上的甲裙也盖到膝盖,浑身上下俱是精铁发出的灰暗光芒,远远望去恰似一尊尊铁塔一般,铁浮屠之名果然不虚。

只是这般武装,全身上下甲胄兵器加起来上百斤,再加上身量大过常人的精选之士,战马负重几达三百斤,能够入选铁浮屠部队的良马可谓百中选一。纵然女真素来以善养马著称,又从对辽的战事中夺取了大批良马,数年来也只积攒了五千之数,其中阿骨打的合扎猛安不过三千余骑,之前开州城下弃马强攻,又折损了千余兵,是以现今只得两千骑而已。

这等重骑,软一点的土地都经受不住,好在此时还未开春,地面冻得死硬,铁蹄踏上去却无甚阻碍,铁浮屠隆隆滚来,只是速度可与其余金骑不可相比。

宋军中有许多都是辽东本地之士,也曾听闻金兵铁浮屠的凶名,当见到这支部队情不自禁的都有些手软起来,金兵一方却是精神陡长,左翼吴乞买与右翼粘罕等人乘势督军猛攻,宋军一时抵敌不及,竟尔后退了数十步。左阵接战最早,历时最久,战况亦最为惨烈,宋军终究不是如金兵这般数十年从苦寒之地拼杀出来的劲旅,战到此时也有些支持不住了,饶是张伯奋等再三督军力战,却也打不下金兵的这股势头。

李孝忠在刁斗上指挥若定,后阵的兵力一都都、一营营地调上来,一口气投入两营兵力侧击金兵兀室部,片刻间砍倒了百余金兵,方才将战情稳住。

与此同时,正面万众瞩目的铁浮屠军也越过了宋军的雷弹阻滞,杀进宋军前阵之中。由于阿骨打等人观战多时。对于宋军的雷弹打击规律也有所了解,故而进击时先是以百余骑突前,引得宋军投出雷弹之后,方以主力乘机攻入,故而大部铁浮屠均能保持骑兵队形冲击宋军。

前阵鏖战多时,第一道拒马多半都已被金兵掀翻,挞懒更是有意识地率人搬开了几架,当中留出百余步宽的一个豁口来,铁浮屠轰然涌入,仗着身上重甲,丝毫不惧宋军箭雨洗礼,一路隆隆推了过来。

即便是见识过压路机和电影上的坦克冲锋,高强在这股铁浮屠的声势下亦有些脸色。那些素常连大队骑兵都没怎么见过的兵士更是可想而知,纵然在严格的军纪约束下没有出现溃散,但连场恶战之下再遇到这样的敌人,多少都会有些手软。

黄信眼看不好,倘若被这股敌兵破阵直入,砍倒了前阵的震天雷炮,就等于为金兵打开了一个缺口,敌兵从中军一拥而入,甚至可能将宋军的阵形从当中冲开两截,如此一来,此战大势去矣!

此时也都杀红了眼了,黄信身率百余牙兵冲上前敌,挥剑斩了一个慌乱中站起身来的长枪兵。厉声喝道:“守死无回!掷弹!”牙兵们先已持了掌心雷在手,闻言便奋力投将出去。

在常胜军的战术中,掷弹兵通常都是在弓弩身后进行投弹,盖因掷弹兵要发力投远,身上甲胄较薄。而敌方弓弩再软。射程总在掷弹兵之上,对射起来无疑是掷弹兵要吃亏的。如今黄信一时情急。将掷弹兵推上前沿投弹,那百余掌心雷所到处固然是人喊马嘶,铁浮屠的洪流也要为之一滞,然而金兵的重骑可不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个个都善于骑射,冲锋时早有许多持弓在手,当下一阵羽箭射将过来,掷弹兵顿时倒下二三十名,带伤者亦有此数。

黄信大腿上便中了一箭,当时就半身酸麻,走不动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迎面三匹铁浮屠连环冲至,头上一柄狼牙棒压下,黄信手中只得一柄丧门剑,如何抵敌?登即脑浆迸射,哼也不哼一声,毙命当场,成为继开州城下的秦明和项充之后,第三位战死沙场上的统领官。他身边所率的牙兵俱是亲信,一见主官阵亡,顿时都红了眼,有几人抱着掌心雷便扑了上去,也不管对方铁蹄践踏,狼牙棒挥舞,只听轰轰几声巨响,十余骑铁浮屠倒撞下马来,一时挣扎不起。

余众有样学样,也都抱着掌心雷向前猛冲,一时间前阵上烟雾弥漫,爆炸声此起彼伏,竟将方才铁浮屠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也压了下去,硝烟中连一个铁浮屠都看不清楚。

“贼厮鸟!”索超率军一路小跑,将将赶到阵前,刚好看到黄信被金兵砸死,掷弹兵们奋身殉敌的一幕,立时血贯瞳仁,狂吼一声,也不管自己已经是眼下前阵军职最高的将官,要不要负起什么指挥责任,急先锋脾气发作,横着大斧便冲了上去。他本是马上将,不过在辽阳高强要他练大斧兵以对抗铁浮屠,所部都要在部下,于是急先锋也就变成了步下将。

只是少了一匹马,丝毫不减索超的煞气,他冲过那一阵掷弹兵的自爆所造成的硝烟之后,对于倒在地上挣扎的金兵看也不看,看准了对面冲突而来的三联铁马,半蹲身子扫地一斧,立时砍下两条马腿来,那三匹马彼此相连,踉跄几步之后便仆倒在地。

马上金兵本是能马能步的,虽然身披重甲倒在地上,却也挣扎地起,只是跌倒爬起之间破绽甚多,索超大斧翻飞上下,几道血箭飞起,三名金兵便即了帐。在中军被憋了这半日,急先锋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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