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家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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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家庭教师-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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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来到这座城市后,我的情绪总是无缘无故地亢奋,心情好得没有理由。当初我是带着跟前女友欣宁闹分手的沮丧和失落离开那座沿海城市的,可一下火车我就开始同情起她了。我遗憾她没能跟我在这座明媚的城市里共度一段时光,同情她这么轻率做出分手决定,担心她正忍受着感情的痛苦煎熬。假如她能来到这里,或许我们能跟以前那样瞬间重归于好;假如我们在这座城市相识相恋,或许我们不用那么分分合合更不至于闹得天翻地覆凄凄惨惨。

  刚刚发生的一幕幕情景忽然又在我眼前频繁闪回,使我不得不来到竹丛下坐下来仔细回味。这丛密集的竹子像一束笔直的利箭直指湛蓝的天空,阳光投下的阴影像一座倒立的尖塔。我想起当年我跟女朋友的第一次,也是相当刺激,也是稍稍带着一种犯罪感,也是最终没得逞。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是在城郊,庄稼都收了土地裸露着,我异想天开想乘着夜色跟欣宁完成平生第一次。夜色虫鸣和鲜润的泥土气息刺激着我,我贴在她身上越来越执着越来越疯狂,她无效地躲闪着渐渐就不由自主了。我拥裹着她在起伏不平柔软的土地上旋转,像阳光下激荡的海面上升起的一团云烟。这时欣宁突然停下来,说,有动静。我说是虫子叫。我们再次旋转,共同争取最深层的接触,突然欣宁奋力摆脱我整好衣服,不行,有人。不可能,我气喘吁吁又上去把她箍住,这时我一打眼看到不远处有个影子在晃,我以为是野兔,放开欣宁蹲身拿起土块朝黑影投去,黑影一下子放大站起来就跑。还真是个人!我拉起欣宁就跑,一直跑到一个闹市区也没感觉累。

  想到这里我独自苦涩地笑了,这时候如果欣宁在身边我一定要好好亲吻她,一定要再给她讲一遍那个秋夜发生的事情,她一定轻轻捶打我一下拱到我怀里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说。我突然好想她,好想给她打电话。

  我抑制住给欣宁打电话的冲动,一直到晚上手机自己响了,一看是她打来的。

  “喂,你记得我那个小通讯录搁哪儿吗?”

  以前我认为她是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可现在我觉得她这是寂寞,找借口跟我说说话。

  “哪个小通讯录啊,是不是个小皮本?”我说。

  “是啊,棕色的。”

  “见倒是见过,可是不都是你搁的么。”

  “怎么就找不着了呢。”她顿一下,“在干吗呢?”

  “没干吗,你呢?”

  “我还能干吗。”她微微叹口气,“适应那里了吗,照顾好自己啊。”

  我心里感动一下,她这是真诚的。分手后我穿山越岭来到边疆,她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是她把我逼到一个边缘落后生存艰难的地方。由于逆反心理,她越这样我越恨她。现在我不这样想了,现在我感动了。感动了以后我又开始同情她甚至责怪她的冲动不珍惜。

  我这样倒不是想跟她破镜重圆,反倒是因为我们不可能破镜重圆。

  既然这样我还瞎想什么,还是想想林佳依下次的课怎么上吧,或者说还是想想下次怎么面对这母女两个吧。

  我知道这关键是心态问题,那么我应该持什么样的心态呢?

  我想起我的学生林佳依交给我的作文,从包里抽出来就着草坪边上的灯光看起来。我不看内容,跟以前一样我先找里面有没有人称代词“他”,然后看她是不是又把“他”写成“她”了。不要以为我的学生林佳依笨得“他”和“她”不分,当作文里不得不提到男性的时候,她总是故意用“她”。她不喜欢“他”这个指代男人的词,也就是说她不喜欢男人。

  这也是她的母亲林梦雨请我做家庭教师的首要原因。第一次见面林梦雨就跟我说,孩子的学习成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孩子能够健康地成长。我非常赞同,只要孩子身体和心理都健康了,学习成绩也就自然上去了。她点头说,所以请您在这方面多费心,多引导,让她知道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同样重要,让她知道世界上除了坏男人更多的是好男人。

  我感到责任重大,首先我应该像个好男人。我长得帅气,这主要体现在我笔挺的鼻梁和一头张扬的黑发上,这是我自信的生理基础。我本科毕业后有短暂教师生涯,现在又读研究生;另外我有恋爱史,有比较丰富的相关经验,又喜欢看心理学,对女性心理有比较好的把握。这是我自信的生活基础和知识基础。

  感到欣慰的是,经过努力我的学生林佳依的心理倾向在逐步纠正,学习成绩也在缓慢上升。但是问题还很多,任重而道远,作文中她不愿写代词“他”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睡前我又拿起枕头边的《变态心理学案例》,看一会然后就睡着了。睡梦里我搂住一个柔软温暖具有神奇磁力的臀部,欲罢不能,但我不知道它是谁的。

  早晨醒来我以为又梦见前女友欣宁了,细想一下不对,她的臀部结实上翘但不够柔软,不会是她。

  那是谁呢?。 最好的txt下载网


室友们起床或者上课或者自习去了,我躺在被窝里继续想:那个神奇的臀部是谁的呢,那么紧紧地把我吸住?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林梦雨打来的。

  “喂,干吗呢?”她声音总是这么嫩生生的,有时候很难和她女儿佳依的声音区分。

  我赶紧坐起来,“穿衣服呢,你呢?”

