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终于接到了戏,虽然都是雷剧,但片约片酬还不少。每天连赶三个场,总算是把手术用光的积蓄补上,开始慢慢还债。然而还是只够还零头。忍痛卖了房、车,勉强凑够。
正以为快要苦尽甘来了,妈的,死了。
以上是纳兰德性一直以来坚信的版本。
而事实上,据安冬今天所说,故事从“跳槽”那里开始就不同了。
——安冬说那时之所以劝他跳槽,一方面是心疼他出道多年却没机会出头,一方面是出于林安森的威胁。
安冬是一个孝顺的人,工薪家庭出身,这些纳兰德性是知道的。他当演员挣的钱大部分都给父母、姊妹在家乡买房和置办小产业了,对家庭非常有担当的一个男人。可是纳兰德性不知道的是,安冬从早年开始就在公司和经纪人的授意下偷税漏税。说白了,圈子里这样干的大有人在,甚至早做成了产业链,高明的人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安冬也不是圣贤,总觉得既然好多前辈都敢做,这事情想必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在小小贪婪的驱使下,跟风做了。
谁料突然有一天,顶头老板林安森出现了,拿偷税漏税的事作为把柄,要挟他游说纳兰德性跳槽。
想一想跳槽了两人见面机会可以更多,左右没什么不好。谁料纳兰德性是个重情义的,又遭逢小人从中作梗,被秦烬早一步请律师制住。这件事只好无疾而终。
期间带安冬出道的前辈关晟因为“人言可畏”跳楼自杀了,吓到了圈里不少的“同志”。安冬是个假胆大,说白了畏惧流言得很。小时候吃过苦的人就是这样,越有出息越会患得患失。于是那段时间他想尽办法澄清媒体对他和纳兰德性的传闻,譬如有意跟女演员们频传绯闻,或者拒绝跟纳兰德性出席同一场活动。烦躁起来常常吵架。
乔珍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乔珍是华人圈出了名的“名媛”小姐,专玩儿大牌男明星,黑白黄人通吃,从在国外念初中开始,就惹了风流债不少。
她出现,要求安冬跟自己假扮暧昧,目的是气林安森。“怎么说呢,林安森大概是她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安冬接了纳兰德性递来的烟,眯眼望着墙上明代字画,心不在焉地说。
安冬并不知道那两人什么时候在一起过,又为什么会分手。也不关心。总之他乐此不疲。
分手是个冲动,他说。真的,真的从没想过跟纳兰德性分开,当时真是压力太大了。
分手后某天接到纳兰绅的求助电话,才得知纳兰德性背了巨债的事情。深知纳兰德性是个硬骨头,决计不会接受别人的怜悯,于是在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后,安冬又求乔珍给纳兰德性演出挣钱的机会。
乔珍说,好啊,你跟我结婚,来给我联新撑门面,我就答应你。不仅答应你帮他,还能帮你抹消所有偷税漏税的证据。
于是结婚了。
纳兰德性脑部做过手术的事情是在他死后验尸的时候才公之于众的。
安冬对此追悔莫及,恨不能每天自责。身边的人都知道,自那以后,安天王就有些精神衰弱了,整宿整宿睡不着,白天工作全靠□□提神。内部消息说,也有注射药品的时候。
讲完以后,火也刚好烧到了烟屁股。安冬最后狠狠吸了一口,那火星垂死挣扎般燃了燃,被他捏灭在指间。他笑着回头看,眼里却分明有晃动的水光:“纳兰,你知道最幸运的一件事是什么吗?”他说着凑近,像是抑制不住想亲吻他的冲动,却又不敢,最后低垂眼睫,掩饰住悄然坠落的一滴眼泪,“乔珍是个性冷淡。”
说完笑得乐不可支,不知道是嘲笑乔珍还是嘲笑自己。
“刚结婚的时候,她还很爱在外面鬼混的,反正你知道,她情人很多,我不从她也无所谓。突然有一天,她从国外度假回来,性情就大变了,变成了一个性冷淡,不仅不出去疯了,每天字里话间还特别鄙视*,男男男女都鄙视,活像个被洗脑的宗教徒。我想她是受什么刺激了,但也懒得问。与我何干呢?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困扰了,演艺事业飞黄腾达,算起来还是赚了。”
他越笑,心越酸。
“性冷淡。”气窗外,风潇念叨了一句。
“殿下不用拿辞海了,我来解释,‘性冷淡’就是指——”王建刚。
风潇抬一抬手,一脸凝重:“我知道。可是,巫罗一族都是性冷淡吗?血脉相承的吗?”
“额……应、应该不是吧?要不怎么能有子孙后代……”
……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
明明跟记忆里的情节差不了多少,但整个听下来根本完全不同。怎么会这样。
纳兰德性突然觉得讽刺。一向以为自己是被辜负的一方,一向以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面对安冬,可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不会有难处。
“纳兰,”安冬带着期待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心里不忍,“回到我身边。”末了小心翼翼加了一句,“好吗?”
纳兰德性无话可说,半天叹一口气:“人鬼情未了吗?”
安冬“噗嗤”笑了:“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
无语白他。静静对视一阵,安冬渐渐严肃下来,一点一点凑近纳兰德性的嘴唇。
还没吻上,被风潇一巴掌推开。
“大人,来客人了。”
“谁?”
