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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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直我-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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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胜英呆呆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男人。

他绷到了极致的神经再也受不了这种打击,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地宣泄出来。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他。”

那一夜,整个树林亮如白昼,呼喊声不绝于耳。

他们翻遍了树林的每一寸、每一角,却始终没有寻到那个人的影子。

那一夜,许辉在精神的严重打击下,再加上刚刚伤愈的腿承受不了长时间的奔跑、行走,在即将天明的时刻,昏倒在地。

天亮时分,疲惫不堪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回来,一个个对着廖胜英摇了摇头。

廖胜英深深叹息一声抬起头望向树林缺口处的那一方天空。

那像是一个微弱的希望,隐藏在这片树林深处的最后一丝希望。

可他们,却无力抓住。

吴景安,你,千万不能出事。

许辉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郝时也到了,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虽不抱希望,许辉还是问了句,“找到了吗?”

廖胜英身子倚靠在窗边,目光黯淡,无奈地摇摇头。

他也是一夜未眠,上午时又安排人去找了一遍还是无果,到医院时郝时也刚来,他把事情说了一遍,便一同来到许辉的病房。

郝时说:“许辉,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糟。或许他…………”

许辉的脸色惨白如纸,精气神被折腾得一点不剩,身体无力,勉强抬头看了看他。

郝时想了想还是说下去,“你想过没有,吴景安的失踪会不会跟你家有关系?”

许辉心下一紧,他实在太过慌乱,听到吴景安失踪的消息,理智全在一瞬间消失了。

他一心只想着要找到他,思绪全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恐惧扼制了思考能力,彻底忽略了这个可能。

现在想来,爷奶的匆忙离开,或许,真是因为这件事…………

许辉忙抛开被子,拔掉输液管下床穿鞋,“巧克力,你来开车,马上回s市。”

郝时起身抓着他胳膊,目光沉稳,“如果真像我说的这样,你更不能冲动。好好谈,不要激怒他。他这么做有他的理由,或许会提要求,先答应他,回来我们再商量。”

许辉点点头,接过廖胜英递来的外套穿在身上,随着两人下了楼。

车子一路驶到许家,三人脸色都很沉重,下车时,廖胜英对着后座的人说:“不要跟你老子吵,现在形势对你不利。别让老东西逮着机会把气洒在他身上。〃

许辉攥紧双拳,深深地闭起眼点了点头。

吴景安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人间蒸发,真有意外就算是尸体也能找得到,而一天一夜的无果已经让他们认定了被掳走的事实。

会这样干的,除了许辉老子不做第二人想。

郝时又叮嘱了他几句,坐回车里看那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廖胜英掏出烟递给他,郝时摆摆手,不想抽。

廖胜英自顾点了烟,纾解烦闷的轻烟飘散在被夕阳染成桔红的天地中。

“你觉得,老吴会怎么样?”

郝时将身子往后靠,不远处许辉进了屋,他说:“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不过……”

廖胜英看向他,郝时的目光锐利,盯着许辉家那华丽的牢笼,他说:“恐怕,许辉和他,只能走到这了。”

郝时回过头看向他,廖胜英看到了那锐利目光中隐藏着的,重重的,无奈。

114、米虫

许辉一进屋;他妈就觉出不对了。

许辉脸色苍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房门;难以掩饰的怒气从全身散发开来。

金美宣上前拦住他;“你又要干什么,气呼呼的来;还想找你爸吵一架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重吗”

许辉把视线移到他妈身上,语气冰冷地说:“吴景安;是不是你们带走的”

金美宣被他问得一愣;“什么带走你说什么”

许辉收回目光继续迈步朝书房走去,“妈;这个时候就不用跟我装傻了;您这么聪明的女人;装起来可一点也不像。”

“许辉,”金美宣上前一步,“我是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你现在这种态度跟你爸说话,你想过后果吗!”

许辉笑,一脸的无所谓,“他还想怎么样上次没打死,是不是挺遗憾,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金美宣:“许辉!你说这种赌气的话有什么用,气色这么差先回楼上休息去,等过两天平静下来再来找你爸谈。”

许辉缓缓把目光移向他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对您来说,那个人的死活还比不上我惹他生气这种事。妈,如果您不清楚我就再跟您说一遍。我爱那个男人,拿我的命来爱着他。任何人想要伤害他,我都会豁出命去保护他。 您听懂了吗,我不是在玩。”

许辉转身朝书房走去,金美宣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许辉长这么大 ,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固执、坚决已经不足以形容,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透着几丝狠厉,近乎可怕的疯狂。

金美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走进书房,关上那扇厚重的木门。

她的心狂跳起来,紧张、担忧,还有几分失落。

以前的许辉,估计,再也找不回来了。

许正阳的书房里有一面超大的落地玻璃门,推开门可以看见小院中的假山池塘,许正阳很喜欢这种中式风格,书房的装修也全是中式仿古的。

这间屋子带给许辉的记忆仍然很鲜明,刚一踏进来,耳边似乎响起了高尔夫球杆挥在身上的声音,他怒不可遏的父亲揪住他头发往地上猛撞,以及那一声声中气十足的“改不改!”

