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看不清墙壁另一侧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她刚被这奇妙的建筑材料吸引住,符清泉又趁势攻占不少领地,南溪忍不住抱怨:“你最近怎么……还敢说以前没认识别的女人?”
这一个月来,南溪充分认识到吃长斋的人一旦破戒有多么可怕,相比比这些日子里符清泉所表现出来的狂热,中秋节那天的场面只能算小儿科。南溪有时偷偷地想,过去这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住得只有一墙之隔,他又是这样的年纪……想起这些,南溪便不忍拒绝他,幸而他还有分寸,顾忌她的腿伤,也因为这样,南溪甚至不敢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能蹦能跳了。
她常常也故意无理取闹地审问他过去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女人政治类,符清泉素来只用行动回答。好在今天是在办公室,符清泉只除掉西装领带后开始吻她,手上虽也有些意图,却只是吓吓她。
电话铃声响起来,秘术转过来的前台内线,符清泉脸色很不爽,一接起来便听到前台接待焦急地声音:“符总,你在办公室吗?太太上来找你,我还没来得及电话上来,她已经冲上去了。”
“太太?”符清泉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太太?”
“就是,就是……就是您的继母。”
前台接待大概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南妈,符清泉还不及思考,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吓到。平时没有人敢直接闯他的办公室,因此门没有反锁,被南妈直接闯进来。看到他只着一件衬衫,搂着衣衫微乱的南溪,南妈顿时脸色铁青,冲上了“啪啪”两耳光,愤怒地抽到他脸上,“你这个畜生!”
符清泉捂住脸,还未明白南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南妈已拉起南溪哭起来,“是妈妈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妈妈再也不会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碰你一根寒毛!”符清泉料到南妈已有误会,连忙拦住南妈的去路,解释道:“阿姨,有话慢慢说……”
“还说什么?”南妈厉声道,“你那些花言巧语,都跟你爸说去!我警告你,你再动我女儿一根指头,我跟你拼命!”
她一边叱骂符清泉,一边抓住他的头发,拳打脚踢,南溪被母亲近乎疯狂的状态吓住,连忙拖住母亲,“妈,出什么事了?我们……我们别在这闹,回家再说好不好?”
门开了一条小口,并没有什么人围观,但可想而知伸头缩脑的人一定不少。南妈往外瞅瞅,又恨恨地瞪了符清泉一眼,拽住南溪一路疾步,走出工业园,上了车。司机问:“太太,回家吗?”
南妈点点头,又摇头道:“不,去……找家酒店吧。”
司机开车掉头,问:“凯悦?”
南妈嗯了一声,过两分钟又改主意,“先回家。”
再过两分钟,她又说:“不,还是去医院。”
南溪见母亲的情绪稍稍恢复,这才小心道:“妈妈,你,其实我,我和哥……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他,他对我很好……”她不知道该在母亲面前如何称呼符清泉,以前单说一个“他”字,现在又觉得她既已准备和符清泉在一起,总要征得母亲的同意。母亲今天如此发怒,一定是因为素来和符清泉关系不睦,又可能从什么蛛丝马迹发现她和符清泉……脑子里千头万绪,连话便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南妈却止住她的话头,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都是妈妈害了你,如果不是妈妈嫁给那个没良心的,你也不会跟着我受这种苦。你放心,妈妈这次跟他离定了,你不用怕他再拿妈妈来威胁你!这几年我也存了点钱,以后你要学什么,要去哪里,妈妈都养得起你。咱们不受他们这个气,啊?”
南溪惊得说不出话来,“妈,你说什么离婚呢?”
“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我们马上去医院,跟你爸爸——跟他离婚。”
南溪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所以再婚时南妈让她改口,她立刻改了,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如今听母亲提到离婚,她第一想到的便是符爸的病情,连忙道:“妈,爸爸做完手术还不到两个月呢,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的。”
南妈听她这么一说,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南溪只觉几日不见,母亲好像陡然间老了十岁一般。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是很严厉的,动不动就要打屁股,后来嫁给符爸,在家里也常板起脸来教训她,要她好好孝顺符爸,不能给符清泉脸色看。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母亲严厉得过了头,教育她规行矩步,言行举止都要像个淑女,食不言寝不语,像个假人一般。现在呢,现在的母亲,陡然从强势的当家主妇变成凋谢萎缩的小老太太,捧着脸哭得不能自已,陌生得叫南溪害怕。
“我以为嫁给他,对你今后有好处,”南妈哭得稀里哗啦,“你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受他这么多年照顾,就算他口上说不求回报,我总要知道感恩吧?我那份工作,养活你就算不错了,哪儿还有能力给你买衣服、报补课班,你要上高中,开销又大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总要找个靠山……我真没想到他养了这么个畜生儿子!都是妈妈没本事,我一个女人,在工农兵大学什么也没学到,挣不到钱……”
南妈妈说着又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南溪想起早年的光景,其实她对那时所谓的“艰难”的生活,已记不得多少。她印象里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事情,符妈妈带她和符清泉上街买衣服,晚上她穿回来,南妈总要生气,叮嘱她以后不要随便收外人的礼物,她很奇怪地反问:“符爸爸符妈妈也是外人吗?”南妈听她这么说,往往就不说话了,第二天必定带着她上门道谢,逼着她背那些感谢词。现在南溪早想不起都说了些什么,只感觉那些话都很客气生分,总让她几天看到符妈妈和符清泉都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母亲给自己丢了脸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南溪终于有些醒悟,原来母亲那时候,好像也真是很难受的。
一个是旧情人,一个是旧情人现在的妻子,拼了命地对自己女儿好。南溪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纳闷,既然如此,符爸和妈妈当初在男未婚女未嫁时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非要等到双方都有了家庭,再……她不敢把这话问出口,只轻轻地拍着南妈的背,柔声安慰道:“妈,你错怪哥了,他真的对我很好,我跟他……是我愿意的。”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南妈哭得愈加厉害了。
第十二章 参商别
(南溪这边手足无措,符清泉那头也并未好过。他被南妈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南妈已拽住南溪跑了,他刚想追,电话又打进来了,这回是律师,“符总,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先跟你谈一下。”)
南溪这边手足无措,符清泉那头也并未好过。他被南妈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南妈已拽住南溪跑了,他刚想追,电话又打进来了,这回是律师,“符总,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先跟你谈一下。”
“嗯?”
