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换好走出来的时候,意外的看见小蓝身边站着林立群,霎时脸颊热辣辣的烧,老天,我只穿了件泳衣,光着两臂和大腿,相对西装革履又是异性的他,感觉出奇的尴尬。
林立群的视线定在我身上,短时间的凝滞,随即他笑容可掬的说:“小余,你穿这件泳衣很漂亮。”
小蓝不咸不淡哼道:“林经理,你什么审美观?跟个大妈似的,哪儿漂亮了?”
我不着痕迹的慢慢往更衣室退,磕磕巴巴的嘟囔:“大妈就大妈,我喜欢……那个,开单吧,这件我买了。”
店员体贴的问:“小姐不照照镜子,看看吗?”
我忙摆手,“谢谢,不用了。”
小蓝依然阴阳怪气,“侧边还压了两道白线,土得掉渣,喂,这是你们店的清仓货吧,打几折呀?”
“不好意思,这是新品,没有折扣。”店员礼貌的回答。
“拜托,都过时八百年了还说新品?有没有搞错?”
小蓝明显的迁怒行为害我羞愤欲死,我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阻止她,林立群看出我的难堪,他说:“不管怎么样小余喜欢嘛,来,这单算我的。”
k
林立群潇洒的掏出信用卡递给店员,“破什么费,一点小意思而已。
我想上前去拦,但清凉的穿着叫我迈不开腿,眼睁睁看着店员跑向了柜台,林立群转过身,温柔亲切的问我,“你买泳衣是不是要去海边旅游啊?”
小蓝好奇的插话:“诶,林经理真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你都说我聪明了,怎么猜不到?”林立群巧妙的反问。
“哎哟,果然是咱们公司的销售精英,林经理的口才不是一般的好。”小蓝掩唇娇笑。
林立群一边跟小蓝谈笑风生,一边若有似无,时不时瞄我两眼,当下我脊梁柱上蚂蚁爬一样的刺刺麻麻,“你们聊着,我换衣服。”
躲进更衣室快手快脚换回套装,才终于感到了安全,我仰头深深吐纳几口,名牌店是不能乱来的,特别是公司附近,容易撞到太子爷这种常客,之前和小蓝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不知他听到没有?~
买好泳衣,林立群提议大家一起吃午饭,小蓝兴高采烈的附议,有人白请客,求之不得。
……
饭桌上多半是小蓝发出的声音,间或伴有林立群温文低沉的低语声,我偶尔赔笑,哼唧一两个单音节。
我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现在的情形让我无所适从。小蓝是我的姐妹淘,但我瞒着她林立群太子爷的身份,心中难免有愧;林立群是我的师傅,但他似乎不愿局限于此,我得时刻防备他出其不意的盯梢。
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吃得我别提多憋闷多纠结了,所幸话题始终围绕着些不着边际的家长里短,否则我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由于午饭没吃好,下午胃开始抗议,揪成一团隐隐作痛,导致我沁出一脑门冷汗,临下班前半小时我打电话给匡恒,“你能把车直接开到公司门口吗?”
他问:“你怎么了?”
公司门口不让停车,平时他总把车停在两条街外的停车场,接了我再散步过去取车,只是今天我怕撑不住了。
“嗯,有点不舒服,约好时间,你一到,我们马上走。”
“哪里不舒服?”他话语里藏着几许焦急。
我展颜一笑,“胃痛。”
“行,我知道了。”
稍晚,我急匆匆奔下楼,匡恒的车按约定停在了大门口,我欣喜的就要过去,岂料林立群和美美两人从侧边走来,林立群叫住我,“小余。”
“师傅,美美姐。”
哎,胃一抽,更痛了。
美美机敏的发现我眼神飘忽,眼珠一转,努了努下巴问:“那边违章停车的是你男朋友?”
我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是我让他停那儿的,我们赶时间。”
林立群面色不改,和蔼的说: “这样啊,那你快走吧,别耽误了。”
纵有千般疑虑也不容我仔细琢磨了,草草向两尊大神点头哈腰道别退场,一路小跑到路边,拉开车门钻进去,没头没脑的说:“闪,闪,闪,交警要来了!”
匡恒不似我浮躁,沉稳的把持方向盘,离开时若有所思的往窗外看了一眼,我解释道:“那边的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人力资源部的主管。”
他沉默了片刻,“升职考试定下日子了?”
“还没,最近公司高层人事变动,大概没工夫搭理我们。”
他悠悠淡道:“家族企业的弊端。”
我问:“这话怎么说?”
“你们的高层差不多都是皇亲国戚吧?”
我点头,他道:“所谓高层人事变动,无外乎皇亲国戚间的勾心斗角,各自利益的一次洗牌。”
我趁等红灯的空档,深情握过他的手上下摇晃,“听您老这么一说,就像找到了组织,理解万岁。”
他眼底蕴着浅笑,把手抽开转而拂过我颊边的碎发,“你不说胃不舒服么?这会儿怎么有精神了?”
我眉梢一颤,捂着胃往椅背上一瘫,“中午随便吃了点,我饿得胃痛,带我去吃大餐!”
他不说话,催油门上路,我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刚才我因为担心他看到我巧遇林立群那一幕而不可抑止的心虚,我的弊端是一心虚就精神亢奋,他应该察觉到了吧……
这厮太精明,跟他打马虎眼无疑找死,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为平衡这个缺陷,努力没话找话闲聊,“我看出来了,你好像谈到工作和足球才愿意多说几句,为什么呢?”
“你好像无论什么都愿意多说几句,为什么呢?”
