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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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6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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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金兵本是能马能步的,虽然身披重甲倒在地上,却也挣扎地起,只是跌倒爬起之间破绽甚多,索超大斧翻飞上下,几道血箭飞起,三名金兵便即了帐。在中军被憋了这半日,急先锋一股杀气已然蓄到了巅峰,此时身披步人甲,手持大斧狂呼酣战,顷刻间连砍了三座三连甲马,身上中了两箭也只当搔痒,大吼道:“金狗,尝尝爷爷的大斧!”他这柄斧头却是汤隆受高强之托打造,锋刃乃是用的天竺精钢,配上大斧的重量。当真是削铁如泥,就连铁浮屠兵身上的铠甲也难当其锋。

将是兵之胆。眼见索超这般勇武,众斧兵士气大振,发一声喊便杀了出来,上千柄大斧如同一座铁墙般滚滚向前,地上那些挣扎不起的金兵自然立时了帐,即便是后面冲上来的生力铁浮屠,众斧兵亦是上砍人胸下砍马腿,丝毫不见惧色。有些兵士用大斧来与金兵对砍,斧柄不免折断,索性便持着半截斧子专砍马腿和倒在地上的铁浮屠。

中军这一场死斗,双方都是全军精锐,寸步不让,一股杀气直冲霄汉。竟似天空也变得红了几分,不管是历战多年的金兵勇士,还是转战燕云和辽东的常胜左军,一时间竟有些看得呆了,偌大的战场上目光所聚,大都在看这区区两三千人的厮杀。打到这个份上,凡是有些经验的人也都看出来了,双方都拼出了真火,胜负的关键就在此处!

猛然间,宋军中战鼓如雷鸣般响起。上百面大鼓也不管什么节奏了,全都一条声地猛捶,轰隆隆地犹如大河奔流,振聋发聩。宋军闻声士气大振,索超更是杀气满贯,一把加料的大斧化成一股旋风,竟尔迎着冲突前来的铁浮屠兵冲了上去,一连深入二十二步。砍倒三连马五座。杀死金兵七人。

“好个宋将,吃我一箭!”兀术正在阵中,见索超以步敌马竟尔神勇至此,心中暗叫了得,当下按住缰绳,从鞍侧取下弓来一箭射去,索超杀得性起,乱军中怎听得弓弦响,一箭正中鼻下人中。

也是该着,步人甲的面部本就有面甲遮护,这一处又是骨头最硬处之一,兀术这一箭虽然射中,却不伤性命,索超又是杀性大发之时,面上这一痛反而更激发了他的凶性,抬手将箭杆折断,满口鲜血地吼一声:“金狗纳命来!”向着兀术那边猛冲十余步,竟是一跃而起,大斧在半空中一道霹雳,直奔兀术当胸劈来。

兀术自是不惧,只是适才见这大斧极为锋利,晓得不可力敌,当即将马一带,双腿一夹,那马斜刺里跃出丈许,索超这一斧便走了空,跟着兀术回手又是一箭,满拟这一下近在咫尺,索超决计难以躲过,哪料到箭方出手,身子却猛地向下一沉,骨碌碌滚到地上,那支箭自然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

却是索超脚方着地,反手便是一斧,将兀术坐骑后腿砍去一条,三脚马怎立得定?见这金人落地乱滚,索超正要上前一斧取他性命,忽听身后马蹄声响,又是一座三连甲马冲杀过来,不由骂了一声:“杀不尽的金狗!”挥斧迎了上去。

那兀术侥幸拣了性命,爬了几步才站起身来,回头再找索超时,乱军中却已不见了对方踪影,身旁宋军的斧头上下乱砍,他手中没有兵器不敢抵敌,当即发足便跑。

阿骨打身率一千铁浮屠,望见绳果所部与宋军厮杀,禁不住须发皆张,喝道:“女真勇士!宋人纵然善战,又怎是我女真对手?女真满万不可敌!”年届五十的阿骨打,已然远远超过了女真人的平均寿命,然而筋骨依旧强壮,此时他再次披挂上阵,金国最为精锐的士卒紧紧跟随,直向着大呼酣战的宋军索超部冲了上来。

