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归宿- 第25节

　　第一个动起来的人是林放，他走到方可馨身边站住了。这多少给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方可馨了一点安慰。

　　见林放与方可馨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朱玉的火气就更大了。

　　谁都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情，一贯的粗枝大叶、粗心大意的。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从来没见过朱玉发这么大火的方可馨，看朱玉这样本来心里特别窝火，你的事，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我又不是你的佣人。但她在脑子里把自己的位置与朱玉的换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了。

　　可能只有方可馨知道，朱玉根本就不喜欢陈跃。勉勉强强结了婚，心里肯定挺不是滋味的。现在林放又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那就如同一根纤细的针，把朱玉藏着的那点心思挑了起来。那种针刺的感觉，让从来没受过这种刺激的朱玉，怎么可能会不大吼大叫呀。想到这，方可馨###了###，什么也没说。而且，她最不喜欢让自己身上，落满那么多生人的目光，那会让她极其不自在

　　好在有林放，他在朱玉发火，方可馨发愣的时候，找来了工人。配合着把行李又扎实地打了一下包。这才快速地熄灭了朱玉的怒火。

　　三个人走出行李托运处，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人说一句号话。在马路的分岔处，林放给朱玉说了声再见，就扬长而去。

　　方可馨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不是个事，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林放，你回来！声音多少有点声嘶力竭。

　　林放回头看看气急败坏的方可馨，心里的那点得意挂在嘴角上，摇头晃脑地走了回来。

　　方可馨见他走回来，又倔强地低着头，紧闭着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林放一看她又开始冒充女英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英雄，有脾气，刚才被朱玉吼成那样，为什么不敢吭声呢，让我看着都可怜。想帮着你出出气吧，又觉得自己身份不明。我是你什么人，你什么时候认可过我吗。但凡心里有我一点点，都不会让我那么一次次地空等待！一想起自己在在那些冷清的屋子里，如同笼中的狮子，燥动地挨过的那些分分秒秒，他就觉得要崩溃！就想让站在面前这个冒充女英雄的始作俑者，也嚐嚐那种被人无视与轻蔑的滋味。

　　想到这，林放提高了嗓门对方可馨说，小方，我们不过就是个朋友，就像我跟小朱一样，你不要想太多。说完拔腿就走。

　　方可馨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望着林放的背影，完全傻掉了。这个男人到底就这么把自己给甩了，而且还是当着别人的面，而且这个别人一直都想看到这一幕呢。她已经看到朱玉挂在嘴角的那一丝得意的浅笑了。

　　林放！林放！她再次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那样子就像个疯子。林放再也没有回头，步子迈得既急促又坚决。在他看来，远远的离开方可馨，就能远远的离开那些总会让人崩溃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让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耽搁了，他想要重新开始他理想的生活。

　　林放的背影，终于淹没在火车站拥挤的人潮中，如同一粒石子沉入喧嚣的大海那样，瞬间便无影无踪。方可馨收回自己失望的目光，白着一张表情极度痛苦的脸，直愣愣地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自言自语地嘀咕，我真想一头撞到这车轮底下去。

　　朱玉这下被吓坏了，拉着方可馨就往人行道上走。

　　你不要为这种人生气，犯不着。他就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我早看出来了。

　　方可馨回过神来，觉得让朱玉见笑了。要强的她，怎么可能给这个本来就想看她笑话的朋友，有笑话她的机会呀。她笑笑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大学生吗？我叔叔就是重庆大学的教授，让他介绍一个不就行了。

　　她强迫自己笑起来，尽管那笑容，就如同盖在脸上的一张脸谱。

　　朱玉对方可馨自然是了解的，看她这样，也不###心去揭开那张脸谱。

　　方可馨就这么带着那张脸谱，送走了朱玉。

　　临走时，一群人站在候车室里。方可馨沉默了一会，对朱玉说，已经是做妻子的人了，要学会安详。朱玉扭过头，眼泪就滑了下来。她拉着一同来送行的曹艳玲，抛开方可馨就往站台里走。边走边说，你们一定要把方可馨看好了，那个林放还不知要把她搞成什么样。那天，她差点一头撞到车轮底下去。

　　曹艳玲一脸惊诧，有这么严重吗？她这人怎么这么认真，还真把男人当人呐。

　　你以为谁都像你呀，林放是可馨真正的初恋！以前那个海军，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这次她真的是太投入了。

　　曹艳玲一看朱玉说得这么认真，就挽着她的手，把她送到车箱里。帮她放好随身的那些小包之后，拍拍她的肩，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帮你看好可馨，让她开开心心地活着，看你们俩个……

　　本来想说，看你们俩个；怎么好得跟同###恋似的。但一看挂在朱玉脸上的那两行眼泪，就闭了嘴。

　　其实朱玉自己都不清楚；这两行泪到底是为谁流的；是方可馨还是她自己。

　　曹艳玲送了朱玉走出站台，就看到还等在候车室里的方可馨。她拍拍方可馨的肩，你没事吧？方可馨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说的是林放那件事。

　　我能有什么事？她轻松地抖着肩回答。

　　曹艳玲看她这么装着，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心里想，我看你撑得了多久。

　　曹艳玲本来是可以等到方可馨撑不住的那一天的，因为方可馨本来就是个外强中干人，她实际上也已经快撑不住了。可一个从军区打到医院的电话，让曹艳玲没能等到方可馨撑不住的那一天。

