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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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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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在妓院私会朝官?我猛地灵光闪,终于明白了。原来,那次我和子玉逛妓院,偶然碰上小周和小金,却被她当作是我有意为之了……就听先生沉默不语,想必这件事,他也早就知道……怪不得,次日课上,先生有些不快。当时我还以为他不高兴我逛妓院,后来又一厢情愿地觉得他对我有意思,那是吃醋了。原来,根本不是这样!是先生觉得我在暗中培植势力,是对他不信任!……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就听太后接着道,“后来,他为让自己的人得到御林军统领之职,明里和你商量,暗中却和安德王联手,次日朝上,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稳稳当当得了那个位置,转过头,又装痴装傻去哄你……这叫单纯?”

  先生终于出声了,声音却很微弱,“不是,我觉得,不是……”

  太后却一下打断了他,“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的,有哪件是对的?就说慕容澹那件事,你觉得,他告诉你慕容澹的异常,是关心我们,是把我们当自己人,却不知,他根本是另有目的!”

  啥?啥目的?我已经完全听晕了!小金那件事,我被小周算计了,让他误会了,这我知道。可是,二哥那件事又怎么了?

  太后给了我答案,“你觉得一切都是巧合吗?从他留下慕容澹,到创造机会让他们母子相聚,到暗示你设伏抓人,再到他突然出现,放走了慕容澹,然后,让我们将王皇后转移到昭狱,引出玄瑾,再做好人,救下玄瑾,接着,又哄我们留下玄瑾,说什么麻痹他,好找到慕容澹,结果,慕容澹没找到,他倒是成功把玄冥教一半的势力收了过来。然后,又下诏让玄瑾入宫为侍书,笼络独孤家,和安德王结成同盟……怎么可能巧合到这种地步,这分明是精心布下的局……我们以为他只是胡闹,他却是从开始就埋下伏笔,环环相扣,终于将原来我们也支使不动的玄冥教收入掌中,同时收服了独孤家。至于慕容澹,原来不明白,现在还不明白?人根本就在他手里,恐怕他已经猜到了当年的中毒案有问题,要用慕容澹来对付我们!……如此心机谋略,这叫单纯?……我可是觉得,咱们把一头狼当狗儿养了!”

  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厉害!这话应该让安信听听,看他还敢不敢小窥我!……不过,有些地方,虽然推理的过程有问题,但结论竟是不错,真是佩服!

  不过,先生好像已被她绕晕了,语中竟带了迟疑,“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先生,你别听她胡说……那是她做贼做惯了,所以看别人都是贼!

  太后却不容先生细思,斩钉截铁道,“彦之,你别再犯湖涂了!再看看眼前的事,你才病了几天,他就借机扳倒了晋家,还请来了永安王……根本是剑拔弩张的局面了,你还要退?往哪里退?再退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懂不懂!”

  不是的!我听得心中又急又怒,可是却无法反驳,头上几乎窜出火来……但是,转念一想,那火渐渐地退了……其实,即使让我反驳,我也无从反驳吧?不管是为了什么,太后说的那些,的的确确,是我所为,不是吗?

  这时,太后已经换了一幅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彦之,你醒醒吧!他既不善良,也不单纯……而且,你说的过去的什么亲情,根本不曾存在过,从一开始,他就是在利用我们,好吧,就算有,如今也消失无踪了……别说亲情,就连最基本的信任,我们之间也已经没有了。看看他做的一切,处处都在防着你。他根本不相信,你对他是真好呢!所以,就算你肯放权,他也不会领情,只会认为我们是被他打败了。他对战败者,会心慈手软吗?他会相信你根本无心权势?他只会担心你伺机反扑!所以,即使你退,他也未必愿意收手……”

  先生彻底沉默了……

  我的心,也随之沉入了谷底……这一刻,我也不禁开始思考……我真是无辜的吗?我真的信任先生吗?在潜意识中,并不是如此吧。所以,我才会不自觉地做出了种种决定,不自觉地为自己培植势力。又怎么能怪先生误会呢?先生是一心想相信我,可看到这些,又怎能不生疑虑?说到底,毁掉一切的,还是我……

  这时,先生终于开口了,“这是我的错,我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才失去了他的信任……是我,咎由自取……我,不配他的信任……”

  只听太后不耐烦地道,“你又在说些什么,你那该死的道德感,什么时候能放一放……好了,别想晋荣那件事了,那又不是你的错!是晋荣色迷心窍,想拿回账本,又想借机报复,才弄出了人命……你不过为救他性命,替他遮掩了一下,顺便稍加利用……人又不是你害死的,何必念念不忘到今日,还要死要活了一个月……这哪儿是成大事的样子!”

  闻言,我如受雷击……原来,那件事,并不是先生支使的,我竟一直错怪了他!……原来,我和太后并无不同,心中没了信任,再看什么都觉可疑可惧……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过分的话,我的心中有如火焚,恨不得立时冲过去道歉……

  可是,这时,却听先生道,“有什么不同呢?不能为死者申冤,反而包庇凶手,更利用亡者打击政敌……这样的作为,比杀人又能好多少呢?”

  当然不同!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至少,你没有背叛我!

