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做,首先得让大家手里有银票。”
刘欣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出点门道,颔首道:“你继续说。”
程昱欠身道:“现在要让银票到大家的手里,有两个现成的途径。一是每个月发放官员俸禄的时候,可以直接折算成银票发给大家。二是很快就要夏收了,各地官府照例是会收购一批粮食的,可以直接用银票进行收购。”
刘欣知道,古代的钱庄,利用取钱、存钱这两个环节的折色是赚不了多少钱的,主要的收入还是依靠放贷。但是,吸收不了存款,就没有多少钱可以用来放贷。程昱的建议与刘欣的初衷还是有些背离的,这样一来,大汉钱庄就变成了各地官府的财务室,只能起到一个周转的作用了。那些发出去的银票,倒有点像后世流行的打白条,只不过比较容易兑现罢了。不过,对提高钱庄的人气,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看到刘欣沉思不语,程昱又说道:“只要主公能够保证所有的银票都能取到钱,大家就会觉得银票使用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就会有人愿意主动将钱存进钱庄。只要有人将钱存进钱庄,不就达到设立钱庄的本意了吗?”
刘欣恍然大悟,不由对程昱刮目相看,处于那个时代的人,仅仅听了一些关于钱庄的宣传,就能想明白这些道理和策略,确实不简单,不愧在历史上能够成为曹操手下最重要的五大谋士之一。刘欣不由点点头,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回去以后拟个详细的章程给我看看。”
程昱在刘欣手下这些谋士当中,算是来得比较晚的,而且还是主动投效,一直担心不能得到刘欣的重用,现在见到刘欣对自己的意见如此重视,不由大喜,连声说道:“是,属下现在就回去办理此事。”
刘欣却叫住他道:“仲德,你先不忙走,我还有事问你。”
程昱慌忙拱手道:“主公请讲。”
刘欣沉吟道:“我欲讨伐董卓,却取道西川,荆州文武都不以为然,你对此有何看法?”
程昱抬头看了看刘欣,拱手说道:“属下不敢讲。”
刘欣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我不会怪你。”
程昱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主公想要讨伐董卓,从南阳出武关,便可直取长安。即使不取武关,洛阳现为无主之地,也可以先占洛阳,再进兵弘农,攻函谷关,亦可长驱直入。主公现在舍近而求远,其志必不在董卓,而在刘焉!”
刘欣抚掌大笑:“知我者仲德也!董卓我也是要讨伐的,但西凉有数十万大军,不可急在一时。等我取了西川,则可对董贼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到时候长安城一鼓可下!”
有一句话,刘欣没有说,他不急于攻打董卓,除了不想过早地损耗实力以外,还想看看没有了貂婵,王允能不能想出其他办法离间董卓、吕布这对父子。历史上,西凉军盛极一时,后来经过董卓、吕布和李傕、郭汜两次内乱,这才实力大减,为曹操所灭。
而程昱也有一句话没有敢讲,他已经看出刘欣所谋者甚大。刘欣如果直接灭掉董卓,很快就要面对一件难题,那就是如何处置刘协。按照刘欣的说法,他是不承认这个皇帝的,那就只有废了他,而这样一来就面临着另立新君的问题。显然刘欣想立的是他自己,可是他的名望还没有达到这个高度,士林之中对他的看法还是贬多于褒,这时候自立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程昱清楚,刘欣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迟迟不向董卓用兵,他是在慢慢壮大自己的实力,等等时机。程昱也正是因为看到刘欣的宏图大略才主动投效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钱庄的人气终于旺了起来,但基本上都是去钱庄取钱的,存钱的一个也看不到。原来,那些领到银票做俸禄的官员,第一时间便是赶到钱庄,将手中的银票兑现。而卖粮大户们,许多人更是一开始就不愿意接受银票,后来看到别的银票已经换成了真金白银,这才勉强接受,而他们收到银票后的第一件事也是立即兑现。
这样的结果仍然不是刘欣想看到的,但是受到程昱所献计策的启发,刘欣又采取了进一步的举措。首先是墨香斋和马芸她们开设的几家店铺都开始接受银票作为支付凭证。墨香斋本来就是刘欣让沮授秘密开设的,拥有纸张的特许经营权,生意向来火爆,自然要支持大汉钱庄的生意了。而马芸她们开设的那几家店铺规模虽然不算很大,但生意出奇地好,尤其是经营女性用品的那家店铺,里面出售的胭脂水粉、衣物首饰是荆襄贵族妇女们最喜爱的物品,大汉钱庄本来就是马芸提出的主意,银票的使用当然要一路绿灯了。
不仅如此,刘欣还宣布,银票还可以用来缴纳税款。过去人们纳税,所缴物品可谓是五花八门,有金银,有铜钱,有粮食,有布帛,甚至还有猪羊鸡鸭之类的家禽家畜。这些东西既占地方,又不好处理,折算起来也十分麻烦,如果全部换成银票,就简单多了。
这样一来,银票的使用范围是扩大了,信誉也有了,但是主动存钱的人还是不多。不得已,刘欣使出了杀手锏。研究院设在城郊的作坊已经生产出了大量精美的白瓷,这些瓷器已经从日用器具发展到了各种装饰摆件,只是由于制瓷技术的限制,器型都不太大。这些白瓷并没有公开销售,只有在荆州身份地位比较特殊的那个群体,才有可能得到一点样品,还都舍不得使用,都珍藏在家中。
刘欣狠了狠心,决定在襄阳正式推出白瓷销售。一套白瓷餐具就可以换来貂婵这样的绝世尤物,十几个白瓷碗就可以换来张辽前往徐州一路畅通,难道还不能换来大家主动将金银存入钱庄吗?
