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我一个瘸子还不够么?臣越,我可告诉你了,你真成瘸子了我可不要你了。”
夏风口不对心:“谁稀罕谁!”
看一下自己撕破了衬衣,他脱下自己剩余,给任慕裹上,别让他还没让祖彦之一枪杀了就流血致死。他一边裹,一边努力忍住自己眼眶中的水分。亏他还是一爷们,现在真是越来越娘们了,动不动就一副小娘们样。要是韩陵现在还活着,准被他现在这个德行吓坏了。想了一下,也只有任慕能陪他出生入死,而韩陵,就是只能讲道理,顶多也就是打两下子的文明人。
瞧见夏风身上的伤比脸上更悲壮,任慕就来气了,咬牙切齿的:“路纪天这崽子,等老子出去了,非拿他当靶子练枪法不成!”
夏风打了一个结,说了:“这事用不着你费心了,他啊,给祖彦之一枪崩了。”
“死了?”
“死了。”
“这狗杂种,便宜他了。”
夏风瞧了祖彦之好几眼后,就偷偷地问了:“任慕,你说的是什么法子?”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不过,得要你的配合。”
夏风没吱声一下子,然后就开口了:“任慕,我可先说明了。你要当超人这种神经病的计,别指望我会配合。大不了的,让祖彦之杀了我。”他可没忘记上一次任慕一人跑去引开好几个狙击手的事儿。可这一次不同上一回了,祖彦之这个疯子连这烂尾楼都安了炸弹,就算他是比猫多一条命也得尸骨无存。
“去!我像这种人二百五么?”
“像。”
任慕没好气地盯着他,半应诺半推搪的就说了:“行!咱俩就等着你那好三叔来救。”
时间就这样子一点点地过去了,可臣曦这个教父还是没出现。臣曦还没来不打紧,可祖彦之期待的另一个人来了,沈章。
趴在地上的臣追一听见后面有动静,就把头转了一下下。等车子停下来了,见下车的是沈章,就骂了:“这个老东西,来凑什么热闹?”
到了这一刻,臣戎也才知道沈章也不是个什么正正经经的生意人,都是背后有一手的。沈章带了一批人马来了,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有点像是雇佣兵的样子。看一下天,他再看一下手表。对着耳麦,他就说了:“要是你儿子被拿去当人质,你还能坐得住?我说,我们闹了这大的动静,这政府怎么就跟没听见一样,可真是神了。”
不知道哪个狙击手来了一句:“没长耳朵呗。”
臣追就一指责调子,说了:“这可是我们教父的功劳。平时什么事的都摆得平,现在救个人就磨磨蹭蹭,要是老三出了点什么,老爸还不恨他一辈子。”
大白天的可真是别说人,臣追一说完,他的耳麦就传来了臣曦的声音:“臣追,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吧。臣越要是死了,季仲就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指着你来骂了。”
臣追没吭声,而是眼珠子盯着瞄准镜,心里是恨不得祖彦之自己跳出来好让他来毙了。
刚下车的沈章是看见这姓臣的是个怎样的架势,来势汹汹。就当没瞧见这架势一样,他对着手机就说了:“我来了,我儿子呢?”
“还没死。去,让你人跟臣曦的人对着干。”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
这是第三次,夏风哭了。第一次,是韩陵死的时候,他哭了,为他俩纠缠了多年的点点滴滴和他这辈子不再拥有韩陵这个脆弱的男人,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拥有他;第二次是拍《天堂的另一端》的结局时,也是为了韩陵。这一次,他为了任慕。抱着任慕,他用自己的手捂住他的大腿,硬是从自己的衣料上撕下一点破布给他止血……
看着这一幕,祖彦之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词儿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心里不断翻腾的味道很浓,一点点腐蚀他的心。这就叫做羡慕妒忌恨吧,什么样的成分都有……
也许夏风永远不知道,祖彦之第一次见他并不是在片场,而是华娱时代的地下停车场。当时,夏风跟在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掏车匙开车门的庞松身边。而他,刚下车,看着耷拉着脑袋有点不爽的夏风,就笑了一下。他当时就想,哪个新人这么倒霉,居然让庞总监看上了,以后就得有他好受了,动不动就早出晚归,没日没夜地拍戏唱歌……
后来,他俩一起拍戏了,过得很愉快。要不是他父亲那边出事了,要不是姓臣的很少,祖彦之猜自己也不会调查他,也不知道他们压根就不能当什么兄弟,只能是仇人。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杀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一步步靠近他……
轰的一声,将祖彦之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看了一下外面,知道臣曦的人来了,还进了自己埋藏炸弹的范围了。扫了一眼大演生离死别的两人,他毫不怜惜就将枪口对准了其中的一个,任慕。
任慕跟夏风很有默契地都看着祖彦之,四只眼珠子都是一样的神色,不怕死,就等着他祖彦之动手。
子弹从远处射了进来,几个打手立刻搬出“大家伙”,奔向各个方位后就从从容容地支架,将身子贴在地上后,就对着地面乱射一通。目标很简单,不求把人做掉,起码也让入侵者在烟尘飞扬的环境中乱了方阵。
祖彦之一脚踢开任慕,一把抓起夏风,硬是拖着他站到下面的人可以看见的位置上,用枪口顶着他的下颚。祖彦之整个人都几乎躲在夏风的身后,下面的狙击手透过瞄准镜,只能看见一个人。
难得亲自出马的臣戎趴在地上,在红外线成像的瞄准镜中,他只能看见一个人站在五楼上,一动不动。对着耳麦,他说了一句:“臣追,别射!那可能是小越!所有人停止射击!”
