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选票来体现人民的意志。
不过这种观点却遭到了马克思、恩格斯等国际工人协会主流派的坚决反对……实际上这种俄国式的奇怪观点是西欧的革命者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他们都认为波兰共和国既然是代表劳动人民利益的政权,那就应该接受劳动人民的监督,就如同英国、法国、大明这样的资产阶级国家的政权需要接受资产阶级控制的议会监督一样。而波兰本身又是一个有着悠久民主传统的国家,他们本土的红党也主张通过民选产生波兰政府和议会。因而波兰共和国将在1865年初举行它诞生以来的第一次议会和总统选举。
当然,为了防止资产阶级通过操纵选举夺取波兰政权——这样的事情在1848年法国革命后就曾经出现,所以计划中的波兰选举也是有所限制的。不过不是纳税额或财产多少的限制。而是由一个“波兰革命选举委监察员会”对候选人资格进行认定。
而这个革命选举委员会也不是由波兰红党的一言堂,而是根据一定的比例,由波兰各界人士组成,其中工人占三分之一,农民占三分之一,知识分子占三分之一。资产阶级和宗教人士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波兰革命选举监察委员会”的。而且,“波兰革命选举监察委员会”的委员产生也是随机的,凡是愿意参加这个委员会的波兰民众都可以向“波兰全国大选委员会”的派出机构报名。然后登记自己的职业和身份证号码,并且接受阶级甄别。通过甄别之后,再由全国大选委员会组织抽签,抽取工人委员、农民委员和知识分子委员各300人,组成波兰革命选举监察委员会负责认定候选人是否代表波兰最广大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
在马克思看来,这样的选举制度就是波兰劳动者利益的最大体现,同时也是波兰可以在接受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后顺利向社会主义中级阶段过渡的保证。甚至在进入社会主义中级阶段后,这套选举体系仍然可以有效保证劳动者和社会主义继续发展,可以说是最好的政治制度,也是波兰革命对世界劳动人民的最大贡献。
马克思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面正在盘算着邀请世界各国的工人阶级代表到波兰观摩选举的事情。就没有看到国际工人协会的副主席巴枯宁正站在他的门口等候着他,几乎和他撞了一个满怀。还是巴枯宁先退了一步,笑道:“摩尔(马克思的别名),心神不属的,在盘算什么事情?”马克思“哦”了一声,朝巴枯宁笑道:“米哈伊尔,实在不好意思。怎么?有事情在这里等候着我?进去说话吧,咱们都是革命同志,不要摆出这么一个客气的架势。”
两人虽然在如何实现共产主义的路线上面有不小的分歧,但是共同的观点也有很多。小小的分歧还不足以让马克思和巴枯宁成为敌人——实际上马克思和恩格斯之间的分歧也不小。两人相对一笑,并肩走进了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自然有国际工人协会的工作人员送过来两杯咖啡。马克思挥手让工作人员退出去,然后笑盈盈地问巴枯宁道:“米哈伊尔,你是为了美国革命的事情来找我的吗?”
现在聚集在波兰的革命领袖们也有各自的分工,马克思除了国际工人协会一摊子事情,就是具体操办波兰的选举,他现在是波兰全国选举委员会主席。恩格斯自然负责波兰的经济。而巴枯宁的主要工作则是输出革命——主要目标就是美国和俄国。和马克思、恩格斯相比,以巴枯宁为代表的俄国革命者大多是实干派或者是造反派!
巴枯宁放下咖啡杯,摇摇头道:“并不全是为了美国。现在美国国内的局势已经稳定,虽然美国人民对美国资产阶级的背叛和出卖非常愤怒。但是在英国资本的帮助下,经济总算开始恢复,所以暂时不会有发生革命的可能性。”他叹了口气,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有些凝重,看来最近为了世界革命的大事真操了不少心,“而且整个资本主义世界都出现了相对稳定的局面,连俄国国内的农民暴动也几乎没有了。当然,这样的局面不过是暂时的,是在为下一次资本主义世界的大动荡酝酿着动力。而我们也应该为未来的世界性革命做好准备,光是研究一个选举制度和发展波兰的经济显然是不够的!”
第1250章 培养革命的精粹
米哈伊尔·巴枯宁神色郑重,似乎下一次资本主义世界的大动荡就是国际工人阶级上台当家的时候啦。马克思捧着咖啡杯要喝不喝地在那里沉思,对巴枯宁的话很听得进去的样子。
巴枯宁看了一眼马克思的脸色,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摩尔,波兰革命成功的经验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无产阶级力量是否强大并不是由他们的数量多寡决定的。否则革命就不应该在波兰首先胜利,而是应该在无产阶级人数最多的英国、中国、法国和德国四个国家中首先取胜了。波兰革命告诉我们,无产阶级力量的强弱是由领导无产阶级的精粹力量所决定的。只要这个精粹有足够的革命决心和能力,就能取得胜利!
波兰革命的胜利就是因为全欧洲革命力量的精粹都集中于波兰,这才是胜利的原因。而无产阶级数量最多,甚至超过波兰100倍的中国,就是因为缺乏这样的精粹,所以根本没有革命的苗头出现。由此可见,真正的决定力量不是数量而是精粹。而我们就应该利用未来一段比较平稳的时期培养这样的精粹力量!因为他们才是世界革命的根本!”
