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家人才济济,鸿奇、鸿军有能力,我是早就知道的,我也知道梅溪镇跟梅钢,但是宋部长你没有告诉我沈淮是你宋家的子弟啊。”田家庚摇头说道。
“哈哈,”宋乔生说道,“我是巴不得告诉所有人,我这个侄子有多出色。只是炳生对沈淮要求更严格,怕这时候把他捧上天,对他成长反而不利……”
沈淮今天给宋鸿义挤兑了半天,本来想把他拖进来,叫他出出丑,没想到二伯连拨带打就把这事给挡了过来,还顺带给他父亲宋炳生搭好能下的台阶。
这种短时间里就洞悉局面、掌握局面的能力,也叫沈淮暗暗心惊。
气势给宋乔生压住,而此时的场面也不允许沈淮有出格的表现,他身子一矮,从宋乔生的手下挣扎出来,笑道:“一听到严格要求,我就头痛三分。得,我还是跟鸿义哥、鸿奇他们走一块,免得二伯你跟我爸逮到机会,对我再提严格要求……”
沈淮跨步就退到宋鸿义的身边,也不管他的脸跟煮熟的虾似的,热情的揽过他的肩膀,好似一对亲密无间的堂兄弟在说家常。
宋乔生眸子敛起来看了沈淮一眼,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改,跟田家庚摇头笑道:“现在的小子就是滑头……”似乎是在为一个顽皮而狡猾的后辈感到无奈,伸手邀田家庚一起进宴会厅。
田家庚哈哈一笑,看了沈淮一眼,才跟宋乔生往台阶上走。
唐建民看了妻子一眼,外人不知道宋乔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作为宋家女婿,跟宋乔生接触有几十年,知道宋乔生是能让人感到不舒服也说不口的一个人。
唐建民还担心沈淮会给宋乔生的气势压住,没想到他会如此狡猾的挣脱出来,硬跟鸿义凑到一起去。
看着鸿义那别扭的脸,唐建民想想心里都觉得好笑,也不能怪沈淮得势不饶人、故意折腾他,只能怪他刚才太不知进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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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理在寿宴开席过来代表中央祝寿,待总理告辞离开后,寿宴就正式开席。
跟寿星老爷子同桌的,要么是昔时在战场同生共同的老战友,要么是跟老爷子一样退居幕后但在党内依旧有着大影响力的老一代人物。
这些个老人,即使不能都算宋系,也是跟宋系同气连枝;那些个跟宋系不大和睦的老人,大多是发一封贺电了事。
正当权的贺寿官员里,以国务委员、国家计委主任贺相怀地位最高,田家庚以及电力部部长戴成国则与宋乔生地位相当。
贺跟戴都是老爷子提拔起来的人,与宋乔生一起,给视为宋系的中坚力量,但贺相怀今年已经六十五岁,戴成国今年也有六十一岁了。
如今老一辈对中央领导层年轻化的共识越来越明析,三年后的换届,贺相怀差不多就要退下来;戴成国跟宋乔生一样有着没有地方覆历的短板,想再进一步的难度颇大,较为理想的就是三年后到地方干一届封疆大吏退休。
宋乔生最大的优势在于年纪轻,今年才五十六岁,就算将来明确中央级领导六十八岁必须退休的制度,他还有十二年的政治生命,也是宋系目前最有可能进入中央领导班子的人选。
夹在贺戴跟二伯中间,沈淮心想田家庚心里的滋味多半不会好受,但见田家庚坐在桌前,跟贺相怀、戴成国谈笑风生,看着他们这桌还有空位,笑指着他父亲宋炳生:“炳生要与我一起去淮海任职,我得找他多喝两杯酒,才能叫他更好的支持我工作……”硬生生的把他父亲宋炳生拉到他们那桌去。
沈淮心想他父亲宋炳生的副省长任命就快要下来,勉强也有资格跟贺戴及二伯同桌,但他父亲坐过去,神态明确的拘束起来,气势给其他几个部委大佬压住,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这一下子就转移掉田家庚给贺戴及他二伯夹击的弱势。
看到这场面,沈淮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也明白为何二伯争淮海省委书记失利之后,田家庚背后的人物会给他父亲一个副省部作为安慰性的交易,实在是他们看得很清楚,就算把他父亲抬到省部正职,也不可能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威胁啊。
哪怕当他小姑去顶这个副省长,对宋系的作用,也要远远强过他父亲。只可惜,宋家对此是有苦说不出的:都给宋家直系子弟两个省部级了,总不可能还有什么不满足吧?
沈淮自然只能跟宋鸿军、宋鸿奇以及田家庚的秘书一桌,宋鸿义今天丢尽了脸,本想躲开去,但是沈淮进宴会厅就紧跟他身边,做出一副要认真讨教产业资本问题的模样,哪里容他溜走?
