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妈妈说话,爸爸又自顾自的说道:“这次出差,认识了一户人家。家里老两口一共就两个儿子,老大有本事,早早搬到了城里,把老爹老娘丢在山里不管不顾。老二则留在山里一心一意的奉养老人。”
爸爸回想起看到的一切,叹了口气,“可是那两位老人对于孝顺的二儿子,一句夸奖没有,而且还百般挑剔。当着我们这些外来人,将二儿子说的一无是处。对于弃他们于不顾的大儿子却是夸的千好万好。后来跟村里人聊天,提起那家人,村里的人都对那老两口万分鄙夷,对二儿子百般夸奖。但那又怎么样呢?有这样的父母,二儿子再怎么好也只能是光棍一条。没有人家敢把姑娘嫁给他,生怕跟他一起面对那样的两位老人,一起吃苦。”说完这些,爸爸又是长叹一声,妈妈则是没有出声。
“看到那一家人,我不得不想到自己。突然之间,有了一种觉悟。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没错,但跟我携手一生的是我的妻子;能为了养老送终的是我的儿女。如果因为我的‘孝顺’而连累我的妻儿跟着吃苦受累,那就是我的不对。而且……”爸爸自嘲的一笑,“孝顺也是要看对象,即使我做的再怎么好,也顶不上别人的一句话。再孝顺又能如何?我已经闹过一次妻离子散了。既然已经知道是这样,我为什么还要重复错误,连累我的妻子、儿女跟着一起受人白眼呢?”
“你心里是不是有打算了?”妈妈轻声问道。
“还是你了解我。”爸爸轻笑一声,跟媳妇说话就是省事。“对于我爸妈,只要做到该做的咱们问心无愧,外人也挑不出理就行了。其它的你也别再费心。还有,你应该还记得,前年我跟宝生在在外面待了两个多月的事情吧?”
妈妈回想了下,“恩,就是弄回来好几张皮子那次吧?”想到丈夫那次拿回来的皮料,没等她看仔细就被婆婆全都要走了。
“对,就是那次。其实那次是宝生跟着别人去淌路,去老毛子那边倒腾东西。正巧那阵子我单位没活,便跟着一起去了。那次我只是待在M县,并没有跟着他们出境。这一年多宝生又跟着那些人跑了好几趟,把情况都整明白了,最近他自己打算单干。我出差前他就问过我,我当时没有答复他,现在我想应下这事。”爸爸的语气并不肯定,似是在询问妈妈的样子。
“有危险吗?”妈妈有些担忧。
“放心吧,没事。如果是早些年可能还得藏着掖着,现在干倒爷的人多了,不差我跟宝生。而且他还叫着他弟跟小舅子呢。如果真有危险,也不可能会带着他们了。”爸爸安抚的拍拍妈妈。
“那好,男人总得有自己的追求。既然你有这想法,我就支持你。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妈妈还是忍不住提醒。
“放心吧媳妇。等我有了钱,咱们就不用再受人白眼了。欠你的东西我也会一一给你补回来。”爸爸的声音里充满着斗志。
“恩。我相信你。那什么时候去?宝生跟你说了吗?都要注意什么?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妈妈心中已经开始计划着要为爸爸准备什么东西了。
“好媳妇儿,这都是年后的事,说这些都太早了。现在咱们还是干点正事吧……”没等爸爸说完,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响起,随后又响起了压抑的喘息声。
白琪悦撇嘴,闭上眼上,忽略下面的声音,脑袋里整理着刚才接收的信息。
看来爸爸在爷爷奶奶这件事情上,已经想通了。对于这位极品奶奶,白琪悦早已放弃,可她没想到爸爸也能突然想通。‘上辈子’爸爸可是被奶奶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也吃尽了苦头,最后跟妈妈几乎是净身出户离开了这个家。现在还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就让爸爸有了觉悟,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但听爸爸刚才言语中透露出意思,他还没有想离开这个家,只是想多赚钱让爷爷奶奶另眼相看,可见爸爸还是没有完全的死心。
