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见先生皱了皱眉,轻声道,“陛下……我的紫瀛宫……”
我抬眼望去,只见紫瀛宫靠水一侧的殿宇,房顶琉璃瓦已经少了一大片……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汗……晚了一点,不过还是祝阿罗,沈陌,omi1220,猪逢春等十二月过生日的亲,生日快乐!
顺便祝大家新年快乐!
至于后面谁救了小皇帝,呵呵,等一月的贺文再说吧。
下周应该还有一个小纪的番外,比较另类,写完了我会先贴到群里,看看反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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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小纪 故人(当然不是和小皇帝,后面有小纪被强的情节,大家慎入)
橙红色的天际,残阳如血,将一望无垠的沙漠染成了赤金色。赤金色的海洋,绵延起伏,却是死亡之海。就在这死亡之海中,孤独地矗立着几座石屋,大半已被黄沙淹没,残破斑驳的墙壁上,刻着不知多少年风沙的痕迹。
阳光,从已不辨形状的窗口透入,洒在屋中的黄沙之上,也洒在地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让他硬朗的五官显得更加俊朗深邃,紧绷的下颏,紧抿的唇,挺直的鼻,透着坚毅,可是紧闭的眼,微皱的眉,却显出几分痛苦,让这张本来很阳刚的脸上,平添了一丝脆弱。
那男人就那么静静躺在地上,双手紧缚在身后,本来华贵的衣衫沾满了尘沙,还有几处破损。有风不时从破损的门窗灌入,卷进一片细沙,轻轻盘旋,缓缓落下,又静静铺洒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眉峰忽然紧蹙了一下,然后慢慢展开,同时一点一点张开了眼睛,他终于醒了过来,只是眼中还略有些迷茫。他缓缓移动着视线,当移到门边的时候,骤然停住,紧紧凝视着那边,眼神渐渐清醒过来。
只见一个男人倚在门边,面向远方,眺望着夕阳。他双臂环在胸前,抱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一动不动,只有衣襟与随意束在身后的长发时而随风轻扬。男人身形修长优美,被斜晖镀上了一层金边,与门外的落日黄沙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地上的男人望着这幅图画,轻轻抿了抿唇,低声道,“是你……”
门口的人恍若不闻,仍然静静凝望着远方,半晌才道,“是我,陛下……”说着顿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忽然转过脸道,“错了,不是陛下,应该是抚安伯了……”他的脸背着阳光,无法看清表情,声音中却能轻易听出尖锐的讥嘲之意。
被缚的男人紧紧咬了咬牙,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道,“不错,不过你也可以叫我,纪炎。”
门口那人微怔,随即又是一声轻笑道,“纪炎?好,好得很啊,燕帝给你的名字,看来你很喜欢啊。”
纪炎这一次却是神色未动,淡淡道,“我输了,就要承担后果。大苑王寄多罗已在战败之日死了,活下来的,只是愿赌服输的纪炎。”
门口那人闻言,久久无语,只是静静凝望着纪炎。
这时,忽然一声马嘶,远处烟尘扬起,一匹火红的骏马从地平线那端出现,疾驰如飞,向这边而来。没一会儿已到了门口,速度不减,眼看要闯入屋中,却又是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猛地停了下来,正停在门口那人的身边。
那人早已转过了脸,看着亲昵地凑过头来的马儿,微微一笑,抬手轻抚着它的颈子,神色之中带着说不出的爱惜之意。
纪炎看着一人一马,愣了一下,问道,“血影?它在你这儿?”
门口那人没说话,那马却望着纪炎,眼中现出了几份眷眷之情,四蹄不安地踏着地面,仿佛想要闯进屋中,却终于没有。
纪炎望着马儿,眼中一阵恍惚,随即忽地转开眼,笑道,“也好,它跟着你,也不算委屈了它。”
门口那人转过头,瞟了纪炎一眼,问道,“我一直奇怪,这么好的马,燕军怎会放过?还不赶紧捉了献给燕帝……噢,对了……他们的皇帝会骑马吗?”语声之中又带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诮与鄙夷。
纪炎看了看他,却没解释,只平静地答道,“大败之后,我就把它赶走了……我已不配再拥有它,更不能让它也成为胜者的俘虏。”
门口那人抚着马颈的手骤然一停,声音立时高亢起来,“不想让它成为俘虏?你自己倒是毫不在意……”说到这里他却猛地顿住了,好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转口道,“没想到,最后,它还是属于了我。我本以为,那次输给了你,今生就再也与它无缘,后来还耿耿于怀了很久。志在必得的东西,竟就那样被人抢了去,那还是第一次……”他的声音渐渐转轻,终至不闻,转头望着马儿,手上愈加轻缓,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纪炎不觉也是一阵失神,那一次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样遥远了,恍若隔世,却又清晰得历历在目……接连一月,一人一骑,追踪着阿塔草原上最大的野马群,与马王斗智斗勇,也与,他,斗志斗勇,终于抢先降服了这匹马王……很辛苦很惊险,却也很痛快……想着,纪炎脸上已不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样的往事,让人至今想来,仍不禁热血沸腾,只可惜……俱已矣,再回首,黄沙已没来时路……纪炎猛地回神,仿佛躲避什么似地霍然转头,正对上那人凝望他的视线,不觉一怔,随即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莫非你还不能释怀?还提它做甚?说说你现在吧,好久没听过你的消息了。”
那人默默注视了纪炎片刻,忽然转开眼,淡然道,“还能怎样?浪迹天涯而已……索朗一战,我败给了你,又被迫立下那样的誓言,还有什么面目再做火狼的首领?”
