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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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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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是,就在心里跟我说,‘风潇滚你妈的蛋’!说完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第109章 命抵命
    (一〇九)

    作为反派,玄臾犯了一个致命大错——一次性讲太多。

    一次性讲太多,听的人就容易找不到重点,找不到重点就容易头昏脑涨,头昏脑涨就起不到威胁震慑的作用。譬如现在纳兰德性头就很晕,几次回放玄臾的话都不能梳理清楚当下状况。

    而实际上玄臾的目的是挑拨纳兰德性和风潇的关系来着。

    嘴巴刹不住车完全归功于在他身体里作祟的钟秦。因为还没死透,钟秦还保留了些些反抗意识,由此纳兰德性看得出,他生前或可以说善良正直,并且是个话唠。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作者找不到别的机会揭露真相了,重担只好丢给这位精分患者。

    玄臾见纳兰德性懵懵懂懂没有反应,当时就暴躁起来,一把扼住他喉咙推到墙上,右手食指骤然长长的指甲在他眼眶周围打转,几乎要把眼珠子抠出来,咬牙切齿逼迫说:“快点跟我默念,快点告诉自己,你痛恨他排斥他厌恶他!否则我玩儿坏你这副小皮囊哦。”

    纳兰德性几乎听到自己喉软骨碎裂的声音,嗓子里一股醒甜,热流上涌。

    濒死之前同时感觉到两股力量来解救自己,一左一右分别是阿姒和风潇。一人一手扯着他,另一只手电光火石间都去跟玄臾交战,战到酣处差点把纳兰德性从中撕碎。

    其实有点受宠若惊,两边都是。一瞬间成为了被保护的中心,虽然不明所以。有一种好像不是这俩人有过婚约,而是自己分别跟这俩人有过婚约的错觉。

    那玄臾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强大,强大到狰狞,身体似乎还随着怒气的增长而逐渐膨大,越来越像个变异的巨人。风潇和阿姒两人按说都不是等闲之辈,但眼下联起手来都应付他不及。当然风潇重伤在身可以体恤。而风潇心知肚明,玄臾实力远逊于此,突然变强大大概是吃了半人半巫的钟秦的缘故。

    古来灵巫平等,历史上从来没有灵人吃巫人的先例,当然没有人知道巫人下肚竟然这么大补。又或者正因为是半巫所以才大补?这玄臾,为谋权位不讲原则,真是丧心病狂。

    “你说了不伤他。”阿姒边奋战边怒斥玄臾。

    “伤他身体而已。”玄臾无所谓说,“奇了怪了,之前在沈宅,不还是你出的主意让妖兽蚕食他身体,逼他灵魂无处退藏吗?不比我现在更残忍?”

    纳兰德性心里一寒,原来一开始沈宅里绑架他进幻境的一男一女就是他俩。跟风潇抢夺自己灵魂的人,也就是他俩。玄臾嘛可以理解,阿姒呢?她途中为什么又会摇摆不定倒戈风潇?现在又为什么二次倒戈?

    “我是说……要剥他灵魂,也给他个痛快。”

    玄臾“啧啧”两声,“短短几个月而已,你态度优柔了许多。难道也跟这*凡胎处出感情来了?好啊,想给他痛快你来啊,你来剥他灵魂。这一次我可是借钟秦力量一口气把他灵契血契精契全都毁掉了,你却告诉我又冒出来个什么同心契!”

