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尘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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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之末-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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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全身变得很干净,再没血渍,还是以前那么漂亮。她紧紧抱着我,躺在我的怀里悄悄对我说话。”



  “那她——她说了什么?”虽只是个梦,我却十分好奇。



  “她笑着对我说:‘我回来了!’”羽凡很激动地说道。



  “呵呵,一个梦而已,不用太计较,应该是你太思恋她的缘故,所以才会做这种梦。”我解释道。



  “不,我相信那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梦,这就是一个暗示,小洛是想告诉我,她真的回来了,她复活了。”



  “傻了吧你?梦境里的东西,还能当真?”



  “现实和梦境有区别吗?你的表妹,邱小晓,我能从她身上找到小洛的影子,我能感受到小洛的存在。”羽凡越说越激动。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到一场酝酿已久的悲剧正逐渐蔓延开来。



  “她——她——的确是跟小洛长得很像,但,你对小晓的感觉并不是真正的爱,她只不过是小洛的一个虚幻映像,绝不应该是她的替代品,这样会对她很不公平,不是吗?”我开始变得有些吞吐,情绪有些不安。



  “不,我很确定,邱小晓就是小洛,而且我会用我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来挽回这段感情,曾经那份还没来得及付出的爱,我会将它重新灌注到小晓身上,我一定要让她过得幸福,一定让她感受到我对她的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绝不能再失去!她是你表妹,你不会反对我吧?”羽凡非常坚信,这番话可以是他对爱情的宣言,如果此刻小洛在场,我相信她定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然而,在羽凡的世界中,邱小晓就是小洛,小洛则是邱小晓,她们已画上了等号。



  我不知道羽凡是否一时冲动才会有这个想法,不过从他的态度以及所述的故事上可以看出他的虔诚。人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失去之后的东西,当我们拥有它时,它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总感觉理所应当,觉得它一直都会在那里,永远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更加不会离自己远去,所以尽情地放纵自己,找各种借口宽慰自己,直到漠视它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它的意义,即便它屡次发出抗议的警告,我们也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一旦失去之时,生活会突然变得极不习惯,尽力反思,这才发现已有了那么一个大缺口,漏掉了所有的幸福,那时我们会狂躁不安,失去理智,疯狂地补救,可一切都为时已晚,那些珍贵的东西,已经被丢在了回忆里,无论如何伤感与悔恨,都无法再次捞起。



  “你确定真的喜欢她?”我问羽凡道。



  “不是喜欢,是爱,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羽凡仍然坚信。



  “那你跟我说,什么是爱?你爱她哪一点?你们才刚认识不久,并不了解对方,或许只是错觉而已。”



  “这个谁也说不清,一万个人,便会有一万种对爱的理解,不必去评价哪一种才是真正的爱。反正,我不希望她受到半点委屈,不敢看到她掉眼泪,她伤心时,我会难过;她快乐时,我会比她更高兴,我希望能时时刻刻陪在她左右,让她感受到我为她所做的一切。”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作是爱一个人,因为我从没恋爱过,但听羽凡如此一说,我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对小晓的感觉竟和羽凡是一样的。邱小晓已完全将我俘虏,她的喜怒哀乐直接牵动着我情绪的变化,我甚至不敢设想如果没有了她,我的生活将会变得何等的枯燥与暗淡,或许,我完全成为了她的附属品。难道,不知不觉中,我已爱上了这个小丫头?我不确定,也不敢继续想下去,但我却知道自己在有一点上是与羽凡有所不同的:他希望小晓能感受到自己的付出,而我,则并不奢望她能看到,只要她是快乐的,我的心便是安稳的。
第二十八章 乱斗
  随后的日子里,羽凡有了很大的变化,开始主动联系我们,约我们唱K、吃饭。不过,与其说是约我们,倒不如说成是与邱小晓的单独约会,每一次活动,他都会刻意接近小晓,与她谈得很是投缘。这意图连那呆头笨鹅的墩子都明白,更何况是邱小晓,作为当事人,她更是早已感觉到了那份特殊的照顾。按常理而言,这本是一件好事,我的好哥们儿爱上了我的表妹,我应当竭尽全力撮合他们,祝福他们,可——可我却找不到一丝成全他们的欲望,至少此刻是这样的。



  我二十六岁生日那天晚上,一群人从KTV里醉醺醺地出来,回家后,即便是不醉酒的我,也已明显感觉到有点头晕。瘫软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仰靠着头,邱小晓递给我一杯热牛奶,然后在我旁边坐下。



  “我想跟你说个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从未见她如此认真过。



  我睁开一只眼瞄了她一下,然后又赶紧闭上。“嗯?什么事?”



  “我——,那个,刘羽凡,他——。”小晓吞吞吐吐。



  “他怎么了?”我似乎能预感到她将要说些什么。



  “他昨天来我上班的地方了。”



  “啊?他——他去那儿干嘛?”



