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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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芳华-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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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今日再不走,我便动手亲自送你们下山。”

“那你应了我昨日的邀请罢。”

苏芳放下碗,冷声道,

“我说了不会去。”

“可我答应六王爷要带师门的人去了…”

“那是你的事!”

慕矽丞眯眼一笑,快手避过他的筷子硬是将那块百花糕塞在他碗里。

“好,我不为难你,咱们公平点。像以前那样决定,谁赢了谁说了算!”

说完也不顾苏芳答没答应直接疾出左手挡开他右前臂,另一手抬掌就要打,苏芳眼一冷,侧身后仰利落的避开了那一击,起身时双手交叠一面单擒慕矽丞右手,右手成刃迅猛劈开他护在脸前的挡势,掌心侧翻眼看着就要打到却被他面容忽然紧近而乱了动作。苏芳心知先机已失,负气之下脚步移位,正欲点地起身又被慕矽丞一脚踏中阻了步法,瞬时还扣紧他的左手腕笑道,

“师弟,你怎么忘了不能动脚的?”

苏芳挑腿踹开他的脚两手不忘复折重攻,同冷言道,

“你怎么还是这么霸道!我有答应过你?”

“不答应也动手了,这次试试赢我一次。”

说罢抽单手飞速画圈拦下他的动作,未及一半竟顺下逆上先势落掌,如此熟悉的一招,二人皆心知唯一能避过且得胜的途径。苏芳气得咬牙,此刻却硬是不肯将头扣向他怀里。他心一横干脆向后闪身靠轻功躲了去,正欲反击却听身旁一人喊道,

“我跟你去!”

苏芳瞬间愣住,慕矽丞的手随即落至他面颊,那一刻强行收力,原本的耳光变成了柔抚,同时轻叹道,

“我不介意你犯规,不过师弟…你还是输了。”

苏芳错愕的回过神摸了下被他触碰的地方,侧过头却是望着方才说话那人。凤笑阳心里满是忧伤和无奈,眼神却未予回避。

方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的过去不仅没有自己,他甚至连一点了解都没有,慕矽丞只是作为一个导航让他看清楚这一点,有很多事一时理不清头绪,便不能任意决定要不要继续下去,他和苏芳之间需要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距离。

“你刚说什么?”

苏芳下意识的开始揉手腕,完全无视了自己方才输掉的事。凤笑阳定定的望着他,重复了一遍,

“师父,你不去就让我跟师伯下山吧。”

哌的一声,左脸就挨了重重的一下。凤笑阳没料到苏芳会直接这般反映,还未回过头竟听他命道,

“为师不许你去!”

冬日晨曦里难得的淡暖柔光透过窗门铺撒出一层浅黄,如此婉和的景境中却充斥着一股冰冷的怒焰,凤笑阳本也气闷,被打过之后又听他这般蛮横的话一时也气得顶嘴道,

“那师父想我怎么样!”

苏芳气得话都懒得讲,直接抬手又要打却被慕矽丞拦下动作,笑劝道,

“芳儿你方才输了,既然自己不愿意去,我勉为其难带他走本也无妨,何必动怒。”

说完抬眼瞥了凤笑阳一眼,道,

“虽然这师侄是顽劣了点,交给师兄你也自当放心,这段期间替你管教绝不会手软…咳!玩笑玩笑,他自己也说同我去了,你就…”

他话未讲完便被苏芳猛的推开,冷眼怒视着凤笑阳半晌,撤回眼神却是淡淡的说了句,

“好,你们都滚。”

站在两侧的二人同时一愣,随即竟见苏芳一掌劈裂了桌子,糕点盘碗乒叮乓当碎落一地。白英闻声立即赶到门前,一见这阵势同是冷汗直冒。

“给我滚!都给我滚!!!”

苏芳怒吼完,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三人均是吓得立在当场动也不动。

片刻后慕矽丞先有了反映,抬脚移开面前几片破碗瓷,叹道,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气成这样。”

随即看向凤笑阳,似笑非笑道,

“师侄,你呢?”

