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 第1节

第一话　惊起的午夜
（时间为午夜的寝室，一切都在沉睡。舞台上一片寂静，突然一个声音出来）

　　舒柯：（紧张）什么声音？谁？谁在那里？……。　　

　　陈玉：怎么了，舒柯？

　　舒柯：陈玉，窗户外有人！

　　舒柯：怎么可能，我们这可是5楼。　

　　舒柯：我看见她了，她就在窗户外面看着我。

　　（灯亮）

　　周艳：怎么了，陈玉？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觉。

　　陈玉：周艳，舒柯说他看见窗户外面有人。

　　周艳：啊，有人？会不会是小偷？

　　陈玉：怎么可能，我们这是5楼啊。

　　舒柯：不，不是小偷，我——我知道她是谁。

　　陈玉：什么？

　　舒柯：——她——她——（恐怖地大声说）她是胡若琴！

　　周艳：（惊恐地）　胡若琴——！你说的是我们辅导员的胡若琴？！

　　陈玉：舒柯，现在这深更半夜的，你可别乱说胡话吓人。

　　舒柯：（惊恐，紧张）我没有说胡话，我看见她了，她在黑暗中用发着红光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我，最近这段时间，她——她一直都跟着我——！

　　陈玉：舒柯！　胡若琴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见到她！你别乱说胡话了！

　　舒柯：没有，没有，我没有，我看见她了，我看见她了，就在这个窗户，就在这个她当年从这里跳下去的窗户旁。她说我拿了她的东西，她说她不会放过我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周艳：舒柯；你别再说了，我，我怕。

　　陈玉：（下床，走至舒柯床前）舒柯，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舒柯：我没有病，我说的是真话。

　　陈玉：你清醒一点，你肯定是做噩梦了。

　　舒柯：（痛苦地）不，不！我没有做梦，我清醒的很。我倒希望我是在做梦，　　可是我不是——！谁能帮帮我？！谁来帮帮我？！我，我好无助啊——！致远——！你在哪？致远——！

　　周艳：舒柯；你别叫了，你现在叫辅导员他怎么可能听的到？

　　陈玉：（大声地）舒柯！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看见了吗？我就在你眼前，我们大家都在你眼前，我，周艳；还有睡着了孙蕾蕾，我们都好好的在你眼前，你也好好地躺在床上，没有什么若琴，窗户外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舒柯：（伸出双手触摸陈玉的脸）陈玉，陈玉，我好苦，我好苦啊。

　　陈玉：舒柯，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现在，你应该安静地躺下，好好地睡觉，就像我们以前任何一个晚上那样地睡觉，寝室里除了我们四个室友外，什么也没有，你放心地睡觉吧。

　　舒柯：陈玉，你不要走，你坐在我床上好吗？

　　陈玉：好，我就坐在你床上，看着你睡着，我哪也不去。

　　舒柯：不要关灯。

　　陈玉：不关灯。

　　舒柯：陈玉，你真好。

　　陈玉：睡吧，安心地睡吧。周艳；你也睡觉吧，我来看着舒柯。

　　周艳：好的，我也睡了。（伸懒腰）真不知道孙蕾蕾是什么投胎的，睡的跟个死猪一样，这么大的声音都吵不醒她。

　　（寝室渐趋安静）（片刻之后）

　　周艳：陈玉，舒柯睡着了吗？

　　陈玉：睡着了，你还没睡呀？

　　周艳：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陈玉起身）

　　陈玉：什么事情，这么晚了和我说？

　　周艳：就是那个关于家教的事情。陈玉，你真的决定不继续做那份家教了吗？

　　陈玉：对，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做了。

　　周艳：为什么呢？我看平时那家主人对你那么好，薪水给的那么高，而且还经常地请你吃大餐，这么好的主人家为什么不做了呢？

　　陈玉：周艳，你不知道，我在那里根本就是个错误，是个极大的错误。

　　周艳：（急切而又不好意思）那么，那么你能把我推荐给那家主人吗？我想去他们家接替你做那份家教。反正，反正你又不做了。

　　陈玉：不行，我不会推荐你去那家的。

　　周艳：为什么？

　　陈玉：总之，我不能推荐你去那。

　　周艳：这是为什么？这么好的家教你不想去做，难道就不允许别人去做了吗？

　　陈玉：周艳，你误会了。那家，那家不好，不适合你。

　　周艳：怎么可能，我没见到过有比这一家更好的主人家了。陈玉，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可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好姐妹。

　　陈玉：周艳，那家真的不适合你，那家……

　　周艳：是姐妹你就帮我这个忙，不然……

　　陈玉：不然怎么样？

　　周艳：你帮不帮？

　　陈玉：好吧，我帮你。明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去那，到时候我就带你一起去吧。

　　周艳：谢谢你；陈玉，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陈玉：希望你在那没什么枝节发生。

　　周艳：　不就做份家教嘛，我又不是没做过，那能有什么枝节发生！好了，不说了，睡觉了，晚安！

　　陈玉：睡觉吧，晚安。

　　（熄灯，寝室再次归于安静。）

第二话　一扇门的背后
（何老师房）

　　何老师：这是关于她的一些资料，这只是一些简单的资料，不牵涉到什么隐私，在我们学校里谁都能在学校网站上查到，所以我可以给你看看。

　　刘父：哬，谢谢，我只是看看，看看而已。（翻阅）

　　另外，我还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生活方面的事情——呃，这个你是知道的，这方面的事情她们女孩子哪好意思跟我这个舅舅说。不知道何老师您能否跟我说说？比如男女朋友方面的。

