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没礼貌！叫舅舅！”眉姐从书房走出来，批评小女孩儿。
“你就是天天吗？”关建国记起了小女孩儿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天天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
“我猜的！”关建国逗她说。
“你真厉害！可你还是不如我爸爸厉害，他会打枪的。”小女孩儿认真地说。
“自己去玩儿，一会儿吃饭叫你。”眉姐打发天天说。“还不认识他吧？”眉姐转而指着男人问关建国。
“是姐夫！”关建国说。
“对，我丈夫，高美松！”眉姐拉过天天，坐在沙发上说。
“怨不得你总建国长建国短的，今天我一见他，也觉得特投缘。你去做饭，我一会儿得和建国喝点儿酒。”高美松说。
“我不会喝酒的。”关建国推辞说。
“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再说啦，小眉管的严，我一个人在家不许喝酒，今天你来了，我是借你的光啦！”高美松小声对关建国说。
“你们聊着，我去做饭。”眉姐放开天天，进了厨房。
“我帮你！”眉姐一家人的热情让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他得找点儿活儿干。
“不用，和你姐夫喝水，唠嗑！”眉姐在厨房里说。
“就当我和你学手艺！”关建国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厨房。眉姐正在择菜，关建国蹲在眉姐身边，接过菜说：“我来择菜！”
“也好！看看人家建国，哪像你，光知道吃！”眉姐对客厅的高美松说。
关建国把择好的菜放到桌子上，眉姐打开水龙头，清洗上面的泥土。“建国，给我抓抓痒。”眉姐忽然说。“哎！”关建国把最后一棵芹菜放到桌子上，走到眉姐旁边问：“哪呀？”
“脖子！”眉姐毛着腰说。关建国仔细一看，眉姐脖子上有个小红点儿，伸手轻轻挠了挠。“是这儿吗？”关建国问。“对！对！再挠挠！”眉姐直了直腰说。眉姐的脖子很白，小红点儿显得特别扎眼。关建国又往前挪了一步，继续抓痒。眉姐洗完菜，直起了身子，一股体香把关建国包围了。关建国感到一阵眩晕，忙退后一步。
“累了吗？和天天玩儿会儿吧，她总抱怨没人陪她玩儿。”眉姐说。
“好的！”关建国借机出了厨房。
“交女朋友了没？”吃过饭，几个人坐在客厅里，眉姐问关建国。
“没呢，学校不让的。”关建国正在和天天玩儿，听见眉姐的问话，抬头说。
“没有就好，千万别学他们。”
“你以为是咱们那时侯呢，只要不出格就行，他这不是高中。”高美松在一边说。
“是呵！”眉姐笑笑：“这种事情拦也拦不住，实在动了心也没办法。不过要是上高中，就是动心也不可以，什么都耽误了”
是的，我没办法，一定要和杨玉洁好，你要是没结婚该多好，那样我就和你好！关建国异样的感觉来了。打住！关建国马上给自己叫停，这分明是对眉姐的侮辱。
从眉姐家出来，路灯已经亮了，关建国仍有些酒意。“舅舅，以后你还陪我玩儿好吗？”天天从窗户探出头对他大叫，小家伙已经喜欢上他了。“好的！”关建国挥着手说。
回到宿舍，关建国爬到上铺，感觉眼皮发沉。老大在下面和几个同学聊得正热闹，吵得关建国用被子蒙上了脑袋。老六忽然闯进来：“你们跟我出去一下！”
“怎么啦”老大问。
“甭管，你们跟我来就是了！”老六焦急地说。
“当然得问了，你要我们去死也听你的？”老大白了他一眼说。
“有人要收拾我，快走！”老六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你招谁啦？”老三从门后抄起把墩布问。
“没有！老五，下来。”老六叫关建国。关建国只得穿上外套，跳下来。
老六前面领路，几个人来到学校后面的一片小树林。北风飕飕刮过树梢，阴冷的感觉迅速传遍在场的每个人。“约的几点？”老三问。
“八点。”老六凝重地回答道。
“都过点儿了，估计是不来啦！”老三看看手表说。
“你小子一惊一诈的，哪要收拾你的人呢？”老大问。
“大概他知道哥们儿厉害，不敢来！”老六底气很足地说。
“边去，不是刚才吓得要死的时候啦？”关建国立刻揭他的短。
“走啦！”老大领头往回走。
“你肯定办了对不起人的事儿，是不是勾引别人的妞儿了？”老三走在最后面，回头问老六。
“别说那么难听，是她先追的我！”老六辩解说。
“拉倒吧你，你小子打从到了这儿，换了几个妞儿自己还记得吗？”老大不忿地说。
“眼红吗？都是她们先招我的，没办法！哥们儿魅力太大，又有技术，现在想学吗？我保证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大伙。”老六得意地说。
“你能有什么好招儿，我看就是死皮赖脸！“老三搭茬。
“早说过了，泡妞儿第一招是眉目传情###，屡试不爽！”老六继续自夸。
“哪天你得死在这上面，瞧着吧！”老大不屑地说。
“前面树底下有人，不会是找老六的吧？”关建国看见前面的树底下黑影一闪，忙提醒大伙。
“是搞对象的，走，我给大伙弄两包烟抽。”老大说着，快步向黑影走去，大声喊道：“出来！搞什么搞！”
“哪来的小子，找事儿呀？”一个男孩的面孔从树后闪出来。
“给哥们儿买包烟抽，不然后果自负！”老大满不在乎地看着对方说。
“你算老几？”男人说着，想冲过来。关建国他们几个不约而同的靠前两步，恶狠狠的盯着他。
“别，给他们算了！”一个女孩儿拉住了男孩。“几位大哥，给你们二十块钱，你们自己去买吧，好吗？”女孩儿递过钱，手有些发抖。男孩发现人一下子多好几个，立刻没有了开始的气势，当着女孩儿的面，又不好示弱，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山不转水转，等着我的！”