既然爸爸已经有了上进心,也有了赚钱的门路,还有她这个‘先知’存在,家里的条件只会越来越好,相信只要努力,他们这一世绝对会过的更好。白琪悦暗自握拳为自己加油。
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好像许多的事情都开始有了变化,而且都是往好的方向转变。白琪悦突然感觉这一切有些不真实。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不妥当,心中也没有什么不安感。转而又放下心来。
感觉到有些冷,白琪悦掀开白琪恺的被子钻了进去,抱着哥哥这个人型暖炉,甜甜睡了过去。睡梦中的白琪恺则是梦到自己被一只胖胖的小熊缠住了,怎么甩也甩不掉。
正文 第七章 计划学习
冬天渐渐来临,几场大雪下来,整个Y市都被一片白色所笼盖。
因为与院子里的小朋友打雪仗,感冒发了场高烧,白琪悦被爸爸妈妈严令禁止出门。知道他们的担心,所以白琪悦也就乖乖的待在自的小黑屋里不再出门。只是每当爸爸妈妈回家、哥哥放学回来,更加缠着他们不放。这也让妈妈更心疼白琪悦。也让爸爸更加坚定努力的决心。
其实这几天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爸爸对白琪悦的愧疚感呈直线上升。
那天因为爸爸中午回家取东西,进门就看到白琪悦小小的身子,站在厨房的灶边。冷掉的炉灶边放着一碗黑呼呼的咸菜,白琪悦则站在炉灶边啃着一个冷透的馒头。看向爷爷奶奶的房门,门上挂着一个显眼的大锁头。
原来在自己与妻子上班的时间,他们心爱的女儿就是被这样对待的。那一瞬间,爸爸心底升起从末有过的怨恨。怨恨爷爷奶奶有对女儿的方式,也怨恨自己的无能。这怨恨在爸爸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随着后来的一件件事情,慢慢发芽、长大。最后让爸爸坚定了离开这个家的决心。这都是白琪悦不知道的。
年末与年初的交换仿佛只是一瞬间,新年一过,哥哥白琪恺的学校已经开始正式放假了。白琪悦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陪着自己的人,每天化成小尾巴眼在哥哥身后,任谁也叫不走。
因为天气太冷,兄妹两人也都乖乖的待在家中,闲着无事可干的白琪恺就开始做寒假作业。见状白琪悦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指着哥哥的作业本问来问去。白琪恺也不闲烦,好脾气的一一回答。
随着这一问一答,白琪恺发现他教过的东西,妹妹都能记得住。一时好奇的白琪恺便拿着一年级的书本当起了小老师。看着妹妹在自己的教导下学会了数数、拼音。白琪恺心中升起满满的成就感。其实白琪悦真的想对哥哥说,‘哥哥你可以再快些教的。她绝对都能跟得上。’
一直以来,‘白琪悦’的记忆都被她前世的记忆所压制着。前世的分分秒秒都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各种感情都是那么的清晰。而这一世的记忆,则是在地府如看电影般的被灌输到脑中。有些东西总是让她无法感受与理解。随着她慢慢成长,对于亲人之间的感情越发的真实,但知识方面则一直有些晦涩难懂。跟着哥哥学习了一遍,脑海中的知识仿佛被一一理顺,变的让她可以理解与接受。越往下学习,也就越感觉顺畅。学习的同时她也发现自己记忆力真的很好,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只要她用心记忆,多背几遍,那些东西仿佛就长在了她的脑中,想忘都忘不掉。可能这也是转世重生的‘补偿’吧。
爸爸妈妈每每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拿着书本学习。如此和谐友好的气氛,有谁能想到他们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呢。
这日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回到房间,白琪悦兄妹俩学习完,正准备上去睡觉,妈妈就突然开口说道:“小恺,明天跟我去一趟医院好吗?”
