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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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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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家客栈,几个衙役立即封锁了李唐的卧房,范正平带着两名衙役走了进去,在里面仔细查勘起来,而李唐则只能在外面静等结果。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范正平才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地把李唐叫进了屋内。

“那盗贼是从窗外进来的,他先是从钩子勾住窗户,再借着绳子爬上来。然后,他在窗户纸上开了一个小洞,对着里面吹进了一些迷雾——”

李唐点头道:“怪不得我昨晚睡得特别死,今天早上醒得很晚,而且刚起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些酸软。”

范正平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便是京里好几年没有出现的‘白雾盗’的基本作案手法。只不过,据你反映的情况,又和几年前的‘白雾盗’有所不同。”

“‘白雾盗’?”

范正平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愧色,说道:“这‘白雾盗’首次出现,是在太皇太后升遐的那一年,也就是元祐八年(1093),以后的几年里,他频频作案,其手法就和昨晚那盗贼一样,都是先用迷雾迷倒物主,然后登堂入室,恣意行窃。因为官府一直没有查明此贼的身份、样貌等一切情况,只知道他是用迷雾作案的,所以便把他称作‘白雾盗’。”

说到这里,范正平不由顿了一顿。吏部若不是在这件案子上找到借口,他如今岂能还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呢?只不过,这案子久悬未破,唯一的替罪羊却是他这个县尉,而当时的县令、捕头等如今都已经升了官。

虽然范正平一向自认心怀宽广,还是不由得有些失落。

调整了一下心情,他继续说道:“只不过,这几年,这‘白雾盗’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想起来,他上一次作案已经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没有想到,这个这么久没有出现的大盗如今却再次出现了!”

李唐一听这话,心下就更是郁闷了。本来嘛,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失窃案,以为遇上一个秉公办案的县尉,能有一点机会找回失物的,没有想到这盗贼却是这么个大盗,眼前这位范县尉已经被他困扰了七年,一时之间,要想把东西全部找回来,谈何容易?

范正平见李唐这表情,便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灰心,本案的这个‘白雾盗’未必就是当年那个‘白雾盗’。原因有二:一,这贼人已经消失了好几年了,怎么会忽然之间又出现呢?我想也很有可能是别人冒名行窃罢了;二,当年那‘白雾盗’行事向来寸草不生,为了翻找人家的值钱之物往往把人家屋子上下弄得狼藉不堪。而你这次遇到的这个贼子手法却十分斯文,就连你的书本都原原本本地放了回去,而更奇怪的是,你的那个包袱还给你留了下来。”

李唐点点头,心下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不管昨晚那盗贼是不是“白雾盗”,摆在他面前的残酷现实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就连今天的早餐钱,还欠着呢!

闷闷不乐地送走了范正平,李唐心中不由暗暗开始盘算:“怎样才能尽快地弄到钱呢?毕竟,我在这汴京城里又没有熟人!”

熟人?李唐忽然想起离开之前,他父亲吩咐过的一句话来,不由眼前一亮。

这时,易掌柜走了过来,说道:“解元莫不是为银钱发愁?我这里倒有一法,可以暂解燃眉之急。”

李唐不等他说完,却先开口说道:“你等等,我先去找一个人。”

第43章 闭门羹

吏部尚书许将的府邸在坐落在东十字大街,这府邸颇为雄伟,匾额上是当年仁宗皇帝御笔亲书的四个鎏金大字:“状元府第”。、QunabEN、仁宗皇帝的书法隽永,柔和,一如他的为人一般,虽君临天下,却无丝毫霸气,反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李唐看着这四个字,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后,心下大喜。

本来,按照他老爹的吩咐,高中进士之前,是不能来讨取许将所欠的那一千两纹银的,但现在情况特殊,如果不来讨钱,先就要去讨饭。在讨钱和讨饭之间,李唐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者。

许宅的门前一左一右站着两名守阍,此时正在轻轻地说笑着,李唐连忙走上前去,唱个诺道:“两位太保请了,小可乃是从江南歙州府赶来的,有事想要拜望你们家老爷,烦请通报一声。”

左边那守阍眉头一皱,说道:“我说你这人晓事不晓事哪,我们家老爷乃是当朝吏部尚书,天天有那么多的公务要和官家以及诸位宰执、侍从官商议,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右边那守阍却又说道:“不要这么说嘛,我看这位兄台仪表不凡,说不定还真是我们老爷的里亲哩!这样吧,你有拜帖吗?”说着,便向李唐伸出一只手来。

李唐连忙从怀中取出写好的拜帖放在那守阍那张摊开的大手上,却见那守阍接过拜帖,手却并不收回,依然是直直地摊在那里。李唐顿时明白过来,这两个人一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白脸,哪里是要什么拜帖,分明是索要贿赂啊!

一念及此,李唐心下顿时闪过一丝怒意,顺手便把那拜帖抽了回来。

那守阍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意,喝道:“你这厮既然这般不懂事,那便回你老家好生呆着吧!想见我们老爷,下辈子吧!”也许是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的原因,他显得颇为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正在此时,那大门忽地“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沉声呵斥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吵啊,若是惊到了老爷,你们担待得起吗?”

李唐一听里面出来一个更横的,这么大的府邸,人家在外面说话声音大一些,怎么就至于吵到你们的那个娇贵的尚书大人了?他回过头来,就见门内站着一个人,大约四十岁上下年纪,身材颇为矮瘦,尖嘴猴腮,长得颇为难看。

那人感受到了李唐的目光,便丢下两名正在低声赔不是的守阍,抬头瞪了一眼李唐道:“怎么?你这厮不服吗?这里是国朝尚书的府邸,不是你这等破落户撒泼的地方!”