　　何老师：呃，这个吗，我就不大清楚了，你知道，现在我们的管理都是很自由化的，生活方面我们是很少知晓以及干涉的。

　　刘父：这个是知道，我想大概的情况你还是了解的，我也只是想简单了解一下，比如——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在学校里？

　　何老师：这个嘛，那我就尽量跟你说说吧。据我所知，他好像是有个男朋友，是别的专业的。

　　刘父：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何老师：这我哪知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刘父：（急切追问）他们感情好吗？交往了有多久了？

　　何老师：这些我就更不知道了。

　　刘父：呵呵，我是不是问得有点太多了？

　　何老师：哪里，作为长辈毕竟都想多了解了解孩子们的事情，您这个舅舅对你这个外甥女的感情实在是很深啊，对她算得上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

　　刘父：哪里不明白？

　　何老师：你要想为她出以后的学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把钱直接给她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现在来找我这个辅导员？

　　刘父：说句实话，我这外甥女是个倔脾气，她说什么也不肯接收我给她的学费，说什么家里虽然穷，但是靠助学贷款的钱足够上完大学了。但是那贷款的钱最终还是得还呀，她家父母都在打工，挣钱不容易，现在毕业生找工作又那么难，那笔贷款得还到什么时候去了。

　　何老师：这说得也是，自己的舅舅借的钱，她为什么不要呢？这也太把你当外人了——呃，不好意思，怪我说错了话，刚才我还说您对您外甥女感情深来着，这说漏了嘴，抱歉。

　　刘父：（露出尴尬）呵呵，呵呵……

　　何老师：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您稍等一会儿，先喝点儿茶吧。

　　刘父：谢谢，你去吧，我自己来。

　　（与此同时舒柯与陈玉从左侧舞台上，两人拉拉扯扯）

　　陈玉：都到这里了，你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

　　舒柯：我，我，我不知道对他说什么。

　　陈玉：说什么，就说你的心里话，大胆向他说出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让他自己来选择，是选择活生生的你，还是选择已经死去好几年的别人？你看你现在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忘了这些个晚上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了吗，你还想继续这样煎熬下去吗？现在必须快刀斩乱麻！摊开一切，来做个了断！

　　舒柯：对，是要了断了，必须得了断了。

　　陈玉：那就敲门！

　　（舒柯上前，敲门，仍然有点儿犹豫）

　　（何老师复上台）

　　何老师：谁？（转头望门）

　　舒柯：是，是我。

　　何老师：是你？

　　舒柯：对，是我。

　　何老师：我，我现在没时间……

　　舒柯：你不必开门，你知道是我就好。你也不必说什么，你今天只需要听我说就可以了。这些天，我知道你在逃避我，不敢面对我，我们现在隔着一扇门，所以你用不着面对我，也用不着逃避我了。

　　何老师：我现在正在……

　　舒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难道你还不能放下你以前的女朋友？她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就算你自认为对她的死负有责任，但是难道你就要这样在虚构的内疚中一个人过一辈子？如果你是怕别的人说我们的闲话的话，那我的心里会好过一点，但是我已经想得足够清楚了，我不怕别人说什么，你是我的辅导员又怎么样，你是老师又怎么样！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我们的爱就是无可厚非的。

　　（刘父此时的表情显得更尴尬，而何老师则面色沉郁）

　　舒柯：我说的就这么多了，我走了。（转身欲走，停顿片刻后，又回转身来，对门说）

　　何老师，不，我要叫你致远。致远　；　如果你爱我，那么就请你爱我吧，因为，我也同样的爱着你。（转身）陈玉，我们走吧。

　　陈玉：怎么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你不叫他开门当面说清楚啊？

　　舒柯：已经无所谓了，我要的是他打开他心里的那扇门。我们走吧。

　　陈玉：哎！

　　（舒柯陈玉下）

　　刘父：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何老师师深深地沉下头去，双手抚面，痛苦。）

　　刘父：我要谈的事情也差不多了，那么我先告辞了，何老师。

　　何老师：（依然低着头）慢走。

　　（刘父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挽在手臂上，用轻视而鄙夷的眼光瞟着眼前这位深深埋着头的辅导员）

　　刘父：哼——！

　　（刘父开门，下场。刘父刚下场，刘瑾便从门旁出，注视着刘父远去的背影。忽然，听到脚步声，又再次躲入角落里。陈玉上，门未关，直接入里）

　　陈玉：辅导员。

　　何老师：噢，是陈玉啊。怎么，有事吗？

　　陈玉：我是陪舒柯过来的，刚才她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

　　何老师：噢，反正我和舒柯的事你们寝室几个也都知道。

　　陈玉：老师，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天舒柯是怎么过来的。刚才，如果你打开这扇门（手指门），你就会看到舒柯的那张令人心碎的脸，那可是为你而心碎的啊！

　　何致远：我，我知道她的苦处。

　　陈玉：你知道？你竟然说你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晚上做恶梦说胡话你知道吗？她在夜里口口声声地呼唤着你的名字你知道吗？为了你，她眼眶足足大了一圈，你知道吗？甚至，甚至她说她每晚都看见你已经死