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居然是拼着一人牺牲,也要强行使另一人靠近敌人,抱着这样的打算,李明明将以王雷班长的生命为代价,不惜一切,也要靠近马克沁重机枪的20米区域!
李明明这个典型的山东大汉,此刻已经热泪盈眶,他强忍着哽咽哭意,任由泪水在黝黑的面颊淌下,呜咽道:“雷公,班长,你放心吧,俺老李一定会把那帮洋鬼子连人带枪给炸个稀巴烂,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孤独,还可以和死去的弟兄们再痛揍一顿这群洋鬼子!”
这两人一经站起,cāo纵马克沁重机枪的保安军就发现了这个特大号目标,两管沾满血腥的枪管立刻掉转了过来,火舌喷射,冲着王、李二人猛烈开火!
马克沁重机枪连续工作的时间也有限制,因此趁着这尾段时间,保安军的士兵更是疯狂地紧抠着扳机,肆意扫射。
只是几个眨眼,当做‘肉盾’的王雷身上就中了好几枪,王雷的身体仿佛沙袋一般抖了几下,震感传到李明明手上,令这位山东硬汉的眼泪更是开大了阀门,流出的更加多了。
远瞅着李明明顶着王雷大踏步前进,护卫队有人纳闷,有人却愕然反应过来了,这其中就有中层军官老邱!
“这两个王八蛋,那个大个子,是李明明那头牛犊崽子啊!”老邱一砸拳,骂骂咧咧,不过眼眶也赫然湿润了:“这崽子,是想去把那两挺重机枪给炸掉啊!”
老邱说的声音极大,旁边的老赵听了忙讶然地问道:“炸掉重机枪?老邱你没说错吧,这些新兵,什么时候配备了炸药包?”
炸药包在龙鳞军也是管制极严的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老邱使劲抹去几滴‘脸上马尿’,哼道:“是洪师长交待的,李明明这牛犊崽子把子大,一身蛮力,所以我让他在身上绑了一个炸药包,只要不被子弹直接打穿,这个炸药包是不会爆炸的!”
王雷的新兵班就属于老邱统率,因此李明明身上还携带着炸药包这个大杀器的事,只有洪易和、老邱、王雷以及李明明这寥寥几人知道。
老赵听完,眼珠一转,不由暗自骇然:“这么说是洪师长事先安排的?他早就料到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老邱摇摇头,却是一脸苦笑:“我也不知道,或许师长就是看李明明把子大,让他带着有备无患呢?哎,我也说不清,老赵你这么好奇等会你直接去问师长好了!”
老赵一缩脖子,道:“别,我可不敢,师长那张脸,虽然似乎随时都在笑,但我看着心里总是渗得慌!”
老邱和老赵交谈之际,李明明顶着王雷已经前进了几十米,眼看再有几秒钟,就能冲进20米的投掷范围!
保安军那边,看到李明明顶着一个活人这般疯牛般冲上来,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心里也是极慌,cāo纵马克沁重机枪的士兵也好,在旁边用步枪点射的老兵油子也罢,对着眼叽里呱啦交流了一阵,然后枪口全部瞄准了狂奔而来的李明明和王雷!(未完待续。)
189, 新兵的考验
总而言之,就是竭尽全力不让李明明他俩靠近!
敌人要做什么不清楚没关系,只要敌人要做的,我们尽力破坏就对了!
又是一秒钟过去,王雷的尸体上又挨了无数枪,自然而然的,李明明他俩吸引了敌人九成的火力,其他新兵班的新兵就得到了喘息,仅按照刚才的频率来算,从李明明和王雷站起来冲锋到现在,新兵班至少就少死了五个人!
说着冗长,但其实从李明明顶着王雷开始突击到现在,总共也只过去了不到15秒!
然而这短短的十五秒,却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足以让所有目睹之人为之铭记一生的十五秒!