两名守阍一听那人不由分说地训斥李唐,连忙附和,脸上的表情真是要多愉悦,有多愉悦。

李唐正待说话,就听“蓬”的一声,那扇朱漆的大门便被合上了,只留下大门上的那两个镶金的门环还在不停地晃动。

李唐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心中暗暗发誓:“吏部尚书?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象今天一般吃我的闭门羹!而你欠我家的一千两银子,我要你一分不落地都给我吐出来!”说着,便转身向一家客栈而去。

许宅的书房里。

许将正襟危坐地坐在正中的那张重茵檀木椅子上,这椅子乃是五年前当年太皇太后高氏念他年老,特意赐给他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太皇太后自己已经升遐好几年了,而他却依然十分健硕,身子还硬朗得很。

虽然已经六十三岁了,许将依然还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想当年,他二十六岁中状元,一直就因为仪表出众,文采风流,谈吐优雅而备受历代皇帝的宠爱。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仕途一向顺利,如今已经做到了吏部天官的位置,离拜相也就差了一步而已。

自从当今的小皇帝亲政以后,专宠当年王安石手下的变法大将章惇,任命他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为左相,却并没有任命上述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虽然后来任命中书侍郎,却都没有加尚书右仆射之衔,也只是相当于元丰改制以前的参知政事而已。所以章惇事实上就是这几年朝中唯一的宰相。

但是,这种特殊的体制肯定不会持续太久了。

因为章惇所掌管的门下省本就是对中书省提出的揆议进行审核,批驳的,审核通过以后再交由尚书省执行。现在,中书省因为没有设置宰相,就没有一位强力的话事之人,已经被门下省彻底掣肘住了,再加上章惇本身又是尚书省的长官,相当于三省大权都集中在宰相一个人身上,这简直是太危险了。

而更危险的是,掌握着兵权的枢密使曾布也是章惇推举的,虽然两个人在朝堂上有时候会有歧义,但那并不能掩盖两人本是同路人的事实。

换句话说,当今朝廷的所有文武大权尽皆集中在宰相章惇手上!这,当然是不正常的,而正是因为其不正常,就必须要改变。

而能够改变这个局势的人,无非就是两个——章惇和皇帝。

章惇若要改变,要么是激流勇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章惇此人最是恋权,而且性情刚烈,只知向前,不愿后退,这也使他当年成为王安石那帮“熙宁党人”中被打击得最惨的人。今天他也一样不会后退;要么是巩固权力,甚至控制皇帝,谋取政权。

但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不说皇帝对章惇有知遇提拔之恩,章惇很难生出这样的野心,即使章惇有这样的野心,他为相也不过几年之事,下面的人心还远远没有归附。更何况,章惇性子过列,报复起当年曾经对付他的那些“元佑党人”来,手段太过狠厉,偏偏这些人大多数官声不错,这就对章惇本身的名声造成了一定是伤害。

而皇帝要改变,要么是罢黜章惇,让他到地方上去任事,这也不大可能,因为皇帝年幼,一心想要学他父亲神宗进行变法,这就离不开章惇这样志同道合之人的支持;要么就是再次设置中书宰相,扶持起中书省来制衡章惇这个左相,而这,无疑是可能性最大的。

虽然朝中有不少大臣都盯着这右相之位,但许将对自己颇有信心。

正想着,忽见那书房的门轻轻地打开了,就见方才训斥李唐的那个丑陋男子轻轻走了进来,轻轻地说了一声:“老爷,他刚才来过了!”

许将轻轻地“哦”了一声,指着书桌上一张画像问道:“你说的,是他吗?”

那书桌上那幅画上画着一个青年男子,背上背着一个药框,嘴角含笑,不是李唐是谁?

第44章 卖字

李唐缓缓地走进一家客栈的大门,那易掌柜正坐在那里不停地向门外眺望,见到李唐一脸怒气地回来,连忙迎上前去,说道:“碰壁了吧?解元不必生气,放开怀想一想也就释然了。。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锦上添花的人多了去了,但是雪中送炭的又有几个?不论是朋友还是亲戚,你现在这样子两手空空地去人家家里借钱,吃闭门羹那是意料之中的,运气不好的还会遭致一番羞辱呢!”

李唐听他虽然啰嗦,口中却并不提自己还没有付的早餐钱,心下升起一股温暖,便问道:“我现在没有钱了,你便不怕我赖账跑人?”

易掌柜毫不在意地笑笑,说道:“要真是那样,对我又有什么损失呢?不就是十几文钱的事情吗?其实,几年前,我就遇到过一个和你一般丢了银子的考生,在我这里住了约莫有十多天的样子,后来他得中了,不但把钱还给了我,还帮我把客栈名换成了现在这个。这几年我这客栈里生意好了不少,说起来这个客栈名也是居功至伟呐!它好记,顺口,外乡人就都愿意往我的客栈里来,而且下一次到汴京,多半还是会选择我这里。”

李唐点点头,忽然又说道:“你这话里的意思,岂不是在提醒我,可以在这里赖着不走吗?”

易掌柜“哈哈”大笑,道:“若是你一心只想挨到科举开考,在我这里赖着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若是高中了,总该把钱还给我;若是万一你没有中,你家都回不了,我又怎么忍心向你追讨那点住宿钱和饭钱?”

李唐一听,心下的郁闷一扫而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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