  太后显然无意和先生讨论什么道德上的是非对错,只道,“不管为了什么,他已经不相信你了,早晚会来收拾我们!”

  先生立时打断了她,“不会!我相信,不管怎样,只要我们放手,小淇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他是不会那么做的!”

  先生……谢谢……谢谢你到了今日,还是如此相信我,可我……

  谁知,这时太后竟淡淡道,“他已经做了……”

  “什么?”先生语中满是震惊,而我的一声惊呼差点脱口而出。

  “我前一阵生病,你还记得吗?其实,那不是病,是中毒……”

  “中毒?你是说……这不可能!”中毒?真的假的?

  “什么不可能,是已经发生了!年初南疆进贡紫烟香,中间被人搀了东西,叫紫曼陀,是苗疆产的慢性毒药,中者初时便如受了风寒,渐渐身体越来越虚弱,终至死亡……亏得遇到高人,帮我查出了毒药。否则,我只怕已经毒入肺腑,离死不远了!”编的吧?真的似的!

  “怎么会这样?姑姑,你没事吧!”这个老巫婆,先生,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还好,医得及时,毒性已去。”嗯嗯,证据已无,随你怎么说!

  “你说这是,小淇干的?”当然不是!

  “做这件的事的人,已经招了,主使的人,是安信!”安信!

  “……”难道,是,真的?

  “我一直没说,本不愿打草惊蛇,让他以为得逞,放松警惕也好。可是,看你始终执迷不悟,这才告诉你!”

  “不,不会的,小淇怎么会?”

  “什么不会!人家的剑已经劈下来了,你还懵然不觉?”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

  听着先生不敢置信的自语,我渐渐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安信,你对卢太后下毒了?是真的吗?为什么,你从没跟我说过?

  这时,只听太后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先生的自语,“好了,如今你也该清醒了……我不管前阵子是真病,还是装病,现在都赶紧给我振作起来……什么时候了,瞧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晚上宫中设宴给永安王接风,亲贵重臣都会去,你也准备准备吧,好歹露个面,稳稳人心……对了,一会儿喝点参汤再过去,别把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带出来!……怎么不说话?……算了,你在这儿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说着,脚步声响,然后,一阵纷乱,再后来,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太后走了,那先生呢?

  这时,耳边响起了先生失魂落魄的声音,“小淇,小淇,你说,我该怎么办?小淇……”

  闻言,我心中剧痛,不由抓住了胸口,可是,衣下坚硬的墨玉珠却硌疼了我的掌心……先生,先生,你说,我又该怎么办呢?先生……


100。朋友



  四周一片宁静,唯闻远处秋虫低婉的吟唱……轻轻抬起眼,一丈之外,波光荡漾的水面,连绵无尽,映着明晃晃的日头,耀人眼目,其间,有残荷摇曳而舞。收回视线,身处之地,幽暗湿冷,池水污浊,浸着我已经冷透的身体。我的双腿,好像冻得有些麻木,却仍然不愿移动,我的手仍然紧紧抓在胸口之上,只是,胸口已经不疼了,仅剩一片纷乱迷惘……

  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冲上去,跟他说,不是我!让人下毒的,不是我!

  可是,如果,真的是安信……先生,可会相信我?

  如果,他说出不信……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即使他信了,如果,先生要我交出凶手……我又怎能把安信交给太后?

  好,先不想这件事……我冲上去,跟他说,先生,我相信你……先生,他可会相信?

  在我做过这么多之后……什么样的解释,能把做过的一切,全部抹杀?

  好,过去的都不再提……我冲上去,跟他说,先生,让一切回到从前吧……回到从前?呵呵,真的可能吗?

  ……

  所有的一切,我都无法回答……所以,我,宁可呆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也不愿去面对可能出现的,再次失望……

  为什么?我已放弃希望,希望的曙光却又一次出现,只是,偏偏如此渺茫?

  先生,先生……

  结果,我就那样,一直一直静静立在水中,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那样美丽的希望,就让我,再多看一会儿,多看,一会儿……

  可是,即便是这样微小的愿望,也很快被人打破了……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我瞬间恍然惊觉……天,我在干什么?站在这里,所有问题,就会自己消失吗?……当然不会,除了让自己受凉,什么结果都不会出现!……我终于跌跌撞撞爬上了岸,抬头一看,水榭之中,已是空空荡荡,他,果然已经走了……

  茫然若失,我拖泥带水向乾清宫蹒跚而去,没走多远,就和一脸焦急的安信碰了个正着。

  安信看到我这副狼狈相,吓了一大跳,连忙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到我身上,连声问着,“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是掉到水里了?有没有伤到哪里?手怎么凉成这样?”

  我却恍若不闻,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安信,有件事,我想问你。”

  安信一愣,看看四周,才道,“回去再说吧。”

  回到乾清宫,洗了个热水澡,清清爽爽换身干净衣服,然后,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老姜汤,一口一口喝着……暖意一点一点从胃中流向四肢百骸,将已深入骨髓的冰寒慢慢驱走,我这才渐渐活了过来。

  殿中无人,只有安信坐在床边,静静望着远处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出神。可我一碗姜汤喝完,他却几乎立时回过神,接过碗,问道,“要不要再来点儿?”

  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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