    阿姒不答,风潇却若有所思。同心契,同心契……想起来了,这是一个传说一样的名词。传说当灵契、血契、精契三者统一时,契约双方之间将自动生成第四种也是最高级的一种联系——同心契。同心契是隐形的,只有当前三种纽带全部崩塌时,才会以极其强烈的形式表现出来,全方位锁死契约甲方灵魂。就好比汽车的紧急制动abs防抱死系统。

    之所以是个传说,因为没有先例。首先三契都会的灵人少之又少,其次有足够灵力三契共订的更是寥寥无几,再次有能力又有灵力的灵人未必都能接到神农氏召唤,最后同心难得。

    但是顾名思义,“同心契”,同心才能存在,不同心就自动瓦解。真是一个温柔的桎梏。

    所以说……原来他俩不知不觉间同过心了?鉴于浮冰一族长久以来对情感方面的迟钝,这种有标尺来衡量的感觉真是让人清爽又愉悦,很能欣然接受。就好比人总是相信温度计上的示数而很怀疑自己的体感冷热。

    所以玄臾才极力诱导纳兰德性恨他是吗?因为剥不走灵魂。

    想入非非间,又是一阵晕眩,生命还在流逝。玄臾一剑挥过来,擦着他脸颊过去。接下来又是一阶段激战。

    终于英陈看不下去出手相助,攻其不备分了玄臾的心,这才让风潇捡到机会一个翻身将纳兰德性裹挟入怀,几乎是用从阿姒手里抢夺的动作……然后把他当做肉垫一起摔到地上。此处请考虑风潇的身高体重造成的重力加速度。可以说纳兰德性的额头充分保护了风潇的门牙,两个人的血于是混合成一片。风潇蹙眉看了一眼,伸出舌头虚弱地舔干净一些,发现他伤口很浅并不致命,就没当回事。

    “纳兰德性和谱子,”他听到风声立即回头,一肘子挡住已经以迅雷之势制服两女再度冲过来抢人的玄臾,笑说,“不如你选一个。”

    “哦?谈条件?”玄臾通过让自己体型持续变大来增加双脚与地面摩擦力,以缩短风潇这一记重击本该对他造成的制动距离,心想这死对头还真是个聪明人,到了这时候还在试探,诈他说出兵主大人要的东西,只可惜他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太多,猜也猜不中要害,于是挑眉一笑,跟他拉锯扯锯,“你猜的没错,纳兰德性和谱子,的确就是我想要的两样东西。不过你不会以为他们都还你手里吧?”

    风潇心说不妙,下意识攥紧纳兰德性手腕。

    “听说金星犯月那天,你把谱子交给你国鬼奴大人带回去了是吗?呵,你以为这就保险了吗?你以为就你会找外援吗?我们国家虽然没人灵力暴增,但我早就借钟秦怪力给我父王传递消息。你家鬼奴大人一路回去灵力一路狂掉,鉴于他本身很菜,一出结界就被我国连人带谱子带观光纪念品一起擒获了。不妨告诉你,吃人灵魂可以占据他的记忆轮廓,现在全世界……哦不,全宇宙只剩我一个人会解工尺密码了,只等我回去……哈哈哈哈,你已经输——啊哟呵——堂堂英陈殿下怎么总偷袭我下盘!下流!就不能让我好好讲完话吗?!”

    说着就回身不客气地踹出脚,试图将英陈碾死在脚下。而他此刻已经长得几乎要顶破楼层,而这所监狱的楼层足有五米高。

    风潇在纳兰德性眼睛上抚了一把,推他说:“跑。闭上眼,朝看得到微光的地方跑,那里就是出口。”托付得仿佛真心,自己却纵身一跃去救英陈。

    这时直视风潇的眼睛,纳兰德性才终于理清楚一些头绪——原来自己一直要找的杀身仇人,就是他,说不定杀父仇人,也是他,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和伴随第二次生命的希望和绝望的他、自己感激涕零又几乎深深迷恋的他啊、飞蛾扑火般信赖着依靠着的他、甘愿将自己的*和灵魂都拱手献给的他。

    似乎体会到一丝被称为“恨”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是纳兰德性两辈子都不太擅长的事情,所以起初还只算蛛丝马迹。后来仿佛由于幡然醒悟自己是受到欺骗的,这丝恨就开始一点一点加剧。想来,死而复生后,从始至终,自己的心情几次大起大落,他都看在眼里;也曾追着逐渐“水落石出”的线索盲目寻找真相,咬牙切齿发誓要严惩真凶,结果真凶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居然以刽子手的身份,心安理得过家家似的陪着自己兜兜转转。

