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碰上这女人的?或者说,这女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记得下午去给易素跑腿打电话清单时,路过一个商场,看见一条很合适他的围巾,便鬼使神差
地进去了。
然后,这女人便出现了,笑吟吟地请她喝咖啡。当时对方的眼神让她觉着,如果不答应她就是怯
场,投胆。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那样挑衅的目光,她感觉到,自己哪怕是退一步就好像将他拱手让
人一般,于是扬着脑袋应战了。
可真正面对着这个女人时,她又觉着投什么好说的。
当面前这女人再次啜了口咖啡又说了句纯英文后,她再也忍不住了,“抱歉,能不能请你不要说
英文,我不太习惯。”
舒月掩口轻笑,“不好意思,我刚从国外回来,一时改不过来。不过,裁以为汪小姐应该听得懂
的。”
“舒女士高看了,我连四级也没过呢。”珞诗吹了口咖啡沫,浅饮一口旋即皱眉,招手示意服务
生换了杯奶茶。
舒月的脸在听到‘舒女士’这三个字时有点僵滞,涂描精致的脸上有了丝恼怒。她微扬着下巴看
着面前这个容貌打扮差了自己一大截的女人,见她像是睡眠不足似地半眯着眼,神情还有点木木的啜
着奶茶。
“汪小姐喝不惯咖啡么?”舒月优雅地用小勺拔弄着,“夔可是很喜欢的。”
珞诗摇头,“我和他说喝咖啡伤胃,所以他最近都改喝鸳鸯奶茶。”
舒月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颇为僵硬。她不轻不重地把咖啡碟往桌子上一放,红艳的唇抿起,
“汪小姐,我也不绕圈子了,想必夔也一定告诉过你我是谁。”
夔?
珞诗不动声色道,“嗯,男人对把自己甩了的女人印象总是深刻的,并且还很记仇。”
舒月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汪小姐真是爱开玩笑,但你弄错了,夔不是个记仇的
人。”
“怎么可能?他明明又小心眼又狡猾。”珞诗没给她一个正眼,“就为了一碟炒青菜放多少辣
椒,他都要和我吵一架的。”
“夔他不能吃辣的。”舒月惊讶道。
“可裁吃啊。”珞诗满饮一口,见面前的女人脸色有点发白。“他得迁就我嘛。”
“迁就你?”舒月似乎很不屑,“一盘青菜就算是迁就了?汪小姐的要求真低。”
“不是低,是务实。”珞诗很认真的纠正她,“能为一个人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那才算是迁
就。”她想起来格格提过此女的光荣事迹,“可惜他没办法迁就你,满足你二夫其侍一妻的要求。话
说,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你一一”舒月被她戳中软处,顿时觉着面上一热。
“老实说,我不知道舒女士你有什么立场和我谈沈夔。”珞诗坐正身子,脸色严肃,“特别是当
你叫他夔的时候,我感觉很不好,很不舒服。”
“虽然你曾经是他的未婚妻,私底下你想怎么叫他也是你的事。但现在我们坐在这里,你要清楚
我才是他的女朋友。我听你这么叫他,实在很不爽。”
舒月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顿时压迫感倍增。怎么刚才看她还是一付软乎乎好掐的样子,现在
却好似刀枪不入。她想起上次遇见她时,她明明是躲在他身后的,一付小家子气的软弱模样。
思及此,舒月的指甲掐在手心,他身后的位置,原来是属于她的。
“汪小姐,你和他认识多久了?”舒月纵然是心绪万千,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高傲。“一年了
吗?”
“不到一年。”
舒月轻笑着,“不到一年,呵,不到一年。你知道我和他多久了吗?我们在一起二年,订婚一
年。”
珞诗收起笑容,“不管之前你们在一起多久,你甩了他也只不过五分钟的事。”
“我们只是有些误会,所以才会分开,”舒月仍然扬着头,“我们有三年的感情!”
“哉知道你们有二年的感情,可我就奇怪了。他对你三年的付出,到头却换来一个躲在你家厕所
里的裸男?”珞诗睁着眼,大眼囧囧,“这么看来,你的投资回报率竟然是负的!”这也就是沈夔的
好脾性,要换成别的男人,保不齐把她揍成猪头啊猪头~
珞诗想着,自己还是对她蛮客气的。要换成别人,比如小辉煌,肯定会气定神闲地喝口水,用刀
子似的目光凌迟她几遍,再恶狠狠地吼一声,“滚!”
“你一一”舒月脸涨红,竞无法辩驳。她本来就是个被人捧习惯的娇小姐,从小就过着称心如意
的日子,做事说话总是随心所欲。孩子提时被父母宠着,大了就被男人们宠着。沈夔是追求者中最宠
她的一个,家世样貌和财力均是上上之选。所以她才和他在一起二年之久,并且订了婚。可订婚后她
觉着他越来越忙碌,也越来越少陪自己。除了礼物和鲜花不断外,自己生病了也只是短短的电话问
候,说自己在国外,指派了家庭医生来治疗。她撒着娇,她要他立刻来到她身边。从来他都是对她予
求予给的,可当时他却说她太任性了,草草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父母亲却都为他说话,她就是从那
时起对他的感情产生了疑惑。
后来他越来越忙碌,虽然电话礼物不断,她却渐渐地觉着失去了被他疼宠的感觉。再后来,她遇
见了那个舌灿莲花的男人……
哪个女人年轻时不犯糊涂的,她不觉得自己在和沈夔分手的过程中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后来指责
他出轨在先也不是没有凭据,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都带固定的女秘书出差。纵然她如何地问,他
总是和她说,那是机要秘书,不能随便换人。
她才不信呢!
如果真是这样,她在父母们面前责问他时,他又为什么不反驳呢?分明就是心虚!
