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得战栗,也充满一往无前的狠劲和决心。
他想如果时间倒退一百年,倒退到没有人权,不讲究平等的时代,无论他是什么人,只要遇见林翊,他都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将这个男孩占为己有,关起来,藏起来,或者在他身上烙一个印,在他脖子上套一条锁链,证明他不属于别人,只属于自己。
这些突如其来的疯狂念头令黎承睿自己也吃惊,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极端及变态,这种欲念确实不是爱,爱讲究平和温暖,讲究给予和付出,像这种将一个独立的个体变成自己的附属品,这样的念头,不可以称之为爱。
可它比爱更疯狂,犹若阿拉斯加的龙卷风,席卷北美,所向披靡,它能把一个人几十年来形成的理性和是非观连根拔起,只想拥有,不想其他。
黎承睿将林翊带进屋便迫不及待吻他,一边吻一边用力扯下他的衣服,他想温柔点,想不要吓坏小恋人,可是他控制不住,林翊在车窗边微笑的美刺激了他,这样仿佛水晶一般炫目易碎的少年,不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他怕一不小心就丢了。
没有人能理解他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他自己也不懂,但直到此刻,直到他将少年全身的肌肤□开来,直到他跟林翊四肢交缠,摩擦着彼此,黎承睿忽然就明白了他对林翊压抑着的亟待爆发的感觉。
那是恐慌。
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无时无刻不处在害怕失去男孩的恐慌中,但他是黎承睿督察,他是理性正直的成年人,他是林翊眼中可靠睿智的兄长,是包容宽厚他的恋人,他永远不能将这种负面情绪表达出来,他永远不能对比自己小这么多,单纯而柔弱的小恋人承认“我害怕”这三个字。
可是他原来真的如此害怕,他怕的东西很多,这段感情令他承受的负荷是以往三十年中未曾承受过的,他担心世俗,担心伦理,担心家庭,担心事业,而他最担心的,却莫过于随着少年的成长,他有一天会后悔。
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连民事能力,刑拘条件都不具备,他说我爱你又如何?在这整件事中,需要负责任的,永远是成年人这一方。
黎承睿痛苦地闭着眼,贪婪而渴求地吻上少年的胸膛,他又啃又吮,他用力在爱人身体上制造痕迹,听他呻吟,禁止他躲开,因为黎承睿在此时此刻完全明白,他不知道俩个人以后会如何,这是一场明知道看不见未来的博弈,占有他,却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失去他。
“我不能失去你。”黎承睿咬着他的耳垂,喘息着说,“宝贝,给我,我不能失去你。”
林翊很乖地点头,他有些困惑,但还是配合地把手环在黎承睿脖子上,皱着眉,忍着不适,任由他在自己身体上抚摸亲吻。黎承睿摸向他两腿之间,揉捏着那个软绵绵的可爱部位,低下头,贪婪地将它含入吞吐。少年仰着脖子,细细地发出小猫叫声,脸上泛着红晕,片刻后挣扎加大,摇着头,喃喃地求饶,似乎快感令他无法承受。
“别怕,”黎承睿抬起身子,直接吻住他,用手代替继续工作,他盯着少年的眼睛,急切而焦灼地低语,“给我,宝贝,说你是我的好不好,好不好?”
这一刻他就如乞求,哪怕明知少年顺应他说出他想听到的,也许不过是林翊天性中的柔顺所致,也许不过是情侣间意乱情迷的随口说出的甜言蜜语,可是黎承睿就是想听,他想我几乎要山穷水尽,你要给我一句承诺,哪怕海市蜃楼,也能甘之如饴。
但出乎意料的,就在黎承睿的手开始想替他做扩张,一碰到两人可能交合的地方,林翊猛地睁大眼睛,激烈地摇头,他变得恐惧而厌恶,他用力地推黎承睿,像跟他搏斗,先前的柔顺像是假相,他陷入一种糟糕的梦魇中,死命地挣扎,用脚踹着黎承睿,见黎承睿还不松手,少年一脸狰狞扑了上来,冲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锐痛袭来,黎承睿的脑子也瞬间清醒,他惊诧地停下,少年却犹自不松口,像一只绝望的困兽,一边呜咽,一边咬他。
黎承睿不得不用力拉开他的肩膀,拼命按住他,一边拍他的脸颊,大声说:“宝贝,醒醒,林翊,你冷静点!林翊!”
林翊渐渐回过神来,愣愣地看他,再看到黎承睿肩膀上被自己咬出血的牙印,他眼圈一红,怯怯地往后缩了缩,蜷缩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黎承睿知道自己今天魔障了,他吓到了林翊,他的心瞬间涌上巨大的愧疚和羞耻感,他伸出手,试图去砰林翊,却被林翊飞快避开。
“对不起宝贝,”黎承睿哑声说,“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对不起,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你别怕好吗?没事了……”
林翊垂下头,将脑袋埋入胳膊中。他的身体很美,肌肤如玉,线条优雅,比例恰当,尚未发育完好的瘦削感平添了几分致命的脆弱和清纯。就这样埋头的样子,犹如在自己周围筑起高墙,将自己藏在安全的角落一般。黎承睿心疼得不行,他不敢造次了,小心翼翼地说:“乖,我不碰你,我发誓,今天是我错了,睿哥跟你道歉,你要是不解气,打我怎么样,啊?”
