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厌恶的说,他头不回的跑下楼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山峰把女人的一切都禁锢在男人的外壳下,让女人的特征受到严重的限制,她的确不是一个真女人。高楠结换上衣服马上也离开了,在山峰这件事上他是否做得过分了?他分明是逼迫她和他上床,这事到此为止吧。
白血病
M大学的足球场上,一场足球赛正在紧张激烈的进行,足球场上围满了老师和同学,更有两只拉拉队在热烈的加油。凛冽的寒风一点儿没影响大家的心情,球员们都是汗流浃背,除了抢球、踢球什么也不存在。
球场上来一男一女,两人都戴着墨镜,女的挎男的胳膊。在人群十几步的地方,男的停下来,女的和他说话,又晃他的手臂,男的不为所动,女的只好丢下他,向人群走去。
高楠结远远的看着,他的女朋友丹青奉母命来叫她的表弟王浩一定让他相陪,他只好来了,他也想看看山峰的学校生活。他大概了解山峰的家庭情况,不由同情她。丹青和王皓不是什么表亲,王浩的哥哥王前看上丹青母亲丰厚的家产而认她为表姨,偏偏这个表姨第一眼就看上王浩的年少英俊,举止文雅,王前是喜出望外,可他的弟弟好像并不乐意。山峰处在人群中,无论从言语、举止、容貌绝看不出她是女人,她踢得竟是前一卫的球,她的动作迅速敏捷,脚力控球也不错,难怪她那么痴迷看球赛。
球赛结束了,大伙把胜利的一方围起来庆祝欢呼。丹青终于挤到王浩身边,王浩一愣,他顾 不上理她,在人群里找山峰,山峰刚才踢球时又流鼻血,否则最后那球一定是他射进去,人群里没有山峰的影子。
“王浩,你的球踢得真棒,特别是最后一球,一脚射门。”丹青恭维说
“有事吗?”
王浩看见人群中女朋友梅狠瞪他一眼走了。
“晚上去我家吧。”丹青说出来意。
王皓的脸色变了说:“到时候再说。”他跑着去追女朋友。
丹青很生气,找高楠结也找不到,下次她再不做母亲的信使。
高楠结看见山峰流鼻血,她匆匆的一边穿衣服一边离开球场、学校。山峰走进一家小医院,高楠结跟进去。山峰让输血,高楠结吃一惊。山峰输完血离去,高楠结去咨询医生,医生说他不太清楚,病人一来就让输血,不过他买的药是治白血病的。高楠结离开医院回学校,丹青在学校大门口正在生气。
丹青上车责问:“你去哪儿?”
“对不起,亲爱的,我去买盒烟。”高楠结笑着解释,他的一个拥抱和亲吻马上消了丹青所有的气。
高楠结送丹青回家,他来到艾妮私家医院,直接进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艾妮是一个四十出头、较丰满、不高不低、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一个小巧鼻子、一张小嘴巴的女人,她看见高楠结是又意外又惊喜,立刻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和他拥抱。
“什么风把你吹来?我以为你把我早忘了?”艾妮带着欣喜和怨意说
“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兼情人。”高楠结笑着说。
艾妮离开高楠结的怀抱,她倒杯水端给高楠结。
“说吧,阿结,有什么事?你现在是没事不登三宝殿。”
高楠结接水放桌子上,他拿出一个塑料袋,里边装一个手帕。
艾妮笑起来:“你要送我一个手帕?又不是少男少女搞什么浪漫?”
高楠结也笑了:“你想要下次我真的送你一个手帕浪漫一下。这次不行,艾妮,你也算国内血液病的权威,这是一个时辰前的血液样本,你化验一下,看到底患的什么病。”
艾妮接过塑料袋,洁白的绣花真丝手帕上有一片血迹,她不由得好奇:“这是谁的血液?不会是你的?你感到那不舒服?”艾妮知道自己失口,忙又笑笑,如果是高楠结不舒服他一定在美国检查,绝不会来她这里,她见高楠结没意思说,不再多问,她拿起电话准备叫人。
高楠结按着电话:“艾妮,你亲自化验吧,我想立刻知道结果。”
高楠结的行为让艾妮更好奇,这到底是谁的血液样本不仅让高楠结亲自送来,他还想马上知道结果。
“瞧你好奇的眼神,你们女人对什么都敏感。艾妮,快化验吧,化验出来我请你客。”高楠结好笑的说,他也不由可笑自己的行为,他怎么会拿山峰的血液来让艾妮化验,她患什么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他居然拿来了。
艾妮处理完样本,拿显微镜下看,她马上皱上眉头:又是白血病!为什么这几年白血病这么多!
“阿结,这是谁的血液样本?你马上带她到医院来?她的病情十分严重,随时会要她的命。”艾妮以一个医生的口气说。
高楠结吃一惊问:“她到低患的什么病?不会真的是白血病?”
“我要告诉你的确是,而且已到白血病中后期,这已是我这个月看到的第五例白血病患者。”
高楠结坐椅子上,山峰真的患白血病!可怎么会让他紧张?是内疚吗?还是同情可怜他?他真的很可怜,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亲人,无依无靠,如今又患上绝症。
高楠结居然神情紧张,更让艾妮好奇,这个男人虽然很多情,可很少把那个女人放心上。这个白血病患者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绝色佳丽,会让高楠结为她紧张?
