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梅既然可能是梁、高二人抛出来的饵,那冯玉梅跟梁、高二人又是什么关系?梁振玉跟高扬虽然戒备他,就舍得让这么漂亮的情人以身伺虎?还是说背地里另有隐情?
沈淮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打量着办公室里的情形——这里是前任常务副县长、现任组织部长张云山之前的办公室,铁打营盘流水的兵,现在自然换沈淮他入主这里。
“这是以前张部长的办公室,前两天刚让人收拾过,这里边还有休息的小房间,”冯玉梅走到办公室靠北窗的一侧,看着跟背景墙没有什么不同,轻轻一推,就露出一道门,“沈县长您看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让人这两天改一下。”
“不错了,这样挺好。”沈淮说道。
“昨天邵主任把沈县长您的东西都先送了过来,”冯玉梅说道,“县政府招待所以及政府宿舍条件都很错,早在两星期前,我跟高县长反应过这个情况,高县长指示我们给您在城关镇另外租了房子,是栋幽静的小院子,你猜想沈县长您这样有学问的知识分子一定会喜欢。我就擅自主张,昨天把您的行李,都先搬到那边去了。我看沈县长您坐了半天的车赶到嵛山来也很辛苦,今天是不是我先陪你去住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明天我跟沈县长您汇报工作上的事情?”
沈淮看了冯玉梅一眼,见她眼神有些躲,点点头,说道:“好的,今天是要先休息一下。”
“沈县长,您等我一下。”冯玉梅眼神闪开,扭身先走,留一阵馨风。
过了片刻,冯玉梅领了两名年轻人过来,介绍给沈淮说道:“这是司机班的王威,县政府的车不多,有辆桑塔还是县广电局借给县政府的,车况比较好……”
“大院里那辆北京吉普有人在用吗?车况怎么样?”沈淮直接问王威。嵛山县的路况很差,他看到那辆北京吉普虽然破旧,但只要保养好,爬个坡什么的,比桑塔那要好。
“那辆车有十年了,暂时放在大院里机动,车子还能跑。”王威说道。
沈淮点点头。
冯玉梅见沈淮就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他指定那辆老吉普当座驾呢,还同时把桑塔那跟那辆老吉普都霸占下来。有些意思只能她慢慢去琢磨,而不能把话直接问透了。
冯玉梅接着又介绍另外一个年轻人给沈淮认识:“曹俊是今年刚毕业分配到我们县政府的大学生,秘书科暂时缺人手,是不是让曹俊先跟沈县长您学习一段时间?”
沈淮见曹俊人高马大,浓眉大眼,即使工作不会太成熟,但他也主要是辅助冯玉梅,也不十分挑人,便随口问道:“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省经济学院,沈县长您以前教过书的地方。”曹俊说道。
沈淮眼眸子敛了一下,中央有蠢蛋,深山有龙虎,看来嵛山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无论梁、高的以退为进、统一阵线,还是冯玉梅的美人计,还是曹俊这枚闲棋,说明嵛山有人事前仔细的调查过他的底细。
沈淮心里只是一笑,心想梁、高防备他情有可缘,但想不应该对他搞这么多的小动作,难道梁、高之外还有人在打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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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请客
冯玉梅帮沈淮在县城租的院子,离县政府就四百来米。手打吧防盗章节
不过沈淮上午过来时,也随身带了一些行李;冯玉梅与司机王威、秘书曹俊,对待沈淮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还是开车帮沈淮及行李送过去。
青石巷位于农业银行的北侧,王威将车停在银行门口,与曹俊一人帮沈淮拿一只包裹,陪着沈淮、冯玉梅往青石巷里走。
嵛山县没有几家什么像样的企业,经济规模很小,除了信用社外,就只有一家农业银行。冯玉梅还兼着金融办主任的职务,沈淮从她那里了解到,信用社加上农业银行,嵛山县个人及企业存款余额也就刚刚过亿,全县人均不到两百元。
嵛山县虽穷,但县城东嵛镇是四山八岭的出山要道之一,早在元明时期就形成商埠镇集,此时也大体保持明清时期的模样。
此时的古镇,只可远观,不可近赏。
远远看过来,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黑色屋脊,斑驳的白灰墙以及青石街巷,充满着浪漫的情调跟气息,甚至镜头里也可以尽情的捕捉那些充满时光色彩的角落。不过,对于真正生活过其中的人来说,潮湿、昏黑、几乎没有一处不漏雨的房子,几代同堂七八口甚至十几口人,挤几十平米的房间、连转身都困难的居民来说,只是默默的在承认着这样的难苦生活而已。
当然,再破落的地方,也有收拾得干净,叫人心舒坦的院子。
推开朱漆院门,里面是个二层的老式木楼,院子有新收拾过的痕迹,屋前新铺过砖,两边的泥地也搬来十几盆新载的花卉跟绿植。
推开门进去,一楼地面是水磨石,木楼梯在东面。楼间是堂屋、杂物间、厨房以及一间空着的房间,楼上三间屋,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厅,能看出这院子有些年岁。
屋里的实木家俱看上去不是十分的高档,但也精美实用,看得出冯玉梅布置这里花了一些心思。
邵征昨天专程开车先送来的一大堆书籍、材料等等,都临时堆在书房里,还没有整理。
“邵主任昨天专程把沈县长您的行李送过来,怕您人不在,我们会弄乱了,特意吩咐我们不用收拾,”冯玉梅说道,“现在沈县长您指挥我们怎么收拾吧?”