凤笑阳狠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转身也自院门外出去了。

冬冷化昔愿,两离舍不知

风摧树,寒霜结,雁无行,

云晴难久,柳絮浮飞,花连天。

书房内,素白的身影一如既往的侧立于窗前。冬日变天,不过是再正常之事,然而落于此刻却因难掩应景之势而显得有些氛围悲凉。凤笑阳收拾好包袱,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来向他辞行。苏芳心知门口来者是谁,本已稍静的情绪复又翻涌起来,硬是不予回头,借着冰冷的背影隔显其拒绝的怒意。

“师父,这段时间…你多保重。”

他想了半天,最后也只逼出了这句毫无新意的话,怎么说也是几年来第一次离开那人出远门,不敢否认,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幻想,希望那人能对自己有挽留之意,或者…罢了,他也不敢奢求太多。

等了半晌未见回答,他失望之际正准备转身离开,苏芳遂捏紧了手里的书本,背对着他狠声道,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凤笑阳停住脚步,回过头望向那人背影定定的回道,

“不,我绝对会回来!”

苏芳手里的书攥得更紧,却是闭唇不语。

“师父…徒儿没有故意忤逆你的意思。前段时间我有意无意间。。。对师父的冒犯之举,令你生气失望,是我不对…即使师父因此讨厌我避讳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说不娶妻绝不是胡话,对师父之情亦不是出于儿戏…师父若仍觉我是糊涂,徒儿借此机会下山一段时间,师父亦可以清净些…”

红着脸说完这番话,凤笑阳强忍着心内的惴惴不安,等了半晌依旧不见那人应声,眼神刹时甚为黯然。

苏芳自听他坦白那刻起,心底就隐约有个声音在喊:留下他罢…明明不想让他走…

然而意识到时又自觉拉不下脸,他虽怒,但已真确有了动心之迹,奈何未曾情动过加之他冷漠的个性使然而不善自处,眼下凤笑阳说完话也没了声音,他犹豫半天终于有了些紧张,一时找不到话茬只得轻声辩解道,

“为师…没有讨厌你…”

说完时,手里的书也快拧得变了型,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并未听到凤笑阳的回答。苏芳惊愣中回过头,书房门口,此时已是空阙无影。。。。。。

早间还乍现暖阳的天际,午时过后寒意裹霜,渐泛飘起了细雪。

白英将裘袄披风给慕矽丞送来时,顺手也取了件厚实的带帽斗篷递给凤笑阳。一行人下了云山,自上马车后,皆各自无话。

凤笑阳沉默,实因心念着某人,情绪郁结。而慕矽丞望着小窗外的冬景,却是难得的有了品赏之意。冷风拂面,吹散了他额间的刘海。

白英在车外骑马随行,随即轻敲窗沿,关切道,

“侯爷,小心受凉。”

慕矽丞点头示意,放下幕帘便闭了眼,不自觉间竟扯了嘴角。感受到又有股细微的冷风灌入,睁眼一看,竟是凤笑阳撇开了自己那边的车窗幕帘,在望着外面发呆。

“呵呵,这趟带你出来好歹也算见世面,又不是去送死,愁眉苦脸给谁看呢。”

凤笑阳收了手,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

“都下山了,还装什么。你我两看生厌,还指望你在外真心罩着我岂非笑话。”

慕矽丞叹了口气浅笑道,

“这话不尽然全对,确实我之前很反感你,不过现在嘛,虽不能说喜欢但说不讨厌也不为过就是了。还有一点,也是事前便说好的,你若自愿跟我走这一趟,我必会照顾你。我这人心性散漫,却也很是简单,对于己非执着的人或事,向来不会有固定的看法,而是随意淡然。就好似现在你我同坐在车里,看得久了倒也没太大厌烦感觉了。”

这话虽带有些虚浮之色却是他此时心底真实的想法。凤笑阳及苏芳之间的尴尬与暧昧他自初见那日便看得甚为透彻,此番临行前他早已料到苏芳不会随他下山,而借机分隔他们俩也是出于自己本意,或者说他干脆就是想赌一把,凤笑阳会否就此淡薄这缕尚在萌芽之初的情思,亦或是…出现另一种更渺茫的可能。

凤笑阳双手交抱,斜睨着他故作一番上下打量之势,终究是年轻率直,遂撇撇嘴,道,

“那现在既已下山,我也不叫你师伯了。”

慕矽丞轻笑,

“这主意甚好,来,叫声侯爷听听。”

随即抬手敏捷的接住了对面飞过来的‘暗器’—………白色扎糖。

“不叫!”

