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的区别的。
事实上,她一直都知道秦峰这几天的动向,那逸熏临走之前曾丢了一个地址给过她,告诉她小语所在的医院,还命人将他每日的境况都详细的汇报给她。
只是,她竟失去再去见这个孩子的勇气。更滑稽的是,当初的小语真的没有认错妈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是他的妈妈。
这种宿命感,时常困扰的陈曦无法安睡,谈不上恨,只是觉得很无力。
“我们可以谈谈吗?”秦峰看着她,笑的一样的疲惫不堪。
只是,“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呢?”一个故事,从始至终她都是局外人,那么何必次次将她连累在内呢?
“小曦,我知道你很怨恨我们。我真的……”他看着她过于安逸的表情,有些心疼,“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秦峰,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奇别人隐私的人,这个故事,我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真的。”她让出了一条路,让秦峰进来,事到如今,她可能真的都不需要畏惧了。
不论是对那逸熏的,还是对其他人的……
如果人可以看得开,撇开那一层人生的高度,他们本就是平等的。
出生的那一刻,富贵贫穷,都是一样的赤、裸着身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去世的那一刹那,低贱高贵,一样都是闭上了双眼化成了一把尘土……这就是所谓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陈曦想,她算是顿悟了师父曾经的许多教诲。
可能是秦峰没有料到陈曦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所以直到那家的佣人送上茶水,他都一直没有开口。陈曦也不急,一张脸一直沉寂在静寂之中,没人能猜透她多少,也可能是她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别人去猜测。只除了那双眼睛,不再会停留在秦峰的身上。
秦峰心中叹了一口气,或许那逸熏真的说的对,他是最没有资格去责怪别人的人,不论是当初对乔若,还是今天对陈曦,他都存在着一份愧疚,因为对谁,他都做不到好好的保护。
“小曦,我今天来并不是要求你来原谅我。我承认,整件事你是最无辜的一个,也正因为你是最无辜的一个,所以我想,接下来的这件事,你是有权知道的。”
陈曦依然看着另一侧,不闻不动。
秦峰轻扯嘴角,他又想起那逸熏前几天对他说的话,他说,陈曦已经将他们隔绝,如果想要留住她,只能以更远的距离观望……陈曦是一个很表面温顺实质坚韧的人,有时候过多的解释只会适得其反。
可是正如秦峰自己所说,她有权利知道,不论知道后她会怎么处理,她都有这个知情权。
“小语的确是逸熏的孩子。”陈曦终是抵不过心中的酸楚,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小曦,请你不要责怪逸熏。”
她轻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若当初想要为我留下一个孩子,可是……”秦峰抬起头,眼底略过一丝尴尬,“可是我无法替小若完成这个心愿,所以我就去找了逸熏。”
“……”陈曦睁大双眼,再度震惊,似乎在他们两人面前,保持平静的心是件很困难的事。
“逸熏当然不会同意,直到小若第三次被推进手术室……我知道他真的很爱小若,我正是利用了他对小若的爱,提出了这么残忍的要求。”秦峰摸了摸脸,“小若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去世之前,乔希找了她,告诉了她一切,所以她突然要求见逸熏……我也是前天才知道小若对他的遗言就是那句‘他是我和峰的孩子,永远都是。’”
其实乔若去世时对那逸熏的原话是,“薰,这一生是我小若对不起你,那么就让我再对不起你最后一次,请你永远记住,小语是我和峰的孩子,此生都是。而小若今生欠下的,来生一定还给你。”
那逸熏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亮的惊人,乔若就是用那双眼睛坚定的看着他,对着他说出这番话……那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痛,既痛他爱了那么久的女孩,也痛伤了他那么就的女孩。
所以在看见陈曦的第一眼,他就被吸引住了,几乎是一样的眼神,清澈,纯净……
只是到了很久以后那逸熏才知道,其实他错了,他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乔若的眼底,有的永远只有一个秦峰,而陈曦的眼底,有的却又他那逸熏,容不下别人。
很久很久的沉默,秦峰看着一直一语不发的陈曦,陈曦看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似乎这是一个很好的写照: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一直都可以轻易的看见她,找到她,而她,只能有这样一个角度,等待着这个角度他们的出现。
“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轻声的问,“你是想告诉我,那逸熏是一个很痴情的人,而痴情的对象并不是我吗?”
“他是爱你的。”
“是吗?会超过乔若吗?”她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笑着摇头,“他不会,一个活人永远无法和一个去世的人相提并论,因为对着逝世的人,还多了一份追念。”
“秦峰,我一直都没有怪过你们,因为我似乎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身份来责怪你们。当初你接近我,是因为我像乔若,那逸熏选择我,也是因为我像乔若,长期以来,对你们而言,我就是乔若而并非陈曦。我相信,如果是乔若,她不会舍得责怪你们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也不会。而我,陈曦,脱去了乔若这件美丽外套,和你们毫无瓜葛。”
逸熏,我说的对不对?
