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的城「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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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光的城「建筑-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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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言,你是爱我的,我能感觉出来。”纪司辰深吸一口气,眼神像数不清浅滩暗礁的大海。他直视着顾言曦的眼睛,逼迫她不能逃避。
   “你少自恋了!”顾言曦又羞又恼,然而全身上下都被卸了力气,只能气喘吁吁地倚在他的怀里,“纪司辰,我知道你聪明,你帅气,你年轻有为,身边美女如云。可是,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上帝的宠儿,所有人就都必须围着你转!天才当多了总有些狂妄自大的毛病,你太高估自己了。”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天才。”纪司辰听完这番话,眸色沉浮,突然攒出一个浅笑,“成功帅气?美女如云?原来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一副模样。”
   他将顾言曦推得坐起,正了正衣襟,淡淡开口:“时至今日,我只是做好了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我爱建筑,所以不管成功与否,得失祸福,我都会坚定地干下去。如今这些,在你看来是成就也好,障碍也罢,它们来便来了,却从不是我心之所系。”
   顾言曦的脸色白了白,始终没有接话。
   “我说‘你爱我’,不是因为自大,而是直觉。”纪司辰一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脸色还残留着一些病态的白。“言言,刚才的一瞬间,你难道没有丝毫的感动或者投入?你能听到自己的心吗?”
   顾言曦动了动脑子,忽然觉得如此这般向下发展,定会头痛难忍。
   她受得了争吵,却受不了如此轻言慢语的柔情攻势,干脆偏过脸不去看他,只低声道:“我要回去了。”
   “我是病号,你得留在这里照顾我。”纪司辰一下一下揉着肚子,眉毛轻轻蹙起,真真像是忽如一瞬痛意来。
   “我可以叫鸡毛过来……他是男人,你有什么需要找他会更方便……更况且之前你们还是舍友……”
   “昨天我不远千里把你抱回来,疲劳过度,这才引出了胃病。既然这病是因你而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现在带你去医院……”顾言曦干巴巴地咬住下唇。
   “医院说,我这病就需要静养,没有什么其他的好法子。”
   “那你就好好静养几天,我走了,不打扰你。”
   “可是,一个人呆久了会得抑郁症的。”纪司辰一本正经地胡扯,神情严肃得仿佛这不是一个假设,而是已经可以预见的事实。
   他不急不缓,声音轻且安然:“还有宾馆那边,我已经帮你把房间退了。”
   “!!!”
   这不是活色生香版本的逼良为娼吗!
   顾言曦且战且退,一步步退到悬崖边上,一脚踏空,又落下一串滚石,只能挤出一声极为勉强的“呵呵”。
   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两个人面面相觑。她三番五次想找借口离开,却都在开口前被自己毫不犹豫地否定掉。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到底还是纪司辰自己从床上跳起来,他眉峰一挑,伸出胳膊飞快地去拽顾言曦。
   漫长的等待和沉默,终于磨掉了某人最后的好性子。
   床第之间聊天氛围过于轻松,不是一个逼人招供的好地方。换做相对站立,从身高上就能产生直接的落差,居高临下,在视觉上给人以压迫感。
   “自从今年一月份再见,你对我的态度就一直是躲闪逃匿和欲言又止,我受够了!”纪司辰赤脚踩在地上,声音骤然加大,他的身体像是巨大的钢铁穹顶,圆满地倾下来,每一句话都像要敲进顾言曦心里。   “我知道我想要的生活,一直只有建筑和你!我从没有放弃过这个梦想,无论是在六年之前还是你走后音讯全无的六年时间。也许十岁的纪司辰不懂情感,二十岁的纪司辰眼里看到的只有喜欢,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足够成熟和理智的男人,他完全可以为他说过的话和以后的所有行为负责。”
   “顾言曦,你听好了——我爱你!我他妈的就是中了邪了,这辈子只爱你!”纪司辰几乎是咆哮着说完这段话,他伸出手,似乎很想碰一碰顾言曦的发顶,然而最后还是颓唐地垂下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失落在晚间稻田里的野风:“你呢?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还是爆发了。。。。
   被强大气场震飞的姑子,在远方默默地挥挥手
 
 
 
