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公子听后,打量了敦艺一眼,无意间扫见他怀中的夜名晨,突然一愣,眼中接连闪过惊异、熟悉、迷茫之色。
敦艺见他有些失神,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有什么问题?”
俊俏公子微觉尴尬,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道:“在冰庸城看病,顶多也就付个草药费,瞧你的穿着并不像连个医药费都付不起的人啊?”
敦艺苦笑一下,当下将那几个地皮无赖适才如何敲诈之事原原本本地道了一遍。
俊俏公子听后,“哦”的一声,面露古怪之色,蹙眉道:“冰庸城还有这等事发生?”旋即又道:“英雄放心,这个忙小弟我帮定了,有劳兄台带我前去见识见识这几个‘冰庸城’的人?”
敦艺道了声谢,当下将俊俏公子径直带到几个地皮无赖面前。先前那个秃头汉子见敦艺去而复返,以为他终于还是妥协,劝道:“小子,终于想通了?常言道金银乃身外之物,人都没了,还要它们有个鸟用?聪明的话就别做出有命守财,没命花销的蠢事!”
俊俏公子滚鞍下马,突然笑道:“这位兄台果真高见,钱财和性命相比,可真是不堪一提。我与他一见如故,他的候牌钱我代他出了。这是生在北海海底千年的紫珊珍珠,不但有辟易百毒之效,更能延年益寿,可遇不可求,价值连城,区区一万金足以抵得过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径直三尺,雕饰精美的方盒。打开之时,只见珠光耀眼,一股奇特的香气四溢开来,正中心一个通紫圆润的珠子,泛着幽紫的光泽,顺手递给秃头汉子。
秃头汉子见他眼若秋水,貌若春花,这一笑更是妙不可言,早巳看呆了眼,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咕嘟咕嘟直吞口水,竟连紫珊珠也忘了接。
这时一个黑黢黢的大手突然从天而降,“啪”的一声响亮,重重地拍在他油光锃亮的脑门上,将他打得险些没栽倒在地。
只见先前那个獐头鼠目的汉子跳起来,瞪眼道:“疙瘩个奶奶,有了钱财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臊的,还不快去接!”
秃头汉子心中恚怒,不过似是很忌惮他,嘟哝了一声,伸手便去捧盒子。刚刚触及一个边儿,突然惨叫一声,猛地将盒子抛了出去,双手乱甩,低头看时,只见一道黑气在五指间急速扩散,双手刹那间高高隆起,肿得如同熊掌一般。
继而“扑”地一声,手掌心冒出一道青烟,十指上的血肉随着青烟一路蒸发,片刻间只剩下焦黑的骨头。
俊俏公子笑得直打跌,捧腹喘息道:“感情是这宝贝拿得烫手了!”
秃头汉子痛得满地翻滚,放声惨嚎,面部扭曲得已快变了形,旁边众人纷纷瞧来,无不露出骇然之色。
俊俏公子一脸无害地道:“这位兄台,一炷香过后,你全身皮肉都会肿得如同肥猪一般,血肉化成毒气之后,那时你就会变成一堆枯骨啦!所以想要活命,还是乖乖地拿着候牌排队吧!否则正应了你刚才的那句‘有命守财,没命花销’的金言啦!”
敦艺见这俊俏公子玉树临风,和蔼可亲,没想到行事如此毒辣残忍,心中吃了一惊,但又想到这几个奸徒为了钱财,顾也不顾他人的生死,大肆敲诈勒索,太过可恨,此刻遭到了报应,罪有应得,心下大快。
剩下几个汉子骇得面色蜡黄,见俊俏公子向他们似笑非笑地望来,“妈呀”的一声,吓得扭头便逃。
俊俏公子冷笑道:“你们既然情同手足,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啦,他在一旁受苦受难,你们又怎忍心独自逍遥快活!”说着,面色一寒,十指弹抖,七八道寒光一闪即逝。
那几个大汉没跑出两步,齐齐扑到,身子如同打了气一般,急速鼓胀,将衣衫撑的寸寸崩裂,滚在地上,眼白直翻。
众人大多都吃个这几个地皮无赖的勒索,此番瞧他们遭到了报应,虽然愁容满面,但均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更有幸灾乐祸者拍掌叫好!
恰在此时,突见前方人群骚动,继而一群黑衣大汉,手臂刺绣‘冰庸’两个鲜红大字,舞动长刀,从远处吆喝冲来,大呼小叫道:“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到冰庸城来捣乱?”
敦艺一听,立时面露担忧,暗道:“糟糕,到底还是惊动了冰庸城的人!”又想到俊俏公子是为了自己打抱不平,而此刻置身冰庸城内,势单力孤,很难讨得好处,不能将他连累。
刚要劝他赶快离开,却见他气定神闲,浑不在意地摆手道:“英雄切勿惊慌,小弟自有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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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国故交
众大汉气势汹汹地冲至近前,见到满地打滚的那几个无赖,面色都沉了下来,扫了一眼敦艺,其中一个粗眉毛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道不出个子午卯酉,别想站着走出冰庸城!”
秃头汉子见到粗眉毛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故作委屈凄惨之状,咿咿呀呀地道:“庞烈大哥,你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这几个人不遵守冰庸城的规矩,想要插队,我们好心劝阻,不料他们恼羞成怒,对我们施以辣手!你看,我们这辈子恐怕都废了!”