“别管谁,接客要紧。”
“……”
接客是比较要紧,万一是单大生意呢?
出门走了两步,踉跄一下险些摔倒。运动能力虽说恢复了,但不知怎么,总感觉肢体还不灵活,神经时常错乱。简单说,笨手笨脚。
被风潇一把捞住胳膊,他力气忒大,捏得人生疼。今天怎么半上午了还没开门做生意?
纳兰德性正打算问一句“客人呢”,却被风潇提着胳膊进了由衣帽间改成的三号展厅。
展厅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老式摄像机,小比例复原的摄影棚里还做了个导演的蜡像人,有模有样坐在软椅里指手画脚。这间屋子是落地窗,外面参观者已经排起了长龙,等着开门。
风潇一进门就把百叶窗拉上,然后将纳兰德性甩在墙上。
“真是高估你了,三言两语就被感动了吗?”
第44章 妒火中烧
(四十四)
“作孽啊作孽……”王建刚一边摇头叹气一边端了新泡的铁观音走进会客厅,朝等候多时的秦烬说,“大导演,劳您再稍等一下啊,我们纳兰老板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怎么这么久?”
“没办法我们风管家持久力超强。”
“什么?”
“啊没什么……”
想起刚才殿下爬在气窗外黑着脸的样子,王建刚就觉得幼稚。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师弟啊,活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嫉妒都嫉妒得没头没脑。
不孕不育的诅咒真是害死人,把整个浮冰一族灵人的爱情敏感力都磨成了负值。你说说你说说,殿下平常多聪明的一个人……哎,别说殿下了,想起当初自己初来乍到,还不是一样的迟钝。
******
“真是高估你了,三言两语就被感动了吗?”风潇一手撑着墙壁,近近逼视纳兰德性的眼睛。突然邪邪一笑,学着安冬的语气扭扭怩怩说,“纳兰啊纳兰,我也爱你啊,我为了保护你不惜耗损自己的灵力,哦你还不知道吧精契这东西很伤身体的,我每干你一次就要损失好多的灵力,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情啊……跟我在一起吧?”
“风骚你他妈有病啊?到底有客没客?”
“有客怎么了?让他等着。”伸手拉回欲走的纳兰德性,狠狠扳回他的脸,风潇眼中莫名多出好些暴厉。二话不说歪头就去吻他,被一巴掌推开。嘿风潇这暴脾气,立马使出更大的力气,把他两只手都按下去,“咔啦”一声,手骨都碎了。看到他手臂脖颈都没有出现烧伤痕迹,不由得庆幸自己出现得及时。
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刚一梗脖子就整个人被顶在墙上,杀千刀的风潇嫌他个子矮,一手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逼他仰头迎合自己野蛮粗暴的吻,假牙都快撞掉了。
“唔……”
“我有没有告诉大人,精契是需要天天巩固的。”
“给老子滚!唔——”
“你是不是饥渴得厉害?别人一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你骗上床?”
“我靠不是你让我跟老情人聊聊的?”
“饥渴找我啊,让你聊上床了吗?”
“你哪只眼看见我俩上床了?储物间有床吗?”
“办公桌也不能上。”
外面有心急的观光客趴在落地窗上往里张望,纳兰德性生怕他从百叶窗缝隙里看到这边的搞基大戏,气急,抬起膝盖就往风潇关键部位猛磕,被对方伸手接住。“大人想害我断子绝孙?”
“你他妈本来就断子绝孙!滚!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老子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
忍痛舍掉一把秀发,纳兰德性一缩脖子竟然从风潇胳膊底下钻了出来。正要开门出去,被风潇一把抓住裤子。并且非常巧妙地连同内裤一起抓住。于是一迈脚,屁股就露了出来。同时被自己的裤子绊倒在地。
风潇放开手,一脚踩住他裤裆,居高临下审视这猎物精致小巧的美臀。看他半天没动静,才猛然觉得不对,俯身拎起他的头发,才发现血泊静静蔓延,他额头撞上了老放映机展柜的一角,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啧,凡人怎么这么不耐啊。屈膝将人抱起,大手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风潇冷静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叫龙追过来。
龙追敲门的时候还是个人,出门的时候就变成了狗,并且还是条脱发的狗。风潇看了看手头没有绷带,找王建刚来又有些麻烦,于是脱下来纳兰德性的内裤,套在他头上固定狗毛。又用大手按了一会儿,目光将他半裸的身体一览无遗。等到血止住了,才俯到耳边说一句:“大人确定要装死吗?”
纳兰德性紧闭着眼不答话,睫毛不易察觉地抖了抖。
风潇不屑地扯一扯嘴角,伸手握住了他蔫不拉几的小丁丁。身体猛地一抖,纳兰德性嗓子眼里发出轻微的吞咽声。风潇觉得实在有趣,于是加重了手上力气,慢慢开始玩弄**。不消片刻,就已经颤颤巍巍,玉顶吐露。
“哎呀完蛋,这样都不醒,不会又撞出脑震荡了吧?是不是得赶紧去医院?”一边轻飘飘地说。
继续躺尸。算你有定力。
风潇饶过他濒临崩溃的器官,笑着拆下他裤子皮带,拍一拍脸颊,三下五除二绑住他双手,拉到头顶上方。纳兰德性惊觉不对劲,正犹豫要不要睁眼,下一秒就感觉手腕一紧,一个粗暴的力量把自己在地上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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