荆州瓷庄的开业,成为襄阳近年来最轰动的一件事,它开业的那一天,几乎全襄阳城的人都赶了过来,引发的人潮完全超过了幻术馆开业的那一天。瓷庄里琳琅满目,精美绝伦的白色瓷器,上面还描绘着各种图案纹饰、动物花卉、人文故事,凡是看过的人都觉得无法用简单的语言进行描述。
襄阳城里的有钱人很多,而且还有不少外地来的大客商,看到这样的宝贝,谁为心动,纷纷询问这些瓷器开价几何。结果一问之下,全都傻了眼。这些瓷器,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不菲。当然了,对这些富人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人家瓷庄只收银票,不收现钱。
于是,大汉钱庄开业以来,最热闹的场景出现了,存钱的队伍一直排到了大街上。许多来晚了的人,甚至驾起马车,赶往其他郡城的钱庄。因为瓷庄的白瓷数量是有限的,必须赶紧兑换银票。
困扰刘欣一个多月的大汉钱庄的业务问题,终于迎刃而解了。不仅如此,销售白瓷带来的高额利润还直接充实了荆州的府库。
又过了一个月,孙策的身体渐渐复原,除了胸、腹、背部仍留有许多伤疤,已经看不出来他离死神曾经只有一步之遥。他也不再住在医学院,而是搬进了城东那片宅子,与母亲和兄弟们住在一起,而孙坚去世的消息仍然瞒着吴贤和几个孩子。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孙策停下手里的长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叹一声,说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这里是程普他们居住的小院,离着吴淑姐妹住的那处院子隔了两条街。刘欣为了不影响吴贤的心情,到现在也没有让程普他们与吴贤见面,而孙策从医学院回来以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除了给父亲上坟烧香,就是来到这里,和程普他们谈谈心,练练武。
听了孙策的话,众人都低下了头,他们的家人都陷落在庐洒城中,他们的心里更不好受。韩当抬了抬那条重伤的胳膊,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程普看到大家的情绪都十分低落,皱了皱眉头,走到孙策面前,拱手说道:“启禀少主,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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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逼真的佯攻
孙策将手中的长枪插回兵器架上,转回身朝着程普施了一礼,说道:“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常教导孙策要聆听诸位叔父的教诲,何况现在。 程将军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程普还礼道:“少主如果有心恢复祖宗基业,末将等自当誓死相随,但是咱们现在无钱无粮又无兵马,唯有依托刘欣方可成事!主公在洛阳时,曾经向刘欣提过,想要为少主礼聘其女为妻,虽然刘欣当时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少主何不再次向他提亲,然后可行借兵之举。”
孙策不禁犹豫起来,他虽然也明白这种政治联姻对于孙家的重新崛起十分重要,但是他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自己的妻子应当是个美女,谁知道刘欣的女儿长得什么模样?
朱治却似看出了孙策的心思,在一旁劝道:“少主,程将军所言极是。何况,属下听闻刘欣的几个妻妾都是人间绝色,想必生出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此事关系孙家基业能否复兴,还请少主不要迟疑。”
孙策想了想,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说道:“此事不急在一时,容我再考虑几天。”
大汉钱庄的问题得以解决,刘欣也放心不少。各地的情报接连传了过来。袁绍已经赶跑了韩馥,占了冀州,并且与公孙瓒大打出手。后来,在董卓派人调停之下,双方已经暂时偃旗息鼓。山东的黄巾乱党则是越闹越凶,董卓又假借朝廷的名义,命令曹操清剿。看到这则消息,刘欣知道,曹操东山再起已经势不可挡了。
徐州方面也有消息传了过来,陶谦的身体日渐好转,徐州的官吏对张辽、张清一行也是渐生好感。这段时间,张辽几乎每天都要受到徐州大小官吏的宴请,与糜竺、陈登等人早已经打成一片。而山东的黄巾动乱,给了陶谦很大的压力。虽然北方有臧霸、孙观驻守,小沛也有刘备驻军,他还是不太放心,又三番五次恳请张辽能留下来,帮忙守卫徐州。接到张辽的报告,刘欣自然是满口答应,这就相当于在徐州埋下一颗钉子,还可以方便地监视刘备,何乐而不为呢?
忽然,门外有亲卫前来禀报,说是徐晃夫妇求见。刘欣不觉有些诧异,徐晃此时应该在牂柯郡秘密备战,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徐晃看出刘欣的疑惑,拱手道:“是拙内一直要见主公。”
刘欣更加奇怪了:“徐夫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宁朝刘欣道了个万福,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感慨成千,说道:“大人帮贱妾报了杀父之仇,又令贱妾终身有依,无以为报。昨天听夫君说起,山东又有黄巾余党为乱,贱妾愿为大人前往招降,还望大人恩准。”
刘欣当初收留张宁,也是冒了很大危险的,其中也并非就没有利用她招纳黄巾余党的意思。但是,事隔多年,看到徐晃、张宁夫妻恩爱,刘欣早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反倒是张宁主动提起,刘欣不禁沉吟起来,半晌方道:“徐夫人,我也知道你是个女中豪杰。但是,世事变幻,人心不古,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那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张宁决然地说道:“大人对贱妾的恩德,贱妾就算舍了这条性命也难报万一。如今我已为夫君生下一双儿女,纵然一死也已无憾了!还望大人成全!”
刘欣闻言忽然变色道:“徐夫人,你是无憾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公明,失去了你,他也会无憾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两个孩子,没有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