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贪婪之下的心灵挣扎:贪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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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官贪婪之下的心灵挣扎:贪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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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机关的人都知道穆行长的习惯,如果他办公室的顶灯熄了,就意味着穆行长不希望有人再去打扰。就如宾馆房门前的“请勿打扰”的功能。
  穆平回到办公桌前,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微眯着双眼,大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冷建新那畏琐的脸。人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想当初,冷建新与他同为银行的中层干部,而冷建新所在的外汇管理局的资本项目管理处,又是行内炙手可热的热点部门。他与冷建新虽没什么私交,但在行务会上每每碰面,总能看到他志得意满的得意样。另外因工作需要,他出境的机会比大家多,所以他总能带点激进的观点与同仁们争论。
  人啊,往往在自我感觉良好,自我意识膨胀,对世间万物不再敬畏时,他的价值取向也最容易发生改变,同时也最容易走向毁灭。
  等穆平从假寐中睁开眼,暮色已从天际褪尽,迷蒙的夜色初已登场,隐带妩媚的霓虹开始闪烁。
  穆平起身来到落地窗台前,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夜空,吟江两岸霓虹闪烁,夜色穿过半透明的玻璃,将室内室外连成一片,仿佛把自己置身于这空旷寂寞的世界里,远离着红尘。
  静静地看向若隐若现的远方,让思绪尽情地自由翱翔。穆平最为享受的是每天的这一时光,很多玄思妙想都是在这时产生,如引起总行领导重点关注的关于人民币汇率、房贷利率与政策调控等有分量的论文,省行的工作思路与计划……但更多的时候是天马行空、无边无际,给大脑充分的想象空间,就如人体需要锻炼来强健体魄,穆平是用这一冥想的方式给大脑去陈纳新的思维空间。
  “嘀……”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穆平的思路,这个时候打到办公室来,会是谁呢?
  “喂,穆平,你真还在办公室,快回来吧,饭菜要凉了。”妻子金曼珠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饭菜?陈阿姨不是回去照顾她儿媳了吗?”穆平不相信地问道。
  “你以为就只有陈阿姨能做饭,快回来。”
  “难道是你做了饭?”
  “哎。”金曼珠笑应道。
  挂了电话,穆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结婚二十年,他还真想不起妻子做饭的样子,就如这南江春天的夜空,繁星满天会是什么样一样,难以想象。
  穆平打开身后的地灯,检查了一下各个橱柜,然后来到内室,想着与妻子的电话,思绪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穆平毕业于国内著名的财经大学,共有三人与他一同分到南江省人民银行。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除正常上下班,业余生活不像现在这样丰富多彩,为了改善年轻人的业余生活,银行团委在周末经常举办交谊舞晚会。
  金曼珠是当时省人民银行金行长的女儿,因住在银行宿舍,也经常来参加晚会。
  因金曼珠特殊的身份,又因她外表秀丽,善于打扮,只要她步入晚会现场,总是迅速地成为晚会的焦点,邀她跳舞的人络绎不绝。
  而出生在小县城、父亲只是中学数学老师、母亲是小学音乐老师的穆平,第一次见到衣着时尚,举止优雅高贵的金曼珠,内心真有些胆怯,不敢也不好意思去邀请她跳舞,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与舞伴在舞池中旋转着。

第一部 重逢(5)
当时与他一同来南江的同学李志其性格外向活泼,不多一会儿就与金曼珠熟悉了。
  舞会结束后,李志其神秘地告诉他和周新,金曼珠已二十八岁,现在还没有确定关系的男朋友,并明确他要开始追金曼珠,请他两人帮忙。
  他们三人穆平最小,李志其与周新都是二十七岁。不久,他们仨就与金曼珠熟悉了,也不再只是在舞会上,金曼珠还经常带他们一起参加她的社交活动。也许是年龄,或是他们的关系单纯。穆平在与金曼珠的交往上,比李志其和周新都来得自然与随意。而李志其见到金曼珠总是特别紧张,与平时机灵活泼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交往了一段时间。有天快下班的时候,金行长的秘书叫他到行长办公室去。金行长在银行德高望重,也是穆平最为敬仰的领导,穆平紧张地来到金行长面前,金行长简单地询问了下穆平的家庭情况,最后问道:“小穆,你对曼珠印象如何?”
  穆平这时才明白,金行长让他来是问他对曼珠的印象,想到曼珠是金行长的宝贝女儿,穆平将能用来夸女孩的词汇迅速地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真诚地:“曼珠她优雅高贵,有才华,人也漂亮。”
  金行长听后满意地笑了笑。
  之后,穆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了金曼珠的正式男朋友。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而好友李志其从此后再也没有与他讲过话,不久他就调去了深圳。
  从与金曼珠确定关系起,穆平慢慢地走入了金曼珠的社交圈,认识很多平时只能在电视、报纸上见到的领导干部的子女和亲属们,当初确实大大地满足了他的新鲜感与虚荣心。交往不到三个月,因银行分配新房,规定必须是已婚人员才能参与分配,所以穆平便与大他两岁的金曼珠领取了结婚证,结束了单身生活。从此后,穆平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穆平将车停放在车库,就直接上了三楼自己的卧室,简单地清洗了一下,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来到一楼的餐厅。
  金曼珠看到穆平下楼,也从客厅走了过来。餐桌上已摆放上了四菜一汤,穆平刚刚坐下,只见一清瘦的女子端着餐盘从厨房向餐厅走来。
  金曼珠微笑着:“穆平,这是我新请来的保姆——石竹。”
  穆平一听,抬头怔怔地看着,讶异地:“石竹……”
  金曼珠抬手轻拍了下他的手:“干嘛反应那么大,又不是你喜欢的石竹花。”
  “噢。”穆平尴尬地回过神来看了看妻子。
  “石竹,这是穆平穆大哥。”金曼珠与石竹介绍道。
  石竹低着头:“穆、穆……大哥。”
  穆平平缓了一下:“噢,坐下来吃饭吧。”
  “噢不,我带了自己的餐具,我等会吃。”石竹紧张地。
  金曼珠看着局促不安的石竹,说:“算了,穆平,她第一次来省城,随便她吧。”
  穆平抬头深深地看了眼把头低得更深的石竹:“噢。”
  用过晚餐,金曼珠平缓地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快去收拾下行李吧。”
  穆平有丝机械地跟着站起身,回头看了眼厨房,迟疑了下,与金曼珠向三楼的衣帽间走去。
  “听小杜说,这次出访的规格很高,以央行领导为主,省级行就只你一人?”金曼珠边上楼边问道。
  “是,还有上海分行的闵行长。”穆平淡淡地道。
  “穆平,你应该还是省级行里最年轻的行长吧。”金曼珠有些许得意地说,穆平淡然地看了眼她,继续向楼上走去。