终于到20米内了!呜哗……
李明明一脚踏入可投掷范围,悲怆的心头猛然一松,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粒罪恶的子弹也避开了王雷牌‘肉盾’,狠狠地击中了李明明的小腿。。。
‘噗通’一下,硬汉李明明单腿跪了下来,鲜血流满一地。
那粒子弹直接打在李明明的脚筋上,强悍如他也不得不跪了下来,然而,李明明这个山东好汉却硬是不倒,而是扯着嗓子低吼一声:“洋鬼子兵,你们打不倒俺老李的,嘛了个巴子,你们这帮拼货统统给俺下地狱吧!”
只见李明明单膝跪地,一边低吼咒骂,健硕的身子一边冒出冷汗,他梗着粗的曝露青筋的脖子,快手快脚地从后腰解下一个灰白色的包裹,那包裹上面吊着一个‘尾巴’,正在燃烧……
“拼货二子,给老李上天吃灰吧!”
李明明利用王雷的尸体再挡了一波子弹,怒嘶一声。将那个灰白色的‘包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扔向20米外的马克沁重机枪!
绝不能让雷公班长白死,俺老李就算是双腿都断了,也要用炸药包炸死你们这帮拼货孙子!
扔出了炸药包,李明明就仿佛用完了一生最后的力气,硕大的身子直挺挺地向后一躺。任凭杂草碎石密布的地面磕上自己的后背,什么疼痛都没感觉。
李明明这个齐鲁大汉平平地躺下了,仰望蓝天,目送那个炸药包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如死神令箭般飞向保安军的阵营。
“班长,俺的任务完成了!俺老李,马上就来找你了!”李明明大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只觉解脱了一般,浑身轻飘飘的如同羽毛。脚踝上的剧痛也半点都感受不到了……
“噢,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大家伙,抛出了个什么鬼家伙?”
保安军的士兵眼睁睁地看着李明明完成投掷,惊愕间口中议论纷纷,那灰白色飞行在天空中的不明玩意,尾巴还仿佛吊着火星,这让目睹这一切的保安军感到没来由一阵心悸。
当然,这股心悸也只是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他们的脑海。数个眨眼功夫,带着李明明全身力气。寄托着新兵班倒下战士复仇愿望的炸药包,准确无比地落在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zhongyāng!
‘轰……隆隆隆’,一个震天裂地的大爆炸从那里炸开,三十斤的炸药啊,小范围内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撕扯成了最细小的肉块!衣服、皮肉、骨血、碎石、泥土、枪支。被气浪混合在一起,揉碎了、拧烂了,再不分彼此的向周围飞溅……位于缺口地带的保安军人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而他们的残肢断腿、枪支碎骨也被层层气浪裹挟成了最凶猛的武器,顿时形成二次杀伤。将离得最近的保安军也杀伤了不少!
这些离爆炸中心稍远的保安军人,有的被石头砸破了头颅,有的被焦黑的断骨戳破了喉咙,还有的被热乎乎的血肉蒙住了嘴鼻,惊骇间竟被活活闷死……总之,以马克沁重机枪和移动陆战炮为圆心的方圆五十米范围,已成一片火海、一片炼狱,惨嚎之声、呼痛之音,连绵不绝!
人是没了,位于爆炸中心的重机枪和陆战炮也好不到哪去,它们尽管因为质地是钢铁的原因免去了四分五裂的下场,但强烈的爆炸依旧使得它们被震飞了老远,跌在地上,弹了数下,砸死了不少躲避不及的保安军,最后栽进泥土里停下来后,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里面的精密构造都被震成了一团乱麻、搅在一起无法分辨,炮管扭曲、枪管折断、支架焦黑变形,这四台大杀器,已然与一堆废铁疙瘩无异,根本不能再使用了!
可以说,李明明和王雷豁出性命干的这码疯狂事,完全成功了!