等下面枪声停止后,祖彦之大喊了一声:“先别射。”
战场清晰后,下面的人总算看清了楼上是个怎样情况了。夏风扫了下面几眼,心想要是臣曦看见他这个熊样,又说取笑他一番了,就跟那一次他砸了路纪天的场子一样。
祖彦之一边盯着下面,一边说了:“杰森,联系臣曦。告诉他,让他一个人上来,不然我杀了臣越。”
趴在角落里的杰森点了点头,身体一点点往后挪动,直到可以了,就掏出了手机,按下一早就输入的号码。
“不想臣越死的话就一个人上来。”说完后,杰森就挂掉。
祖彦之拽着夏风一点点往后退,显得很小心翼翼。左手拖着轮椅的夏风就跟瘸子一样,半步拖着半步拽着,小半步小半步的,走得很不舒心。
“祖彦之,你到底想干嘛?杀了臣曦,估计你也逃不了。”
“杀了臣曦,可我手上还有你这张王牌。再不济,还有任慕这个后补。他老爸总不会看着他唯一儿子就这样死了吧?退一步来说,就算我杀不了臣曦,我怎么也得杀了你。你死了,那都是你那好三叔害的,就是亲兄弟再怎么亲也不上儿子亲,我就不信你老爸还能给你三叔好脸色看?杀不了他,我也得要他一辈子跟你爸僵持着,让你老爸一辈子记恨着他。”
这就是他跟祖彦之的区别。他夏风就是比祖彦之少了几个心眼,没他想得这么周全,这么一石好几鸟。听着轮椅发出的声响,他问了:“敢情你就算好了?”
“好说。”
“我跟你好歹也认识了几十个月了,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孬种?亏我还真拿你当兄弟了。”夏风就是死鸭子,能嘴硬就嘴硬。
祖彦之笑了一下:“当仇家的,得讲究策略。”
“说实在的,你杀我的机会可是一大把的,为什么等到今天才动手?那一次我审那些放照片的人那会儿,开枪杀了他们的可是你吧?真的是你的话,你可算亏了,应该把子弹打在我脑袋上。”夏风记得当时自己就坐在桌子上,祖彦之要拿自己的命,一枪就搞定了,犯不着绕这个大圈,还把韩陵的命搭上了,现在还得搭上任慕的命。
有个词叫“下不了手”,他祖彦之不是没把枪瞄准了夏风的脑袋了,只是下不了手罢了。其实,他那会儿更想一枪做掉任慕了,可惜的是夏风遮住他的脑袋了。
“是啊,算亏了。不过,我也怕打草惊蛇,让你的好三叔更加防备了。你也知道,我可是个死剩种,哪里来这么多人手供我使唤。真有个万一,恐怕我还活不到今天,拿你当人质了。说实在,要是当时你换任慕来审那几个人,没准今天你就高枕无忧了。只可惜,你不够狠毒,没下重手。”
“是我,我就是心不够狠毒,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装什么狗屁兄弟啊。”夏风叹了一口气。在韩陵弥给他留下那一句话后,他就应该把祖彦之的底子摸清楚,而不是什么都不干,装什么好兄弟。现在呢,倒好了,害死自己了。
祖彦之将夏风扔到任慕的身边去,不怀好意地扫了这一对情人,说道:“任老板,我呢,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老实点!不然,我可要拿你的软肋开枪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老实么?软肋,这词说得真好。”任慕都快死鸭子了,还占夏风的便宜。他用手肘撞一下夏风,说:“臣越,听见没,他都说你是我的软肋。要命的是,你这软肋可硬了。”
夏风没空管他,舒舒服服地靠在墙上,闭上眼,全然就是一等死的死样。
祖彦之走开后,任慕把手撑在地上,让自己的身子往墙上靠去了,还不忘将手搁在夏风的肩膀上。看着夏风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还笑了一下,就调侃说:“刚才还掉眼泪,这会儿怎么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要是你还能活着走出这楼,估计明年的影帝就是你了。我保证。”
“切!都快死了,还要有所谓来干什么?什么影帝啊,不稀罕了,我还是稀罕你多一点。”夏风睁开眼,看了一眼任慕。都快死了,现在不稀罕,以后真的没机会稀罕了。韩陵是能看不能打,估计打架了,还得护着他。能陪自己出生入死的,除了一个任慕,真的没谁了。“落到这个境地,也是我自找的,不怪谁。倒是害了你,害了韩陵。”
“咱俩是谁跟谁,你还用的着跟我客气么?”任慕掐了一下夏风有点青的下巴:“韩兆那事我让它恢复原来的模样了,算是我给你一个交代了,给死去的韩陵一个交代。”
夏风拍掉他的手:“痛!”
“再过一下子就不痛了。”
“再过一下子就不痛了?”夏风皱着眉,盯着任慕。“什么意思?”
任慕露出奸诈得不得了的表情后,就笑里藏刀地说道:“就是还没活够就这样子死了,不甘心呗!”
夏风瞟了他一眼,压下声音就说了:“任老板,我看你就别打这念头了。祖彦之可是打从心眼底想我们死的。等一下臣曦来了,他就先死,然后就到我这张王牌,你呢,就等着被他射成筛子。也好,应了那句生不能同年同日,死到成了同年同日了。”
“这么快就看开了?”任慕一瞧夏风这小样,就以为他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了。忍着痛,他往夏风身边上靠去一点,用几乎听不见的调子就说了:“要是我没两下子能当你老板么?放心,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至于现在是怎么个活法,就得看你了。你老大在这个节骨眼上别菩萨心肠,狼心一点,别给我端出老和尚的心肠。就算你不为了自己,也得看在我不要命来救你的份上把小命留着。给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