“阿结,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高楠结不由笑了。
“提起这个人,和你还有一点瓜葛:他是你的初恋情人山野的养子,他现在是高泽的家教老师,他居然坚持两个月没被高泽赶走也是奇迹。”
艾妮脸上的笑陡然消失,瞪起眼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否则你马上走。”
“反应不用如此强烈吧?!他死大半年了;是谁还为他哭几场呢?”高楠结嘿嘿笑着说。
艾妮又露出笑,她斜视着高楠结说:“说实话吧,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不会因为他当高泽的家教老师而亲自把他的血液样本拿来化验,不过你没理由去关心一个男孩子——”
“难道我就不能做一件善事吗?移植骨髓能救白血病患者,艾妮,你联系和他一样的骨髓给他做手术,费用我来出。走吧,我请你吃晚饭,吃过晚饭我们一起去听音乐会。”
“你先陪我回家换过衣服。”艾妮说,很久了,高楠结没有约她,高楠结的话让她感到很高兴。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离开医院。
探望
周末晚上,艾妮打手机约高楠结,她想去看看山峰。高楠结有点犹豫:山峰真的恨他,星期六晚上他如约而去,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高楠结本不想作,可他想到这个可怜的人短短一生男人没做成,也不能做一个正真的女人很可悲。既然上帝安排他做他的男人,他应该好好让他尝尝做女人的味道。高楠结禁不住艾妮的央求只得陪她去,他只知道山峰住的小区,至于他具体住哪儿他不清楚。
终于找到黄石小区,狭窄的路灯一多半不亮 ,亮着的路灯也是残缺不全,路面坑坑洼洼的不平。
艾妮犹豫了说:“回去吧,我见他说什么?”
如此不堪的地方高楠结也不想再往里走,他停下车找倒车的地方。
“还是去吧,已经到这儿。”艾妮又说,她下车。路边有一个小商店营着业,商店门前有几滩水污,艾妮踮着脚走过去。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艾妮向她打听山峰。
店老板上下打量爱你一番,半天才说:“你找山峰有什么事?你是他老师吗?”
艾妮听她的口气应该知道山峰住哪;她松口气,胡乱应一句。
店老板没说话先叹口气:“哎!你可应该好好管管他,这一段他经常不去学校,到处乱跑。这孩子也可怜,没人管没人问的。我带你去吧,他刚从我这儿买两袋方便面回去。”
店老板回里边穿一件衣服,叫出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看着店,她和艾妮走出店门,艾妮连声谢她。
高楠结走过来。
店老板看看艾妮又看看高楠结,和他旁边停的豪华轿车,她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她把衣服上的帽子带头上系好说:“不远,就在前边。”说着她打开手灯在前边引路。
走过一幢住宅楼,向右拐,沿着楼前的一排车库几乎走到头,店老板竟在一间车库前停下,她回头解释说:“山峰原来住在五栋楼上,他舅舅死后他才搬这的。”屋里亮着灯,店老板边敲门边叫:“山峰,山峰,你老师来找你,开开门。”
“睡了。”半天从里边蹦出一句话。
“你这孩子,你老师来了,快起来开门。”店老板用力敲门叫。
门开开了,店老板推门进去,山峰早又上床上披着被子边吃着泡面边看电视,电视里满是雪花。店老板让艾妮进屋,高楠结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本来不大的房间放一张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四周墙壁粉的灰许多已脱落,用报纸、广告画裱着,他竟看到兄长高杰的画像占广告画的大部分。
“你看你这孩子,你老师来了,你也不打声招呼。”店老板埋怨说。
“忙你的去吧,王姨,我吃完面再说。”山峰不耐烦的说。店老板走了,她让高楠结进屋,高楠结摇摇头,屋里不比外边暖和多少。
艾妮上下左右打量一遍。
山峰调她一眼冷冷的说:“参观完了,快走,我睡觉。”
艾妮泪掉下来,不知说什么好,站着没动。
“猫哭耗子,人都死了。”山峰不由反感,他下床在墙角的一堆书里拿出一本书,塞给艾妮,推着她出门:“拿着你的东西滚,别耽误老子睡觉。”他将门关上。
艾妮扑到高楠结的怀里哭起来,高楠结搂着她,心里十分难过,他没想到山峰竟住这种地方,难怪他吃饭在床上,大概已成习惯。
高楠结搂着艾妮离开,来到商店门前,店老板热情的走出来。
“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不能怪这孩子,他挺难的,想起来我就心酸。我帮你们看着车。”
艾妮拿出一叠钱给店老板说:“大姐,你明天把钱给他,让他多买营养品, 别弄坏身子。”
店老板迟疑一会儿,接着钱,目送着两位离去。
艾妮回到家,把书稿看了又看,她旁边的纸篓丢满了她擦泪的手纸。正是这部手稿让山野背上官司,最终要了他的命,手稿里夹着一朵干枯的小花和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是艾妮十八岁时照的。这是山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写自己的感情,可怜的人不是不爱她,而是不敢说出口。
高楠结在旁边递着手纸,他上学时和艾妮认识,从朋友、情人又做朋友。艾妮恨当年拒绝她的山野,一气之下嫁大她二十多岁的一个美国丈夫,丈夫五年前死后,她回国开一家血液专科的医院。去年艾妮和一位作家朋友说起的她感情故事,他的朋友把故事写成小说,而与此同时山野也写出他的故事,同一个故事,自然有许多雷同。书稿的每一页都用至少三种颜色的笔画过,听说山野的养子也就是山峰曾为他三次上诉都以败诉而告终。
“我伤心难过,你怎么也愁眉苦脸?”艾妮看一眼高楠结说。
高楠结不由可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