第二十一章感情的别处（1）
电话是军区空军政治部打来的。对这样一个偏远的团级建制的医院来说；这个电话打得有些翻山越岭。军区空军政治部可是副军级。

　　医院政委在接完这个电话以后；脑子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在办公室坐了很久；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院长罗家祥。而罗家祥的反应；俨然已经知道。他马上召集几个主要部门的领导开了一个小会；主要是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大家。

　　军区空军政治部；要让方可馨代表军区空军到北京去；参加空军政治部组织的一个演讲比赛。这是一个好事情；是我们医院的光荣。护理部主任；你这就去给门诊部的护士长说一下；把方可馨换下来；准备准备。院务处你们明天派个车；把方可馨送到成都去；一定要保证安全啊

　　大家听完罗家祥的话；都觉得不可思意；若大一个军区空军；为什么会把呆在这深山沟里的方可馨选上呢？但想归想了；这件事的确是件好事；大家都没有二话；立即按照院长的指示安排去了。

　　许菁菁是个包打听；科里也就她消息最灵通。知道方可馨要去军政治部之后；她那点小女人的肠子又绕起来了。嘿；这人；好运气挡都挡不住喔。既然这人这么有气场；不妨沾沾她的光啰。

　　她冲进治疗室；大声地对正在给门诊病人打针的方可馨说；今天要请客哈。

　　方可馨头也没回；闷声闷气地说；为什么要请客。在她看来；自己这段时间霉头霉脑的；就没什么好事。

　　马上要去北京了；还不请客呀！

　　什么？北京？方可馨回头的时候；手里一下就有些用劲；病人哎哟一阵乱叫。她只好口里一边赔不是；一边把针管里的药液慢慢推完；然后轻轻地将注射器拔出来。等她做完这一切许菁菁早没了人影。她匆匆地洗了个手；甩着手上的水；就往外走；想追上许菁菁问个明白。北京；那可是她还没去过的首都呀。有什么事能让她去北京呢。

　　她追着门诊部的大门口；没看到许菁菁；却看到院长和护士长站在那里说着话。她扭头就想跑开；这是她自肖阿姨昏倒之后；见到罗家祥的习惯作法。

　　方可馨；你上那去；为什么总是见着我就跑。还不敢快来过来。罗家祥冲着方可馨的背影喊到。

　　方可馨转过身；努力地在脸上堆起一脸笑来。什么呀；我是想起治疗室还有病人等着治疗呢。

　　护士长立即接着她的话说；你不要去了；我去吧。院长找你有事。

　　方可馨无可奈何地一步一步地走到罗家祥跟前。

　　你最近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情绪这么不好。

　　方可馨惊慌失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啊；我怎么会没精打采呀。

　　其实；关于方可馨与林园的一个什么教员恋爱的事；他早就知道了。这医院到处都是他的耳目。可最后这恋爱到底恋成个什么样子了；谁都不是很清楚。但看方可馨那张脸；他心里就猜到个###不离十；准是遇到什么挫折了。

　　前几天去后勤部开会；知道军区空军正让后勤政治部；推荐去北京参加演讲的人选；他就向他们推荐了方可馨。而上次方可馨她们从云南回来做英模报告的那些稿子；后勤政治部正好存得有。就把稿子连同名单一起报给了军政治部。军政治部创作室的一看；这篇稿子也能改得出来；就定了方可馨参加其中的命题演讲比赛。

　　其实一个人的一生；就是靠着一个一个的机缘连接而成。而在那一个个看是巧合的机缘里；肯定都留着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深情。

　　罗家祥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这个他特别看重的女孩子；借去北京的机会；好好地调整一下自己。看到她那么不开心；他不知怎的；心里就有点不好受。

　　没有就好呀；年纪轻轻地；要振作起精神来啊。没什么大不了事。明天去成都；路上小心。

　　成都？

　　看方可馨一脸迷惘。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让你去北京参加空军的演讲比赛；护士长没给你说。

　　喔；可能还没来得及吧；我去找护士长。方可馨话音未落；拔腿就跑。一是去北京这个事太让人振奋；二来她也想快快地离开罗家祥；她担心肖阿姨的那双眼睛。

　　这次；你可要给我好好的比；拿不了第一名；就别回来！罗家祥看出方可馨的那点担心；就特别想声援她一下。这个北方男人；总有那么一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

　　方可馨一边哎哎地应着罗家祥；一边快速地冲进了治疗室。

　　护士长见方可馨进来；就笑着说道；这下高兴了。多好的事呀。快脱了白大褂；回去准备吧。多带点衣服；北京可比这里冷得多。

　　见方可馨还呆在那里；就不解地问；你怎么了；高兴傻了。

　　不是；我怎么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呢。会有这么好的事找到我么。

　　怎么不会呢；快别在这发呆了；回去准备吧。

　　方可馨脱了白大褂；用肥皂一遍一遍地洗完手；就往宿舍走。路上碰到的人；总会笑着给好她打招呼；可馨；要去北京了。方可馨总是无语地笑笑；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让林放知道她去北京就好了。这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喔。

　　第二天；方可馨踏上了去成都的路程。在路过林园的时候；她在那辆专门送她去成都的吉普车里；偷偷地往外张望了一下；就缩回了自己的目光；我和他还有关系吗？

　　而在成都；另有一段悠长的故事正等着方可馨呢……

第二十一章感情的别处（2）
方可馨到成都以后，按照电话的通知，被直接送往了军部大院。

　　在大门口，警卫把她好一通盘查，因为这个里面很少有女兵来。方可馨因为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有些张惶，啰啰嗦嗦地从军用挎包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又结结巴巴地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