纪炎听了,却也不知如何接口……西域往来商旅众多,却又小国林立,没有一支强大有力的官军,故而各地盗匪颇为猖獗,其中尤以火狼为最。其中人人骁勇善战,来去如风,纵横西域诸地,竟无人能奈之何。纪炎初登王位,便已下定决心要肃清境内匪乱,斟酌之下,最后,选中了火狼。给百官的理由是,既然要剿,不如捡大的来剿,这样才能起到足够的震慑作用,但内心深处,确也存了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之念……火狼强?好,我倒要看看有多强!狼王狠?好,我倒要看看有多狠,足以让西域之地,上至诸国朝廷,下至过往商旅,闻者色变,于是就有了索朗一战。老实说,那一战并不公平,筹谋许久,层层圈套,以一国之力,对付千余人,虽然赢了,也实在不足夸耀。不过毕竟只是二十出头的人,看着威震西域的火狼被自己的军队围困在了索朗绿洲之中,数次突围均是不能,胜利已唾手可得,心中难免暗自欢喜得意,哪知就在这时,变数忽生。
纪炎至今仍记得那个早晨,晨曦初露,忽然远方军中一片大乱,烟尘滚滚,竟不知对方有多少援军从大苑军背后杀了过来,让东侧的防线明显露出了个缺口。纪炎当时一惊,立时带了几个人赶了过去,到得近前才发现,来援的,原来不过百骑,只是个个以一当十,强悍之极,其中一人,尤为耀眼,红衣黑马,一柄长剑,无人能挡,转眼之间,已突入了包围圈中,想必这就是他之前使计调开的红狼首领,狼王了……
纪炎记得自己当时一怔之后,豪气顿生,一声长啸,再不管许多纵马冲了过去,提刀就挡在了那人之前。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清了那个传说中的魔鬼,可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只见他肤色极白,五官极漂亮,甚至可以称得上艳丽,可惜脸上却带了十足的傲气与煞气,十足的强者之态,让人再也无法错把他当成女子……见了那人,纪炎好一阵错愕,不只是因为那人与传说中大异的相貌,更是因为,那人他见过,竟然是,他……自己□正骑着生生从他手中抢过的马……原来,是他……一惊之后,便是恍然……如此人物,细数西域诸国,又能有几个?
那人那时也是一脸惊诧,不过很快恢复,打马上前,就是一剑。然后,两人一番激战,自己侥幸获胜,那人见突围无望,终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发誓,只要有纪炎一日,火狼再不踏足大苑国土。从那以后,火狼果然绝足大苑,而那人却不知所终,原来……想到这里,纪炎轻叹一声,抬头问道,“原来,你是要报当日之仇?”说着动了动被缚的双手。
那人一笑道,“报仇?不是……就象你说的,愿赌服输,谈不上什么仇不仇。”
纪炎一怔道,“那你这又是何意?”
那人看了看他,却没说话,转头拍拍马颈,示意马儿离开。马儿走了两步,却又转身,望向屋中的纪炎,如此数次,只是徘徊,不愿离去。男人仿佛有些不悦,两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马臀上,马儿一声长嘶,依依不舍回头看了纪炎一眼,终于转头,扬蹄而去。
男人站在屋外,望着马儿绝尘远去,久久一动不动。
此时,夕阳尽落,时已入夜,圆月初升,清辉洒落,辽阔的大漠之上,一片银白,恍若雪覆。月光也照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了他轮廓极美的侧脸,朦胧之中,他的肌肤透着银辉,整张脸显得出奇地恬淡柔和,哪儿还有半分当年沙漠狼王的狠戾?
纪炎见了男人从未有过的一面,不觉一阵迷茫……原来变了的,不只是自己……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男人好像骤然回神,转头望向了纪炎,仰首抬眉之间傲气重现,冷冷的一双眼睛紧盯着纪炎,如不慌不忙端详着猎物的头狼,然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人未到,强烈的压迫感已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纪炎不觉微微蹙了蹙眉,挣扎一下,想要坐起。不管怎样,他曾是大苑的王,纵要死,也不能以这样任人宰割的方式死去。无奈双腿被缚,使不得力,挣扎了两下就重又落回了原处。绑在他身上的是浸过水的牛筋,越使力绷得越紧,刚刚他已暗中试过,用尽各种方式都没能弄开。
这时男人已来到了他的身边,望着他,静立片刻,随即屈膝半跪在他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据说,燕帝对你,很不错。”
纪炎骤然全身一僵,耳中嗡嗡隆隆,只觉全身的血仿佛都在瞬间涌上了头脸。
男人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据说,燕京抚安伯府中,从未见过抚安伯的踪影……”
直到这时,纪炎才终于缓过神来,抿了抿唇道,“你去过京城?”他和慕容淇的事一向掩饰得很好,若非着意查探,根本不可能知道。
这回轮到男人面上微露窘色,半晌方道,“没错……我只想看看曾经打败我的人沦为阶下囚之后,是不是还能那么嚣张?”
纪炎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