这一炸,不仅把保安军重新炸入了恐慌、炸进了混乱,同时也像一道破空惊雷,把护卫队这边的人也给劈傻劈呆了。
布甲第骑在一匹梦魇战马上,手里还托着一个炸药包,距离着保安军还有几百米。当他看着突如其来在保安军人丛中发生的爆炸,整个人不由呆住了,炸药包差点都落到地上:“好家伙,乖乖,护卫队的兵厉害着嘛,这么短的时间就反应过来,愣是用炸药包炸飞了那两挺重机枪!嘿,白来一趟,倒是让老子一场虚惊,干哟!”
而离得更近的老邱、老赵等中层军官,还有把这一切目睹得一清二楚的老兵、新兵,都被李明明和王雷这个赴死行动所造成的惊人效果给惊呆了,无数的英雄泪,无声无息地洒落在地上。
新兵班,好样的啊!!
“冲啊,杀光那些洋鬼子!”
“对,冲上去,为战友们报仇!为老王报仇!”
“他们没了重机枪,这是王雷他们班用性命为我们换来的宝贵机会,我们可不能浪费!是男人的,就跟我冲上去,草死这些洋鬼子!”
榜样的激励效果是无穷的,短暂的难过之后,护卫队的士气值达到了max,山呼海啸的总攻不用动员。就自然而然地形成四面合围之势,向zhongyāng乱成一团的保安军汹涌淹去!
同时刻,那些原本趴在地上躲避重机枪扫射的幸存新兵更是早就爬了起来,红着眼、咬着唇,攥着手中步枪,不发一言地跑步上去……他们离保安军阵营最近。因此他们也是最先向保安军射出复仇子弹的人!
他们仿佛一头头负伤的饿狼冲入了羊群,见人就是一枪过去,每打死一个敌人,这些新兵的喉咙都在低声嘶吼:“王班长,李大憨,我又帮你杀掉一人了,你们一路走好!”
(李明明旁白:喂,我只是伤了一只脚,还没死啊!)
远处那个土坡。洪易和眯成缝的眼睛张开,皱成川字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没想到,新兵中真有人有这样的勇气,了不起,华夏镇、龙鳞军,真的是很有希望啊!呵呵,我得赶过去了,免得这些家伙杀得顺手。一个俘虏都不会留下来呢!”
说完,洪易和翻身跨上身旁一匹普通的战马。抖起缰绳,朝树林前的战场慢悠悠地行去。
洪易和说的话一点没错,等到这位白面无须的师长慢条斯理地赶到时,可怜的保安军已经被杀得只剩下百人不到,连同那位西点高材生辛克莱。洛克菲勒一起,都被麻绳五花大绑。绑成了一颗颗粽子。
这还是布甲第率团及时赶到,制止了护卫队继续杀戮的结果,要不然,这里一个活着的洋人都不会有!
要说,护卫队可真是杀红了眼。漫山遍野、林内林外,都是一具具尸体,就连混在保安军队伍里的那两个野战团员也差点被误伤,此刻正一脸黑气地站在布甲第身旁,一肚子火想发又没处发,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当然了,这两个野战团员对王雷和李明明英勇举动打心里还是相当佩服的。
“好了好了,各位兄弟都辛苦了!此仗大获全胜,是大伙齐心协力的结果!”
洪易和一来便乐呵呵地安抚着手下的护卫队,然后一双眼直接投向了沾满灰尘、穿着一身五颜六色‘洞洞装’的辛克莱:“呵呵,这位想必就是保安军的长官,洛克菲勒先生吧?你倒是命大,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你说我待会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辛克莱的确命大,他本来是站在马克沁重机枪旁边的,不过当他看到李明明顶着王雷不顾一切冲上来的时候,第六感就告诉他有点不妙,于是乎,这位西点高材生便不动声色地退了开去,结果虽然依旧被爆炸余波炸飞了一个耳朵,但一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这位‘一只耳’的西点高材生面无表情,耷拉着脑袋,他仿佛被震昏了,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一点都没听见洪易和的问话,嘴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