听着巴枯宁在那里说得慢慢激动起来了,马克思也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西欧革命者和俄国革命者最大的分歧其实就是一个“精”字,革命的精粹其实就是精英主义的一种。依靠的不是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而是少数精英的力量。在西欧,精英往往是有产阶级的代理人,只有一小部分会掺和到无产阶级斗争中去。而无产阶级的斗争也不依靠少数精英的秘密活动,而是靠公开的大规模罢工、游行甚至是人民起义进行。
马克思也知道俄国的情况正好相反。可能是因为俄国的资本主义发展不充分,也没有建立资产阶级专政,但是却从彼得大帝时代起就建立了完全西式的精英教育体系。所以俄国可以培养出很多在西欧来说也是非常杰出的人才,但是这些俄国社会的精英又没有西欧和中国那样的广泛出路。所以很多贵族出身的精英分子就在欧洲革命气氛的影响下混进了无产阶级革命的队伍——现在在波兰的俄国革命者就是清一色的贵族子弟,压根就没有无产阶级。而精英革命者又发明了“人民精粹”的概念来形容自己,并且认为“人民精粹”完全可以代表人民……
不过马克思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俄国精粹在干革命方面的手艺的确高明!没有他们,波兰革命恐怕很难取得成功,更不用说在俄国内部搅动风云了。而且……精粹革命者的理论,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在封建统治力量相当强大的国家里面干革命,的确是需要巴枯宁这样既懂理论,又能实干的职业革命家的。
想到这里,马克思才沉吟着点点头:“米哈伊尔,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在波兰的土地上开办一所专门培养革命干部的学校,用来培养全世界各国的革命青年,使之成为革命的精粹呢?”
巴枯宁用力点了点他那个边幅不修的大脑袋:“就是这样,的确需要一所学校用来培养革命者,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的欧洲有很多具有进步倾向的青年,他们都对自己祖国反动保守的情况感到不满,希望在波兰找到救国真理。我们应该将他们吸收到革命队伍中来,传授给他们革命的理论和经验,将他们培养成各国革命力量的精粹。”
巴枯宁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挥动着臂膀,显得非常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千上万由波兰革命者学校培养出来的革命精粹奔向世界各国去发动一场又一场的大革命了。马克思也站了起来拍着巴枯宁的肩膀,笑道:“米哈伊尔,你的意见很好,下一次的国际工人协会中央委员会上面我们就讨论这件事情好吗?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拿出一个具体的计划,比如需要多少经费,学校的选址地点,需要多少老师,招收什么样的学生,学制几年,课程又是什么……一定要仔细考虑清楚才行。另外,学校的管理也需要事先考虑周全,毕竟这所学校是在为全世界培养革命者,对于我们事业的未来极为重要,是绝对不能马虎对待的。”
……
就在这个世界的革命导师们筹谋着开办一所学校培养革命事业接班人的时候。大明皇帝反革命事业的继承者朱国雄已经带着一个庞大的外交使团,乘坐着大明海军最大的铁甲舰,6个月前才下竣工的6000吨级(空载)的济世号铁甲舰开始了他的西行出访之旅。
旅途的第一站就是他的大哥朱国杰统治的香港岛自治领。说起朱国杰还有他统治的香港岛在大明帝国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身为朱大皇帝的长子,朱国杰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虽然根据《大明皇室典范》的规定,已经既然外国或藩国君主的皇子没有资格再继承大明皇位。但是朱国杰毕竟是长子!还迎娶了世界上另一个大帝国大英帝国的海伦娜公主为妻。而且他并没有前往夏威夷王国,而是留在香港这个自治领,他那个国王也纯粹是挂名的。
所以在某些人看来,这位皇长子对皇位的权力应该排在朱国杰之后,成为第二继承人……而这位年仅20岁的香港岛公爵2年多以来在管理香港这个弹丸之地的过程中,又展现出了一定的政治才干,更让一些人坚定了这样的看法——这位大皇子殿下将会是一位明君!
说起朱国杰的政治才干,当然就不能不提到香港这个地方了。现在的香港自治领地的范围和后世的香港特别行政区是不一样的。大致上包括了香港岛、九龙半岛、南丫岛、大屿山以及这一些附属于上述地区的小岛,另外还包括了和香港岛隔海相望的澳门半岛、氹仔岛和路环岛。
顺便提一下,澳门这个“葡萄牙殖民地”的地位从来没有得到过大明朝廷的承认,而且葡萄牙人也拿不出什么条约来证明自己对澳门的权力。所以在1850年,大明还都南京之后,就由广州府方面派人把葡萄牙驻澳门的所谓总督撵走了。而葡萄牙方面对于大明的行为也只能表示一下抗议而已……他们葡萄牙人的世界帝国早就已经烟消云散,朱皇帝眼睛里根本没有这些葡萄牙人的存在。
而在大明和英国达成收回香港岛主权的协议之中,香港和九龙一起都并入了香港,成为了香港自由市的一部分,再后来这个自由市又成为了朱国杰的领地,用来交换他对兰芳大公国继承权。可能是考虑到自己的长子太过吃亏,所以朱济世就把澳门一并划入了香港公爵自治领,成为了朱国杰和海伦娜的封地。这块公爵自治领之前是由广州府代管,到了1861年朱国杰和海伦娜抵达香港之后,就由朱国杰殿下亲自管理。朱皇帝这位长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一个挺有想法的青年,不过不是进步青年,而是一脑袋开明专制思想的反动青年。这种想法也和他在英法多年的经历有关。
对于英国此时的资产阶级专政所造成的贫富差距极大,少数精英坐拥巨额财富,绝大多数穷人一无所有的局面,他是相当反感的——其实伊顿公学里面90%的学生都认为这种体制是不对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