“你小子还真以为我吃素的?”

说罢就想动手去逮他,凤笑阳借后扬之势躲了去,边往嘴里扔糖豆边不屑道,

“我师父就爱吃素,在我眼里要说狠,比起他你算哪根葱啊!”

正争骂间,马车经过一片坑洼不平的路面连着颠簸了好几下,白英在外面指挥侍从绕道慎行,车内二人相视一瞪,才各自收了手不再折腾。

凤笑阳那话虽三分认真,七分却只是为了气那人。人前他还是唤慕矽丞一声‘师伯’,替他留了几分颜面,二人私下对上他就故意不予讲究了。慕矽丞倒也不恼,他随意编点过往与苏芳在云山上的事就能气得那小子怒气冲冲,反倒乐此不彼。

马车自驶出了云山地域便开始往西行前往易安。凤笑阳之前听慕矽丞提过,易安城在洛河以南,遂想到应该离盈州城也挺近,便问会及否经过盈州。慕矽丞愣了下,问道,

“为何要去那里?”

“我恩人在那边。”

凤笑阳心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大概提了下幼年被苏家收留之事。慕矽丞听后若有所思,却是浅笑道,

“难怪你能上云山,原来与苏家有这点渊源。提到苏家,今年倒是出了位人才呢。”

“谁啊?”

凤笑阳闻言也来了兴致,思虑一转,心道:莫不是苏小湄那猪丫头罢?

正欲擦汗,却听慕矽丞说道,

“不对,那人只算与苏家有关系,却是不姓苏的。话说此人今年春闱中会元,秋末殿试入三甲直接摘得状元郎的荣衔,年纪竟与你差不多大呢,你印象中可有认识这样的人?”

凤笑阳皱眉想了一会,道,

“名字都不说,我如何想得起?不过我性子粗,这种文人就算你说了我也未必认识。”

慕矽丞嘲弄的瞥了他一眼,心道:猜也是,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一行人沿洛河下游一直西行,经过临近的朔城时,便在城中选了一家客栈落脚暂作休息。刚下马车凤笑阳便追上去问白英绕路去盈州的事,白英十分利落的回答了两个字:不行。

他正要追问,却听走在前列的慕矽丞头也不回的说,这月中旬之前他们必须抵达易安,若要绕道会耽误行程,故不能先去盈洲。

凤笑阳不愿放弃这个难得能回苏家一趟的机会,追嚷着不肯罢休,慕矽丞停下脚步,侧过头神色却是格外严肃正经,

“混小子,皇家的颜面不容玩笑,你肯让所有人等,本侯却丢不起这个脸!”

说罢也不管他,径直进了自己房间。白英见凤笑阳满脸抑郁的表情,摇摇头忍不住叹慰道,

“等去了易安再折转盈州也不无不可。”

凤笑阳心知他说得在理,也只得叹气作罢。在朔城停留了一夜,次日起行时,他坐在马车上一直透过小窗朝盈州方向遥望,迎面而来另一辆马车急速狂奔过来,势头甚是慌乱。交错而过时擦碰到他们的车沿瞬即引发了不小的震荡感。白英一面问车内的主子有否碰伤,一面高声呼喝欲唤停那两马车。那掌缰的青年满是歉意的急道,“大爷!对不住!!对不住!”,他因只顾着道歉手里的缰绳倒是忘了使力,使得马车依旧颠簸着不肯落停。此时一名书生装扮的少年半掀开车尾的帘幕自内探出个小脑袋冲后面嚷道,

“都说过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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