第一部 重逢(6)
“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你可要把握住。我真希望你能早一点超越我。”金曼珠因为边上楼边说话,所以有点喘。
  穆平第一次听到妻子在自己面前示弱,有些不习惯地问道:“为什么?”
  “唉,女人过了五十,首先在年龄上就不占优势。本想在审计厅干两年后,到地市去任个职。可我都已经干了三年了,迟迟没有动我,再下去不都五十多了吗?你说还有什么意思。”金曼珠难得在他面前失落地感叹道。
  穆平清楚地知道,妻子是权力欲望很强的人,轻易不会示弱。结婚二十几年,家里家外一切都由她说了算,穆平从开始的勉强服从,慢慢就成为了一种习惯,而且已经延伸到了不过问妻子的工作上。
  金曼珠知道,丈夫穆平不可能也不会给出什么意见或建议,就是一句安慰的话可能都很难听到,所以也就说说而已,发泄一下心里舒服点,关键是在他面前说安全。
  穆平走进衣帽间,看到一叠新衬衣,回望了下妻子。
  金曼珠随意地说道:“这是你喜欢的品牌衬衣GIVENCHY,我今天找了他们的经理,给了很低的折买的。到美国去,不能丢我们中国人的脸不是?”
  穆平低低地笑了笑:“谢谢你。”
  金曼珠拿过一只小行李箱说:“这箱子是给女儿的,女儿听说你去美国,在Q上给我连发了三张笑脸,开心坏了。”
  穆平想到马上能见到女儿穆可,心里满是温馨。
  金曼珠站在一旁看着穆平整理着行李,自己显得多余,过去用手拍了下他的背,轻声地道:“哎,晚上来我房睡,我先去洗澡。”
  “哦。”穆平随口应了声,低头继续整理着行李。
  金曼珠走后,穆平将行李箱扣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俩的房间,中间只隔了衣帽间,夫妻共用一个卫生间,中间又有内门相通,主卧由金曼珠住,他这间略小于主卧,共通一个阳台。
  当听到卫生间传出淋浴的声音,穆平随手拿了只水杯快速地向一楼的保姆间走去……
  穆平来到保姆间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刚想举手敲门,门已从里面开启。借着灯光,两人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仿佛双双都已入定,这世间的万物顷刻间均已凝固……
  惨白的脸容,瘦削的身子,惟有这双清澈而明亮的眼与记忆中的相同,穆平心痛地有丝吃力地开口道:“你真的是石竹吗?”
  石竹泪眼汪汪地使劲点了点头:“是,大哥。”
  穆平还是有丝不相信地:“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快五年了,你到哪里去了?”
  听问,石竹再也控制不住向外涌动的眼泪,哽咽着摇着头。
  穆平看到她难受的样子,真想紧紧地拥住她,可转念一想,已有五年没联系,这期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犹豫着拿过纸巾递给石竹,问道,“你怎么会来做保姆?今天的相见只是巧遇,还是你有意而来?”
  石竹难过得有些站立不稳,只好转身坐到床沿,微红着脸,说:“是有意。”
  “哦……”,穆平拉过凳子,在她面前坐下,怔怔地望着。
  石竹用纸巾轻轻地擦去眼泪,紧咬了下双唇,深情地凝望着他,低喃道:“不久前,在电视上看到了你,我才知道你是省人民银行的行长。”
  穆平用深切的眼光看着她说:“当初你突然离开,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看着他的目光,石竹刚刚停止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滚落了下来,无限忧伤地点着头。
  “什么事?”

第一部 重逢(7)
此时的石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哽噎得越发难受,只是一味的流泪……
  穆平心痛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站起身,看着这柔弱的女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来,再也控制不住地,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搂抱在了怀里,安慰道:“不哭了,不管什么事,等我回来后告诉我,好吗?”
  石竹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如溺水求生般地圈在他的腰际,他的胸膛是避风的港湾,温暖里盈满了让人安心的气息,石竹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十五天,你在家里等我。”穆平搂抱着有些颤抖的她。
  石竹又点了点头。
  穆平看了下桌上的电子钟,想到时间太匆忙,他与石竹的关系还是不要让金曼珠知道的好。“那我先上去,你早点休息。”
  石竹听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搂着他腰肢的手。
  穆平轻轻地支起她的下颚,温暖的手指划过石竹泪雨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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