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他走远,不禁问:“想干什么?”
“我杀不了他,还不能整整他么?”邵泽笑眯眯,“你想象一下他为我老爸做饭、傻兮兮的送我老爸玫瑰花、甚至装可怜撒娇的画面。”
景昊怎么想怎么恶寒:“他不会那么干的。”
邵泽眨眨眼,天真的问:“谁知道,万一他被爱情冲昏头,智商报废了呢?”
景昊更觉得不可能,没有多言,拉着他去散步。此刻已经傍晚,明天才是期限的第一天,二人欣赏完瑰丽的夕阳,手牵着手进屋吃饭。
邵修容这时恰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菜放在了餐桌上,啪的一声轻响。
邵泽:“……”
景昊:“……”
景昊看看菜色,望着老婆:“比你强,这一看就是亲手做的。”
“……”邵泽断言,“这里面肯定有诈,他没道理那么听话。”
景昊摸摸他的头,拉着他到餐桌坐下,其他人均已到齐,邵修容将菜推到顾潇面前,笑着说:“耗费了两个小时,只炒出这一盘菜,尝尝。”
众人齐刷刷望过去,邵泽暗道不管有没有诈,能看到邵修容干这种蠢事实在让他很爽,景昊保持沉默,邵上将面部的肌肉则抖动了两下,纠结半天,终是没有说什么。
顾潇表情不变,看着这盘勉强说得过去的菜:“这真能吃?”
“尝尝不就知道了。”
“哦,先让人试吃一下行么?”
邵修容笑了:“你随意。”
顾潇看他几眼,恬不知耻的招来身后的助理,为他加了点,示意他尝尝味道,助理自然不敢拒绝,肝颤的吃了一口,说了句还行。顾潇于是满意了,为自己盛了碗汤,慢悠悠的喝起来。
邵修容挑眉:“还是不吃?”
“吃,我习惯在吃饭前喝一碗汤。”顾潇说罢继续喝,足足喝了半个小时都没喝完,而就在这时身后助理忽然双腿一软,猛地栽倒在地,面色潮红,不住喘息。
景昊:“……”
邵泽:“……”
邵上将:“……”
景昊觉得如果不是立场不对,他真想给邵修容点个赞,既然是亲手做的,不论好吃与否,任谁都会象征性的吃一口,而且没人会想到在期限没开始前、在众目睽睽下,这个人敢下药。
如果换一个人估计早就中招了,可惜顾潇太奸诈……他望着那二人,又看了看邵泽,顿时满意,暗道还是自家老婆让人省心。
顾潇并没有多少意外,优雅的擦了擦嘴,吩咐人送助理去医院。
邵修容笑着叹气:“可惜了。”
邵上将气得面色发青:“混账东西,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还没开始么?”
邵上将更气,吃完饭就将他叫到书房打了一顿,接着把那堆乱七八糟的药都没收了。
邵修容的助理捏着药膏为他上药,低声问:“还用重新拿点来么?”
“不用,这次我已经暴露,依他的性格,绝不会给我得逞的可能,何况明天就是半个月的第一天,”邵修容嘴角一勾,眼神危险而玩味,“我如果赢了,以后就用不上那些药,如果输了,我更……用不上了。”
助理被他的气息逼得心里发寒,点点头,没有再问。
65决意
邵修容与顾潇的相处并不顺利;二人久居上位;谁也不是肯委屈自己的人,所以邵修容想牵顾潇的手,理所当然的便被避开了,他不禁挑了挑眉,上前两步继续牵。
顾潇懒洋洋的扫他一眼,双手插着口袋,干脆与他拉开距离。邵修容不满的眯起了眼;再次凑过去。顾潇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加重;侧头打量一下,当机立断踹了他一脚。邵修容轻松避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二人经过数次交锋;毫无悬念的打了起来。
邵上将原本在和外孙喝茶,见状微怔,急忙分开他们,询问缘由后瞪着邵修容:“你就不能收敛点?”