“……”
ISSUE23 出师就不利
匡恒拉我去喝汤,菜单上配图的一大摞汤名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怎么觉得哪儿哪儿都一个样呢?我求助的望他,“你点,我不懂。”
“竹笙干贝冬瓜汤。”他利落的点完,服务生走开,他补充说明:“败火养胃。”
我耸耸肩,“汤品的部分我还有待加强,在家我就会两个汤,番茄鸡蛋汤和紫菜肉末汤。”
他喝口茶,“你已经很优秀了。”
我乐,“真的哟?”
“做的饭起码能吃,毒不死人。”
“……”我愤起,“前天你还说我做的比你好!”
“也就是这个程度。”他答得相当坦诚。
我怒极反笑,“为什么我忽然有种想至你于死地而后生的冲动?”
他风轻云淡的回嘴,“忠言逆耳,实话伤人。”
我决定响应号召,创建和谐社会,不跟他一般见识。把嘴一撇随意道:“放假了,想不想和我出去玩?”
他挑眉,“去哪儿?”
“银滩,英伟的表哥在那边承包搞旅游,小蓝说帮我们优惠。”
他默默的盯着我看了半晌,深潭似的黑眸泛起涟漪,粼粼波光荡漾了两圈,“就我们?”
受某种未知情绪牵引,我没来由的窒了窒呼吸,手指拨弄白瓷茶杯,似羞似恼的说:“你想拖家带口,呼朋引伴,叫上一个加强连的人一起去也OK。”
他先是笑,接着问:“你的狗怎么办?”
我莞尔,故意说:“二宝是我的家属,当然跟去。”
他一把掐住我的手,“就我们!”
这次是肯定句。
……
在我看来二宝不是个问题,但如何安顿它则是个大问题。“五一”假期谁不想出去玩呀?宠物店里狗满为患,即使还能给二宝挪出一空地儿,但光瞅那拥挤的环境,我立马打消了念头。二宝的病刚好利索,且不说会染上什么传染病,就是惹了一身虱子跳蚤也够我烦的。
于是我只好找隔壁的阿俊商量。他家的狗狗和二宝同宗同族,有娘舅关系,看着沾亲带故的份上,请他帮忙应该不难。
一打听可赶巧了,阿俊“五一”约了人露营,正要把狗运乡下去寄养,匡恒二话不说甘愿充当车夫,送俩狗舅舅狗外甥下乡,还承诺赶明儿再给接回来。
阿俊是一憨直的青年,省了两趟路费的他笑呵呵的说:“你男朋友心肠真好。”。
我摇头叹笑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随即抱着二宝走到匡恒身边,想勾他手臂,他跟中风了一样抽了抽,接着脚底抹油溜到车的另一边,粗着嗓子节奏凌乱的说:“你们,上车,坐后面。”
我优哉游哉的对阿俊说:“他不是心肠好,他是胆儿小。”
阿俊瞥匡恒一眼,悲天悯人道:“那他这样,怪辛苦的。”
我微楞,他辛苦吗?怕狗又偏生交了个养狗的女朋友,貌似……真的很辛苦。
所以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被阿俊那么一说,居然引发我深刻的反省与检讨,我不能老抓着人家的弱点肆无忌惮的戏弄他,换个立场,我肯定也不喜欢别人这么对付我。
前往B市的一路上,悔过自新的我对他犹如春天般的温暖,事无巨细呵护备至。
我一再喂他吃零食喝饮料,嘘寒问暖之后,他说道:“别影响我开车,那么想喂留着回去喂狗去。”
“……”
后来一寻思,这厮之所以把我的一片善心当做驴肝肺,是认为二宝不在,我把过剩的母爱分流给了他,冰山大爷不乐意了。
……
银滩的环境治理果然如小蓝所说的卓见成效。远远看去蓝蓝的晴空下白波逐浪,雪银雪银的沙滩绵绵蜿蜒到天边,一朵朵五彩的阳伞洒落其间,点缀着人头攒动的海滩……
没错,的确是人头攒动。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蜂拥而至,喧闹的欢笑声直达云霄。我和匡恒对视一眼,安慰道:“没事儿,人多不怕,小蓝说英伟早打过招呼了,绝对有得吃有得玩。”
历尽千辛万苦找到忙不得不可开交的英伟表哥,黝黑粗壮的汉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们,他家开的度假酒店严重爆满,而我梦想的一百八十度无敌海景房,自然而然化成了泡影。
“英伟给你打了电话的!”我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英伟表哥说:“小伟是打过电话来,但他没说要定房啊,我当你们路过,不住宿。”
我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因为笃定英伟安排好了一切,我们慢悠悠开到银滩时已过了中午,忽然之间住的地方没了,这让我们怎么办?现在转去别家,恐怕得到的是一样客满的答案。
匡恒沉着脸一言不发,大概在他心目中我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挂上了钩。之前我信心满满的拍胸脯打包票,“贤惠”的不让他插手管,想说他轻松惬意的来享受假期,我呢顺理成章来享受“美|色”……结果所有计划半路夭折,胎死腹中。
我心如死灰的准备宣告这次度假无疾而终,打道回府宅两天,养精蓄锐等上班好好收拾小蓝那丫头!
英伟表哥看了看我们,突然说:“要不这样吧,你们到我家渔村老屋那边住两天,不花钱。”
我眼睛一亮,“在哪儿?”
英伟表哥手指大海,“呶,坐船过去四十几分钟就到了。”
四十几分钟换算成路程是多远?而且是坐船不是坐车,天知道他所谓的渔村在大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