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点了点头,转念想起让他帮我找回记忆的事情,不由想到,若这个计划一旦开始,我和他都会很忙,恐怕一时很难再找到空闲让他为我施术了,不如尽早完成的好。只是不知,从深藏的那个月中,到底能找到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涌上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可是转念又一想,我经历过的痛苦还少吗?还有什么样的回忆,是我不能承受的?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如今我好好在这里,又有什么可怕呢?……终于,再不犹豫。
而玄瑛听说要施术的人是我,立时显出惊诧之色,虽然随即遮掩过去,但后来明显有些惊疑不安的样子,频频偷看我的脸色。
我终于忍不住笑道,“你怕什么?朕把自己交到你的手上,让你摆弄,朕都没有怕,你倒吓成这样?莫不是学艺不精?若真是如此,还是趁早告诉朕,朕等你师兄回来帮我也是一样。”
我这句话一出口,玄瑛一怔之下,脸上顿时现出羞怒之色,急急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不必再劳烦师兄。何况,师兄勤于武道,对这些杂艺向来兴趣不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喃喃道,“让师兄来,未必就能比臣做得更好。”
闻言我终于忍不住哈哈笑道,“好好好,朕相信,那就拜托卿了!”
哪知我们想得简单,做起来,竟是如此困难。玄瑛在一间静室中用了整整一晚上,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只是原因连我都知道的确不在玄瑛。因为,施术之时,必须对方完全放松,心境平和,在半梦半醒之际才可。偏我心绪烦乱,越是安静,种种情绪越是纷杂,根本宁不下神,而且始终清醒得不成。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玄瑛迟疑半晌,忍不住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好久没有休息过了?”
我抿了抿唇,却没回答。
玄瑛轻叹一声,站起身,在屋中踱了一会儿道,“陛下,我教总坛灵云山就在附近,您若不太忙,要不要顺便巡视一下?……灵云山景色极佳,十分幽静,应该是个散心解闷,修心养性的好地方。山上有先代教主留下的沉香阁,中有寒玉床,都是为凝神练功而备。陛下好好休息两天,我们到沉香阁中,臣再为您施术,或许就能成功了。”
我犹豫了半晌……把所有的一切暂时抛开,出去玩玩,散散心,只有我家的傻小猫相陪……听起来倒是挺轻松,挺不错,反正那件事已经安排妥当,让下面人接手了,至于日常事务,仍交于小周和二哥即可……于是,我只略一思忖,便点头应允了。
当我忐忑地和子玉商量想到灵云山呆两天时,意外地,子玉没有多说一句,只看了看我的脸,然后一声低叹,点了点头。
于是,当天我就收拾收拾,溜出行宫,跟着玄瑛直奔灵云山去玩,不对,是去视察了,呵呵……
临安城向西,快马疾驰不过一日,便到了灵云山脚下。翘首望去,只见层峦叠嶂,绵延无尽,直入远方烟云之中,山上一片片红霞白雪却是盛放的山花。再往前走,山势险峻,只得弃马而行。一路上去,古木参天,怪石嶙峋,山涧之中,流泉叠瀑,雾霭萦回,更增清幽,果然是好去处。走了一会儿,有些疲惫,不等我吩咐,早有玄冥教徒在前方抬了竹椅候着。我们一路走来不见人影,也不知玄瑛是怎么和他们联系的。再一想,这里是玄冥教总坛,防卫必然十分严密,前面山林之中不知得有多少暗桩,恐怕我们一出现上面已经知道了。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听着玄瑛介绍山上的风景,加上点江湖逸闻之类,心情不知不觉已轻松了许多。何况抬眼是奇峰佳木,耳畔是溪流潺潺鸟鸣啾啁,再加上身畔美人的雪肤明眸,清润语声,我想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心情都会好很多吧。