就在此时,宋军前阵的震天雷再次发出吼声,四个火球飞得格外高远,直直向着阿骨打冲锋的方向投了过来。阿骨打骤然一惊,怎么宋军的震天雷这一次发射,与前次相隔如此之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四个火球丢到他身前数十步处,彭的一声,燃起大火数圈,却不闻什么爆炸声。

单单是火,金人却不惧,他们挑选战马时,有一项必须要考的就是跃马过火坑,敢过的才能算是战马,之所以屡屡被宋军的震天雷轰散冲锋队形,不过是马儿缺少对于雷弹的适应训练,无法承受那巨大的爆炸声而已。现今见到宋军投出的火球烧出丈许方圆的四个火圈,阿骨打凛然不惧,只略略绕过那火圈所在,依旧挥军冲杀向前。

哪知将将冲过十余步,阿骨打猛然觉得身边的世界变得虚无起来,眼中所有的事物都失去的形状,变得模糊一片,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好象大风卷起地呼哨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过了好一阵子,耳中的声音才渐渐响了起来,跟着就觉得自己被几双手拉了起来,眼睛中模模糊糊地看出去,好似是自己的三儿子斡里朵和四子兀术,斡里朵并向自己大声地叫喊着什么……

好容易,令人头脑晕眩的嗡嗡响声中,阿骨打才听清楚了斡里朵的话:“……狼主,狼主!宋军大举反击矣!”眼前,一片血色之中,宋军的绯色衣甲满山遍野,正向着自己迅即冲杀过来,当先两骑,一匹黑马,一匹白马,快得犹如闪电一般,马上骑士的吼叫遥遥可闻:“阿骨打受死!”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六三章

一看到黄信亲身上前堵截铁浮屠时,李孝忠便下了刁斗,领着自己的百余牙兵飞驰到前阵之中,方才将局势稳定了下来,而他所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命前阵的震天雷投射火油弹,将早先埋下的那些雷弹引爆。

历史上南宋之时,曾有数百名宋军将士在城破之时,抱着一个巨大的震天雷一起殉国,那一次爆炸不但将这二百多名宋军将士尽数炸死,更伤了不少冲上前去的蒙古人性命,因此得以载入史册,允为当时最大规模的爆炸。然而那一次的雷弹,不过只有三百斤而已,其中火药的成分不超过两百斤,且南宋时火药的配比尚不完备,爆炸威力还及不上成熟的黑火药。

可是这一次,五十斤重的雷弹足足埋入了上百枚之多,单单火药就达到三千斤以上!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广大的战场上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呆滞,有的脚下漂浮难以站立,被震得跌倒在地,还有的则愣愣地看着那一块地方升起的巨大烟尘,看着原本气势惊人的金兵铁浮屠部队,那最后的精锐铁浮屠,就在这一股烟尘之中化为乌有。

身处爆炸中心的数百骑,自是一霎那间便死于非命,而余下的尽管还能保得性命,却多少都有些轻重伤势,胯下的坐骑更是不堪,连火都不怕的战马匹匹都吓得屁滚尿流,哪怕是身上半点不带伤的,亦是再难站起。

巨大的爆炸仿佛带有时间停止的效果,直到数息之后,离战场最远的人们方才反应过来,只是所处的阵营不同,那反应却也迥异。适才还勇猛向前的金兵一瞬间变成了懦弱的绵羊,四散奔逃,甚至象挞懒、吴乞买这样的金兵悍将也茫然不顾,只顾向后奔逃,浸透了鲜血和杀戮才推进了百十步的战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而宋军从巨大爆炸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却齐齐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瞬时攀上巅峰,全线向前反击,神臂弓和强弓肆无忌惮地射杀着向后奔走的金兵,会骑马的大斧和长枪兵则四处追逐金兵留下的战马。跳上去转职为骑兵,赶羊一样地追赶着败退的金兵。

混战的局面已成,这个时候就看谁能掌握有力的有组织部队,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战果,而设下这一圈套的宋军无疑占了上风。当金兵的铁浮屠绳果部开始投入战斗时,李孝忠便差人传令左右两阵,命马彪和韩世忠两个骑兵统制留下数百骑精锐,等待中军消息。而此时,正是决胜之机!