这几个负责冰庸城外围秩序的守卫,与众无赖勾结由来已久,无赖自患者敲诈来的钱财有一半用来“孝敬”他们,所以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冰庸城的上方根本不知道一向本着济世救灾、平安天下之名的冰庸城,还有这等黑心奸恶的事发生。
庞烈向身后看了一眼,手臂一挥,耀武扬威地叫道:“来人啊,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绑了,回去后四肢打断,让他们瞧瞧我们冰庸城的厉害!”
“是!”
四个大汉不由分说,拽步上前,作势便来按捺敦艺二人的肩膀。
在距敦艺二人三尺处,俊俏公子侧着的身子突然缓缓转过,看向粗眉毛,冷冰冰地道:“好啊,庞烈,一年不见,威势倒是涨了不少嘛,冰庸城的名声在你的大肆宣扬下,可是越来越响了!”故意在最后一句加了重音。
庞烈瞧见俊俏公子,稍微一愣,眼睛突然瞪得浑圆,“啊”的一声,面露惊恐之色,连忙躬身施礼,磕磕巴巴地道:“啊,小……姐,呃,您……您怎么回来了?”
俊俏公子嘲讽道:“我要是不回来,如何能看见我们冰庸城的人是如何威风?!”
庞烈听后,登时冷汗涔涔,全身哆嗦。突见他俏脸生寒,暴喝道:“打着我们冰庸城的名声,勾结奸党,残害百姓,庞烈,冰庸城的规矩可是忘了?!”
庞烈面如死灰,立时瘫软在地,惊恐之下,屎尿一起流了出来。
俊俏公子眉头一皱,又向他身后,大声:“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他拖走,我们冰庸城的脸被你们还没丢尽么,稍后再拿你们治罪!”
当下两人连忙将庞烈抬起,小跑着原路返回。剩下几个见没俊俏公子没发话,垂首立在一旁,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俊俏公子道:“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帮帮这位英雄!还有,立刻通知外伤、内症、玄脉三大堂口,派出最好的医师准备为这位公子医治。”
众人听后,如逢大赦,两个高大的汉子上前自敦艺手中将夜名晨接过,剩下的都飞也似的跑回去通报。
俊俏公子一切调停妥当,转头之下,见敦艺正满脸惊异地望着自己,施了一礼,展颜笑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是冰庸城冰汛的小女儿,名唤冰凝儿,刚才城卫无礼之处,还请英雄多多包涵!”
众地皮听见冰凝儿三个字,哀嚎顿止,吓得同时闭上了嘴巴,暗呼倒霉。
敦艺吃了一惊,暗道:“难怪这帮人对她敬畏有加,没成想竟是冰庸城城主的女儿!”当下连忙回礼,道:“凝儿姑娘能够挺身相助,在下心里已是感激不尽,焉能再有不满之心?”
冰凝儿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敦艺跟着冰凝儿一众走进拱门,只见城内却是别有洞天,与外面竟似两个世界。
入眼便是一座雄奇假山,山上溪流迂回,汩汩有声,半山腰横向倚着一个丈余长的青玉大匾额,上书“济世救灾,平安天下”八个金漆大字。
两侧是一条回形走廊,苔藓成斑,藤萝交汇。敦艺沿着走廊继续东进,一路所过,佳木葱茏,奇花闪灼。
出了走廊,只见前方无数楼阁穿插掩映于山树之间,或是朱楼画栋,富丽堂皇,或是竹楼木舍,清幽素雅,总之风格特异,不一而足。
冰凝儿领着敦艺直接向竹林深处的清凉瓦舍中走去。
走进屋内,只见厅堂内,五个银衣老者正围在一个木榻前,神情言肃,有条不紊地为一名患者诊治,上面躺着的赫然正是夜名晨。
敦艺见此,立时心中一紧,不知道夜名晨的状况如何,这两****的情况越来越糟,倘若回天乏力,自己可就辜负了玉妆小姐的临危重托,不由得露出焦急担忧之色。
冰凝儿示意他稍安勿躁,于是两人坐在门口旁的长椅上,静静等候。
大约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众位老者方才相继收手,满脸疲倦地散下来。
冰凝儿连忙拦着一个驼背老者,问道:“池大伯,他的情况怎么样?”此老者名叫冰池,正是冰庸城四大堂口玄脉堂执堂长老。
冰池叹了口气,摇头道:“虽是保住了性命,但想要恢复从前,可是不易!”
敦艺听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够保住夜名晨的性命,他就谢天谢地了。
冰凝儿心中也是一宽,继续问道:“怎么说?”
冰池道:“他的外伤是没有问题,所有的断骨都被你冰鸿伯伯接好了,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顽症就出在内伤上。他全身经络都被震碎,五脏六腑也是严重受创,多亏来得及时,若是再晚来半天,即便我们先祖复活也是回天乏力了。”冰凝儿不甘心地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冰池沉吟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得需要城主他亲自出马了,必须用我们冰庸城历代城主的独门秘法‘第九神脉’方能将他断裂的经脉全部接上,至于震裂的五脏,还得需‘第九神脉’半年不间断的温养,方可痊愈。前者倒是不成问题,只不过后者……可是有些不可能了。还有城主他现在正闭关,什么时候出关还说不准呢!”
其余众人齐齐点头。
冰凝儿知道冰庸城的规矩,“第九神脉”是冰庸城的镇城秘术,向来历代城主一脉单传,从不传给外人,想要治愈夜名晨,看来只能日后想办法了。
这时一个高瘦三角眼老者踱步上前,质问道:“凝儿,这小子是谁?是你的朋友么?”
此老者名叫冰鸿,正是外伤堂执堂长老,为人心胸狭隘,更以吝啬计较出名。
冰凝儿面色一红,如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冰鸿一听,气得吹胡子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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