邵修容伸出拇指摸了摸被揍疼的嘴角:“我确实是在心平气和的与他牵手。”
邵上将怒了,说你这是什么理由,如果你高兴,是不是还要和他心平气和的上床?邵修容顿时玩味的笑了,说这样也行?邵上将沉默半秒,立刻把他揍了一顿。
邵修容对此早已习惯,默默忍着,等父亲揍完便重新去找顾潇,接着又发生了数次波折,终于算是消停了些。
彼时已经过去三天,邵上将见事情勉强迈上正轨,便拿着鱼竿找外孙钓鱼。
他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风浪,虽然位高权重,但最憧憬的不过是老的时候能像这样同小辈坐在一起悠闲度日,可惜他的一双儿女一个出事,让他以为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悲痛不已,剩下的一个则直到现在还是单身,尤其钻了牛角尖,一副仿佛永远不会有后代的样子,搞得他甚为头疼,因此这些年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如今外孙还活着,他的高兴可想而知。
邵泽自然不会拒绝靠山的邀请,便将鱼竿和小马扎都扔给景昊,嘴角勾起一抹舒适的微笑,乖乖跟着外公。
已是傍晚时分,天际霞光万道瑰丽非常,极目远望,天与海水的交界一片耀眼的金红,波光粼粼,甚为壮观。邵泽几人很快找到一块大礁石,挂上饵,静静等着鱼上钩。景昊虽然对这种事不太感兴趣,但不想和老婆分开,便在他身边坐下,耐心陪着他。
邵泽向他蹭了蹭,一边低声和外公搭话,一边享受着难得轻松的时光,接着余光一扫,见老爸和邵修容慢慢走了过来,然后越过他们去前面的大石上站着聊天,只觉一阵别扭,不禁眨眨眼,看向外公。
邵上将的目光在那里停顿几秒,淡定的转回注意力,面上看不出丝毫喜怒。
邵泽观察片刻,忍不住问:“外公,你希望爸爸和舅舅在一起么?”
“天下间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开心,”邵上将慢声开口,“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如果顾潇喜欢他,我不反对他们在一起,如果不喜欢,我希望修容最好能看开放手。”
“那他要是不放呢?”
“想办法让他听话,”邵上将看着他,保证道,“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舅舅再害你。”
邵泽一脸的依赖:“嗯!”
邵上将的神色缓和了些,摸摸外孙的头:“你呢,希望他们在一起么?”
邵泽沉默,其实他不反对老爸给他找个后妈,但如果对象换成邵修容还是算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这人根本无法共存,而且邵修容和老爸都太强势,除非有一方肯迁就另一方,否则一旦真的成了,以后的日子绝对鸡飞狗跳,那结果不是老爸整死邵修容,就是邵修容将老爸绑起来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实在太糟心。
他默默腹诽,乖巧而纯洁的答:“我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觉得幸福就好。”
“如果修容不能让你父亲改变主意,那他们就没办法都满意,因为你父亲不喜欢他。”
邵泽眨眨眼:“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我妈的魅力值太高,二是我爸太痴情,外公,您没选错女婿。”
邵上将微怔,眼底不禁带了些笑意,再次摸摸他的头,继续钓鱼。
邵泽深深的觉得气氛不错,犹豫一下,试探的问:“您准备怎么劝我舅舅收手?”
“不劝,我会让他忘了你父亲,你舅舅的心思从小就藏得特别深,很少对某些人或某些事投入太多的感情,你父亲是第一个让他这样的人,如果不让他忘了,他估计永远都不会放弃……”邵上将说着看向自家儿子,不禁一顿。
邵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那二人凑得有些近,然后老爸后退半步,一脚将某人踹下了海,哗的一声巨响,溅起半米高的水花。
邵上将:“……”
顾潇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衣服,居高临下盯着邵修容,后者很快钻出水面,慢慢爬上大石,干脆坐了下来,继续与顾潇聊天,接着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他上前半步去听,便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他用力拽下海,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邵上将:“……”
邵上将面色发青,扔下外孙快速过去,同时叫来几名警卫,吩咐他们抓住那两个人,接着站在大石上,冷声说:“给我往下按,成天的不消停,干脆都别浮上来了!”
