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比孙权更容易对付。
他一头想,一头往院内走去,半道上却被张洁拦住,说道:“大人,华先生正在里面给病人做外科手术,任何人不可以打扰。”
刘欣不由一愣,失声叫道:“什么时候来了个华先生?还外科手术?”
张洁看到刘欣一脸的莫名其妙,迟疑了一下,说道:“就是昨天夫人挽留下来的华佗先生,莫非夫人没有对大人说起?外科、内科之分也是夫人提出来的。”
刘欣喃喃地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记不太清楚了。”
他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将马芸好一通埋怨,华佗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进了医学院,也不告诉他一声。其实,马芸本来是准备告诉他的,只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在错误的时间提到了错误的名字,所以马芸一气之下,就将这事给忘了,只记得告诉他于吉的事情。
这次外科手术一直做到午后才结束。刘欣始终守在门外,一看到有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走了出来,赶紧迎了上去,问道:“这位是华神医吧?孙策的情况怎么样?”
华佗不认识刘欣,听到他相询不由一愣。
跟在他的身后的张机赶紧介绍道:“元化兄,这位就是我家主公,荆州牧刘大人。”
华佗慌忙行礼道:“原来是刘大人,请恕老朽有眼无珠。里面那个少年还真是不简单,身上刀伤、枪伤、箭伤,共计二十多处,尚能撑下来,也算是他的造化大。现在我已经帮他都处理好了,只要不过分激动就没有大碍了。只是,他流血过多,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刘欣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华神医妙手回春,这些天还要拜托华神医多加观察照料,确保他能够痊愈。”
华佗笑了起来,说道:“无须大人吩咐,那是老朽份内之事。大人对这位少年如此关心,莫非他与大人有亲?”
刘欣摇头说道:“我与他非亲非故,甚至不知道是友是敌。但是,世上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华佗点头说道:“大人说得太好了。我听说仲景诊室里那块医者父母心的匾额就是大人所题,不知道大人能不能也帮我题一块?”
刘欣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匾额上的内容是我说的,可这字我却写不来,改天我帮你请一位书法名家给你另外题一个。”
说到这里,刘欣不由想起了蔡邕,从东观抢救回来的那些典籍也应该运到了吧。于是刘欣又叮嘱了张机、华佗一番,匆匆赶去书院,到了那里才发现,已经是午饭时间,他的老丈人蔡邕老先生已经回家去了。
刘欣不觉也感到有些饥肠辘辘,可是现在回家已经过了饭点,而且他中午经常在外面吃饭,家里也没有等他的习惯。刚才他不知道要在医学院等多长时间,于是就将身边的亲卫也都打发回去了,这样一来,他还落了一个孤家寡人。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刘欣觉得,不能委屈了自己,得找个地方祭祭这座五脏庙了。可是,摸了摸衣袖,里面空空如也,原来,来到东汉以后,刘欣从来都没有在身上带钱的习惯。如果放在以前,想用钱的时候,随便到街上转两圈就解决了,可现在他是州牧,总不能去偷自己的子民吧!
刘欣一头想一头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襄阳城中心的大街上,那里有他别出心裁修建的一座大型休闲广场,广场的四周开了许多酒店。因为是中午,外面行人不多,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低着头默默行走的人是荆州牧。
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皮,刘欣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进一家酒店。刚进门,小二就迎了过来,一眼便认出了他,赶紧叫道:“掌柜的,掌柜的,大人来我们小店了,州牧大人来我们小店了。”
小二这一叫,厅堂里的客人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个个都是既激动又兴奋,纷纷放下手上的酒杯、筷子,向刘欣行起礼来,“草民见过大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欣只得作了个罗圈揖,说道:“大家噤声,我是来微服私访的,大家不可外传。”
又对小二说道:“有没有雅间?”
这时候,掌柜的已经赶了过来,连声说道:“大人亲身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大人您快楼上请!”
刘欣顺着楼梯而上,长出了一口气,让人认出来也好,可以先赊个账,免了一文钱憋死英雄汉的尴尬。
谁知,刚刚走到楼梯口,便听传来一阵吵闹声。刘欣本想安静吃顿饭,这吵闹声听起来叫他十分心烦,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掌柜的,是什么人在此争吵?”
掌柜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刘欣,欲言又止。
刘欣脸色一沉,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自有我给你作主!”
掌柜的这才说道:“那个雅间本已有一个少年公子在里面喝酒,后来又来了几位公子,也一定要这个雅间,先前的少年公子不肯相让,于是争执起来。小民正在解劝,听说大人来了,赶紧下楼迎接,想必他们还在为此争吵。不过……”
刘欣不悦地说道:“不过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掌柜的咬了咬牙,说道:“不过,后来的几位公子中间有一个据说是大人您的亲戚。”
刘欣一愣,他哪来的什么亲戚?卞玉、朱倩她们都是孤身一人,要说亲戚,也只有蔡邕夫妇算得上,可是他们老两口总不能装扮成年轻公子吧!刘欣已经明白,一定是什么假借他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不由大怒,这还了得,“啪”的一脚,便把雅间的门踹开了。
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争吵声戛然而止。刘欣抬眼看去,只见靠窗的那张方桌旁边坐着一个少年公子,一身文士装扮,皮肤微微有些发黑,手里端着一只酒杯,满脸倨傲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年轻人。刘欣觉得这个少年公子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围在他四周的几个公子哥儿,一个个油头粉面,衣着光鲜,只是看上去都没个正形,显然都是些纨绔子弟。
还没等刘欣进门,内中有一人已经叫了起来:“妹夫,您怎么来了?”