  “还躺着哪。”她顿一下,“我想跟你说一下,下次你不用过来上课了。”

  “为什么?昨晚做梦我都备课呢,为什么呀?”我急了。

  “你应该知道,”她说,“有那天的事儿,你觉得你还能来吗?”

  “为什么不能,佳依说不让我去吗?”

  “是我不让你来。”

  “为什么呀,课上得好好儿的为什么呀,你就不为孩子考虑考虑吗?”

  她不说话了,我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们在一个茶座见面。林梦雨身着一袭淡雅的西式套裙,一束浅红色纱巾像一缕淡淡的烟雾在她轮廓分明的下颌旁飘动缭绕,浓黑的短发微烫过,有一缕卷发蓬松地覆盖着光洁的前额。

  她是出版社文艺编辑,当年还是走红一时的诗人。在这样一个场合我们坐在一起看上去不怎么协调,没有人猜出我们为什么会坐到一起,更不会有人猜透我俩之间是什么关系。

  趁她点茶的功夫,我用眼睛小心把她的套裙剥掉让她回复那天在卧室的状态,然后用想象的触角把她全身抚摸一遍。她喜欢约我到茶座喝茶,每次都是她点茶而且最终都是她付费。

  “上次上课她状态怎么样啊?”她问我。

  “挺好,她很少有这么好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

  她点头沉思一下,“她问你什么了,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捏起茶碗呷一小口,轻轻放下,“她倒是郑重其事地跟我谈了,要我跟你……要我们好下去。”

  “是么,”我松口气,“说明她很懂事儿,也说明她不讨厌好男人了,这是她心理上的很大进步。”

  她抬头瞟我一眼,撇嘴一笑,“去你的吧。”

  “下一步我们要做的是进一步巩固这个成果,而不是半途而废前功尽弃。”说完我抄起面前的小茶碗咕咚咕咚两口把茶喝光。

  “干吗,饮牛啊你。”她抿嘴笑了,随后又微微叹口气,为我斟上茶,“你说的倒也是。可是我们俩,真就这么走下去吗?”

  “你说呢,走下去又怎么样,难道不行吗?”

  她望着我摇摇头,“你感觉能行吗?我比你大好多,肯定不行的。”

  “大又怎么样,我从不考虑这些。”

  “可是我心里不踏实。”她垂下脸,“我对年龄比我小的男人有心理障碍,我想找年龄比我大的男朋友。”

  “那说明你跟你女儿一样,心理上需要我的调理疏导。”我说完得意地哈哈笑了。

  她哭笑不得,无奈地朝我拍一下茶桌,把脸转向一边。

  侧面看这更是一张精致完美的面孔,弯月般浓淡适宜的眉毛,秀挺的鼻子,小巧丰满的嘴唇,细腻如瓷器的皮肤。只有正面注视这张面容的时候,才看出岁月留下的些许痕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她走下去,不知道能跟她走多远,她的顾虑也是我的顾虑。

  我还有好多岁月供我挥洒还有好多机会供我选择,当然不会跟她一起顾虑下去,我转移话题说:“对了,我最近刚看完一部小说,写师生恋的。”

  “小说有的是,怎么偏偏看那样的,别在我面前说这个。”她脸色突变。

  总起来说她应该算是个温柔的女人,就是有时候脾气有些怪,我不知道我的话又触动她哪一根神经。我察言观色地问:“为什么,你是说这题材不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又来这么句俗语。

  我扑哧笑了,此情此景,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很有意思,也很有味道。“你说哪壶不开呀,我不提就是了。”

  她又把脸转向一边好像根本不想说什么,但接着又转过来说:“你是不是对这样的事儿也感兴趣啊,现在的教师一个个简直都成了色狼。”

  我顿悟,我现在不是她女儿的家庭教师么,我真的动了不该动的那壶。为了使她消解对我的顾虑,我不高兴了:“怎么说话呢,不要污蔑老师好不好,如果对我不放心,那可以另请高明。”

  “这么小气。”她轻轻哼一声,又说:“没说你,我是说我前夫你知道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只是大概知道十年前她前夫有外遇,她跟前夫离婚,具体事儿就什么不知道了,她对我守口如瓶。

  我静静地呷着茶,等她说下去。我知道我就这么等着,她肯定要说下去。

  “他是个画家,在大学当老师。那一年他跟一个女学生跑到北京,再也没回来。”她又把脸朝向窗口,深亮的眼睛里闪动着窗外车和人的河流。

  “也没回来看过女儿?那就太缺德了吧。”我引导她再往具体里说。

  “不说了好吗。”她祈求地望着我,“这么多年的事儿了本来说说也不算什么,可是我今天感觉很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好吗,我不是对你不放心,更不是污蔑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忍心了,点头说:“我明白,我还要去给佳依上课。”

  她眼睛里闪动着泪花,“谢谢你,我就这么个女儿,她是我的全部倚靠。”

  “不,”我冲动了,过来试图挤到她坐的藤椅上,试试有困难就放弃了。我抚摩着她的肩膀俯身望着她,“她不是你的全部倚靠,还有我,我要跟你一起走下去。”

  她仰起脸,久久地望着我。我乘机吻她光洁如玉的额头,接着整个身体伏压过去,吻她的眉毛,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的嘴唇,吻她的下颌…… 。。

四(1)
给林佳依上课的时候我心情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从来没这种感觉,我怎么还会紧张呢?

  我还是采取先发制人,给她讲作文,指出她那个屡教不改的错别字。她不说什么漫不经心地拿起笔,草草了事地改了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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