如果我不和乔若长得相像,你的眼底根本不会有我的影子。
所以……
就让一切随风而逝,跟随着乔若的灵魂,跟随着这个被揭开的秘密,让一切重来,你们还是你们,而我再次做回陈曦。
终结
……》
紫罗兰色的晚礼服静静的躺在精致的礼盒里,那逸薰的首席秘书安静的站在陈曦的身边,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那家太太维持着这个长达一小时的姿势……
Candy作为那逸薰的秘书已经快五年了,她一直认为对他的生活基本都是了解的,因为很多事,尤其是关于女人的事,几乎都是她在为他安排调节,可是当她接到那逸薰给他的这个礼盒,尤其是他的那句‘我太太’,她真的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Candy不认为那逸薰隐瞒婚事是为了保护这位新娘,因为他向来是个我行我素,高调的人,至少对汤安娜,他从不做任何隐瞒。他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给人的感觉向来是忽远忽近,似真似假,但是他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以他对安娜的宠溺就可以知道。
只是……
Candy忘不了那逸薰在给他这套衣服时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点点的犹豫和不舍。
不舍……
是的,就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眷恋的不舍,让Candy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怔楞。这个男人,向来游历于花丛之中,却总是可以巧妙的避开那些花香。他对汤安娜的喜欢,在Candy看来也仅仅止步于那份宠爱里,他可以任由她的胡闹,任由她的撒娇,可是Candy却从来没有见过那逸薰为了安娜而表现出一丝的思念和依恋。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么爱,凭那逸熏的身份和地位,他又需要隐忍些什么呢?
陈曦手里依然捏着这套低调却尽显奢华的礼服,触感细腻柔滑,就像是某样东西曾碰过她心尖的感觉,让她深信这个世界还有她值得相信和爱的人或物,而今,这种感觉依然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可是……她早已不愿去眷恋。
换上礼服,依着Candy的指示一步步的如同一个乖巧的小木偶,陈曦心里很清楚,那逸熏已经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去平静自己的心,这段婚姻,这个故事,终究需要一个结局。
有一些事,只有亲自面对,才可以解决。
而他,就是要她自己走到他的跟前,给他一个答案。
跟着那逸熏那么久,虽然陈曦根本就没有与他出席过什么正式场合,可是当她被带到会场,看着那些剔透的水晶点缀着酒店大厅每一个角落,看着会议厅里摆放着的奢华餐具,她也只是将视线在它们的身上停留半秒,然后淡然一笑。
这就是他的世界,她从不怀疑。
视线围着会场轻轻瞥过,在他人的眼里,今日的陈曦清贵的如一朵圣洁的百合,似乎有一种引力,让所有的人都像靠近,可是当那逸熏那抹不轻不淡的目光紧紧的胶在她的脸上时,所有的人又那么识相的退避两旁……
就如同一年多前的那场婚礼,那逸熏的眼风也是这样轻轻的扫过,余下的只能是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从来都不曾变过,陈曦望着他,想着。
这么久以来,可能她谁都不能怪。
当初的约定,婚姻是一笔交易,他带她脱离苦海,摆脱她的家庭,那么她就允诺他一段他需要的婚姻。
如果,她没有在这场交易中失足;如果她没有踏进爱的禁区;如果她不要那么的贪心,贪恋这份不该属于她的温柔,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那么的平平静静。
是她受不了诱惑,抗不住尘世的繁花多姿;是她偏离了他们约定好的轨迹,泥足深陷……
这条路,她挣扎过,放弃过,迷恋过,又不舍过,可是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义无反顾的选择。如果一定要给那逸熏按一个罪名,他只错在带她来到一片世外桃源,给了她无限的遐想和诱惑……
陈曦闭了闭眼睛,低声的叹了一口,
冷静下来,她不由的问自己,当自己发现自己爱上这个男人时,难道真的不知道这可能就是个错误吗?
这样的一个男人,拥有了所有男人追求以及羡慕的东西,他的神秘和危险吸引着她,让她自以为是的想要去走进他的世界,难道当时真的没有看清楚踏上这条路后的终点是什么吗?
她是明白的,她一直都知道她爱错了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天完全不同的平行线,基本的常识就告诉了她,他们不会有交集。
只是,爱的盲目而没了自我,让她忽略了太多的太多,
如今,梦醒了,心碎了一地,
她又怎么可以迁怒他人呢?
“怎么?两个月,你还是没有把你想要思考的问题思考清楚吗?”那逸熏轻柔的环住她的腰际,说出的话,亲昵而富有深意。说话间,他还体贴的递给她一杯饮料,笑的让周围的女性忍不住嫉妒他怀里的陈曦。
陈曦抬起头,迎视着他含笑的眸子,“我只有一个问题。”
“哦?”那逸熏眨了眨眼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请说。”
“如果我只是陈曦,与他人无关,这段婚姻,你还想维持下去吗?”
那逸熏抿了一口酒,流光溢彩的眼眸在她的脸上不着痕迹的滑过,他没有猜错,也没有看错,陈曦和小若根本就是两种人。小若是个柔软的女孩,依附着秦峰是她唯一的追求,而陈曦,表面上是一个比小若更柔顺的女孩,却有着一颗坚韧的心。所以当秦峰问他,到底爱小曦多一点还是小若多一点的时候,他的答案只有一个,‘不同的两个人,比较是不科学的。’
华尔兹的音乐响起,灯光在瞬间转暗,
那逸熏绅士的替陈曦拿去手中的杯子,一个转身,带着她滑入舞池,他的唇贴着她的耳际,轻声的回答她,“我记得我们的结婚证书上,我配偶的名字一直都是陈曦,而非他人。”
“那么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