“让小恺去医院做干嘛?”爸爸不解。两兄妹也是一脸的好奇。
妈妈看了白琪恺半晌,将他拉过来抱在怀里,开口向爸爸解释道:“今天王姐给我打电话,说小恺外公想见他,我想着明天我休息,就答应了下来。”
白琪悦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片断,三四岁的‘她’,看到爸爸抱着哥哥回来,便生气的将哥哥从爸爸怀中拉出来,又哭又闹,后来哥哥便被送走。那一别,就是二十几年。因为原本的‘她’不懂事,不接受,哥哥白琪恺基本没怎么出现在白家。
其实妈妈刚才略带小心的态度并不难理解。因为白琪恺在白家的地位有些尴尬。当初爸爸与王亚珍离婚时,因为哥哥的外婆极力要求哥哥的抚养权,也因哥哥未满一岁,便被法院判给了王亚珍。让人没想到的是,哥哥被抱回王家的两年后,他的外婆就因病过世了,随后哥哥的外公也生了大病。当时哥哥的妈妈王亚珍一面要照顾父亲,一面又因为再婚刚刚生了另一个儿子,根本没有精力照顾这个儿子。所以提出将哥哥送回白家。庆幸的是妈妈李淑华大度,白琪悦也因为一心想要改变哥哥的人生,对于这个大她3岁多的哥哥表示出明示的好感。这种事情爸爸当然不会反对,所以白琪恺便顺势回到了白家。
在白琪悦根据记忆与现实综合看来,那个王亚珍根本就不喜欢哥哥,因为原本的这辈子,她也对哥哥并不好。哥哥后来的一切全是自己打拼出来的。这一世哥哥回到白家后,王亚珍对哥哥也是不闻不问。可见她心里并不在乎哥哥的。说到哥哥身份尴尬,则是因为户口问题,因为哥哥的户口还在王家,就连去年哥哥上学,也是爸爸花钱找人,才送到离家不远的松远小学上学。说哥哥是白家人,可这户口在王家,又怎么是白家人呢?
“小恺会去吧?你外公说想你了哦,你也想外公的吧?”妈妈温柔的声音打断白琪悦的回想。
白琪恺低着脑袋轻轻点头,低着的小脸冷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冷漠,而这一切只有个子矮小的白琪悦才看得到。对于这样的哥哥,白琪悦很是心疼,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却这样的早熟、敏感。“悦悦也要去!悦悦跟哥哥去好不好?”
白琪恺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胖娃娃,嘴角勾起一抹弯度。“恩,小猪猪跟着一起去。”那个女人不在乎他,无所谓,这里有在乎他的人。
商议好这件事情,白琪悦兄妹俩洗漱完毕便乖乖的躺在吊铺上准备睡觉了。
白琪恺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家里的人与事,一点睡意都没有。突然被子被掀开一角,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子挪了进来。像树熊一样的抱着自己。“猪猪?”
“额?哥哥睡不着啊?没关系,悦悦陪着哥哥睡,一会就睡着了啊。”白琪悦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了拍白琪恺的脑袋。
看到妹妹钻进来时自然的动作,白琪恺就知道她经常这么干。怪不得每天起床都会发现被窝里多了一个小肉球,原本还以为是她睡觉不老实,现在看来是早有预谋啊。被白琪悦这么一闹,白琪恺突然感觉放松了下来,捏捏身边的小肉脸,调整到舒服的位置闭上眼,不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正文 第八章 哥哥母亲
第二天妈妈带着两兄妹来到Y市第一医院。当妈妈推开病房大门的那一瞬间,白琪悦明显感觉到牵着自己的小手用力的握紧了下。白琪悦心中暗暗叹气,当一个孩子要面对他的亲人,是以这种紧张不安的情绪在应对时。可以想象,这种亲情早已经失去它应有的感觉。甚至说,有可能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亲情的存在。
踏进病房就看到靠近房门的病床上躺着一位身形瘦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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