快到山顶,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就见前面是一处山坳,其中一大片楼阁依山而起,于云雾环绕之中,直如幻境仙宫。玄冥教在大燕统一天下之前便在此处建立了总坛,那时这里还是梁国,枢机所在自然要选一处险要隐蔽之地,后来历经数世百年经营,终于有了今日规模,不愧天下第一大教的总坛。进入其中,只见许多灰衣教众往来穿梭,井然有序,见到玄瑛,无不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对玄瑛身后的我,这样一张陌生脸孔,却连一点好奇之意也未曾露出,行礼之后,便各自去忙了。
玄瑛到了这里,自是端容正色,颇有些教主的威严气度,我见了不觉暗中好笑,若非四外都是他的下属,恐怕真忍不住要逗弄一下他。玄瑛自是不知我心中又泛起了坏水,一面不卑不亢伴着我谈谈笑笑,一面引着我直向高处行去。
我们在楼宇之间穿行,直到山坳尽头,抬眼却见一座直上直下的百仞绝壁,而在绝壁之上,竟也有楼阁耸立,恍若悬空而建,最高处离地有几十丈。到近处看,方知壁上有石台,楼阁是建在石台之上,石台较窄的地方崖壁上楔有巨木,一半楼基就落在了巨木之上。楼阁之畔有铁索道与下面相连,迂回曲折,险峭非常。其中最宏伟的一座殿阁之上悬有金匾,上书弄云楼……原来这里就是玄瑛方才所说的,玄冥教历代教主的居所了……这时,连我也不禁要叹一声鬼斧神工,竟不知这楼当初是怎么建起来的。
当天我就住进了弄云楼,夜晚的灵云山,空幽静谧,入夜之后,起了风,阴云尽散。从房中向外望去,只见深蓝的天空上,繁星闪烁,那星星仿佛比在其他地方亮得多,也大多,如此之近,几似触手可及一般。我多日纷乱的情绪终于慢慢舒缓沉淀,整个人莫名地安详平静下来,大概也是因为实在累了,到得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让我飘浮起来,如羽毛一般,飘到了窗外,在闪烁的星海之中游荡,脚下是安详的山林,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自由平静。谁知正在我肆意徜徉之时,忽然,星光开始飘摇暗淡,仿佛风吹烛火,我心中顿时一慌,不自觉地伸出手,好像要去护持,却哪里够得着。眼见一阵摇曳之后,一颗星忽地熄灭了,然后,又是一颗,接着两颗,三颗……我惊恐地看着,终于最后一点星光熄灭,天地只余一片死沉的黑寂……
我心口猛地一缩,骤然惊醒,已是一身冷汗。急促地喘息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可是刚刚的恐惧仍然萦绕在心间,鲜明清晰,挥之不去。我在床上呆呆坐了很久,再无睡意,头却慢慢开始疼了起来。最后无奈,披衣起身,推开门,走到了屋外回廊之中。回廊外侧就是悬崖,倚在栏上,山风猎猎,颇有寒意,我拉了拉衣服,向下望去,只见下面是一片黑沉沉的房舍,其中隐隐有几点灯光摇曳,再远处是林木莽莽,无边无尽。
正在发愣,只听身后门响,回头看去,却是玄瑛披了一件长袍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问道,“陛下,怎么了?”
我一笑道,“没事,出来透透气,你去睡吧。”
玄瑛呆了片刻,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忽然问道,“陛下是不是睡不着?”
我没有出声,只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玄瑛微一思忖才道,“陛下,要不臣帮您疏通一下头部的血脉,或许会好一些。”
我想了想,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点了点头。
跟着玄瑛进入了他的房中,让我意外的是,堂堂玄冥教主的房间竟是极之俭朴,一床,一桌,一椅,对了,还有壁上悬挂的月影剑。
玄瑛见我惊讶,不由笑道,“这是首任教主布置的,本派武功需清心寡欲,不萦于外物,方能修至最高境界,所以他房中就是这样了。”
闻言我不由扑哧一笑道,“清心寡欲?你吗?”我看是无名常起,贪嗔不断吧?