“没关系,先放在这里,我晚上再慢慢收拾,”沈淮说道,“有些乱,这样东西放什么东西,我自己才能找得到。”
“沈县长您一个人生活有很多不方便,可以从县招待所找个服务员过来,或者沈县长您另外找个保姆过来专门照顾你的生活,也可以。”冯玉梅说道。
沈淮心想也难怪“千里奔忙、只为当官”,嵛山县财政再窘迫,也是要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照顾他这个常务副县长的生活。
哪怕找个年轻貌美的小保姆,跟他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大家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照顾领导的生活,就应该要照顾到位嘛。
“我平时也随便得很,吃饭可以吃食堂,我看巷子口有间包子铺,早饭也可以在那里凑合,你安排个人,能隔三岔五过来帮我收拾一下房间就行,倒不用安排专门的保姆。”沈淮说道。
“好的。”冯玉梅说道。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陈丹的电话,沈淮刚接通就断了,见信号显示很差,冯玉梅忙指着书桌上的电话机,说道:“电话是新安装的,可以用。东嵛镇没有建几个基站,信号都很差,隔天县里跟邮电局反应一下,让他们加强一下这边的信号。”
沈淮将手机放书桌上,拿起电话给陈丹拨回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关心他刚到嵛山的情形。
*************
在冯玉梅、曹俊、王威的帮忙下,沈淮把院子里又简单收拾了一下。
时间过得飞快,看手表都快五点了,沈淮拍拍手说道:“我是初来乍到,你们三个是地头蛇,以后我在嵛山,还要靠你们多照应。你们晚上要是没有什么其他安排,我来请吃饭。”
他不管别人出于怎样的用心将这三人安排给他直接领导,一时间也不清楚他们三人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让彼此的关系不那么紧张,也有利以后开展工作。
沈淮说晚上一起吃饭,冯玉梅、曹俊、王威自然都不能推辞。
冯玉梅说道:“我看沈县长您中午吃的不多,是不是有什么忌口?我吩咐招待所厨房那边记住。”
“昨天喝多酒,上午又颠了一路,没蔡部长那么惨,但胃口也不是很好,”沈淮笑道,“晚上就不去招待所吃饭,不然我请客就没有诚意了;我们四个人,去坝坝下随便吃。”
东嵛镇人都知道“坝坝”是东嵛溪河庇护老镇的北大堤,北大堤下分布有一些小吃店,虽然给东嵛镇居民称为小说一条街,但环境很差,只是市井小民三五宾朋小聚之地。
“那边环境太差了一些,是不是……”冯玉梅已经好些年不去“坝坝”下吃饭了,印象里就觉得那边脏乱不堪,也怕去那里吃饭,给沈淮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我觉得挺好,要不是今天时间赶不及,我就请你们去嵛山湖吃湖鲜去。”沈淮说道。
冯玉梅讶异的看了沈淮一眼,倒不是说她奇怪沈淮的不讲究,而是沈淮并不像她之前所想象的那般,对嵛山一无所知。
司机王威撇撇嘴,没有说什么,但沈淮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底,心想或许他以前跟着其他领导嘴吃油了,没有他意想中的大餐,难免会有些失望。
“沈县长您对我们嵛山很熟悉啊?”曹俊颇为诧异的问道。
“我以前来过嵛山几回,”沈淮笑道,“不过这往后,不是‘你们’的嵛山了,而是‘我们’的嵛山,我来嵛山可不是当客人的。”
曹俊可能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下意识的看了冯玉梅一眼;冯玉梅没有跟曹俊有眼神上的交流,而是直接跟沈淮笑道:“我都不知道沈县长你以前来嵛山微服私访过呢?怕是县里都没有人知道吧?”
沈淮坦坦荡荡的说道:“嵛山路难走,但风光好,也可以说是‘无限风在险峰’。我以前陪朋友来玩过几次,嵛山湖跟长林那边,都去过。”
冯玉梅对沈淮的话将信将疑,但也没有说什么。
要下楼时,曹俊走到前面,手触上扶梯,似乎又想什么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司机王威对曹俊的笨拙,嘴角露出一丝嘲笑;沈淮倒不介意,要曹俊先走,他与冯玉梅跟在后面下楼。
沈淮看得出曹俊跟上午陪他与蔡云声到嵛山的市委组织部干事刘红桥一样,都是刚从学校走进社会的大学生,还没有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完全打上官场规则的烙印。他们即使脑子里提醒着自己要察言观色,在领导面前要表现得成熟稳重,但多少会有些错漏,不够圆滑。
嵛山美食以烤鱼出名。
北堤路上到处都是“嵛溪烤鱼”的招牌,整条街错杂脏乱,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垃圾、铺地的青砖也残缺不堪,油污将砖石染得油黑,看不到本来的面目,但在脏乱的街巷里,透出来烤鱼香气,倒也是诱人。
沈淮也不挑地方,指着街口的第一家店问冯玉梅她们合不合意。
沈淮挑选吃饭的地方,哪有冯玉梅她们置喙的地方?见这家店看着还算干净,店面颇大,就跟着沈淮走进来。
这时候还早,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趴在最外面的桌子打瞌睡;沈淮跟那女人打起招呼来,拿过油腻腻蒙塑料纸的菜单,坐到靠里的桌子边自顾自点起菜来。
听着那女人拿别扭的普通话跟沈淮介绍酒菜,冯玉梅她们因为摸不透沈淮的脾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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