邵泽:“……”
邵泽向景昊怀里靠了靠,低声问:“你说我外公是要给邵修容洗脑还是做催眠?”
“我听说洗脑有风险,应该是第二种。”
“但催眠的话,邵修容的意识必须得非常弱,否则不太容易成功,”邵泽眯眼,“万一不小心他又想起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景昊看着他,忽然问:“如果催眠不行,你还要杀了他么?”
邵泽怔了怔,望着大石上挺拔而略带苍老的身影,沉默不语。景昊揉揉他的头,不再多问,反正到时候无论老婆如何选择,他都会陪着。邵泽又向他怀里缩了缩,换了话题:“让咱们的人最近多注意周围的动静。”
他们的手下目前正和老爸带来的精锐在一起,并且在附近找了一家休闲客栈落脚,如果半个月过完邵修容不守承诺采取其他措施,这些人便是援军。
景昊嗯了声,牢牢抱好他,一边欣赏落日,一边与他随意聊着天,接着只听手机响了一下,便拿出看了看:“玄木宴离开十区了。”
那变态一向聪明,邵泽对此并不意外,笑着说:“这样乔夕就不用再在那里住着了,估计这几天会来十一区,程哥应该也会跟着。”
“不用过几天,他们已经在准备了,”景昊将手机递给他,“那边传来的消息,今天晚上的飞机,他们出发前应该会给你打个电话。”
邵泽点点头,简单扫一眼短信,见同行的不止程肆,还有几个有名的催眠师,便知道是老爸和乔夕通电话的结果,这几人估计是来研究他的催眠,也好想办法尽早解开。
风渐渐增大,层层海浪打在礁石上,哗哗作响,二人聊了一会儿,见鱼竿半天没动静,又见邵上将仍在忙着应付那两个人,可能没有钓鱼的心情了,便遥遥的对他打了声招呼,收拾东西回别墅。
邵上将看看时间,不再理会这两个让他糟心的人,吩咐他们回去换衣服,接着准备去吃晚饭。他的一名警卫正在岸边等着,见他过来便上前两步,压低声音:“玄木宴到A国了,刚刚下飞机。”
邵上将脚步微顿,抬头望着自家儿子的背影,眼中情绪变深:“尽快联系他,就说我要找他谈谈。”
警卫轻声应下,犹豫片刻,忍不住问:“您真要这么做?”
他是邵上将的心腹,几乎是看着邵家的两个孩子长大的,他也是第一次见修容对一个人执着到这种程度,虽然在理智上他清楚对修容做催眠忘记顾潇是正确的选择,但在感情上他觉得依修容的脾气,估计宁可自杀也不会忘了深爱的人。
“嗯,我比谁都清楚他的性格,这样对大家都好,”邵上将缓步迈向别墅,低沉果决的声音快速融进了海风里,“我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儿子,不是疯子。”
警卫微微一顿,望着他冷硬的侧脸,没有再说什么。
生活如常,两天后乔夕终于敲定住处,选的也是附近的小客栈,邵泽和景昊接到消息,便和顾潇打了声招呼,坐快艇过去找他。
他们到的时候乔夕正在门口站着,冷冰冰的盯着面前的娄晖,一字一顿:“这里已经被我包了,滚去别处。”
娄晖仍穿着平时那身行头,腰间还别着一把大火力的手枪,看着痞气十足:“哦?这话你应该让老板出来亲自告诉我。”
“你等着。”乔夕说完招呼邵泽他们去大厅坐着,然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