哪知玄瑛听了并未反驳,脸上竟忽地一下红了个透,目光闪烁,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之中尽是羞窘之意。
我有些诧异,不过随即恍然,料来他想到的却是那天晚上,他被春药和我整得放浪之极的样子,这么说来,我的思想还是比他纯洁一点啊,呵呵……想到这里,我不由凑过去,笑嘻嘻道,“可惜,你要清心寡欲。朕本来还觉得,这里安静无人,想重温一下鸳梦呢。”
他的脸顿时更红了,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根本不敢看我了。
我呵呵一笑,径自转身上了床道,“好了,不说笑了,开始吧。”
他迟疑一下,这才跟着上了床,坐到我的身后,伸出十指,轻轻开始在我头上按揉,一股细细的热流随着他的动作在我头顶经络之间流转,疼痛渐去,那股暖意越来越强,仿佛沁在温水里一般。我舒服地叹息一声,不由轻轻向后靠去,却正好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的动作顿时一停,全身一僵,好一会儿才渐渐放松下来。而这时的我,已有些迷迷糊糊了,既是因为头痛渐消,也是因为环着我的温暖的怀抱,驱散了这些天心中的孤寂之感,心中竟莫名地踏实起来。那种安全的感觉,让我渐渐放松下来,呼吸着身畔他淡淡的体香,这三天以来,我终于第一次,真真正正睡死过去。
次日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只觉神情气爽,头脑敏捷,只是身上有点酸痛,毕竟坐着睡还是不舒服啊。坐着睡?我怎么坐着睡的?我怔了一下,这才发现,我似乎正靠在一个人的怀里。
我还在愣神,只听耳畔有人长出了一口气道,“陛下,你醒了?”我猛然转头,就见身后一人,发若月华,肤若凝脂,鼻若悬胆,双色明眸犹如宝石,正喜出望外地看着我。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道,“玄瑛?你就这么让我靠着睡了一夜?”说着撩起身上的被子,连忙起身。玄瑛不由轻轻呻吟了一声,然后勉强动了动身体手臂,苦笑道,“我看陛下睡着了,睡得很香,没敢惊动。”
我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心血来潮之下,竟道,“你身上都麻了吧?我给你揉揉。”说着,伸出手去,就在他身上按捏起来。
玄瑛呆了,然后一脸受宠若惊,连说不必,却又不敢挣扎,被我按在床上揉搓起来。
我发誓,开始的时候,我真是很纯洁地要让他舒服舒服,可是,可是他太诱人了。一张脸白皙莹润,此刻大概是害羞的,粉里透红,眼睛闭着,长长的羽睫却一个劲儿地在眨,像蝴蝶扑扇着翅膀,艳红的薄唇,微尖的下颏,修长的颈子,大概是昨夜被我蹭的,前襟敞着,露出了雪也似的一片胸膛,隐约可见衣下俏然挺立两点红豆……看到这里,我的身体已开始发热,轻轻咽了口吐沫,手上动作全没了章法,力道也弱了下去,在他柔韧的腰间轻轻揉捏。他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眼却闭得更紧了。此刻他只薄薄穿了一件亵衣,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衣下的肌肤紧实而富有弹性。我一个忍不住,他腰肋之间轻轻拧了一把。他顿时嘤咛一声,惊慌地睁开眼睛,腰肢扭动着,要挣开我的手,火热的身体却正撞到我怀里。我脑中立时轰地一声,最后一点理智飞了个无影无踪,一低头,张口就对着他胸前咬了下去。他一声惊呼,抓住我的手臂,仿佛要推我。我一只手死死箍住了他柔细的腰肢,一只手揽住了他的后背,把他紧紧搂在怀里,阻住了他的动作,同时双唇一路向下,已吻上了他胸口剔透的茱萸。他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