    也许人家是根本不当回事呢?不是欺骗,只是没必要说、懒得说。好比他发现认错契约主后可以立即杀掉被自己误救活的林安森。

    想到他那时掏槍、举槍、扣扳机、收手、看也不看对面血肉横飞的自己一样,非常帅气地转身就走的样子,一连串动作下来估计也就几秒钟,就心寒。之前埋地雷大概也是用灵力完成的,腰也没弯一下。

    纳兰德性,真他妈傻。

    眼下看到风潇奋不顾身解救那黄衣女人,心里又蒙上另外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恨。

    总之几种恨加起来,纳兰德性既不愿意听他的话转身逃跑,又很想一走了之把这烂摊子丢给这个该死的家伙和他招来的一群怪人。于是原地愣了几秒钟。直到风潇又一个眼风扫过来,其中包含命令的意味。

    他总是让人觉得可靠的,仿佛关键时刻不听他的命令,就等同是无理取闹。纳兰德性不是一个喜欢无理取闹的人,知道自己*凡胎留下无用,于是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发现门不见了,四周一片星云般缥缈的蔚蓝深渊,才想起按照风潇的吩咐闭上眼。眼睑上果然出现了一线微弱光明,箭头一样,指引他出逃。

    一闭上眼就想起来风潇好像快死了,现在正透支下辈子的体力呢,也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再见。是不是有点匆忙?原来自己早有先见之明,稀里糊涂就报了仇。想起来一个活了六千岁的生命终结在自己手里,也蛮痛快的。

    只是为什么心神不宁。

    感觉迎面有风来,似乎逃出生天了,脚下却开始踟蹰。结果还没睁开眼,风就被骤然阻断了,身后传来玄臾的怪笑:“小短腿,跑挺慢嘛。”

    一股凌厉冷风从耳际擦过,纳兰德性睁开眼的同时,看到面前三厘米远的地方,一名脸色灰败的警察正直挺挺地朝自己倒来,胸口贯穿一柄闪瞎眼的金剑,一看款式就知道是风潇从后面掷标枪掷过来的。

    当时说不出什么心情,第一反应是杀生了,第二反应是咋回事,但也来不及细琢磨,因为一个灰脸警察倒下了后面千千万万个灰脸警察扑过来,像美剧里的僵尸那样,没有表情没有思维。

    最可怕的是刚刚被“标枪”射中凭空消失的那名警察,居然没过几秒就又原模原样出现在眼前。

    不好,原来这些人是被药物控制了,就是钟秦所说的、不久前亲眼在药厂看到过的、可以操控妖兽神智和灵魂的半成品御兽药。这药的效用和副作用,兽都顶不住,何况是人。他们从人,变成了怪物,不死的怪物。

    一转头看到玄臾手里果然拿着只遥控器,正狞笑着随手操作。

    纳兰德性被围堵得步步后退,大骂玄臾“没有人性”。

    “你以为只有这样吗?”玄臾得意地拍拍手,只见前后左右千门万门齐开,像是几面相互对立的镜子里让人头晕目眩的一个套一个的连环门,无数穿制服的“傀儡”从千万门里走出来,动作略显迟缓地先后扑向纳兰德性。这里显然已经不是真实世界。

    人们张着血盆大口,口里已经长出了青色的獠牙,纳兰德性不确定自己被吃干抹净要不要花一秒钟。但他更怜悯的是,有多少凡人变成了怪物,有多少家庭失去了儿子丈夫。他们一个一个,看起来都那么年轻。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墙皮开始疯狂脱落,然后是墙砖和钢筋。顷刻之间,血肉横飞,几个已经用手钳住纳兰德性肩膀的警察被砸死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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