 
 ☆、37ⅩⅩⅩⅣ【以上章节为倒V】
 
   顾言曦有点懵。
   自打她独立生活以来;应对当头棒喝的经验就开始火速增加,到最后变得皮糙肉厚;耐挫力惊人。她可以坦然回击上司对于设计方案的刁难;可以把甲方扔在地上的投标书捡起来;然后回眸一笑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像今天这样碰上一个刚正不阿的执仗者;一棒接着一棒,非要把她打回原形的情况却不多见。
   纪司辰可以是冷漠闷骚,可以是温柔细致;可以毒舌;可以傲娇;却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把他惹得青筋暴露,火冒三丈。自己去国外遛了一大圈,果然长了些本事。
   顾言曦虽然因为自己功力高深,终有一日能与纪大帅正相抗衡而沾沾自喜,此刻却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动作和表情来面对他——那个人刚刚以一种最不纪司辰的方式吼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她不是木头,也会发芽。她知道他喜欢她,却自我安慰这不过是多年未见产生的陌生的熟悉感。重新亲近一个人,总比认识一个陌生人来得容易,更何况是纪司辰这种极地寒冰,怕冻死就不要亵玩。
   这道理和你失而复得了一条两年前走丢的小狗是一样的。初见时,欢天喜地,恨不得衣同裘、寝同衾,可待它在你身上撒了两泡尿,又咬烂几条床单,你也就顾念起它那些不好,勒令它滚回狗窝,闲时少烦。
   顾言曦就抱着这样的心理,伸长了脖子等纪司辰说“男女有别,勿相叨扰”,可是没想到那人最终说了心里话,心里话的潜台词却是“男女有别,应尽早行阴阳交合之礼”。
   他爱她,情根深种。
   那句告白吼得她心里一阵发酸,像是有一柄长刀深深地刺进血脉。不,那感觉比长刀刺入更痛,痛得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流出泪来。
   这么多年拒绝了很多人,生活一湾平静,无心波澜。她以为自己不过是过了恋爱的年纪,感觉变得迟钝,但其实只是遇到过那个人,把其他的都变成了影子。   她忽然想起前两年看的一部小众爱情电影,女主带着哭腔吼出那句颇为经典的台词:“我没有安全感,是因为我太爱你。”
   从前的她不敢苟同这样的逻辑,总觉得矫情。患得患失的人,大多最爱自己才害怕失去。可是,若不是这样,又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死拧巴与不配合?
   纪司辰说得对,她一直以为他是完美。自从她情窦初开,就陷在对同一个男人的暗恋里,他们本身就不对等。她缺乏自信,又过高估计了纪司辰的眼光,加之那样闷骚的人从不把“爱”字挂在嘴上,他情愿用更多扭曲蹩脚的方式,让她去体验、猜测和感知。
   如今他悟了,她是不是也应该配合一点?
   若还是像所有狗血言情剧里过分矫情的女主人公一般欲拒还迎,莫说观众,就连她自己也会想扔个拖鞋,糊自己一头一脸血,不敲晕就敲醒。
   “我……”顾言曦咬住嘴唇,尴尬地支吾了一声。纪司辰的眼睛就像一潭深幽的湖水,带着侵略性压迫下来,离她不过咫尺距离。
   “在重新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努力把生活过得平静,我原本想……”
   纪司辰的眸光暗了暗,“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双拳紧紧攥住,脑海中像是惊起了一群在教堂前扑棱着翅膀的白鸽,顾言曦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是从门缝里被挤了出来:“我没意见。”
   “没意见?什么没意见?”纪司辰充分发扬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学术精神,不依不饶道:“你是对我刚才说的话没意见?还是对我这个人没意见?”他渐渐咧出一个明朗的笑意,又找回了最擅长的无赖本色,一张脸越压越近,几乎要贴上顾言曦绯红的脸颊。
   “为什么我觉得言言说的这句话更适合用在求婚时作回复?”
   真是不知道见好就收!
   同样是悟道,顾言曦显然悟得更加含蓄而高深。她呆了呆,忽而绽开一个同样明朗而纯粹的笑意:“我只是勉为其难,对留在这里照顾病号没什么意见。”
   话音刚落,只见纪司辰的脸色僵了僵又黄了黄,他呆滞一秒,继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缓缓张开两条胳膊,然后朝床板上直直倒下去。刚刚挨着床又扭了一□体,蜷成一只大大的虾米,刹那间变换作一副弱柳扶风的纠结相。
   若这番风雷不及的高超演技也是悟道的一部分,不知道需要参悟多久。
   顾言曦嗔目结舌地看着突然病入膏肓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那双脚着实也痛得厉害。
   她傻呆呆地晾了一会儿,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纪司辰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嚷:“过来帮我盖一下被子!”
   都说三月天,孩儿脸。此时正当时节,大概也有什么春神俯身,把好好的一个高智商人才,折磨成了三龄童的情商。
   纪司辰的神色坦然又坦然,偏偏坦然中揉着些痛苦,痛苦中又带着点无助。他长手长腿地粘在床垫上,深蓝色的被套散在一边,乱得像一坨形状扭曲的泥。顾言曦的眼风扫过去,不自然想起早上那个长到窒息的法式深吻,脸色又不可避免地烧了一层。
   “快点快点,要冻死了!”明明离被子只有一个伸手的距离,纪司辰却闭上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自说自话,“医生说,胃痛的时候不可染风寒……”
   “幼稚!”顾言曦白了他一眼,谁能想到纪司辰的冰山之下,深藏的不是海洋也不是火焰。这一上午连惊带吓,演至咆哮,最后却摆出这等**又无聊的嘴脸,实在是令人发指。
   “我怎么记得有一句话叫医者仁心,对待病号要像春天般和煦又温暖。”纪司辰把眼皮拉开一道缝,“你自己说的要‘照顾’好病号……”
   “照顾”两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弄得顾言曦心里发毛。此时不从,谁知道他还会整出什么新的幺蛾子,让她好好履行“照顾”的职责。
   细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
   顾言曦摇头走过去,本想伸手拽住被角意思意思,可惜……床是圆的——圆形的定义是在一个平面内,线段OA绕它固定的一个端点O旋转一周,另一个端点A所形成的图形——简而言之,半径相同。
   也就是说……若她只用腿蹭住床的边沿,再伸手往前拉,哪怕是弯成一张九十度的弧,也够不到被子的一根棉线。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圆形床的缺陷。
   顾言曦努力踮脚够了够,无奈手短,膀子伸出去,手指尖只能摸到空气。她怏怏地收回手,胳膊内侧不小心蹭到纪司辰的睡衣,棉质的衣服摩擦肌肤,惹得鸡皮疙瘩竖起一片,脚后跟也带出一阵撕扯的疼。
   纪司辰果然挑的好差事!这个距离拿捏得刚好,多一分就不能得逞,少一分就自个儿压住了被角。
   看穿了男人小心思的顾言曦咬咬牙,干脆爬上床遂了他的心愿。
   从一团分辨不出的形状中找到被子的两端,将两角抹抹平,再拉起来,猛地展开。被套下穿梭而过的冷风吹得顾言曦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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