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俊礼貌地躬了躬身,刚要起身说话间,眼睛看到了房间里刚走出来的人,立即变得面如死灰,尤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房间里的人,面上失去了做任何反应的能力,心脏如被野兽撕咬一般疼痛,头也如鸿毛一般飘飘然,如被风吹一般地转开,不敢再看向房间内。
晓云走向前,看到此刻正半祼着上半身的若敏,只简单地用床单半裹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缓缓的眼睛看向了门外,当看到是仕俊后,那惶恐不安地眼神中更包含着痛惜跟不忍,嘴唇艰难地讷讷地道:“仕俊——”
创巨痛深的仕俊再一次流下了泪水,深深的闭了一下眼睛,任热泪滚滚而下,再睁开眼睛时,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个为什么喊出来时,没有再等待回答,就向外奔跑去,晓云也紧跟在了后面。
等到仕俊离开之后的若敏立刻瘫软在了地上,也已经是泪流满面,双手扶在了地上,幸好后面的人眼急手快,扯住了她身上的床单。
这一次的坠地就像是掉进了千年寒冰的底层水下一般,整个身体包括心都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彻底的失去了暖意,坐在地上面,除了哭泣已经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的感觉,接受着这被决策的一切。
“给她把衣服穿上吧。”教授冷冷地说。
“你可以安心了吧?”若敏含恨地问,“你的计划成功了,不是吗?”
“要这样做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过你,收拾一下吧,让黑奴陪你回国。”
“是,没有人逼我,我自己走上梁山的,也没有人安排黑奴去跟踪我们,更没有人说过要地结婚当天结果了仕俊的性命是吗?”若敏悲痛欲绝地喊叫着说:“即然没有机会去结果仕俊的性命了,那么好吧,你现在结果了我吧,如果自杀,我无言以对九泉之下的父亲,就由你来帮我一把吧,我感激涕零的,即使到了九泉之下,我也将对你感恩带德。我真的不想再体会一次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了,算我求求你行吗?”说到最后的若敏发几了伤心到了极至的哀求的声音。
这时,刘京伦从一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问:“走了吗?”
教授点了点头。
然后对着一边教授的秘书小姐说:“带她进房间穿好衣服吧。”
小姐用力的把地下的若敏扶了起了,然后一路踉跄地走进了房间里。
“教授,我能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吗?”
“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现在更是如此,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可是这种保护使她失去了承爱压力跟打击的能力,以致出现了两年前只因为感情上的一点儿波折,居然要放弃生命,那一次让我跟她的父亲非常震惊,也让我们意识到了,我们对这个孩子有些过分的溺爱,那既然意识到了问题,就应该马上去纠正,否则,等有一天我也像她父亲那样突然离开了,还有谁会去保护她呢?”
“您的意思是,您今天做的这一切,其实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京伦不由地笑出了声问:“请原谅,我从你的行为上并看不出任何是在帮助她或者保护她的意思,这一点儿真是让我很难理解,我想就连她自己恐怕都应该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吧。”
“有些事,不需要她理解,只要她能幸福的活着就可以了。”
“看看她今天的样子,她还会幸福吗?她对幸福还会有信心吗?”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剂,所以放心,只拿出一定的时间,再深的伤口也会得到修复的,而且还会因此更加坚实有力的。这是一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你们还年轻不会明白的。”
京伦苦笑着摇着头,失去了任何语言。
“今天下午的飞机,她该回国了,一会儿你去帮她收拾一下东西,不要让她再回去了。”教授说完后换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京伦轻敲了一下房间问:“若敏,我去给你收拾一下东西吧,你钥匙给我吧。”
若敏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走出了房间,脸色虽如黄土一般难看,但是已经收藏起了自己的眼泪,无力地抬起眼睛看了看京伦说:“我跟你一起去。”
一路无语,京伦边开车,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面无表情的若敏,看着一直疼爱着的小妹妹这个样子,真得很痛惜,但对事情只是一知半解的京伦,根本连劝说一下若敏,都是无从下口的,只能是默默地陪着她,看着她,别让她再受伤害了。
来到了若敏几天来跟仕俊一起住着的房子,若敏打开了房门,房间里面充满了气球,都是心形的,而且大幅照片的周围全部都镶嵌上了太阳花,眼前还有一根红绳,若敏抬头看,原来是有一束百合花,正借助了几气球的力量飞到了空中,若敏伸手轻轻地就把气球拿了下来,一束香气四溢的百合花也摆在了自己的眼前,看到这优雅洁白的百合花,若敏眼里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虽然离得很远就能嗅到花的香气,但是若敏还是凑到一朵花上深深地吸着花的香气,并且贪恋地不愿离开,直到京伦轻唤了一声“若敏”才回过神来,走进了屋内,京伦关上了房门,说:“花上有卡片,你不看一下吗?”
若敏走到沙发上,取出卡片把花放到茶桌,打开了卡片,上面用中文工工正正地写着:
“从此刻开始,我对你的语言是用来表达爱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全部生命,
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道歉的对吧,
但是我发现,我总是会做错事,
那如果不说对不起,我时候要怎么办呢?