看着田家庚起身去给老爷子敬酒,沈淮跟宋鸿义说道:“鸿义哥,我们过去给老爷子祝寿去……”根本不容他拒绝,一手拿起酒杯,一手就拉宋鸿义起身。
宋鸿奇看弟弟坐着不动,伸手踢了他一下,叫他站起来,也同时端起酒怀,招呼宋鸿军:“你是老大,你来带个头,我们小辈一起到老爷子那边敬个酒……”
宋鸿军知道鸿义今天是把沈淮惹恼了,但鸿奇又不会坐看弟弟给沈淮欺负,要他一起拉上,这样在敬酒时才不会有沈淮发挥的余地。他虽然感到头痛,但鸿奇都喊到他头上了,也只能招呼同辈人都过去敬酒。
沈淮也是不管,跟着一大群人往主桌走去。
这时候田家庚在宋乔生的陪同下,敬过酒返回座位,沈淮当即折向,径直走向田家庚,举杯说道:“田部长,以后我跟我爸,都要在你领导下去开创淮海省的开新局面。我爸酒量不行,我代表我爸,敬田部长一杯酒……”
沈淮突然搞这么一出,宋鸿军、宋鸿奇也是措手不及,他们不能对田家庚失礼,只能停在那里等沈淮先敬好酒。
他们同时心里还犹豫着,等沈淮敬过酒之后,他们要不要一起向田家庚敬一下。但不管怎么说,沈淮是单独敬,他们是一起敬,这小辈里的风光也全部叫沈淮占去了。
一大群小辈挤在宴桌之间,唯有沈淮谈笑风声的朝田家庚举杯敬酒,想不引起宴会厅里众人的关注也不可能。
宋炳生看着儿子,他这时候又不能训斥这个儿子,叫他退下去不要搞事,反而很被动,很措手不及的站起来,陪着一起敬田家庚一杯酒。
田家庚站起来,招手让服务员将他手里的酒杯倒满,笑着跟贺相怀、戴成国说道:“宋老家真是出人才啊,沈淮年纪轻轻就带领梅钢集团做出一番叫人刮目相看的成绩。要是淮海省能多几个像沈淮这些的年轻官员,我到淮海的担子就要轻多了……”
田家庚站起来,宋乔生也不得不陪站起来,还不得不替沈淮向贺相怀、戴成国及其他同桌者介绍:“沈淮是炳生的儿子,现在淮海东华下面的乡镇锻炼……”等沈淮给田家庚敬过酒,又跟沈淮说道,“你也给贺委员、戴部长敬下酒。”
有时候同样一句话,不在同的氛围下,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是在其他环境下,知道沈淮作为宋家子弟,仅仅是在乡镇任职,多数人会认为他没出息到极点。但在田家庚、宋乔生都郑重其事的说沈淮在乡镇锻炼,别人就会想,这是不是宋家有意的安排?就想看沈淮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田家庚是站起来接受敬酒,贺相怀、戴成国也不能拿捏身份,也是站起来接受沈淮与宋炳生两父子的敬酒。
这一幕叫大厅里的人都看傻眼:这小子谁啊,敬一轮酒,叫贺相怀、戴成国、田家庚挨个站起来接受?
便是寿星那一桌的老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问老爷子宋华:“老宋,这是你哪个孙子啊,长得一表人材呢?”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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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淮自信而从容的给贺、戴、田等大佬宾鹏敬酒,唐建民转头去看妻子,恰看到妻子不经意的抬手抹了一下眼角,不想叫别人看到她眼睛里的泪花。
唐建民心里感慨万千,这些年来,几乎宋家所有人都认为沈淮无药可救,唯有妻子对沈淮有着近似宠溺的信任,从未放弃过要把他从泥淖里拉出来。
唐建民心想,大概眼前这一幕没有谁能比妻子更激动万分吧。
唐建民不喜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仕途上也没有大发展,但他没有吃过猪肉,不等于他没有见过猪跑。
唐建民能知道沈淮此时的表现,已经不是在强势人物面前怯不怯场的问题,而是从他突然插过去向田家庚敬酒开始,宴会厅那一角接下来的局面其实都在受他巧妙的牵动。
可以说沈淮有讨巧借势之嫌,但这恰恰也说明沈淮有着掌握局面的能力跟自信。这一刻,堵在宴会厅中间的宋家小辈,相形之下,反应迟钝、神情呆滞、不知所措,整个的仿佛就是衬托沈淮存在的鸡群。
沈淮的表现,自然也引起宴会厅大多数人的注意,唐建民就听见身后就有人问起沈淮是谁。他回头看了一眼,谢佳惠跟谢海诚兄妹坐隔壁桌,那人正好问的是谢佳惠。
唐建民见谢佳惠脸色苍白而僵硬,盯着沈淮,很失态的没有理会那人的问话;谢海诚以及孙家这次过来祝寿的代表孙启义,也是脸面僵硬的饮酒,仿佛将眼睛遮住,就可以当眼前发生的事实并不存在。
说到一起去给老爷子敬酒祝寿,兄弟姐妹一大群人起身来,但走到半途,沈淮突然岔过去给田家庚敬酒,宋鸿军、宋鸿奇等人都给搞得很被动。
宋鸿奇迟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凑过来给田贺戴三人敬酒,征询的看向父亲宋乔生。宋乔生微微摇了摇头,宋家一群小辈拥到贺戴等人跟前,就太不像话了,要他们都去给老爷子敬酒,不要过来凑热闹。
虽然这会叫沈淮在贺戴二人跟前突显出来,宋乔生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轻轻的按着沈淮的肩膀,说道:“你也跟鸿奇他们过去,给老爷子们敬一下酒……”
宋乔生坐下来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沈淮背景一眼,想起一年前他突然打来的那个电话,暗道:老四家这小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心想他这么做的用意,大概是想引起戴贺两人的注意吧?
沈淮突然间甩开宋家其他小辈,单独岔过来给田家庚敬酒,确实是想引起戴贺两人的注意。
作为宋系的核心人物,贺相怀是国务委员,戴成国是电力部部长,资历都在二伯宋乔生之上。虽说此时老爷子宋华才是宋系的核心人物,但老爷子毕竟是八十岁高寿了。要是过两年老爷子撒手而去,宋系这个派系还能勉强维持下去的话,那贺、戴二人就是派系宿老,他们才是决定派系内谁能上、谁不能上的主要决策人。
回京虽然才两天时间,沈淮也意识到,想要讨好宋家所有人的欢心,是不现实的;与其讨好别人的喜欢,还不如叫他们不得不重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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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岔过去给田家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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