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忘了给大家介绍了,大家可以叫他端木。”舒妤吐了吐舌头。舒妤一一给我介绍了她的同学,这谁谁,那谁谁,后来我只记住了陈峰和他的老婆陈玲,这名字有趣得想忘记都难,横看陈玲侧陈峰。
舒妤凑在我耳边说,你今天好象一点也不颓废了也,而且也没那么冷冰冰的。
我笑笑说,尽力而为。
我仿佛是个局外人,有人招呼我,我就勉强的笑笑。
陈峰见我一个人好象有些冷落,主动拉找陈玲坐过来和我说话。
“端木,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陈峰问我。
“那你得问舒妤,我现在还在考核期呢?”我笑着说。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舒妤神秘兮兮的说。
“大后天啊。舒妤看来是急不可待了。”
“你误会她了,她们那嘎哒大后天也叫万天,一万除以365,二十几年后吧。”我颇有些无奈地说。
“你什么意思啊。”舒妤白了我一眼,好象有些不高兴。
我随便说说,舒妤竟然还当真,我想舒妤可能是入戏太深,她的演技可以拿个百花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没问题。“首先我要谢谢我的搭档,端木,谢谢导演,谢谢我的公司,谢谢一直支持我观众,还有。。。。。。”我想象着舒妤的致辞,居然笑出声来。久违的笑,原来我的心并未完全枯萎。
“你傻笑什么啊?”舒妤望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
“看刚才端木笑的那么开心,是在憧憬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的那场公主与王子的婚礼吧。”陈玲说。
“我是在想今天早上舒妤上厕所没带草纸的事。”舒妤狠狠的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
“玩扑克吧。”陈玲说。
“斗地主。”舒妤说。
“四个人怎么斗啊。升级吧,N久没玩过了。”陈峰说。
仿佛又回到了故事的开头,只不过我对面坐的是舒妤而不是夏雨。一连打了几把,都落了下风。
舒妤抱怨道:“你干什么啊,人家出A,你还送十分。”
我的确有些心不在焉,神志恍惚。
“这样吧,得有些惩罚才行,输了喝酒,一级半杯。不然端木兄打不起精神。”陈峰说着去拿了一瓶干红。
舒妤滴酒不沾,一瓶酒我应该喝了大半多。
舒妤说:“不玩了,再玩非把我们家端木喝死在这。”
“他没事,红酒度数低,好吧,最后一把。”陈峰说。
舒妤出了一手很臭的牌,我笑着说道:“夏雨同学,这个牌你怎么也该先调主啊。”
陈峰和陈玲莫名其妙的望着我,“谁是夏雨啊。”
我顿时很快反应过来,我说的是:“小妤,你们听岔了。”
“哦,小妤同学。”陈玲学着我的口吻说。
我庆幸自己脑筋还能急转弯,不然就穿帮了。可是终究还是穿帮了,舒妤猛的站起来,把扑克牌全掀在地上。
“够了,端木云!”舒妤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跑出去了。
“怎么了,这是。”陈玲疑惑地望着我。
“快去追呀。”陈峰推我起身。
我无奈的笑笑,继续喝酒,其他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这不是一场成功的演出。
失重21
“舒妤是个好女孩。”陈峰说。
“没错。”我说。
“但你为什么不珍惜呢?你看上去也不像个花花公子。”
“你看到的只是事物的表象。”我顿了顿继续说,“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留下来陪我喝酒?”
“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通过表象可以看到实质。你有一个打不开的心结。”
“你这是是心理学还是命理学,我没有什么心结,只有还没痊愈的硬伤,或许永远不会痊愈,有些后遗症很难根治,你只能把它带进土里。什么东西最终都不过是一掊黄土。”
“你很悲观,看来你真的病的不轻。”陈峰笑着说。
我举起杯,笑着说:“不知怎么今天就喝不醉。”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陈峰说。
最后,我和陈峰喝的晕头转向,搀扶着出了酒店。陈峰大笑着说:我辈其是蓬蒿人,仰天大笑出门去。都说酒后乱性,但我觉得这才是真实的陈峰,生活的压抑让你感觉到心如死水,而这样偶尔的心潮澎湃只是短暂的疯狂。我的心亦如死水,但仿佛失去了澎湃的可能,死水微澜。陈峰问我,你为什么哭了。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酒醉时会流累就像乌云密布时会下雨。陈峰说,乌云密布时,风吹云也会散。但愿。我说陈峰你让我想到一个人,他叫楚原。
“是吗?他在哪儿?我倒很想见见。”陈峰笑着说。
“他喜欢写诗,他死了十年了吧,自杀,那年大四。”
“我和他长的很像吗?”