在高强的刁斗下方,尚有一支千人的铁骑。甚至在前阵战到最惨烈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投入战斗。此时高强在刁斗上令旗连展,林冲叫了声“得令”,手中大枪一举,半空挥了三圈。再落下时直指前方,那一千教师营精骑齐齐大吼一声战号:“我军常胜!”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冲了出去。

这已经是高强中军仅有的精兵了,虽然后阵业已得到了李孝忠的军令,正在向前移动,再往后还有王伯龙的数千兵,但骑兵却再也没有半个,况且其中大多数都是久战疲惫之师,只是反击他们自己面前的敌人已经力有不逮,还能指望他们分割歼灭敌军主力吗?

要说没有,那也不见得。高强环顾一周之后,便将指挥的令旗交给朱武,自己顺着旗杆溜下刁斗。跳上新换的黄骠马便冲了出去,口中大呼道:“众将士,随我杀贼!”牛皋和曹正慌忙跟随,两百多牙兵亦冲上了战场。

朱武在刁斗上急得直跳脚,高强那点把式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凭你练过多少年的武艺。一个从来没在战场上面对面厮杀过的人,任一个金兵对上他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何况他的目标又是这么明显,宋军中穿紫袍的文官就他这么一号!无奈拦阻不及,只得令旗连展,要右翼突出的韩世忠部加以策应。

高强这一下也是头脑发热,几个时辰的血战看下来,他早已是热血沸腾,宋军纵然浴血奋战,到现在还是一直被金兵压着在打,好容易盼到全面反击的时候,他只愁手上的骑兵不足,哪里还能坐的住?

只是上马冲了数百步,冷风一吹,高强这脑子也清醒了一点,看看身旁的牛皋一杆长枪,曹正是一柄大刀,众牙兵也都是马上长兵在手,他自己却只得一把三尺来长的腰间宝刀,这样子哪里是打马冲锋的材料?有心要觅一件兵器时,急切间又不得应手,这么一延搁下来,脑子也就渐渐冷静,马速也不由得慢了些。

“相公,请稳坐中军!”耳听得身侧有人大叫,高强一望是韩世忠飞马驰来,登时想起两人之间的约定来,心中大急,叫道:“世忠,世忠!阿骨打在前面,取他的人头!”

韩世忠乍听此言,浑身一震,汗毛都竖了起来,再看前方,那些被巨大的爆炸震倒的金兵正在你搀我扶地爬起来,代表着金主的大旗亦摇摇欲坠,心下哪还按捺地住?应声叫道:“相公在后,看世忠立功雪耻!”双腿一夹座下马,那照夜玉狮子昂首长嘶,箭一般飞窜出去,后面高强手舞足蹈地大叫:“冲啊,冲啊,我的宝马!”

那马不愧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虽然已然战了半日,此时却精神益长,四蹄蹬开浑若脚不沾地般,腾云驾雾地飞奔,片刻间就追上了冲在前面的林冲,韩世忠叫一声:“林教头,有僭了,看我取金主首级!”

林冲大笑一声,一催胯下乌骓马,二马并驾齐驱,一杆大枪一柄铁槊直取金主大旗所在处。一路本有许多金兵,只是这一场爆炸实在太过惊人,纵使有许多金兵还有战力,坐骑却不得力,纵然在步下死战阻遏宋军,又怎当得这两头出林猛虎,闹海蛟龙?蓄锐已久的宋军骑兵三箭齐发,势如破竹般杀入金兵残阵中,当先的林冲和韩世忠更是当者披靡。

直到此时,阿骨打才从爆炸的余波中清醒过来,他运气倒算好的,离最近的一处炸点也有五六丈远,仗着身上盔甲精良,竟是未受什么伤,眼见得宋军生力骑兵卷地杀来,他是战场老将,自知此时千钧一发。当即奋力一提缰绳,想要将坐骑从地上拉起。哪知提了两下,那匹紫骝马却只是不起,再一细看时,却见这马满口流血,眼中落泪,显然是伤了内脏,已然命在顷刻了。

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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