林翊越发缩成一团,充耳不闻。
黎承睿悄悄地靠近他,将他抱入怀中,一碰到林翊就遭到他的拳打脚踢,但黎承睿没管这些,他把少年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背,柔声安抚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没事了现在,我保证,没事了啊,不怕,乖,不怕。”
林翊瑟瑟发抖,咬着唇不作声,过了好一会,他的挣扎才渐渐弱了,大概也没了力气,靠在黎承睿怀里一言不发,黎承睿吻着他的发鬓,像安抚一个婴孩一样不停地说:“没事了,没事了宝贝,没事了。”
“你骗人。”林翊在他怀里小小声地说。
“我承认我今天冲动了,可我没骗你,我爱你,”黎承睿亲亲他的脸颊,柔声说,“我爱你所以想拥有你,但显然今天不合适,我错了,对不起。”
“我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不喜欢……”林翊语无伦次地摇头,“我不要你,你要这样我不要你了……”
黎承睿哑然,他抱着林翊,顺着他的口吻说:“好好,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做。”
“我不喜欢,不喜欢,”林翊难得任性地说,“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任何人的,阿凌有教过我的,我是我自己的,你走开,我不要你……”
黎承睿猛吸了一口气,他敏锐地从这句话中得到许多信息,他轻轻地捧着少年的脸,逼着他跟自己对视,柔声问:“翊仔,我爱你,你知道的,对不对?”
林翊红着眼圈,委屈地点点头。
“我说你是我的,是因为,我很想我们拥有彼此,”黎承睿耐心地给他解释,“换句话说,我也是你的,这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拥有彼此的誓言,你懂吗?”
林翊狐疑地看他,结结巴巴问:“是,是这个意思吗?”
黎承睿点点头,然后,他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柔声问:“现在告诉睿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阿凌要教你说,你是你自己的,难道以前也有人说你是他的这种话么?”
林翊眼中流露出恐惧,他惊慌地摇摇头。
“别怕,别怕,”黎承睿抱住他,轻柔地爱抚他的身体,“你可以信任我的,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能找到的,最好的,最珍贵的,无论如何,这点都不会变。我会一直保护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你不是也说过吗?被抓的时候不害怕,因为睿哥会来,你知道睿哥会来的,对不对?”
林翊重重地点头,眼眶里蓄满泪水,呆呆地跟着重复:“我知道的。”
“那就对了,”黎承睿吻着他脸颊,“我的宝贝,现在告诉我,是不是以前,你也听过同样的话?”
林翊咬着下唇,过了很久,才轻微地点头。
黎承睿心疼不已,可他必须接着问,他到现在才意识到,林翊经过陈子南的事,心理阴影有多重,他责无旁贷要帮着疏导,不然这件事会跟着他一辈子。他狠狠心,捧着林翊的脸问:“说过这句话的人是谁?那个死掉的陈子南吗?”
林翊垂着头,睫毛轻轻颤动,又过了一会,他摇摇头。
黎承睿有些困惑,他轻声接着问:“那么,是那个郑明修?”
林翊还是摇头。
黎承睿忽然感到眼前的少年也许经历过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事,而他口口声声爱他要保护他,却连他经历过什么都毫不知情。黎承睿愧疚难当,他贴近少年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是别的人,那个人,对你说这句话的同时,还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是不是?”
林翊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不是你的错,乖,不是你的错,你把这件事告诉了阿凌,所以阿凌安慰你,他说得很对,你是你自己的,可惜他死了,不然就冲他说过这句话,睿哥就得去好好谢谢人家。”
林翊呆呆地说:“阿凌是我害的,呜呜,是我害的,我害他死得那么惨,呜呜,都是我……”
黎承睿抱着他安慰着,但他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他摸着林翊的头,说:“不要自责,阿凌是被陈子南和郑明修两个禽兽害死的,不关你的事,怎么会是你害的?”
林翊哑声说:“他们,他们一开始看中的,是我。抓了我,我跑出来,阿凌去帮我,所以才……”
“那也不是你的责任,是那帮人不好,他们已经死了,别怕,罪有应得了。”
“没有……”林翊小小声地说。
黎承睿皱眉,立即问:“没有是什么意思?”
林翊闭上嘴不说话。
“翊仔,你是说还有漏网之鱼?陈子南他们一块的,还有第三个人?”黎承睿急切地抓住他的肩膀问,“是谁?那个人是谁?你又怎么知道?告诉我,宝贝,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他是谁?!”
林翊抬眼看他,他的目光悲哀而悠远,似乎在穿过他看向地狱的深渊,然后他摇头,轻轻地说:“你不会信我的,我跟你说过了,可是你不信。”
黎承睿心里像被人猛敲了一记,疼得瞬间脑子空白,他急切地,不知所云地说:“不,你说过吗?我怎么一点都记得,你要说过我不可能不记得……”
“我说过他是坏人,你一点都不信我,”林翊悲伤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可你还介绍我去认识他,你还说他是你的好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我就知道。”
黎承睿惊跳起来,他摇摇头,这么多年当警察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失态过,他胡乱地穿上衣服,强笑说:“翊仔,你还没病好,有点糊涂也是正常,我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睿哥,睿哥给你买好吃的去……”
林翊没有看他,只是垂头,小声说:“出事的时候屋里很黑,我很疼,我一直哭,我求他放过我,可是他不肯,他说他也没办法,只好牺牲我,后来,后来快结束时,他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虽然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他说的那个名字是阿俊。”
黎承睿如遭电击,呆立在那,衬衫从手里掉到地上也无知无觉。
76、第76章
黎承睿第一次;在林翊面前落荒而逃。
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信息,它就如一把锯齿,将他活生生锯开成两半;每一边都鲜血淋漓,每一边都无望痊愈。他开着车在路上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