  “他送了我很大一束玫瑰,说——说喜欢我。”



  意料之内的事,只是没想到羽凡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其实那一刻,我的心脏在强烈的颤抖,但却不愿意让小晓看到。我睁开双眼,一副淡然加惊喜的样子。



  “真的?那——那太好了,你终于嫁出去了,不会在我眼前晃悠了,我终于可以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啰!你可算是捡到个大便宜,那老刘家可是财大气粗,准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仍笑嘻嘻地跟她开着玩笑,其实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你真这么觉得?”小晓以充满敌意的眼神凝视着我。



  见此状况,我自然不敢再作嬉皮笑脸,低着头对她说道:“难——难道不是?羽凡他人其实很好——。”



  “哼哼,我去洗澡了,准备睡觉了。”小晓似乎并不愿听我继续讲下去,甚至是带着些脾气,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我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大口,希望能借它赦免我刚才那番违心的说辞。再次拷问自己的内心,我真的已经爱上邱小晓了吗?但仍旧得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我怕一旦感觉失误,一次错误的决定,将会伤害到很多的人。小晓和羽凡都是我最亲近的朋友,我并不希望他们会因我而产生不愉快,所以对于这份尚未确认的感情,我选择了等待,也可以说成是逃避。



  第二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到小晓工作的那家咖啡厅接她,可当我走近时才发现,咖啡厅门口停着的,竟然是那辆熟悉的奥迪,没错,那正是羽凡的坐骑。透过落地窗,我迅速扫描,最终在离那架钢琴不远处发现了他的身影,正端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咖啡,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晓,整个画面就如同王子与公主的完美契合,高贵、华丽,让我心中莫名生出几分祝福,就好比儿时看白雪公主的图册,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那吻醒公主的王子,只要他们能战胜巫婆,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宁愿成为那陪伴左右的小矮人。



  与此同时,我心中更是涌出一番自卑,不自觉地将跨出去的前脚缩了回来,不愿打破这丝浪漫气氛,不愿进入那般尴尬境地,我能进去说些什么?说:“啊!好巧,你也在!”,还是说:“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将小晓拿下?”,或者说:“其实邱小晓更适合我,你退出吧。”。实在找不出一个进去的适当理由,更不期望破坏里面的和谐气氛。犹豫许久,我最终选择了在咖啡厅外转悠,以这种不进不退的方式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烟一根一根地熄灭又点燃,点燃又熄灭,我不知道到底抽了多少根,只知道他们一同出来之时,那空地上已满是燃尽的烟头。小晓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她四处寻觅,似乎期待着什么。我赶紧找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隐藏起来,怕她搜索出我这个猥琐的胆小鬼。这家咖啡厅并不远,我已明显听到羽凡执意送小晓回家的声音,小晓无力拒绝之后,只能由着他陪同回家。他们并着肩一步一步走着,身影越来越模糊,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即将消失在这令人恐怖的夜色之中。我赶紧扔掉手中的最后一根香烟,使劲用脚尖踩灭,然后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见,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那一声声剧烈的搏动,大有炸开胸腔之势,呼吸困难得让我几乎窒息。



  大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已来到我家楼下,只听得小晓一声谢谢之后便独自进入了电梯,羽凡在楼下傻站了几分钟,最终也消失在我眼前。我则如同一只刚经历了白昼的老鼠,偷偷从黑暗中探出脑袋,生怕被人发现。在电梯中,我收到了小晓的短信,我并没回她,想到反正马上也到家了。



  当打开门的时候,我已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



  “你——去哪儿了?短信也不回。”以往的每一天,我都会按时去接小晓回家,即便是有什么事去不了,我也会事先电话通知她,而今天这异常的举动,确实令人有些奇怪。



  “噢,今晚公司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到楼下时看到你发的短信,想着反正也到家了,就没回你。”我并未为自己虚伪的言辞感到羞愧。



  来到沙发上,茶几上摆着邱小晓带回的那一束玫瑰。



  “咦!哪儿来的?这么漂亮。”明知道这是羽凡送的,我却仍假意问道。



  “羽凡送的,刚才是他送我回家的。”小晓似乎有些故意提高嗓门。



  我停顿了片刻,然后死撑着笑脸说道:“哈哈,终于有人肯接替我的工作了,怎么样,他人还不错吧?”



  小晓用奇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道:“还可以。”



  简单的三个字,说完之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这花,你不放你房间?”我大声问道。



  “就让它呆那吧,也让你闻闻花香。”说完后,她重重关上了卧室的门。



  整个客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我与那束开得火红的玫瑰,它仿似正卖弄着风骚,向我发起挑衅。我们如同宿敌一般对峙,谁也不愿输给谁,相持数十秒之后,我为自己的愚蠢行为惭愧得败下阵来。想想也觉得可笑,我就只剩下和这一簇简单的植物咬牙较劲的能耐了?



  随后的几晚,羽凡都会到那家咖啡馆,我也仍旧像贼一样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实在不喜欢自己的这一变态做法,但唯有以此方式,我的心才能稍微平静一些,我希望小晓随时都能保持在我的视线之内,只有那样,我才会感觉踏实。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和程之初在公司加班,在工作上,她显然是一把好手,比我懂得更多,老实说,如果没有她,我真不知道这个经理的位置还能不能保持下去。晚上九点多,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打算着出去吃点东西,这时却被墩子的一个电话搅扰了。



  “你在哪儿?”墩子问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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