刘欣回头看了看,发现除了自己和那个掌柜,没有别人,再仔细一看,原来说话的那人他还真认识,不由板起脸来,说道:“祝英,你在这里干什么?还有,谁是你妹夫?再敢胡说,小心我治你的罪!”
说话的那人正是牂柯太守、带来洞蛮族族长祝定的儿子祝英。祝英还没来得及答话,那个少年公子却站了起来,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慢条斯理地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都说刘州牧如何勤政爱民,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个纵容家人在外欺压百姓昏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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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醉翁之意
刘欣面对这个少年公子的冷嘲热讽,也不气恼,只是淡淡地对他说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位公子,实话对你说吧,这个人叫祝英,我认倒是认识,但不是什么亲戚,所以纵容家人作恶的罪名,你可不要随便扣在我的头上。 ”
祝英不高兴起来,在一边嚷道:“妹夫,你可不能拍干净屁股就开始耍赖。”
刘欣冲他一瞪眼睛,怒叱道:“祝英,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耍赖了!”
祝英的脸色也黑了起来,大声说道:“不要以为你是州牧,就可以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三年之后娶我妹妹,现在才过得去一年,你就想不认帐了!”
刘欣冷笑一声,说道:“不错,我是和你妹妹约期三年,可两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说得准!但是,你仗势欺人就是不对!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别人已经先坐在了这里,你怎么能够用强!再不走,小心我把你关进大牢!”
祝英不服气,音量又大了些,说道:“我每天中午都到这一间吃饭,只不过今天来得晚了些,被他抢了先。我也没有用强,正在和他商量,我出钱跟他买位置,还不行吗!”
那少年公子哼了一声,说道:“有钱就了不起吗?我偏不让,你又能怎么样?难道想等这位大人给你撑腰吗?”
刘欣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对祝英吼道:“你再不走,从这个月起扣你半年俸禄!还有,你看看,你结交得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没点正形!你爹把你送到这里来,我可没时间管教你,但你也该洁身自爱,没事的时候多读读书,少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有多远走多远!”
祝英还想顶嘴,身后的一个公子哥儿赶紧拉了他一把,这才气忿忿地下楼去了。
刘欣转身对掌柜说道:“他是不是真的每天都来这里吃饭?”
掌柜点点头,说道:“回大人,确有其事,已经快一个月了。”
刘欣不觉有些诧异,就算这家酒店的饭菜再好,如果每天都来吃,要不了一个月,也肯定会吃腻了,忍不住问道:“你店里有什么招牌菜能吸引得他天天来这里?”
掌柜不好意思地说道:“回大人,小店也只是些家常菜蔬,再加上几坛自家酿的米酒,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招牌菜。不过,刚才那位祝公子每天中午来这里吃饭,而且总要这个雅间,小民倒知道些缘由。”
刘欣好奇心大起,也忘了饥饿,说道:“既然知道,你就说来听听。”
掌柜犹豫了一下,说道:“再过一会,这楼下便会有对父女前来卖艺,父亲吹笛,女儿唱歌。祝公子到时候总会打开窗户,给些赏钱,近一个月来,风雨无阻,天天如此。”
刘欣听了一呆,旋即哈哈大笑:“原来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行了,掌柜的,你弄几个小菜,烫一壶酒,我给这位公子赔个不是。”
掌柜的刚走,那个少年公子却有些不自在起来,朝刘欣拱了拱手,说道:“刘大人,刚才小民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小民也不知道那位祝公子还有这等雅事,他要是早说,我便把这个雅间让给他也无妨。”
刘欣见这个少年公子说话爽直,不畏权贵,对他的印象颇佳,于是随手拉了张椅子,说道:“来,小兄弟,咱们坐下来慢慢聊,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少年公子笑了起来,说道:“刘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年不见,就真的记不起小弟了?”
刘欣沉吟道:“我一进门就觉得你有些面善,只是实在想不起来了,你是……”
那少年公子突然翻身拜倒,叩首道:“小弟郭嘉多谢大哥这些年来对家母的照顾之情,请大哥受小弟一拜!”
刘欣吃惊道:“你是郭嘉!一晃六年过去了,你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难怪我没认出来。快起来,快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襄阳?怎么不去州牧府找我?”
郭嘉起身在刘欣旁边坐下,笑着说道:“刚才我没有表明身份,是想试探一下大哥,还望大哥勿怪。大哥果然公正无私,令小弟佩服。小弟也是刚刚才来到襄阳,家母有午休的习惯,小弟担心这时候回家,会打扰母亲休息,所以先找了家酒店小酌两杯,不意遇上大哥,实乃天意啊!”
这时,掌柜端着大木盘子走了进来,刘欣等他把酒菜放下,笑着说道:“掌柜的,刘某出来得急,随身不曾带得钱袋。你去街上找个士兵,让他去通知一位沮先生,就说我在你店里喝酒,请他带些钱来赎我。”
郭嘉慌忙说道:“大哥说哪里话,这顿饭应该我请,怎好让大哥破费。”
那个掌柜早已跪倒在地,叩首连连,说道:“大人能来小店吃饭,那是小店的荣幸,怎敢收大人的钱。小民斗胆,想请大人帮小店题几个字。”
刘欣笑道:“钱肯定是要给,不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