“半小时前,符太太,也就是你的继母,打电话过来,请我给她草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符清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离婚?”
“是的,我……当时事发突然,我听符太太的口气好像很激动,不知道她和你父亲之间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所以我试图劝她冷静一点再考虑这个问题。”律师斟酌着用词,继续道,“毕竟这离婚不是小事,但符太太情绪非常激动,不只要我准备离婚协议书,还说暂时离婚不成也一定要分居。”
“那……我爸爸现在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我知道你父亲最近动过手术,所以先知会你一声。”
“明白了,”符清泉脑子里飞速运转,试图把所有的事情都集合到一起,理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先不要通知我爸爸,如果……如果她再打电话给你,或者要你拿协议书去找我爸爸,诸如此类的要求,请你先拖住并通知我一声。”
“OK。”
符清泉驱车飞驰向医院,一路思索着南妈这次究竟又要搞什么。他担心南妈先找到父亲摊牌,引发什么不可想象的后果,一路抄近道赶到医院,找到父亲时发现他正兴致勃勃地和隔壁病床的一位老干部下象棋。他神经极度紧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南妈今天的目的何在,问南妈去了哪里,父亲却过于专心致志,压根连他说什么都没听见。
他心里猜度着南妈必是发现他和南溪之间的事了,所以来兴师问罪,可离婚,至于么?再说他和南溪在一起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不知道南妈今天发什么神经!
历史经验告诉符清泉,南妈今天必有什么企图,这女人狡猾着呢,要从你这里捞好处的时候,便放低姿态柔声细气,一旦达到目的就 耀武扬威起来,若她不是南溪的母亲,而父亲又这么一根筋死心眼,什么时候轮到这种女人爬到他头顶作威作福了?他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也就算了,她如今居然敢拿他和南溪的事情来做文章,简直不可理喻!
还没想出个头绪,符爸那边输赢见了分晓,这才想起儿子来了,惊讶地问:“你今天不去公司?最近……都还正常吧?”
“还好,”符清泉又犹豫起来,“我明天要出差。”
“去哪里?”
“河南和陕西,看看在那边建产业园的事情。”
符爸点点头,门上响了两声,原来是杨嫂过来送煲好的汤,她看到符清泉,神色稍显异样,上上下下地瞟过一遍,不像往常见到他时那么热情地打招呼。符清泉被她这么一瞅,心底更觉不妥,莫非是杨嫂和南妈说过些什么?当务之急是阻止南妈来找符爸摊牌离婚,他借故出门,拨电话给南溪,响了好几声也没有接。他心里正着急,传来的却是南妈的声音:“你死了这条心吧,有我在一天,你别想再威胁我女儿!”
看情形南溪也使不上劲,符清泉正思索回去先劝父亲休息,再以此为由拦住南妈。谁知他刚转身往回走,已看到南妈带着南溪匆匆地赶来。南溪拉住南妈,似乎还在劝着什么,符清泉匆忙冲上去,本欲强行拦住南妈,却见她眼眶红红,满脸泪痕,一时愣住,被南妈抢了先,推门而入。
住隔壁的退休老干部见这情形,连忙告辞,由小护士扶着回去。南妈瞥杨嫂一眼,“你帮我把门关好。”杨嫂听这话也退了出去。符清泉头痛道:“有什么话非急在这一时说?”
南溪一个劲地给他摇头使眼色,暗示他自己也无计可施,只有符爸恍然未觉,看到南妈来,一张老脸便笑开来,“怎么了?哟,怎么眼睛还红红的,跟兔子似的。”
南妈一路情绪起伏,见到符爸后似乎稍稍平静了一点,大概还是看他在术后休养期,口气稍稍缓和,声音也放低下来,“我今天叫律师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等他弄好了送过来,你就签一下吧。”
屋子里陡然一片死寂,南溪低着头不敢说话,凭这一路的经验,只要她开口,母亲必然哭得更加不可自抑。她只能在心里求菩萨保佑,保佑符爸情绪千万别太激动,两位老人能平静下来,听她和符清泉慢慢解释。符清泉阴着一张脸,时刻关注着父亲的表情变化,他知道父亲是个火爆脾气,原来也就南妈能治治他。事到如今符清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如今南妈提离婚,他觉得今天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