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奇穴,杀人灭口,这种人一丁点也不值得人家同情!
“你……你……”枯瘦的手指直指着脸上带着冷然笑容的福伯。
令狐宣顾不得自己已经年迈体弱,运起浑身的劲力,要杀了眼前这个处心积虑想要灭他令狐家的男人。
还没出手,他的胸口却已经被令狐孤重重地击了一掌,一口血硬生生地呕了出来。
“你老了,早巳没有杀人的力气,不过你放心,即使你在九泉之下,也能看到我将你令狐家的子孙一个个都杀尽,绝了你们令狐家的血脉,我头一个要做的就是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等令狐魄为了这个女人前来,让我在他即将断气之前取得他身上的藏宝图后,我就会让令狐魄去奇穴中,与你们令狐家的先祖们作伴。”福伯脸上,噙着阴残的冷笑。他故意要求柳雪钵先回来,是要擒住她当人质,以制住令狐魄,因为他看出她已爱上令狐魄,且是他唯一的弱点。
“你……”令狐宣佝凄的身子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坠地,站在一旁的柳雪钵终是不忍,上前扶住了老人家。
“孩子,你说咱们将他们两人给关进丹风街书那个奇穴,再在四周埋上炸药,等令狐魄一来救人,咱们就以柳雪钵之命要他自废武功,再索了他的命,等拓下他身上浮现的藏宝图之后,再炸了令狐家的祖坟,让他们与令狐家的先灵们团圆,这样方能一解我们心中的仇恨。”
“嗯!”早在与爹相认的那一刻,令狐孤就已经被仇恨给蒙蔽了心智。他恨,恨令狐家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令狐魄。他受够了打小到大,每个人都拿令狐魄来与他比较,再加上令狐家的杀父之仇,无论如何,令狐魄必须得死,而且在死前,他得帮他找着令狐家先人留下的宝藏,这样才能一解他的心头之恨。听到他们的对话.柳雪钵慌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大意,竟会让令狐魄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可是,他不能来啊!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因为他爱她!
这就是当年小小的魄一个人受寒受冻待着的地方吗?
明知是多年前的事,昔日的小男孩也已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柳雪钵的心却还是不住地抽着,泛着疼。
“你真的很可恶!”她愈想愈气,终于忍不住斥责身处在黑暗中的另个人。
那人轻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你怎么忍心?魄那时年纪还那么小,你就喂他毒,然后将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要不是遇着了总喜欢东钻钻、西瞧瞧的飞仙老人,他早就是九幽之下的一缕幽魂了。”心疼让柳雪钵愈骂愈顺口,忍不住站起身,朝着方才那记冷哼发出的方向摸索而去。
“你干什么?”令狐宣意识到她的接近。她一个巴掌使劲地朝他呼去,“我当然是要替令狐魄报仇啊!”啪!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刀杀了眼前这个死老头,偏偏就算这人再怎么烂,仍是魄的爷爷。
“你——”在令狐家、在川蜀,令狐宣从来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这下竟被一个小姑娘打了个巴掌,怒愤可想而知。
“我怎样?”不等他的怒斥出口,柳雪钵已经连珠炮似地说:“你是要说我目无尊长吗?要说尊长,也得那个长者值得人尊敬,像你这种被权势富贵迷了心窍的人,一点也不值得尊敬!”
“你——”
“我怎样?你不知道那男人是个好男人吗?虽然他的个性很古怪,却不会为了一已之私而利用我,甚至真心真意地待我,也只有你才会瞎了狗眼,让他去送死,还替自己培养敌人。”对于令狐孤的真面目,从初时的震惊到后来的接受,柳雪钵发现那从来就不是真爱。以往自己以为的爱,其实只是一种迷恋,因为感恩,误以为那就是爱。
“你——”
“我怎样?我警告你,若是有幸咱们可以活着出去,你最好有多远就闪多远,你不要的令狐魄我要。”
“我要说的是,是我对不起那孩子。”几次三番被打断话,令狐宣也火了,一扫原先的颓靡,声如洪钟的说。
经过这次的事,他知道自己错了,却不晓得还来不来得及。
“你……”他这么简单的就认错,害柳雪钵满腔的愤怒突然不知道如何发泄。
“傻丫头,其实你已经爱上魄儿了,对不对?”瞧那护卫的模样,若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对,我爱他。”只可惜发现得太晚,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对他告白。
“好,你这丫头有眼光,魄儿交给你我很放心。”
“放你的鬼心啦,咱们能不能出去还很难说呢。你可别忘了,福伯和令狐孤说了,他们早已在这祖坟周围埋了炸药,咱们未必能活着出去。”
“我倒不这么认为。”虽然这几年令狐魄不在他身边,可是关于他的事迹,他多多少少也曾听闻。
那孩子,像他爹多一些,虽然性子古怪,却对感情万分执着,一旦他认定的女人,他便不会轻易放手。
若非自己被荣华富贵昏了头,现在光宗耀祖的人绝对是魄儿。
“为什么?”她的话还没问完,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近,二话不说便将她整个凌空翻转了过来。
“你是……”张口想问他是谁,可是当他身上那独特的气息窜入她的鼻端,所有惶感不安全消失不见了。“你来了!”她原以为他不会来了,毕竟他一定气死了她的偷溜,以他的任性,最有可能任她自生自灭。
令狐魄的确是气死了,只见他那大大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她那小而圆的屁股上,发出阵阵的啪啪响声。
“啊!痛!”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顿,柳雪钵痛得涕泪纵流,却不敢反抗,毕竟错的人是她,是她先骗了他。
一掌跟着一掌,令狐魄似是打上了瘾,直到发现被压在他大腿上的女人只是低声哭泣,他才将她翻转过来。
“呜呜呜……”听着她细细的哽咽声,令狐魄没好气地胡乱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涕,一点都不嫌脏。
“你还敢哭。”本来还想骂人,可是一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满腔的怒火顿时莫名其妙全没了。
只怕他真是爱惨了这丫头,否则怎会被她的眼泪给吃得死死的,就像那没出息的轩辕、勾魂一样。
“我……我……”情绪太过激动,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整。
“你再任性啊,我都说了我是你的天,有啥事我会替你解决的,偏偏你听不进去,一个人偷跑回来,别说是救你娘了,你还得赔上一条小命,要不是闻人早有先见之明,暗中派人先救出你娘,还找着了你被关的位置,你当真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吗?”没法对她怒吼,数落她总行吧!