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我如果再做错事,就对你说一句“太阳花女王”
那就当是我的道歉,
而你呢,只要给我一个太阳花一般的笑容,那等于是原谅我了。
就这样了,那么今天先实行一次,为昨天晚上的事;
太阳花女王
我等你太阳花一般的笑容哦……”
看完卡片后的若敏一下子坐到了沙发上,卡片也掉到了茶桌上,京伦上前拿起卡片看了看,又看着痛苦不堪的若敏,就像看着失去另一半的天鹅,通过绝食了断自己的生命一般。人类就算再努力去维持天鹅的生命,却没办法解除她心中的疼痛。
或许时间真的会成为最好的疗伤剂吧。
坐了片刻的若敏无力的站了起来,走进房间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提了出来,京伦接过了行李箱,两个人向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的若敏又转身回来,看着大幅照片,呆呆站着,讷讷地似自言自语地说:“这张照片一身洁白的素装,照得人干干净净地,但现在我在仕俊的心里一定是肮脏无比的,不会再是这般值得人去呵护跟疼惜了。”说话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她说得是什么,但是京伦还是听明白了她的大概意思。
“如果后悔了,想改变这一切的话,还来得急的,我也是个男人,男人只有在真爱一个女人的情况下,才会对她用尽心思的。”京伦劝解说。
“拉弓没有回头箭,我们都回不了头的,如果还有路可走,今天这一切大可以不必安排,晓云姐会照顾好仕俊吧,不知道这一关要等多久才能在他的心里平复,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帮他了……”若敏超常平静地说:“我们走吧,直接送我去机场就好了,我在机场等一会儿就行了。”
若敏留恋地离开了仕俊的住所。
走进双子大厦
“我不需要黑奴,还是让他留在你身边吧,由他在你身边我才放心,”若敏说着,又转身对京伦说:“师哥,仕俊就麻烦你跟师嫂了。”
“放心吧。一路顺风。”
若敏点了点头,转向了教授“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还是你——我的伯伯,保重自己,别让我担心,我不想再踏上这片土地了,再见。”
……
这是若敏上飞机前说得最后的话,之后就强制住自己的泪水,头也没回地走了进去。登上飞机之后,才容许泪珠滚滚而下,眼前能浮现出来的都是这几天来跟仕俊相处的点点滴滴,时光虽然短暂,但这段时间真的是幸福的,被爱被宠着的感觉不就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着的生活吗?仕俊你还好吗?快从这场阴霾中走出来吧,过回真正那个阳光而朝气的仕俊吧,我会默默地看着你,看着你幸福,看着快乐,忘掉我吧,我只会带给你伤痛……
终于回到了国内,从飞机走下来,在出口看到了很多接机人,都在不断地观望着走出来的亲人,而失落的若敏却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方走去。
“若敏——”直到走出了人群,好像听到了一声呼唤,这声音怎么会有点像来俊呢,若敏憨笑了一下嗫嚅道:“怎么可能呢。”于是头也没回的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感觉到手上的行礼轻了好多,若敏回头一看,轻唤了一声“来俊哥”这时若敏的表情变得很怪异,说不清是喜是痛,是惊是慌,是苦是甘,是涩是咸,但是看着来俊的眼里,满含着无限伤痛跟委屈,泪水已经收了起来,但眼里因哭泣而泛红的血丝却没有办法掩藏。
“答应哥哥的事,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了,不是说好了要为哥哥开机的吗?”来俊说着没有再去看那张全无色彩的脸,直接去接了若敏手里的行礼箱,说:“我来提吧。”
“哥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若敏奇怪地问。
来俊只是看了若敏一眼没有说话,伸手揽住若敏的肩膀,一起走往停车厂走,来俊虽然没有回答,但是此时的若敏也已经没有先前的好奇心,更是没有力气追问,只任由来俊带着自己一路到了停车场。
路上若敏跟来俊都没有说话,来俊专心地开着车子,眼睛一味地注视着前方,而若敏则是面无任何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树木、建筑物快速地向后移动着,眼前的景物不断地更换着,除了不时的眨一眨眼睛之外,跟木桩没什么两样,眼睛看窗外,但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眼睛里,没有看到心里,都像浮云一样,过眼便消失了。
车子进入市区之后,来俊才转过了一直看着前方专心开车的眼睛,问若敏:“如果不想回家,我可以先给你安排别的地方。”
听到来俊的问话,若敏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看来俊,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前方,无奈地说:“还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回到了家乡,却不回家里住,这像话吗?”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呢?”
“啊——”若敏被这一问蒙住了,没有预料到来俊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理不清来俊问话的目的,也就感觉无从回答。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的生活吗?是这两年在法国的生活,还是去法国前的生活,或者是跟仕俊在美国生活这几天这类的生活,到底哪一种是你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来俊补充问。
若敏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沉思了足有一刻钟,而在这时间里,来俊也为了给若敏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一直没有再追问。
……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们大约还是会按照这条路走过来的。”若敏终于回答说。
“你喜欢研究经济吗?”来俊转移话题说,但这个转移对若敏而言其实没什么改变,若敏清楚地看出了,哥哥这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但对自己的回答却感觉非常吃力,而且此刻的若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