就像一场恶梦,他好不容易醒来,如今,又要再次回到梦里。

许正阳负手站在玻璃门前,好似在等着他来。桔红色的夕阳包围着他周身,给那张刚毅冷硬的脸庞添了几许柔和的线条。

但许辉清楚地知道,他面前的这个人,铁石心肠,是绝不可能被软化的,再柔和的光也改变不了他丝毫。

他攥紧拳头,唤了一声,“爸。”

许正阳偏了偏头,一言不发地等着他下文。

许辉:“吴景安,是你把他带走了。”

他语气肯定,陈述一个认定的事实。

许正阳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许辉强压住心里的激动,尽量镇定地说:“那就谈条件吧,怎么样才肯放他出来。”

许辉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商人本色,唯利是图,手段刚硬,他要的绝不是吴景安这个人,他只是在等,等许辉自投罗网。

许正阳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辉,三十年来一家人都太惯着你,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管教。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只要能让你走回正途,现在,也不算晚。”

许辉眉头紧蹙,揣摩着他的心思,“随便你要怎么做,怎么对我都行,先把他放了。”

许正阳不悦地眯起眼,“怎么做都行,是吗那就看看你的诚意吧!”

话落,他从掏屉里掏出一张机票扔到桌上。

“后天的机票,美国加州,你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为你安排一切,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十年以内,不准回国。”

许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心脏猛地缩紧。

十年……

怎么可以,十年……

许正阳慢条斯理地说着,“看来你身上的毛病不光是同性恋这么简单。那个男人,才是根源。许辉,你也不是小孩了,这次,就做个抉择吧!”

许辉情绪激动地喘着粗气,一双愤恨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冷酷残忍的男人,“ 一定要做到这么绝吗十年…………这不可能!”

许正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十年,现在的你,没有跟我商量的资格。只要你出了国,我保证马上放了他,他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后天的机票,你只有四十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到时候你不上飞机,我也可以给你保证,这辈子你别想见到他。”

许正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平静,许辉甚至感觉不到这个人有多大的恶意。

可那些平常无奇的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一把杀人的刀。

割得他整个心血淋淋的。

他知道出柜的情况就是这样,糟到不能再糟,他的家人,曾经最爱他的家人,一个个都会现出狰狞的面目,以保护、纠正他为由,做出一些伤害他和他爱人的事。

他没有出身在普通家庭,就像吴景安所说,能力,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的同时也要承受这把双刃剑带来的伤害。

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许辉强迫自己冷静,绞尽脑汁搬出最后一线希望:“这个家的事,不是全由你来决定。爷奶那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许正阳笑了,这笑里全是嘲讽。

嘲弄他的懦弱和无能。

“你能想到的只有这种方法吗?许辉,有时候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当然,你的确是,否则,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没有能力的人我根本就不会给他谈判的机会,你应该感谢老天让你姓了许。你如果想用撒娇、耍赖的方式把你爷奶搬出来,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老人家血压高,心脏不好,你认为,这些就是你的赌注了吗”他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向许辉,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住他,“我不会阻拦你,尽管去赌。用尽你所有的能耐,让我看看我花了三十年养的米虫究竟值不值得。但是,相对的,你也要为你的幼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这个世界不会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此时此刻的许正阳就像压在许辉头上的一座大山,他的身形被无限放大,而许辉,弱小如蝼蚁,他甚至不需要放在眼里。

许辉低下头,挫败地看着地面,血液倒流的感觉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即使双手紧握成拳,即使指甲深陷掌心,他却…………

无能为力。

十年,一个遥不可及的日期,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吴景安,十年。

不再相见的十年,他的人生有几个十年?

十年以后,他们…………

许正阳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缓缓说道,“这十年你们可以联系,毕竟你不是住在无人岛,但是要限制一个人出国还是有很多方法的,你说是吗别逼我做到那一步,你也不想毁了他整个人生吧!既然这么重视,就等上十年,我倒真想看看,十年以后,你还有没有这份勇气和冲动,继续这种固执。”

许辉咬紧牙关,克制着心里的悲痛。

他绝望地抬起头,许正阳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那双冰冷的瞳孔里印着悲凉无能的自己。

像一个小丑,挣扎求存,却只能成了强者眼中的笑话。

他不敢再看下去,转身往外走时,许正阳叫住了他,“机票拿好,你会用到它的。”

许辉顿住,他真想冲动一回对着那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吼道,我不会让你摆布我的人生,那个人,我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他。

如果他再没脑子一点,他一定会这么做。

可…………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向红木书桌,伸出冰凉的手拿起那张机票,往外走去。

身后响起许正阳一如既往没有半点感情波动的声音,“许辉,承认自己的无能并不可怕,你的命比一般人好,最起码还有人能为你安排一条好走的路。如果你还算有一点头脑,就接受这种安排,好好的走你该走的路。我不介意把一个废物养到老,可如果是一条不听话的疯狗,我也不会再客气。”

许辉一言不发地走出书房,母亲上前询问,姑姑一直挽留。

说实话,他什么也没听见。

走出那个富丽堂皇的家,初夏微凉的空气吹在身上,小区里开放的栀子花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看到他出来,廖胜英和郝时下了车。

他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停在一条无人的小道上。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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