“我怎么了?”珞诗嚼着珍珠,嘴一鼓一鼓的,见对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似乎陷八了回想。
舒月拉回思绪,看着面前嘴巴鼓动得和土拔鼠一样的女人,顿时心头火起。她哪里比得上她?沈
夔居然为了她特意上门找她的父亲,请她不要无事生非。
为此,父亲还打了她一个耳光,让她不要再丢人地去缠着沈夔,她不要脸,舒家还要脸。她离婚
回来,他们已经是勉强接受她了,绝不容许她再有丑闻。可她又怎么能甘心呢?她从天之骄女到一无
所有,从天堂跌到凡间,投有人再捧着她当公主。她失去了物质的抚慰,也失去了精神上的慰籍。她
如何平衡?
现在的沈夔已是个成功的商人,成熟又富有魅力,他有她所需要的一切。虽然他们重修于好或许
荒唐,可她知道他是个念旧情的人。别的不说,他们至少也是有几年的感情,据她所知他后来交往的
女友,最多不超过三个月。这难道不是他旧情难忘的表现么?
舒月就是考虑到这点才又有了底气,才有胆子私下违背家里。她自恃考虑周全,眼下最急的,就
是要先处理面前这个即不优雅也没什么形象的土包子!
“舒女士要没事,我得先走了,栽下班还是要打卡的。”珞诗见这女人像是嗑了镇定剂一样呆坐
着不动,一脸神游太虚状。也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权当看了场假公主的跳梁秀。
“你等一下,”见土包子挂起那化缘袋一样的寒酸包包抬腿要走的样子,舒月急得一把拉住她,
面色狰狞,形象全无。“不准走!”
珞诗被她一把抓捉,人往后仰,运动神经居然异常发达起来。一个旋身,肩膀便撞上了舒月的心
口,顺带手也在她脸上不小心地挠了一下。
舒月皮娇肉嫩,煮席的指甲虽然短,但杀伤力十足,最后是结结实实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几道爪
印。
舒月尖叫起来,感觉脸上一片火辣,手一摸竟然还有些血丝。当下如泼妇一般又吼又叫,优雅全
失,丑态毕露地用L咆包和装修精致的长指甲对煮席发起了轮番的攻击……
珞诗起初躲闪不及被她用包包砸了好几下,头发也被抓散了。原本的惫懒虫被打跑了大半,火气
也慢慢上来了。她虽然废柴又好说话,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啊。再说了,眼前这泼妇有什么理由打她
嘛!虽然她脸上的抓痕是她下手的,可原因也是因为她先抓住她嘛。
眼看那丑丑又金光闪闪的LV袋子又要砸下来,她抬手一挡。另一只手很速度地一把揪住对方的波
浪大卷往下一按,顺势脚一抬,精准在踢在舒月的小腿上。
舒月惨叫一声,在她松开手的同时,身子往后一倒,极为狼狈地躺了个仰面八叉……
“啊,”珞诗不由轻叫出声来,“小内耶……”
还是镂空黑色的,好sex哦~话说,天气已经开始转冷还穿着短裙,真是找冻。
长发,短裙这都是女人打架时的大忌哦!
一旁可能是赶来劝架的见了这阵仗眼睛都直了,直到舒月抱着小腿哭起来时才有人上前拉她起
来。
珞诗见她哭得凄厉,再看看她被扶到一旁后小腿上明显的青瘀血肿小小倒吸了口冷气。目光不由
落在自己脚上一一她忘了今天自己是穿高跟鞋的,而且还是尖头的那种。回味刚才的一踢,她分明感
觉到脚上还残留着重重撞击骨头的触感。似乎还能听到那闷钝的‘叩’的一声响。
应该是很疼吧。
她挠挠头发,自己的脑袋也被她打得很疼啊。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舒月,旁边围的几个人一边安
慰她一边用极不赞同的目光扫着自己。顿时心下不快,遂冷眼以对。
怎么滴,今天她这支废柴还就当了回棒子怎么样!怎么说也是她先动手拉人的,又不是她挑起来
的。
可显然围观人不这么看,瞅瞅那美丽、柔弱、委屈又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美女。看看人家的品
味,Lv的包和c字头的项链,还有全身那迷人的香味。
再对比一张苦大仇深的晚娘脸,一头不加打理的马尾发,穿着发皱的职业套装还拎了个化缘包,
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酸腐气息、的女人。
人总是有先人为主的心理,比如美的好的事物,总会在下意识地在直接判断里占了上风,之所以
有以貌取人的心理,说穿了只是人的本性。人喜欢漂亮的东西,自然就会偏心。
很多时候是这样。眼下,也是这样。
废柴与美女!
巫婆与公主!
高低立现,正邪立分!
有时人真的是种典型的群属动物,当然指的不仅假是生活上的,连精神上有时都带着一种趋向
性。比如说有个人走着走着突然抬头上,而身边的人既使不明所以也会下意识地抬头上。这是带着一
种探奇的心态,又或者说,八卦的RP。
又比如习惯说的少数服从多数。虽然真理是掌握在多数人手里还是少数人手里,这个定率的偏差
这几千年来总是纷争不断。可人们做出一个群属行为时,如果有两种意见,必定是少数人服从多数人
的安排。即使有时,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结论得出一一比真理强悍的,是群暴!
像童话故事里的一样,公主被巫婆欺负了,必定有王子来抽打巫婆出气。现在这世道王子也不能
随便打人,但王子们都会用手机报警。
好事的王子报完警还略带轻蔑之色地用眼神谴责地看她,别人的目光中越是带着责备和不满,珞
诗越觉得生气。所有人看她都像在看施暴者,凭什么啊?他们是监控探头咩?他们知道事情的起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