终于,泪停了。她怔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就在他满意地以为她在专心听训时,她竟突如其来地对他告白,“我发现……我爱的好像真的是你耶!”
“什么好像?”狭长的丹风眼儿一眯,一股危险气息蓦地逼进。他为她这般忧心,换来的竟然只是“好像”二字,怎不教人生气。
“我的意思是,我真的爱上你了。”嗅到他的怒气,柳雪钵很不争气地立刻改变自己的说法。
方才那顿排头真的够了,她没兴趣再来一遍。
“嗯!”听到满意的答案,他打横抱起她,转身往外走去。
“等一下。”就在他要踏离洞口之际,柳雪钵终究不忍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呢?”她伸手指了指因为受伤还被困在里头的令狐宣。虽然她也很气他,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在这奇穴中等死吧!
“关我什么事!”语气虽是不悦,但在柳雪钵的坚持下,他用眼神示意跟着他的莫东倾进去照顾令狐宣。
“对了!”才走没几步,她冷不防又扯了扯他的衣袖,“令狐大……我是说令狐孤和他爹呢?”
“全死了。”
“怎么会?”他们们誓旦旦要取令狐魄的命,怎么被索命的人好端端的没事站在这,而那两个使计的坏人却死了!
“怎么,你心疼啊?”挑眉,那话里的酸,只怕几十里以外的人都闻得到。
“我才不心疼呢!”只要一想到令狐孤那狰狞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地泛着寒颤,只是……终究有些不忍,毕竟他曾在她最困苦时帮助她。
见她急忙否认,令狐魄的心情才转晴,低头对她解释事情的经过——
一知道她独自冒险返回川蜀,他疯也似地策马狂奔,只求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待他赶到现场,就发现令狐孤正在令狐家的祖坟周围埋炸药。瞪着那些炸药,想到自己若是晚来一步,很有可能她就会死于这个人手上。顿时,他狂了!
“你竟然敢利用她!”怒火染红了他的双眼,他甚至没给令狐孤开口的机会,无情的拳脚像雨暴般地直落在令狐孤的身上,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令狐孤一脸惊骇莫名,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但在面对令狐魄凌厉的攻势之际,全变了样。就连福伯在一旁帮衬着,亦不能减缓他的怒气与杀气。最后,他掐住了令狐孤的颈项,宛如鬼魅的声音问:“她人呢?”
“她……”眼神才朝着令狐家的祖坟一扫,令狐魄立刻收拢劲道。顿时,令狐孤双眸圆睁,里面充塞着的是满满的惊骇和不解。
怎么可能?一想到柳雪钵可能受的苦,令狐魄狠绝的劲力再收,令狐孤已经去见阎王了。
一旁的福伯见状,疯也似地冲上前来,想要替儿子报仇,可令狐魄脚跟一旋,轻易避开他的攻势。
望着眼前那宛如鬼魅般飘移的身形,福伯终于发现了他与儿子太过天真,眼前的令狐魄一点也不好对付。以往的他就像是一头还没睡醒的猛狮,现在因为柳雪钵而清醒,等他们发现,为时已晚。
现在别说令狐家的宝藏,只怕他们父子俩都要命丧在这头猛狮的手中。
思绪才落,令狐魄倏地欺近,他根本来不及防备,那蕴足了十成功力的掌劲已经拍上他的心口。
一口鲜血喷洒出了一朵血花,可是杀红了眼的令狐魄像是没瞧见似的,连拍几掌重重地在福伯的身上。
后悔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望着地上已没了气息的儿子,福伯悔恨万分的阖上眼。
一场精心设计将近二十年的阴谋,就在令狐魄的怒气中被瓦解了。
待他们步出奇穴,柳雪钵望着地上的令狐孤,心中恻然,却没有半点伤心。她仰首,对令狐魄说道:“谢谢你!”心中饶是有再大的怒气,也因为她的话顿时消失殆尽,转眼,他无奈地看着随后赶来千军万马所扬起的烟尘。
瞧瞧那些兄弟们,已经无聊地打起哈欠,捉起苍蝇来打发时间了。
这女人啊!究竟知不知道她的特别之处啊?
完全没有发现令狐魄心中的心思流转,柳雪钵心满意足地偎在他那伟岸的胸膛上。
“啊!”她脑海中蓦地闪过一抹五彩斑斓,吓得她七手八脚的想从令狐魄的身上跳下来。
“你怎么了?”
“你的袖口有蛇!”
“早放生了!”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对她的后知后觉甚是无奈。
早在他不经意发现她其实很怕那种滑溜的小东西时,那条陪着他多年的虹链就被他放生了。
“你……怎么舍得?”热泪又不争气的盈了眼眶,她傻傻地望着他,问道。
“为了你这个笨女人,没啥舍不得的。”他语气平稳,但柳雪钵却听得出那语气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