“不像。”我说。
“不像,你还会由我想到他。”
“因为你叫陈峰,他叫楚原。由峰联想到原,仅此而已。”
“由峰想到谷才对,你那个联想太牵强。”
“思维并不总是具有很强的逻辑性,联想,让你想当然。”
“有意思,联想,让你想当然。”
我笑笑。我的思维早就困在回忆的黑洞里。
楚原走了,我记得是刘今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们把楚原喜欢的书在阳台化成灰,再敬上一瓶红星二锅头。我望着宿舍靠窗的那个床位,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记得曾经几次有人要搬进来,但都被我们赶了出去,我们把那个床位为楚原留着,仿佛楚原会回来,但楚原再也回不来了。杨小燕变了一个人,我再没看见她笑过。很多人看她的眼光也变得异样,她从此独来独往。很多人以为杨小燕不久后就会选择退学,但她坚持了下来。她后来对我说过一句话:我,楚原,熊琪就像拴在同一条感情线上的三只蚂蚱,一只解脱了,而另外两只不知还要挣扎到什么时候。当初我应该放手,感情的世界从来没有第三者。后面碰到过熊琪几次。“端木。”她总是先给我打招呼。我微微一笑,却再不知道说什么。她仿佛过着若无其事的生活。我真希望是那样,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因为再也不能挽回。然而若无其事,总会有什么事掖着藏着,或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侵蚀你的心脏,进入你的血液,触动每一根神经。几个月后,在校报上看到熊琪的一篇诗歌《如果可以爱》,题目的字迹很小,题目下面三个大字非常醒目:悼楚原。诗歌这样写到:半生情缘,只剩下一成不变的忧伤。两三点星光,装点不了苍白四季。是否后悔,后悔和你遇见,任你在血液里种下致命的毒——深入五脏六腑!你说北斗七星就是永恒,可为何第八次的相拥,换不会第九次的回眸。在下个十字路口,我为谁停留?如果可以爱,我不在乎:百世的轮回,千年万年的封锁。很多人都说这是一首做作的诗歌,刻意用数字成诗,但我知道,这是在呼应楚原曾经写过的一首数字情诗,那首诗正好相反,从万起头,以半收尾。如果可以爱?
谢谢你陈峰,陪我说了这么多话。我看见沙发上的陈峰已经鼾声如雷,我给他盖上一床棉被,然后用他的手机给陈玲打了一个电话,说陈峰在我这边,让她可以放心。我推开落地窗,站在阳台,酒已经醒的差不多,微凉的风,让人感到惬意。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失重22
“你为什么来成都啊?”刘竞仿佛对我成天无所事事感到不满。
“寻找记忆吧,寻找遗失的记忆,可是有些东西丢了,你再也找不回来。”我说。
“因为夏雨,是吧,这么多年,你还没忘记。”刘竞感叹道。
“我有什么需要忘记的呢?当你有一天,猛然回首往事的时候,发现连回忆也没有,苍白就成了另一种痛苦。”
“对,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你只有勇敢的接受,才能获得新生。”刘竞说着点了一枝烟,又递给我一枝。
“我已经不吸烟很多年了。”我笑着说。
“你戒得掉香烟,却戒不掉忧愁。”
“其实忧愁与香烟无关。只是想吸烟时的一个借口。我的烟也不是戒掉的,因为戒是一种最愚蠢的做法,就像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一样,你越是强压住你心里的欲望,你的欲望之火越是燃烧的更旺。当然戒掉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是觉得立地成佛更来得洒脱,自然。”
“哪来那么多的歪理论?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洒脱过。”
“我当然没刘总洒脱,钞票水银泻地般地一洒,多少美女抢着脱。”
“你的嘴巴以前可没那么坏,看来你的深沉是装出来的。”
“文化背景的熏陶,没办法,我可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再说,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表妹喜欢上你了。”
刘竞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我,仿佛是他喜欢上了我一样。
“何以见得?”
“从来没有一个人把她气得像昨天那样过。”
“那她是讨厌我才对啊。”我说。
“你别跟我装傻啊,端木云,你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我跟你割袍断义。”刘竞仿佛真急了。
我沉默了半天,舒妤怎么会喜欢上我,又怎么能喜欢上我呢?这只是建立在不了解基础上的好感,它会如一个美丽的肥皂泡,隔不了多久就消散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希望是这样吧,因为喜欢上我的女孩子都不会有好的运气,韩雪,夏雨。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对我表妹动过心啊?”刘竞问我。
“没有。”我说。
“那你怎么也得给我表妹道个谦。”
“我有做错过什么吗?”
刘竞起身就走了,我无奈地摇摇头。故意地拒绝爱,只因伤心太易。
下午,我在天府广场闲逛,无聊地转了几圈。
最后一次经过主席像的时候,我遇到迎面走来的舒妤。
“真是巧啊。”我说。
舒妤像没看见我一样擦身而过。
我望着主席像,也做了一个挥手的姿势。旁边几个女生看着我这喜剧的动作,差点没把大牙全笑出来。今天是有点反常了,端木云是怎么了。
“喂,你的照片。”一个中年人拉住我,“你看,多帅。留个纪念。”
我真佩服这位师傅,能够在瞬间捕捉到那个本不想搞笑却很搞笑的动作。
“多少钱。”
“十块。”
我买下这张照片,算是毁灭掉对主席不敬的证据。
我撕掉照片,扔进垃圾桶。刚才那位师傅抡圆了眼睛盯着我,石化为一蹲雕像。
“喂,小伙子,你怎么不懂得尊重别人的艺术成果。”师傅冲到我面前愤怒的说。
“这个世界尊重艺术的人太少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艺术,原谅我也没有懂得艺术。”我诚恳的说。我不想伤了这位师傅的心,因为这个世界上率真的人已经很少。
“不过照片是你的,我也无权干涉。”
“给我再照一张吧,师傅。”
师傅犹豫了半天,说,“好吧。”
“你要笑啊。”师傅说。
我努力的挤出半个微笑。
你为什么来成都啊?我脑见又闪过刘竞问我的话。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