“哥们儿天天等着你，有种来，随时恭候！”关建国没好气地说。
“我记住你了，回头见！”男孩跨前一步，指着关建国鼻尖说。“快走啦！”女孩儿上前拉着男人，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你往前凑合什么，真认出你就麻烦了。”老大提醒关建国说。
“我就看不上他那狂气劲儿！对了，我看他挺眼熟，是谁？”关建国挠挠后脑勺说。
“爱谁谁！你怕啦？”老六此刻更无所顾及了，急着把刚才的面子找回来，大声说道。
“嘿嘿！”关建国一声冷笑。他记起来了，那个人是贺红雨的班长，关建国忘不了他那冲满敌意的眼神。原来这小子还脚踩两只船！
“你知道什么？以后这种情况就得小心，连名字都不许喊，只叫代号！”老大认真地说。
“知道啦，就像黑社会似的！”老三打趣道。
“甭在乎那小子，他算什么东西！”关建国一脸无所谓。
“牛！你牛X！”老大挑起大拇哥说。
“咱最好把那个X字省了，影响形象。”关建国听到那个字笑了笑说。
“跟我装呐，好像你没说过那个字。”老大白了关建国一眼说。 。。
第十二节 ###两张皮（12）
“咱们班贫困生的名额有几个啊，知道吗哥几个？”老六忽然问。
“你还想凑热闹？缺那俩钱？”老大的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拿到补助请大家伙喝酒呀！”老六没注意到老大的神情。
“你这样的财主都惦记着补助，我们还活吗？再说，你的酒也没人喝，除非你每个人单独请！”老大慢悠悠地说。
“还记着那回呢？”老六被提醒了，记起了那次聚会。
“能记一辈子！”老大看都没看他。
几个人聊着，不觉进了学校门口。
“去哪了你们？害得我这通找！”班长从门卫室追过过来说。
“有事儿？”老大停住脚步，问班长。
“看电视，全班都到了，就差你们，班主任让我来找！”班长不满地说。
“什么好节目，还得劳烦班主任出马？”老六回头问。
“老山英雄报告，要求看完后写观后感。”班长对他们的态度更加不满。
“走喽，看英雄们去！”老三率先加快了脚步。
各个教室的灯都亮着，整个教学楼灯火通明。班主任坐在后门门口，朝楼梯方向张望。几个人没好意思和老师打招呼，径直进屋坐到自己位置上。班主任把最后一个上楼的班长拦在门外，和他嘀咕了几句话便走了。
班主任的离去，让本来如秋虫呢喃般压抑的声音，顿时爆发了。整个教室就像六月雨后的池塘，哇哇作响。
“哎！那几个人都是瘸子，就这形象还报告呐！”坐在关建国前排的刘英大声说。
“赶明你也找个那样的，英雄！”老六把手里的直尺丢向她说。
“去死吧你！要我找那样的，我宁愿跳河！”刘英瞪着老六说。
“你想找什么样的？奶油小生？骑白马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老六不怀好意地说。
“讨厌……。”一连串骂人的话从刘英嘴里倾泻而出。
教室的吵闹让关建国心烦，刘英和老六斗嘴更让他生气。关建国捏住刘英两根头发，一用力，扯了下来。刘英正骂得兴起，被突如其来状况激怒了，恶狠狠地回过头，刚要发作，瞅见关建国手里的头发。“闭嘴！想说话外面说去！”关建国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刘英说。刘英像是被关建国犀利的目光扎着了，立刻泄了气。
报告会已接近尾声，嘈杂的噪音令关建国没有听出什么结果。画面中几个人全部起立，身后有人递过拐杖。他们排成一行，走到桌子前面，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如炸雷般震撼着关建国的耳膜。这次看清楚了，他们全部是残疾军人。一曲《血染的风采》从画面背后传来，声音不齐整，却让关建国整个人如中弹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以前只是听说战争如何残酷，解放军如何英勇，现在这几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和自己一样充满朝气的面孔，可他们的生活却要从此改变了。可恶的越南佬！可恶的战争！
“出去走走好吗？”关键国鼓起勇气对坐在对面的杨玉洁说。这几天关建国一直在找机会约杨玉洁，他想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喜欢你！可是每次图书馆人少的时候，关建国却忍住了。万一……
“有事儿？”杨玉洁抬眼望着关建国问。
“是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关建国热烈的回答道。
“什么重要的事儿，还用到外面，就在这儿说吧！” 杨玉洁不解的看着他说。
“怕不合适，还是去外面好。”关建国心里着急，却不好表现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呀？” 杨玉洁看着关建国焦急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我想和你做朋友！”关建国一字一顿地说。
“咱们已经是朋友啦！” 杨玉洁被他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
“女朋友！”关建国已经刹不住车，他不再含蓄，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那几个字。
杨玉洁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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